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华山

思同

<p class="ql-block">  超华山位于顺昌县埔上、大干与邵武市卫闽三镇交界处,主峰海拔1091米,为顺昌县为数不多的海拔超千米高山之一。</p><p class="ql-block"> 这两年回乡转悠,村里人都对我说,现在超华山上的寺庙建得可漂亮了,通往山顶寺庙的道路也基本开通,可以去看看。向来喜好山林的我自然心动,乘国庆无事,与两位插友一约就上来了。在村里呆了两天,第三天即乘回家探亲的老彭儿子的两驱越野车上山去。</p> <p class="ql-block">▲一早,车子从对坑出发,绕经墩头主村后折往虎坪山垄大田的机耕路进山。远处超华山顶云雾缭绕,但愿天公作美,如果下雨,这一趟行程将要泡汤,因为新修的陡峭山路将泥泞打滑,车子无法上去。</p> <p class="ql-block">▲路过虎坪大田,遇到正在打农药的毛圣民夫妇。已经76岁的毛圣民自驾农用车,装水搅拌喷洒农药,依旧干着这些并不轻松且于健康有害的农活<span style="font-size: 18px;">,</span>当年毛圣民可是大队最强劳力才能入列的道材队的能手。“还自己干啊?”“没办法呀,再不打药,两三天稻飞虱也要把我这块地的稻子吃光了”,毛圣民边打农药边解释道。确实,紧挨他家地块下方一邱别人家田块的水稻已经出现成片状地枯萎塌陷。稻飞虱吸吮正在灌浆的稻穗,不及时杀灭即将到手的丰收成果将毁于一旦。今天我们这儿的水稻种植除了扶埂插秧基本免除了弯腰劳作,清明回村看到烟叶种植已经开始了无人机连片大田喷洒农药的作业,希望不久的将来在水稻种植上也能得到推广运用,当然前提是各家各户的耕作要协调一致。要从根本上解决农业的效能和田间劳作的幸苦,还是要从土地留转、集约经营上入手,但这些都必须建立在农民自觉自愿的基础之上。</p> <p class="ql-block">▲毛圣民的爱人林长娣,插队第一年对坑生产队长林木条的大女儿,也是个劳动能手。当年毛圣民经常从主村翻山到对坑看望他的准岳父母,成家后林长娣去了主村,离开了有着全县最出名的“深番田”的对坑穷村,也是让村里女子们羡慕的一件事。</p> <p class="ql-block">▲天底下最苦的就是农民了,这种苦是伴随一生艰辛的苦。一直记得母亲老家(山西霍州)的农民对自个儿身份的称呼就叫“受苦人”,然他们总是默默承受且乐观地对待自己一辈子劳作的艰辛。话虽这么说,“谈农色变”依旧是今天我们这个社会不变的现实。<span style="font-size: 18px;">劳作的艰辛与回报的不对称,眼见这些年以年青一代为主的农村劳动力在逐渐离乡进城,留下的多是五六十岁以上上了年纪的一辈,虽说无奈却是社会走向的必然趋势。</span>改革开放将原有中国城乡人为封闭的二元社会结构打破,无疑是一种历史的进步,它除了能够倒逼农村和农业改革进一步深化,更为中国农业的科学和现代化加速演进腾出了广阔的舞台空间,最终将使千百年来作为“受苦人”的中国农民得到彻底解放。</p> <p class="ql-block">▲车子沿着虎坪的机耕路向超华山脚下的荒基厂方向行进。</p> <p class="ql-block">▲上超华山顶的道路其实早几年前就已开通,但<span style="font-size: 18px;">路窄坡陡弯急,仅能行驶轻便的小型</span>三、四轮农用车,稍一下雨就断行。</p> <p class="ql-block">▲现在道路拓宽了不少,并对一些陡坡和急弯段进行了改道。</p> <p class="ql-block">▲途中这些半山腰以下的山林归村集体所有。</p><p class="ql-block"> 墩头村(改革开放前叫大队)位于超华山的东坡(西坡是顺昌县的大干镇和邵武市的卫闽镇地界),山林田地总面积3.6万亩,其中农田2500亩,我们插队那阵子人口在1500左右,山林面积在埔上镇(当年叫公社)除了大布村外位列第二。记得76年国家开展林地确权登记,县林业局、公社工作组入村与大队进行国有和集体林地划分,这相当于山林权属的二次土改,只不过对象是国有和村集体两者罢了。