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秋色

翟江南（Zeze）

一、背景

湖南农业大学校园里的秋天如约而至。从国外回来后，兔子十多年前教过的学生知道兔子好摄影，老早就相互约好在校园枫叶红了的时候去拍照。兔子记得这是一个不太爱说话、有点腼腆的女学生。印象最深的就是每逢兔子上课，她都是端坐在正中靠前的位置，学习十分认真。她毕业后也是较早考上研究生的同学之一；还有就是还没有毕业她就在方正证券实习。这次见面后，才得知她一直在金融业打拼，而且在方正证券一干就是上十年，前些年转战保险，现在已经管理着上百人的团队，而且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两口子都来自湖南农村，都是实打实的靠自我奋斗开创出一片天地，不但在农大有商品房，在浏阳河畔高档小区还有一套大面积自购住房，两边都住，既方便工作，又方便孩子在市内上学。她的丈夫是农大常规水稻研究专家，硕士生导师。那天他招待兔子一行四人用过中餐后就赶到河西授课去了；尽管兔子学生的工作也很忙，还是一直关注着校园内枫树叶的成色，就在红叶开得好的时候，选在一个不是休假日，特地抽出半天时间专门陪同兔子一行边交谈，边拍照。

湖南农业大学的红枫叶在长沙摄影圈里是出了名的，兔子也有前去采风的夙愿，只是好上这一口后多在祖国各地、大洋彼岸东奔西跑。居然一直没有将门前的风景收入囊中。说来可惜又不可惜。因为较之多次要去而没去，这次有自己的学生提供的机会更好。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兔子当然不会让它错过。大家多年不见，依然一见如故，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一旦兔子走进校园，马上就被眼前的秋色深深陶醉，乃至情不自禁地将师生情谊、同行摆拍都搁置到一边，本着摄影爱好者特有的执拗，竟然我行我素地操持起两架相机，一近一远、一动一静分别扫视，不断筛选、把握住拍摄题材和对象，改变和调整视觉，沉浸在自我之中流连忘返。这还犹自可，午后“送”走了主宾，兔子又折返回校园的拍摄点复盘，并将校内校外的形形色色、左左右右过筛了一遍，直到夕阳西下收工。

二、走进校园看秋色的前奏

1、走进校园

这是农大的老校门，这个门楼上的名称还是叫“湖南农学院”。老长沙人都记得这就是那个叫“马坡岭”的地方，公交车要坐很长时间才能达到。那时的农学院周边全是农田，这样才会有足够的地盘进行农作物、水产品、动物家禽等产品的种植、饲养和研究。还在杂交之父袁隆平潜心研究的那个时代，这里曾经是解放干部学习班的培训基地，一批又一批的领导干部正是从这里重新走向工作岗位，为后来的改革开放释放了大批人才。 这是当时进校门后通向主校区的马路。 整体上观察，运动场上搞运动的学生不多。这与国外大学的情况相比，差别比较大。在米粒尖，校园里的Gym是大学生们最愿意去的地方，一个学校能不能吸引优秀人才，其体育设施是学生考虑的一个重要方面。

联排的学生公寓很是壮观。这与米粒尖大学的情况也是有很大不同。在米粒尖，一个大学就相当一座城市，学校与周边环境融于一体，新入学的大学生只能在公寓住一段时间，不久就必须搬走，到周边寻找出租屋去住。

2、接近景区

一排小鸟从林中飞起。还没有进到主景区，学校的自然景色就开始令人神往。 路边的银杏树在为景色加分，只是还不够高。

三、满园秋色正当时

兔子按照自己学生给的校内导游图，很快就来到位于学校图书馆的观赏主景区。从一般人进校园赏秋叶的视角来看，顺序应该是这样，即先见大后见小。兔子也就按照这种习惯，先丢出几张有整体印象的代表作来看看场合。然后用见微知著的表现手法，从几片叶子展示出来的情景剖析色彩、光影带来的视角冲击，正是这样像素的组合、交织、重叠、堆砌，组成了一幅幅美轮美奂的图画，在这样的场景下，结合游客、学生的点缀其中，提高农业大学红枫树、黄银杏的知名度、美誉度，这也正是兔子整体作品创作的思路。

