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并不如烟——学校篇

忘忧草

<p class="ql-block"> 乡间的小路</p><p class="ql-block"> 近几年时常想起的是旧的时光、少年时代,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忆旧吧。在那些年那些事里留下了太多的情怀。于对我来讲最难忘的莫过于我的中学时代。</p><p class="ql-block"> 九十年代中,我在镇上读初中,我家离学校有八里路,出家门口向东是一条弯弯曲曲、高低不平、时而若隐若现乡间小路。路两边是广阔的田野,尤其春天里,路两旁纷乱的长着不知名的野花野草,碧绿的麦田,宛如一条回环曲折的彩带镌刻在家乡的大地上。</p><p class="ql-block"> 上下学时,我和同村的同学结伴一路欢畅的行走在这条留满我们足迹的小路上,总能呼吸到暗香浮动的新鲜空气,观赏那芳香碧绿的花草,聆听到鸟儿在树林间婉转的吟唱,一路走来并不觉得漫长。</p><p class="ql-block"> 我的家乡是平原,没有高大的建筑物,方圆十几里,最高的建筑物莫过于我们学校的二层教学楼了,教学楼的南面是一排红墙碧瓦的起脊瓦房,远远望去非常醒目,那是老师宿舍兼办公室,屋前屋后都是法国梧桐,夏天甚是繁茂,浓荫如盖,这里也成我们课下乘凉的好去处,整个校园地面都没有水泥硬化,角角落落里,随处都能看到,有名字没名字的花花草草。</p><p class="ql-block"> 学校的南面是一条干渠,当时在我心中那是一条汹涌澎湃大河,河堤上都是各种各样的树木,傍晚时分同学们可以三五成群的到堤坝上读书,面对滔滔河水,时而有逝者如斯的感触,时而也有“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怅惘。</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青春升起的地方,它是我人生的起点,这里的一点一滴都镌刻在心里,成了我对审美的最初记忆,美的意象永不凋零。</p><p class="ql-block"> 青春的那些事</p><p class="ql-block"> 九十年代初,社会风气出开,但是人的观念都相对保守,校园内亦是如此。</p><p class="ql-block"> 隔壁班那个非常帅气的男生,穿着当下非常流行的老板裤、夹克衫,留着林志颖式的中分头,非常时髦,非常帅气,私下里成了女生宿舍里讨论的焦点。女生们表面上还会因为他穿着时髦被骂作“人品不好”,对于这一类同学敬而远之,但也会时不时偷偷瞄上几眼,我也不例外,心里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只是我从来没有骂过他,也不会把他作为谈资,把小小心思藏得非常隐秘。因为当时恋爱是被禁止的,同学之间的关系非常纯正、质朴,男生跟女生如果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被贴上“早恋的”标签,成了校园里的焦点,老师、同学们眼中的“批斗”对象,我胆子很小,长相平平常常,岂敢有非分之想。</p><p class="ql-block"> 春天里总有早开的花朵,青春里也总有躁动的心绪,爱情这东西,是禁不住的。他们情感的表达也许只一个温馨的眼神,一张小小的字条,送一张元旦贺卡,含蓄的写上情感和祝愿,最甚不过是夜幕降临的时候,校园南面的河堤上总有如隐若现的散步的身影,不过不会像现在的青年一样这样坦然高调,一切都显得那么含蓄。 </p><p class="ql-block"> 宿舍趣事</p><p class="ql-block"> 女生宿舍是教学楼后面的筒子房(所谓筒子房就是中间没有隔墙,三间或四间居多)一个年级一个宿舍,宿舍里除了横梁上两个灯泡之外,再无什物,没有上下铺和壁柜,床铺都是学生自己从家带来的木板床,尺寸规格各不相同,宿舍里的摆放成排不成行,为了让床高低一致,用草垫铺起来,大家睡在大通铺上,一张床两人,两张床四人或五人,被褥各式各样,像一块地毯上的印制的图案。