说是公平协商,只要村里有依据,山林都可以划归村集体,其余归国有。 当年公社倒也中立,然而大队哪里拿得出什么证据,一是解放后土改的资料在上边掌握,二是不少知情的老一辈已经走人,大队所掌握的资料可以说是空空两手,哪来的凭据?当年土改重点解决的是耕地问题,此后山林的归属说句笑话双方都是一本糊涂账。没有凭据,那就不好意思啦,结果是大队哑巴吃黄连,眼睁睁看着超华山半山以上的山林都划归了人家(后来确定归河墩国营林场管理),多年印象中属于墩头“疆土”的超华山就这样丢失了大半,让人好不心疼。</p> <p class="ql-block">▲途中与国营林场山路交汇并行一小段,其间望见了远方的超华山顶。</p> <p class="ql-block">▲回望施工路段。</p><p class="ql-block"> 再往上又回到村民自开的小路,越接近山顶坡度越陡。抵达正在水泥路面施工的地段,<span style="font-size: 18px;">这是山上寺庙在山路最陡地方出资铺设的一段水泥路面。</span>车子不能上了,大家弃车徒步上山。</p> <p class="ql-block">▲沿着山路上山,这是沿途已经铺好的水泥路面。</p> <p class="ql-block">▲路边的苦椎树和密林还有印象。</p> <p class="ql-block">▲据说仅这一段的水泥路面耗资就需五六十万,如果靠当地信众捐赠,用于铺这一段水泥路可以说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用,这些费用主要还得靠寺庙当家的主持到别处弄来。</p> <p class="ql-block">▲没走多久,前方坡上停着一辆皮卡,有人告知是山上寺庙来接我们的,与我们同行的原村支书毛振斌说可能是别人告诉了山上寺庙,他可没让人家来接我们。其实老毛也是山上寺庙的热心人,人家是看他的面子让车来接的。</p> <p class="ql-block">▲车子抵达山顶,拐过前面的弯行不远就到寺庙了。</p> <p class="ql-block">▲“超华祖庭”,新立路边的巨石告示。我们插队那阵子,与当地人一样都习惯称呼超华山为“兆华山”,这应该是当地语音造成的误读,有了史册记载,名归正传是好事。其实“兆华”这个山名也不错。</p> <p class="ql-block">▲抵达寺庙才发现开皮卡的是一位出家女子。</p> <p class="ql-block">▲尼姑一身的海青着装给我的第一直觉是:超华山寺庙转“正”了,圆觉寺来了“真正的出家人”。距我最近一次也就是第四次上超华山已经过去十一年,当年在超华山驻庙以及常往来于山上寺庙的都是当地的一些信众,连吃斋人也算不上,没想到现在竟来了“正规”的和尚与尼姑。与驾车的尼姑师傅交谈,得知她是年近五十来自山东的出家人。</p> <p class="ql-block">▲抵达寺庙。坐北朝南的寺庙大殿依旧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重建时盖的土坯房,而大殿两侧则是新盖的石柱水泥砖切殿堂。</p><p class="ql-block"> 超华山,<span style="font-size: 18px;">明正德版《顺昌邑志》云:“在白水都……山顶有庵,山民数十户、鸡犬之声,在烟霞竹林树丛有超出纷华之意,故名”。白水都,即今天墩头村的白水自然村,据说早年白水相当繁华,为圩场之所,后何时衰败不得而知,有说是清“长毛”造反时(太平天国起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超华山顶的</span>寺庙叫“圆觉寺”,史载建于北宋元佑六年(公元1091年,巧合于超华山的海拔高度),距今已有近千年岁月,那时<span style="font-size: 18px;">寺庙的盖瓦为铁铸,实属罕见(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顺昌宝山寺及顺昌最高山峰郭岩山的山顶古寺庙均为石瓦)。宋绍兴中有清河名僧超慧来到圆觉寺,圆寂后也葬于这里,据说圆觉寺香火鼎盛时有僧人300余众,可见也曾热闹一时。