1、先见森林，再见树木

这张图中的枫树和常青树的树叶有红有绿有黄，它们错落有致，簇拥着湖南农业大学的标牌，很有辨识性。将这个招牌上的大学随便改成在省会长沙的任何一个大学，都没有可信性。农大就是农大，它这里生长出来的枫树就是这么样红绿黄同时纯正，相映成辉。 枫树有红得成一排的 红得成二排的

还有黄里透红、遮天蔽日的。

再从少里往多里说。

有在一边独自红的 有两棵结伴红到一起的 这也是

还有自上往下正在逐渐转色过程中的

2、红枫树叶特写

枫树叶经过春天的抽芽，夏天的洗礼，到了深秋，树叶开始由绿变红，还是由绿变黄呢？

树梢上的树叶生命期早于树枝上的树叶。从这张照片看，枫树叶的变化规律应该是由绿先变红、再由红变黄。 枫树叶正在由红变黄的过程中，红枫叶往后的观赏期要比黄枫叶长。 如果枫树叶都是这般红，就到了最佳观赏期。 这是到了最佳观赏期。开始要转黄了。 这也是到了最佳观赏期。 这个时候的观赏期稍稍有点过，但仍不失漂亮。 这一棵枫树的最佳观赏期快到了

这一棵叶子发绿的枫树的最佳观赏期离得还比较远。

试问，这个时候的枫树叶处于什么欣赏阶段呢？应该知道了吧。

3、红枫树叶景在人气就在

花蕊飘香，蜂蝶自来。枫叶转红，人同趋往。“枫叶，秋的旋律，那片片飞红，醉入心菲。美景，美图，加美人”是标配。湖南农业大学在维护教学正常秩序的前提下，兼顾到社会利益，有限度地开放校园，一方面提高了在校师生的自豪感、幸福感，另一方面也提高了整个社会的知名度、美誉度，这与学校的校训“朴诚奋勉求实创新”是一脉相承的。兔子一进校园就有一种熟悉感、亲切感，在主景区除了看到学生居多外，也有为数不少的游客在观光。兔子在拍红枫树叶时尽量避开人流，一旦将相机头往下放一点点，人影就充斥其中，这是避免不了的，就看主题是拍什么了。如果是表达人与自然的和谐、表达上面提到的“两感”、“两度”，那还非要以人为主体不可。

孩子们来了。顺便说一句，在国外没有家长的同意，是不允许对未成年小孩拍照的，而在国内一般没有人将这样的照片进行商业化炒作，涉及到的家长大多持无所谓态度。这或许会是人家老拿人权说事的一种国情不同吧？ 一叶而知秋。一片片枯黄的枫树叶舍不得蓝天、却又眷念着大地，终究会无辜的掉落下来，为孩子们提供着动态下的新奇，预示着通过孩子们的手，去完成世事轮回。孩子们追逐着、拾缀着落叶是那么天真和高兴。落叶在最后完成它自己的历史使命之际，还给孩子们带来新的欢乐。它们此时恨不能纷纷落下，铺满大地。 手牵手，好朋友，大家跟着一起走。 风儿鼓动着帆布，帆布兜着落叶；随着阿姨的号令，孩子们抖动着风帆，落叶在跳跃，孩子们一阵阵欢呼雀跃。和平真好，幸福可期。

