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学习科学实验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来到德国萨尔州立大学洪堡医学院是周末。等到周一去神经外科报到。那时国内医院的科主任都和副主任共一间办公室,办公室极为简陋,不管是什么人,敲敲主任办公室的门就很容易见到主任。德国的神经外科主任有专职秘书,要见面先得通过秘书预约时间,到了后,在办公室外面等候间等着约见,神经外科主任办公室是很大的套间,最外面是等候室,向内是秘书间、主任办公室、书房和休息间。</p><p class="ql-block"> 等了约40分钟,主任秘书请我进办公室见主任,主任名叫斯托伊德,夫人是法兰克福医学院附属医院外科主任的女儿,岳母是英国皇室成员,有女儿和儿子各一。主任面部表情严肃,谈话举止颇有绅士风度,仅短暂的交谈,他就对我这位来自中国的医生颇感好奇,言语中流露出对年轻医生关怀、慈爱之心。因对中国了解不多,所以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那时是主治医生,能够做垂体瘤的开颅显微手术。我当时31岁,但面像看起来小,主任对我说能做垂体瘤显微手术很惊讶,对我仅学习一年德语就能轻松与其对话也很惊讶。我也坦诚的告诉他,我国内的导师朱贤立教授于1977~78年在瑞士雅夏格教授那里学习显微神经外科技术,回国后在中国率先开展系统的显微神经外科手术,我近水楼台先得月,虽然年轻,也能独立做一些较复杂的显微手术了。雅夏格教授是世界著名的显微神经外科之父,主任当然知道他,所以他很快能理解我这位年轻医生这么早能做这么复杂手术的原因了。</p><p class="ql-block"> 我向主任表达了我一年学习的计划,拟把三分之一时间做实验研究学习,希望能掌握一些先进的实验手段和前沿的科学研究,三分之二时间做临床,希望能学到先进的临床诊疗技术。主任很欣赏的注视了我一会,同意了我的计划,并把我介绍给神经外科实验中心的纳西曼多教授。</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德国洪堡医学院鸟瞰图</p> <p class="ql-block"> 纳西曼多教授是德藉阿根廷人,为人严肃,工作严谨,一丝不苟。是神经外科实验中心主任。在简单介绍了实验中心基本情况后,他说起了他正在进行的一项实验工作,即做自发脑出血的鼠脑血肿模型。聊到专业问题,我打断教授的话,恳请将德语交流改为英语,因为德语是临时抱佛脚,应付日常用语没问题,平时阅读专业文献都是英文,对医学术语,德文很陌生。教授点头改用英语继续聊,他说着英语一改严肃的面容,面带微笑,让我一直紧张的心情也轻松了一点。教授得知我之前没有做过实验室工作,面露遗憾之色。他让我熟悉下实验中心工作环境,有问题多请教实验室的工作人员。 </p><p class="ql-block"> 教授和我交谈完后,把实验中心的工作人员介绍给我。毛特是一位精明能干的医学和哲学女博士,36岁,人漂亮而又精明能干,负责中心的具体领导工作,另有三位实验员,一名清洁工。末了,他对毛特博士说:“这是一位中国医生,没有实验室工作经验,你先带他看看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萨尓大学附属医院简介</p> <p class="ql-block"> 我向毛特博士要了一份课题设计书,看后感觉自己要充实这方面的知识。图书馆就成了我经常查阅文献的去处。这个医学院可查阅图书的量比母校图书馆的量大很多,而且大多可看到全文。涉及到本科研项目的内容,我都查阅和学习,从理论原理、硏究近况、所需实验动物特点,仪器设备性能和生产商,药品特性和生产商,实验流程和控制条件等等。3天的时间,满脑子已是课题的这些内容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医学院教学楼</p> <p class="ql-block">医学院交通图</p> <p class="ql-block"> 课题如教授所计划的那样展开了,实验大白鼠的麻醉,血管插管,脑立体定向注入诱发出血药物,尸脑标本取出,深低温冷冻,切片,三维计算机计算血肿体积,统计分析工作。我全流程学习和体会,每天都会向毛特博士和实验员问很多问题,有的当时弄懂了,有的一时半会没明白,就抽空去图书馆查资料寻找答案。感觉自己在很短的时间里学到了大量知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一次,纳西曼多教授来到实验室,问起实验中的具体细节,毛特博士汇报说遇到了一个技术问题,纳西曼多对这个技术问题提的问题,毛特博士一时回答不了。我记起我曾经在文献中看到过这一问题的解决办法及相关仪器和仪器的制造商。我就小心将自己了解的这一技术解决方案说给教授听,教授和毛特博士瞬间都用咤异的眼光看着我。教授要我立即去图书馆复印相关资料,让毛特博士按我提供的信息联系仪器制造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我到实验室,罕见纳西曼多教授提前这么早就到了实验室,他叫我到他办公室,微笑着对我说:“没想到中国医生会对实验室工作这么上心和认真,从今天起,你正式加入我的研究团队,欢迎你的到来。”</p><p class="ql-block"> 我在国内也常得到上级医生的夸奖,感觉虽好,但总觉得是应该的,心里并荡不起涟漪。但我认为在科学技术水平高过中国许多的德国,能得到德国教授的赞许,内心自是激动不已。这也验证了一个俗语:机会总是给予勤奋和有准备的人。</p><p class="ql-block"> 正式进入研究团队后,因为我是外科医生,担任了给大鼠血管插管和立体定向手术的工作。那时的立体定向技术还不十分精确,主要是按体表标志和解剖图谱定位,由于我的良好准备和手术技巧,每台动物手术都取得了成功。教授也对我十分满意。最初这些手术都由教授本人操刀,需要耗费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现在教授把手术完全放心的交给我完成,他就腾出时间做其他工作。在德国,好像做猫和狗以上哺乳动物手术,需要拿执照,需要有医学科学博士的才能申请。纳西曼多教授有此执照,在德国,这也是稀缺资源,很多德国医学实验中心都请他做动物手术,收入也很可观。在国内,教授开病人飞刀的,那时已有,直至今日,还很少听说有开动物飞刀的,而当时的纳西曼多教授是德国开动物飞刀最著名的教授之一。</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纳西曼多教授在一次聊天中,偶然得知我的居所没有电视,他就在一个周末,让毛特博士把他家的电视、收录机和自行车送到我的居所,让我感动不已。</p><p class="ql-block"> 功夫不负有心人,教授的课题终于完成。文章发表在国际权威期刋神经科学杂志。我也第一次以第三作者身份上了这一国际期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