今天在距寺庙不远的山腰处还发现了一座疑似日本僧人的墓地,如能证实将说明超华山圆觉寺早年在外就有了一定的影响。至于今天有说什么超华山圆觉寺是福州鼓山涌泉寺的祖寺,抑或庐山东林寺是其分支等,那是连各家寺庙创建时间都搞不懂的无稽之谈,就像国人有网罗并无相关的史上同姓名人于族谱内的“嗜好”一样,攀龙附凤的虚荣心态也就罢了,还要充当人家的祖上,这就更不地道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一路走来,超华山圆觉寺也是历经沧桑几度兴废,曾经的铁铸瓦寺早已荡然无存,清时重建的殿堂也于解放初剿匪时被部分拆除,仅保留有大殿和肉身菩萨殿。六六年文革“破四旧”,大殿和肉身菩萨殿均被毁,肉身菩萨遗骸弃失。至上世纪80年代初政策开放,有附近邵武洪墩人杨寿财再度出家上山,于圆觉寺废墟上搭建屋棚,有心恢复寺庙,1987年在超华山周边信众的支助参与下,寺庙祖庭大殿等一些建筑得以简易重建。</span></p> <p class="ql-block">▲这是大殿东头新建的“五观堂”,为待客茶房和斋房。</p> <p class="ql-block">▲这是大殿西头新建的殿堂,未见冠名。细端两边殿堂的飞檐均不对称,都是北短南长,原来朝北一侧短了飞檐是为下一步建钟鼓楼而特意留缺的,从这里可以看出重建圆觉寺的整体布局已经规划好了。</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八十年代重建的大殿东头与新建的“五观堂”之间是早年圆觉寺院留存下来的石拱门。</p> <p class="ql-block">▲寺庙大殿的正门。整座建筑与十一年前我第四次上超华山时见到的一个样,只是木构的梁柱更显败朽。据说待主殿两边的钟鼓楼建好后,最后再重建大殿,如果上述规划得以实现,超华山圆觉寺将再现壮观景象。</p> <p class="ql-block">▲算上这一次,我是第五次上超华山了。记得第一次上超华山是在1977年的初夏,是墩头主村的李启富带我上去的。那天我们两人各架一把柴刀来到山顶,但见圆觉寺一片断壁残垣,扎草丛生,没有人烟。没呆多久,两人沿着圆觉寺遗址背后一条久没人走的山脊小路摸上北面的主峰,一路披荆斩棘柴刀开路。主峰顶是一小片一人多高密集的黄竹丛,竹丛中有三根旧杉木支起的一个近三米高的架子,老李告诉我说三角架是早年部队架设的航空觇标,现在已荒废了。怪不得墩头一带上空总是能听到飞机过往的轰鸣声,原来这里是处在飞行航线的下方。之后两人继续沿着超华山北山脊抵达山羊坪上方一条巨大深沟的顶部,沿着深沟主村一侧的陡峭山路下到村里。</p><p class="ql-block"> 时隔二十六年后的2003年3月末,我和原村支书白水的杨九生、对坑的彭发茂、黄祥发第二次上了超华山。我们从白水出发到山羊坪,沿着当年老李带我第一次从超华山下来的山路上去,在半山的地方左拐去往山上的寺庙,这是沿途林中绽放的大树杜鹃。</p> <p class="ql-block">▲途中我们遇到一阵子大雨,四人躲在一颗树下避雨,居然都没被淋湿。这是当年带的胶片相机记录下途中休息的情景。</p> <p class="ql-block">▲当年穿越圆觉寺西面一片林子的情景。其时林子下一片匍匐在地好似南瓜叶状的植被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画面左边那棵高大的梨树现在才知道那也是圆觉寺的一景。</p> <p class="ql-block">▲背对这片吸睛的绿色植被我们特意驻足留影。</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上世纪八十年代重建后的圆觉寺,完全就是一座土木结构的民居建筑,显得很“土”。</p> <p class="ql-block">▲雨后的超华山雾霭弥漫,我们在87年重建的圆觉寺大殿前留影。照片最右边的是墩头主村三队的老吴。老吴为人忠厚老实,终身未娶,上年纪后来到圆觉寺“看庙”,听说后来就是在山上寺庙去世的。那时超华山圆觉寺人还不多,除了老吴,记得还有上乾厂庄家好的父亲,他们都是最早一批弃家上山的“看庙”人。</p> <p class="ql-block">▲在大殿前留影。