<p class="ql-block"> 初冬季节,我回到了久别的家园。西风乍起,冬阳虽亦彩烂,天气还是冷下来了,处于众山怀抱之中的家乡,感觉温度要比山外世界低4至5度,尤其早晚,特别清冷。</p> <p class="ql-block"> 走在寂静的村路上,从底下到铁辅,再到枫树㘭,一路之上只有我一个人独自孤寂地走着,城市化建设推进,打工潮的涌动,家乡的旧邻都搬到了山外,有的在打工所在城市买了房,有的在九江、瑞昌买了房,再不济也在山外安居下来了……家乡真的荒芜了。</p> <p class="ql-block"> 虽然荒芜,一路景色却十分宜人,未经任何人工雕琢的自然景观也让我留连忘返。瞧,路旁的银杏树,一身黄金,在冬阳照耀下,闪动着明眸在西风中摇曳着,洒下一地金黄落英。</p> <p class="ql-block"> 路边“麦泡”象这般红嘟嘟的,过去早已成为孩子口腹之中的美食,如今只能在西风中慢慢地凋零。</p> <p class="ql-block"> 远处山峰早已披上了盛装,“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一年蓬、金樱子、紫菀及一些无名的小花依旧各自开着,不管有无人欣赏。茅竹更加郁郁葱葱了,斑茅也早已扩张自已领地,占据了山脚甚至屋前舍后……这自然组合构建成一个巨大的天然氧吧,透露出舒适清新。</p> <p class="ql-block"> 美景虽饱养了我的双眼,然而心情沉重却无法消弥,今天我要在这里送走一位亲人我的大堂嫂,送她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今年家族中二位亲人离世,并且是我辈之人。痛哉!哀哉!世事无常,生离死别真是世间最残忍之事,凡夫俗子芸芸众生能奈其何?</p> <p class="ql-block"> 大堂嫂是位吃苦耐劳、勤俭节约之人。初来我家,因家居山中耕地少、人口多,日子非常艰难。常常吃不饱,家中偶有好吃都留给哥哥侄儿侄女们吃。现在子女都已长大成人,生活越来越好,她却患上胃癌,导致肠阻梗,几个月未食一粒米,仅靠米汤、营养液维系生命,在生命最后一刻,身体早已成了皮包骨,她仍记挂着亲人,帮助家里安排后事。熟悉她的人无不哀其苦,悯其怜。</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同家人首次回到家乡,住在二叔家。二叔家有一女与我同岁,比我大月份按家族排行她应是四堂姐,她邀我到她大姐也就是我二堂姐家中去玩,于是我与她还有小堂妹一起去了。</p><p class="ql-block"> 二堂姐家距二叔家不远,大约4里地(那时的我感觉很远),隐约记得二堂姐新婚不久,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二堂姐,那时的二堂姐年轻并且很漂亮,二堂姐见到我非常高兴,她给了我一双崭新尼龙袜子,似乎她给我之前还问过她婆婆,那时的我傻巴拉几,只顾着高兴,也不知道那么多,回二叔家后,妈妈责备我不懂事,不该让二堂姐破费,二婶劝妈妈别骂我,这事才作罢。</p><p class="ql-block"> 那是物质非常贫乏的年代,我通常穿着的长桶棉纱袜,袜口没有松紧,大大的很松,必须用一根长长的带子系着绑紧,如果带子松了,袜口顺脚慢慢往下滑,很快会掉到脚底;如果系得太紧,则会在膝盖下留下深深红印子。所以我非常喜欢二堂姐给我的袜子,至今还记得那是双墨绿色底花袜子。</p> <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往事如烟,留在心中的是一份永远的温馨,是一抹难以忘怀的心痛!我亲亲的二堂姐因脑癌于今年农历四月去世了,她与大堂嫂都被安葬在家乡的水库对面青山上,从此家乡的青山绿水是她们永恒的家,我深信家乡的山水能让她们的灵魂得到安息,也期盼她们姑嫂一路走好!愿天国没有饥饿病痛!</p> <p class="ql-block"> 小源,我亲亲的家园,祖祖辈辈生生不息的家园,虽然子女们已离开您的怀抱,让房屋、牛栏、鸡舍空置,让斑茅野草肆意,家园的天却更蓝了,山更绿了,不管什么时候您都会敞开胸怀,拥抱归家的游子!</p><p class="ql-block"> 哦,我的小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