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一一无畏的岁月（27）

行走天下HS

八月中旬W队也发布了招工消息，招工条件是：男生，城镇户口，非在校学生，30岁以内。并明确“家属子弟”可以直接到W队劳人科报名。

W队招工条件之所以如此宽松，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来常年野外作业的地质队工作。当时绝大多数的招工企业工作地点都在城市，最差的也在县城。而W队的工作地点都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雪山草地，每年一出野外就是十一个月左右，分配到W队的学生也没有人报到。

楚清和张杰议论参加W队工作的可能性，并请张母详细介绍W队的工作性质。张母明确地告诉他俩，到了W队之后的岗位安排就是一线的“钻工”，每年都必须出野外工作三百天左右，每天“三班倒”，工作是辛苦的。在谈到W队今后的去向，张母说“W队属于煤炭部的一支野战部队，哪里需要哪里去。说不定哪一年就会离开Q省。如果你们到W队工作，在队伍调动时就能和父母一起离开这个满眼黄土、寸草不生的穷地方。”张母当时就说，“张杰就不到别的企业去了，过几天就到W队劳人科报名吧。”

楚清在和父母沟通之后也下决心到W队工作。他在一个晚上约我和其他几个一起“学工”的伙伴，问我们有什么打算，并说了W队不可能常驻Q省的话。楚清大我五六岁，他又是高中毕业，在我心里他就是榜样。其他伙伴也都议论，大家到一个单位工作可以相互照应，受到别人欺侮时也有几个帮手。更何况父辈都在W队工作，这又占了“人和”的优势。再说出野外工作，也有常人不及的“游山玩水“的优势。

想想远处是高高的雪山，身边是绿绿的草原，蓝蓝的天空下成群的牛羊，骑着马唱着歌的放牧人，......。这诗情画意的山山水水，不值得好好欣赏，好好享受一番吗？！大家热火朝天地对未来憧憬了一番之后，都表示要和自己的父母商量到W队工作的事。

母亲知道了我的想法之后，马上托人给在野外工作的父亲捎信。父亲也不怠慢，立刻请假跋涉千里回到省城，让我详细地谈了毕业之后的打算，对学校毕业分配和W队招工的想法。然后父亲郑重地说，“家里希望你继续上高中，高中毕业再上大学。既然你说高中毕业之后大学也不一定招生，也是参加工作，那家里也不勉强你。但是要来W队工作，你必须要想好了才行。这个行业辛苦还在其次，长年野外工作不能照顾家是个大问题。”

当时，考虑更多的是七八个小伙伴在一起工作，开开心心地互帮互助，有什么困难都能克服。至于家不家的事，头脑中基本没什么概念，也就没想将来还会遇到什么难不难的。就坚定地告诉父母“现在读不读书都没什么用，就到W队工作吧。”最后父亲又叮嘱“一定要考虑好，到了W队就得好好干，将来决不能后悔！”我信心满满地说“不后悔！”

就这样，一起“学工”的伙伴们说服了各自的父母，除了张健之外都决定到W队劳人科报名。到W队劳人科咨询办事人员，招工报名只需要户口本、一张照片和毕业证书。我们回二中找到了学校教务处，管证的老师说，毕业证都存放在学生档案里，分配到厂矿企业的档案转到企业；初中生继续读高中的，档案就转到高中。到了单位报到后，可以找他们要毕业证；暂时还没分配的，毕业证也不能发给你们。无论我们怎么恳求，也没说服管证的老师，毕业证书也没要回来。

回家的路上，人人垂头丧气，个个牢骚满腹，没完没了地诅咒二中管理毕业证的办法。在一片吵吵嚷嚷声中，有人出了个主意“拿文革前的毕业证报名，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文革期间失学了。”这可真是“奇谋大智”，大伙沮丧的情绪一扫而光。

可等我回家找文革前的小学毕业证时才想起来，六六年我到D县二中报到后不久就开始大串联了，年底“大逃亡”的时候又是别人帮我转的学，这证书应该还在D县二中。没办法，只好去一趟D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