此时的寺院已显残破,庙堂内泥塑的尊神不具有通常寺庙里的规制和美感,也就没了记录的兴趣。</p> <p class="ql-block">▲在寺院东面的石拱门外留影。</p> <p class="ql-block">▲当年下山途中。透过密林,望见墩头村正对面的公路和大田,还有去往对坑村的那条翻山小道。</p> <p class="ql-block">▲下山途中,于白水村一侧向东北方眺望。近前的山下是白水连接上乾厂的山垄田。</p> <p class="ql-block">▲用长焦镜头拉近远山。位于画面中间的高山叫鸡公寨,与左边海拔1100余米的天胡岗(早先有地图标为天孚岗)连为一脉,再过去是仁寿的笔架山,那一带是顺昌、邵武、建阳三县(市)的交界地带,上世纪四十年代曾是中共闽浙赣特委、福建省委的驻地(建阳书坊太阳山)和游击活动区,当年的闽浙赣特委及福建省委书记曾镜冰、左丰美等前辈就曾在鸡公寨山下的中村住过。69年3月末插队的第三个月,我与牛小林、王闽生三人随村子的农民朋友走三十里山路去邵武卫闽地界的中村挖笋(那儿有他们的亲戚),当晚就是在解放后政府特地为老区基点村盖的一座三层方型土楼里过的夜,那时的土楼即为生产队队部也为接待下乡干部留宿用。画面中鸡公寨右边的一座金字塔型山峰叫葫芦厂,是顺昌县埔上镇大布村、洋墩乡连墩村、仁寿镇桂溪村三地交界处,其中连墩的洪地村也是福建老区革命基点村,2017年该村还获得“中国景观村落”的称号。<span style="font-size: 18px;">当年我们插队的村子这边森林虽也葱郁,毛竹却不多,人们吃笋都要到很远的山里去挖。记得第二天从中村回来,农民朋友每人肩挑一担百四五十斤剥了皮的鲜笋,我们三人则负责一小担60多斤的,一路踉跄闹了不少笑话。上世纪八十年代山林承包后,许多人家在自留山上移种了竹子,毛竹很快在我们这儿发展了起来,今天人们吃笋再也不用跑那么远的山路了。二十年前我和村里的朋友再次从对坑走山路去了一趟中村,在那里喝到了生来最清香甘醇的农家自制绿茶,留下极深印象,那茶是主人家房前屋后几株长满苔藓的老茶树所制作的。听说今天中村的农户已经整体搬迁到外面条件更好的地方,离开了那一片深山。</span></p> <p class="ql-block">▲压低镜头拉进上乾厂,我想这是一张值得珍藏的照片。上乾厂曾是我所插队的墩头村最远最小且最“穷”的自然村,距主村七里路。根据乡村治理的要求,今天上乾厂的住户已整体搬迁到外村,村里的房屋农舍也全部拆除,这张照片记录了未搬迁前村子的全貌。</p> <p class="ql-block">▲将镜头再拉近点。村子的房屋从里往外挨小路布局,越靠外(右)的房子建得越迟。通过影像可以看到二十年前上乾厂周边的山垄地还是种水稻的农田,此后不几年这些稻田全部都改种了柑橘。今天,村子里的房屋不见了,但水泥铺设的机耕道路依旧畅通,人们乘坐电摩或农用车进来照看自家的柑橘园。</p> <p class="ql-block">▲下山途中。二十年前白水村的住屋都还是老房子。</p> <p class="ql-block">▲距第二次上超华山六年后的2009年清明节,我和<span style="font-size: 18px;">时任村支书吴公生及公社时期的大队妇女主任刘凤珠第</span>三次上了超华山,这是当时在寺庙南面的小土岗上拍摄的圆觉寺全景图.。圆觉寺所在位置海拔过千米,这一带有一个自己的地名叫“坪溪山”,虽然又冠了一个“山”的名字,其实它仅是超华山主峰向南延伸的一小段突起的平缓山脊而已。照片中寺院背后(北面)的山岗就是超华山主峰,峰顶海拔1091米,高出圆觉寺数十米,距圆觉寺不到一公里的直线距离。</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其时的圆觉寺门口是一片开阔的菜地。如此平整的大面积地基是否全盛时期圆觉寺殿堂的房基?</p> <p class="ql-block">▲2009年的圆觉寺院墙拱门(从院墙内往外看)。</p> <p class="ql-block">▲2009年的圆觉寺院墙的拱门(从墙外往里看),与六年前一个样。</p> <p class="ql-block">▲这是当年大殿(祖庭)内的大雄宝殿主殿大门。