兔子国特有的一道风景线——跳广场舞的大妈集中来到枫树下展示风采。（照片由晓白提供）

还有她们。 兔子国特有的另一道风景线——手持长枪短炮的大叔也来到枫树下抓拍人物和描绘风景。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职业”摄影爱好者是从不与人抢镜头的，实在躲不开，也不会是在C位。 摄影爱好者兼具美姿摆拍者来了。 不善于拍人像的兔子也来它一张。 兔子觉得模特的姿态越自然越好。 闺蜜们多喜欢结伴而行，是过去的老同学呢，还是现在的新同学？看她们一个个大方自如，应该是前者，新同学往往都比较青涩。 也有怡情养性者，独自陶冶在林中树下的 晴天打伞横版式的 晴天打伞竖版式的 年轻妈妈带娃来耍的 拖车里装着或许是另一个娃，或许不是，希望是。 经过一天的拍摄，夕阳西下，兔子累了。收摊，驱车回家。

四、谢幕

最近，兔子在微信好友群里转发了一篇网上盛传的“谢幕”网文，引起一阵骚动，几乎无有应和声。已经到了退下的年龄，包括还在为社会发光发热的同学朋友，对“谢幕”一词不可接受，甚至反感，可以理解。不过兔子既然转发了该文，就不想对其恶言相向，并认为它指出了一种人生的规律，或者说是一种无奈。到了兔子这把年级，无论同龄人承认不承认，都是在做人生的减法，有的从政府部门、领导岗位退下，原来那一套行政规章、繁文缛节已经无所约束，其实就是在“谢幕”；有的从多次获奖、专利的知识技术等岗位上退出，不甘于寂寞希望重新找回自我，挖掘潜力继续再发光发热，但对过去主导自己的事业生涯是在“谢幕”；有的从商业贸易、实体经营的生意中退出，安享晚年，有可能利用自己的丰富经验和聪明才智，从事咨询服务，但是比较过去要考虑企业发展、员工工资、社会福利，那简直就是对“谢幕”说求之不得的；那些从事越老越吃香的艺术、医疗治病的更是不太容易、或也最不轻易将“谢幕”说出口。只有那些和兔子差不多，功不成名不就的普通打工人确实可以安心“谢幕”了。直到这次到湖南农业大学拍红枫树叶，兔子对“谢幕”突然有了新一层认识，促进这种认识提高的不是别人，正是来自于兔子的学生。这真是一个后育时代：当初是老师教学生，教学相长，现在是学生帮助兔子进一步找到了自我。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生命在一茬茬轮回中吐故纳新。兔子欣喜地注意到，曾经教出来的学生，过去有的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起眼，在职业生涯中却令人刮目相看；比较那些在组织参加过的所谓职业技能竞赛的学生，他（她）们中既有力拔头筹，获得省一等奖者；也有铩羽而归被垫底者，但是他（她）们的“营销竞赛”遭遇都与今后的职业发展没有一毛钱关系。兔子在工科第一线岗位耕耘多年、又在商科市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并不看重那些表面名声，甚至对某种意识下产生的标准营销结果嗤之以鼻，知道什么是为人之本、立足之地，坚守学生一定要打好基础、练好基本功的教书育人理念，决不会为了所谓虚荣将学生往沟里带；更不会为了积累个人资本，维护领导面子，在行政命令下偏离正常教学为竞赛而竞赛去误人子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潜移默化的实干精神、凭水滴石穿的软实力，毕业学生中出人才成为群体现象。在如今桃李满天下之时，重温在八十年代由郭小川、谷建芬写的那首诗，更加欣慰，对诗的理解伴随着红枫树叶的飘落而悠悠飒飒起来。全诗如下：

春天的后面不是秋

作 者 郭小川、谷建芬

春天的后面不是秋，

何必为年龄发愁？

只要在秋霜里结好你的果子，

又何必在春花面前害羞?

有时候我也着急，

那是因为工作的不顺利；

有时候我也发愁，

那是因为我的祖国很落后。

我曾踏遍人生的领土，

最后我才知道 ，

这是人生唯一正确的道路——

人民的事业与世长久，

谁的生命与它结合，

白发就上不了他的头。

我不再有什么别的希望，

希望人民不再受什么苦难；

我不再有什么别的要求，

我的要求就在大家的要求里头。

啊，朋友，

春天的后面不是秋，

何必为年龄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