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在兵团所经历的军事情节 (之十)</p><p class="ql-block"> 执勤时的一次特别任务：柏树山伐树 （下）</p><p class="ql-block">这个长着高大柏杉树的山，是一个原生态的大森林，到处可见成片的、挺拔、直立的大柏杉树，可遮住烈日形成一片片很大的树荫地，树林中十分寂静，走在林荫中会感到空气湿润、清新并带有淡淡的柏杉树的香味，使人感到十分惬意。为防意外，我们随身带枪。有时或许会突然窜出个牦牛，确实会吓你一跳，刚开始我以为它是野牛，它没攻击我，幸亏我没开枪，后来才听说那都是牧民放养的。</p><p class="ql-block">不长树的地方到处有绿草地，生活着成群的旱獭，当地人称它为“哈啦”，样子像个大老鼠，大小与中型大小的宠物狗差不多，黄褐色，每个都有各自的洞穴，经常出来躺着晒太阳，当人离它远时它不理睬你，当你走近时它就会钻入地洞。好像在特为地气你，显示它很有能耐，因出于好奇，不等走近我就瞄准、开枪，击中了一个，看了个究竟。因听说有的旱獭会传染疾病，我就不打算捡它，但就业职工说一般不会传染病的，让我送给他们吃，我就做了个顺水人情送给了他们。他们做熟后吃得津津有味，并说它的肉如何鲜美、香嫩、可口，让我品尝，但我不敢，因我们连队战友就有个战友是因吃没煮好的野味而染上了肺包虫。</p><p class="ql-block">最有点意思的事要算是打石羊了，石羊是一种野羊，个头与家羊差不多，特点是很警觉，跑得很快，大自然赋予它们天然的保护色，它的颜色与石头的颜色一样，我所说的这座有柏树的山的后面有一座无树的石头山，据说石羊就喜欢在那座无树的山上吃草，有成群的石羊在那座山上活动。我们决定利用星期天去打一次石羊。星期天清早，早饭后我们战友三人就来到了那座山下，仔细观察石羊的动静，因石羊的保护色与山的颜色一样，羊群在山上就像一块块石头，根本分不清哪是石头哪是石羊，只有靠观察“石头”之间相对位置，看其是否有所变化才能确定那是不是羊群，我们用此方法找到一个羊群，为避免惊动它们，我们就像要作战一样，绕路迂回到山后，再爬到山顶，累得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种类似于电动机工作的呼啸声，我感到很惊诧，这在山头上怎么会有这种声音，我四周观察，没有发现什么，抬头一看，见两个大鹰翱翔于空中，原来这呼啸声就是它们发出来的，他们翅膀震动声音这么大，如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令人置信，他们向着我们慢慢地俯冲下来，翅膀一点不动，宛如两架向下俯冲的小轰炸机，见此情况，我们迅速仰躺在地上，将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向它瞄准，其动作很像军训中的对空射击，他们继续向下俯冲，我们商量好，为不惊动石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呼啸声也越来越大，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可见，这两个鹰很大，张开翅膀足有两米长，在动物园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凶猛的眼睛，大大的喙，都与国画中见到的十分相似，但要比国画中的更加令人望而生畏，它们在离我们大约10米高的空中来了个急刹车，忽闪着翅膀观察了一会，我在念叨：你们千万别搞错，我们可不是你们的猎物，不知鹰们听懂了我说的话，还是经过考虑，确认我们真不是它们的猎物，这才缓缓地飞走了。接下来我们马上再去对付石羊，我们爬上制高点后悄悄探出头向下观察羊群的情况，石羊群仍然在安静地吃着草，并没有发现我们这些敌人，这时我们开始定标尺准备射击，在山上，实际也很难估算真正的距离，看起来一百多米，我想实际距离可能还要远很多，也只好凭估计定了一下，然后我们开始瞄准，并讲好，分别由谁瞄第几个，并要在一人开枪后其他两人马上跟上开枪。过了一会，迟迟不见他们开枪，他们两人可能在等我，我就只好开了第一枪，他们接着也都开了枪，枪声很清脆，有趣的是石羊并没有马上逃跑，只是抬头看着我们，可能是要看明白它们的敌人在何处，我们就又继续瞄准开了第四枪、第五枪，第六枪，这时石羊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可能是头羊，一个蹦就跳起一米多高，落地后快速拼命奔逃，其它石羊紧跟其后，它们的启动速度相当快，一转眼工夫就跑得很远了。见石羊都跑完了，一无所获，我们感到很失望，可就在这时又出现了新的情况，在石羊逃跑的路上，出现一个掉队者，跑得越来越慢，就像喝醉了一样，晃晃悠悠站了一会就倒下了，我们高兴极了，赶快上去把它擒获捆了起来，仔细看了一下，这是一头中等大小的石羊，足有三十多斤，它的后腰中了弹，我们每个人都说是自己打的，但又都不能确定。因为石羊在逃跑时它们的相对位置早就乱了套，所以也只好说它是我们大家的功劳了。</p><p class="ql-block">在回去的路上也很累，我们轮流把这个“战利品”橫扛在肩上，大约走了将近有10公里的路才回到宿营地，大家都很疲劳，相互一看都笑了，原来每人的脸上和全身从上到下都沾满了羊血和汗，还真有点像战场上刚下来的味道。正好就业职工来拉木头，因天晚回不去了，要与我们同吃同住，这给我们省事了，我们赶快把“战利品”交给就业职工，让他们剥皮、清洗和做熟。当时我们也没有什么调料。只有盐和酱油、葱，所以只能做清炖了。做好后，我们和他们一起喝酒分享。可能因石羊常年奔跑和吃草，它的肉很瘦，膻味和土腥味很大，但我们吃得仍然很香，因它是我们的“战利品”，加之我们都很饿，这时也顾不上害怕会传染上病的事了，饱餐一顿过后，我倒头就睡，朦胧中我好像听到谁在唱歌，歌词是：吃的是一锅饭，点的是一灯油……。这可能是指我们这些准解放军们与就业职工们吃的是一锅饭，点的是一灯油吧。听着听着睡着了，睡了就做梦，梦见腿痛，腿断了。可见当时腿累得有多痛。可能因为当时年轻，第二天就恢复了体力，又继续开始了我们的伐树工作。</p><p class="ql-block">此一时，彼一时，拿现在观点来看，这打石羊行为可能是在破坏野生动物的种群了。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p><p class="ql-block">这就是我难忘的一次打猎，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