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往事，(四)——学拳击

凡尘拾贝

那是在40年前，一个夏日清晨，在我国最早看见日出的边陲小镇，东方红中学老校址操场旁边的大树下，有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跟在比他俩略大两岁的壮硕青年身后，模仿着他的动作，并聆听着他讲解的要领，变换着姿势，亦步亦趋，聚精会神。从架势看貌似是在跟着师傅学拳击。情况的确是这样，本人是徒弟也在其中。 　我们的师傅，出身于高干家庭，当年他是中学体育教师，被校方公派北京师范大学体育学院武术系进修。主修形意拳，选修拳击。 　拳击属于泊来项目，80年代初在国内尚未全面推广(1993年才开始举办WBO次中量级赛事)。 师傅，每年寒暑假返乡休假期仍需坚持练习。形意拳他可以自己练套路；拳击没有陪练无法进行。他是我二哥同学早就认识我。于是，他物色了我和他的同学，让我俩陪同他一起晨练。可我俩对拳击项目一无所知，当拳击陪练是要有相当拳击技术水平，否则无法配合练习。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有先把我俩培训到能够充当他陪练水平，才能达到他的训练目的。他只好把自己摆在教练位置上，把他所学拳击训练课程，以言传身教方式传授给我俩才行。因此，我俩学习拳击的生涯就这样开始了。 　师傅的教程—— 从眼睛开始，要求：面对打来拳头可格挡、躲闪，不能闭眼。时刻盯住对方两肩发力出拳前预备动作，判断出击拳是左还是右。 步法移动：前后左右步法移动，采用跨步法，前进前脚跨出落地后，后脚迅速跟进；后退后脚跨出落地后，前脚迅速后撤；左右横向跨步也是如此。总的要求是在步伐移动过程中，绝对不允许出现双脚腾空离地动作。 防守架势：两拳分工，前手拳用于格档直拳摆拳防守头部，后手拳用于阻挡勾拳打击下额部、肋部、腹部和侧摆拳打击太阳穴。 进攻拳法：直拳、摆拳、上勾拳、下勾拳和斜勾拳，转身抡拳和腾跃重拳。上述拳法打击部位和如何运用。 防守反击：从防守挨打中寻找对方破绽，力争一拳“K0”对手！ 还有针对——不同身高对手；左、右架势不同对手的技战术运用和技巧打法内容等等。不一而足……这都是40年前所学的东西，我都回忆不全了。估计如果师傅不翻当年教案也未必说全？！ 　学拳击我俩跟着师傅练了三个年头的寒、暑假期的时间，为练防守反击和抗击打能力，及在被动情下寻找反击机会上，可没少吃“苦头儿”。他返校期间我俩每天坚持对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虽然我俩自备了16磅练习拳套，但是没有配头部护具，更别提护齿牙套。夏天还好气温高些皮肤韧性较好，加上训练出汗皮肤擦伤概率小。可一到零下20的冬天清晨，练下来经常鼻青脸肿，嘴角耳根撕裂也是常事儿。上班经常被领导误解在外面打架所致，幸好我在银行做外勤工作，不坐柜台不直接面对客户群体。上班报到后就戴上口罩骑车下网点了。免去了对熟悉客户的解释…… 　次年，我俩长了记性——托师傅从北京购买了全套护具，加上技术的提高，鼻青脸肿现象避免了。回想起头一年盲性“魔鬼”训练，虽然技术进步不大，但磨炼了我俩的坚强毅力和勇于挑战意志。我俩对练相互有击倒，难分雌雄。但与师傅对练时，常被师傅击倒，可我俩从来没有击倒过师傅。他就像“不倒翁”一样，总是占我俩“便宜”。 　他三年进修结束后，因工作调整停中断了对我俩训练，我俩只好带着没击倒过师傅的遗憾“肄业”了…… 师傅离开后，我俩为坚持继续练习，各自收了一个徒弟。效仿师傅培训和训练方法施教，也让徒弟们尝尝我俩做不好防守挨师傅打的“滋味”，当然都是在配戴护具下进行的。 　学练拳击的通俗说法就是“先练抗打，后练打人” ，其实练拳击就是从挨打练习抗击打能力开始，在挨打中认识防守的重要性。它是练习防守反击的基础。 　　我们的训练有分有合，合练时师傅对师傅对练，徒弟对徒弟对练。时常聚会小酌交流经验。虽然，师傅不能每日教我们了。但是，趁他有时间就请来指导我们的合练，防止“跑偏”走样儿！为得是不辜负师傅对我们的希望。我俩教的认真，徒弟们学习用功，日积月累。果真，功夫不负有心人！教与学的水平均有较大提高 …… 虽体能和技巧提高了，仍然属于广场晨练水平。天天师傅对练，徒弟对练，师徒交叉对练。越练感情越深，出拳也越有分寸，不忍心下狠手出重拳。类似京剧武生们耍套路，总是找不到实战感觉。加上一直无场馆、无器材、无设施、无赛事、无增员和无对手，无法检验实战能力和技战术水平。在这种状况下，大家训练兴趣逐渐消退步入迷茫…… 　这时我又因工作调转离开家乡，另一个师傅工作岗位变动无暇顾及徒弟们。持续五年的拳击生涯就这无果而终……胸怀的梦想随之破灭…… 　假如，当初我们有现在的社会环境、经济条件、场馆设施、人们认知和热爱程度。无论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坚持下来！结果会截然不同。但我不想～想象，因为它是虚幻…… 2023年1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