冬天里尽管没取暖设备,大家挤在一起仍觉得暖暖和和,挤过数九隆冬。学校里压根儿没有生活老师,休息、起床、内务全凭大家自觉,偶然老校长会拿着手电,检查一下我们的休息情况,因为总有一部分同学夜里把蜡烛焊在床头上秉烛夜读到深夜,怕引起火灾。</p><p class="ql-block"> 对于我和同床、临床的室友,在宿舍里最有意思的事,就是讲故事,我们几个人每天晚上坚持讲故事读小说,不会讲就拿着书本念,读到妙处喜不自胜,捧腹大笑,读到悲凉之处,大家也会跟着潸然泪下。</p><p class="ql-block"> 日复一日的读下去,也为我们写作打下了良好基本功,培养了读书的习惯。夜深人静时,如果你意外的醒来,你一定会被呓语的同学惊掉下巴。记得一次,我的发小,她非常爱唱歌,当时正流行:“周华健唱的《花心》和郑智化的《星星点点》”,她夜里做梦自己开演唱会,把宿舍的板床当成了大舞台,把书本卷起来当麦克风,又唱歌又跳舞,非常投入,把整个宿舍的人都惊醒了,令大家愕然的是,大家兴味正浓时,她放下“麦克风”倒头呼呼睡去,第二天问及此事,她竟一无所知。这大概就梦中呓语吧!</p><p class="ql-block"> 美味“红烧茄子”</p><p class="ql-block"> 冬季里农闲时节,街坊四邻都会端着自家的小菜饭到我家屋后的主街上,靠着墙根或草垛吃饭,形成了我们鲁西南一道特有的风景。</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学校里也有一道如此景象,学校伙房是两间敞篷屋,窗户是塑料布糊着,年久失修,有几个拳头大的窟窿,墙壁漆黑如碳,食堂师傅总是站在锅台上,用如铁锨大小的锅铲子卖力的搅动锅里饭菜。伙房东面是操场,一大片空地,一地多用,上课时可以作为操场,吃饭时可以当做饭堂,没有桌椅板凳,吃饭时大家三五一群蹲在地上,拿着自己饭缸和自家带来的豇豆或咸菜等,在这里吃饭。记得当时是靠背粮食换粮票,二两票一个馒头,素菜二两,荤菜四两,一份荤菜可以买两个馒头。我的正长身体饭量很大,农家孩子要求很低,不求吃好,但求吃饱,不挨饿就好。所以很少问津食堂的饭菜,总是吃自家带的咸菜,买两个馒头和一碗稀饭就着打发一顿。</p><p class="ql-block"> 当时食堂的饭菜,时常也会有几样热门荤菜如:冬瓜炖肉、红烧茄子、白菜粉条炖肉;素菜如:熬白菜,炒土豆丝,炒萝卜丝等,只是看不见油腥。我偶然也会奢侈一回,打一份热菜,打打牙祭,只是很少吃荤,不是不爱吃荤菜,而是经济条件所致,那时我最喜欢吃的是烧茄子,三两票一份,素菜的价格,荤菜的油水,大多数家境一般的学生都喜欢吃这道菜,只要有这道菜,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的去排长长的队,最遗憾的是,有几次排到我了,前面的学友打去了最后一份。</p><p class="ql-block"> 记得更有幸运的一次,我记忆犹新,那是冬天,寒风凛冽,我端饭缸的手被冻的几乎没有知觉,排队等菜的人纷纷败下阵来,我依旧在坚持,轮到我时,后面学友所剩无几,菜盆的菜量很足,师傅看我瑟瑟发抖,毫不吝惜的给我打了满满一缸,花一份的钱给足以两份的量,当时在想,人间有如此美味,夫复何求啊!</p><p class="ql-block"> 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中学的那三年时光让我感受到生活的苦和乐,现在回想起来,今天的生活远远超过当年的条件,但那段青春历练和体验,深深的烙在心间,不会如烟散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