透过刀斧劈削的痕迹可知房屋的梁柱都是重建时在山上就地取材的柯木(杉木柱子是不用斧劈的),也不粗大。当年农民建房,所需砍伐的杉木无论大小大队每根仅收山本费一元,然而这一带大山里天然生长的粗壮杉木自我们插队那时起就已经难以寻觅了,更不用说到了八十年代,于是人们只得以柯木取而代之,然柯木的一大缺点是不耐腐怕虫蛀。</p> <p class="ql-block">▲大雄宝殿与大殿(祖庭)大门之间的天井。一进祖庭山门是一尊弥勒佛像,两边过道是四大天王,弥勒佛的背面是护法神韦陀,这些与一般寺庙的布局基本一致,只是寺院的房屋为土木结构,较为简易,诸神的塑像造型也没那么标准美观。</p> <p class="ql-block">▲寺庙遇见老书记魏开根,他与前面提到的毛圣民都是后来张罗超华山圆觉寺的热心人。谈到信仰,有道说中国人其实没有什么真正的宗教信仰,确实如此,人们热心寺院宗祠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一颗对己对人的良善之心罢了,无须苛求。</p> <p class="ql-block">▲那时往来于圆觉寺的看庙人或热心人基本都是男的,只有到每年农历八月初一超华山庙会的日子才会叫一些妇女上来帮厨。我来的几次山上伙食是否有荤食记不得了,对于男士来说酒是照样要穿肠过的,没那么多拘礼禁忌。</p> <p class="ql-block">▲回到今天的圆觉寺。寺院遗址上唯一留存下来的石砌拱门被刻意保留了下来,拱门外的一块巨石是从他处移来,想必是留给将来刻字用的。</p> <p class="ql-block">▲从寺院内往外望。</p> <p class="ql-block">▲东出寺院石拱门数步,就到了这几年新盖的圆觉寺肉身菩萨殿。这是从肉身菩萨殿更东头的佛塔方向回望肉身菩萨殿。</p><p class="ql-block"> 2017年夏秋之际超华山圆觉寺来了一位“正规”和尚及其手下数个弟子,原来圆觉寺看庙的一些本地人便纷纷让位退出,很快,在这位法师的主持下圆觉寺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重建工作,原来的那些看庙人和信众便转为这些出家人的帮手,而肉身菩萨殿则是圆觉寺重建的第一座殿堂。</p> <p class="ql-block">▲可以说今天超华山圆觉寺得以再次重建,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当年寺庙内的肉身菩萨。圆觉寺虽然被毁多年,然而距我知道,这一带民间只要一说到超华山圆觉寺,就必然会牵连到寺庙曾经的肉身菩萨传奇。由此我想这即是今天再次重建时为什么肉身菩萨殿要早于圆觉寺大殿的重要原因,也是今天圆觉寺认归于九华山地藏王菩萨一系的主要缘由吧,因为之前并没有圆觉寺属于地藏菩萨一系的传说和记载。</p> <p class="ql-block">▲这是肉身菩萨殿的正门。</p> <p class="ql-block">▲建造房屋的笔直粗大的杉木梁柱和石材砖瓦等都是从外地采购来的,而非上世纪八十年代重建时就地取材的柯木料。</p> <p class="ql-block">▲肉身菩萨殿二层的外墙,“转正”后的寺庙建筑确实今非昔比。</p> <p class="ql-block">▲嵌在外墙上介绍肉身菩萨的碑文。</p> <p class="ql-block">▲肉身菩萨殿内院。</p> <p class="ql-block">▲殿堂二层。</p> <p class="ql-block">▲据说今年暑期已有山下人家带孩子到这儿来避暑留宿了。</p> <p class="ql-block">▲肉身菩萨殿内。</p> <p class="ql-block">▲在塑造肉身菩萨像时人们将祖师遗骨埋入塑像中。塑像左后的青色大缸即原存放祖师遗体的坐缸。</p> <p class="ql-block">▲殿内墙上嵌有八幅介绍肉身菩萨身世传奇的石刻雕像。可以看出人们在重建圆觉寺时是下了功夫的。</p> <p class="ql-block">▲有兴趣的可以拉大图片看文字说明。</p> <p class="ql-block">▲这位来自黑龙江的尼姑主动热情向我们介绍圆觉寺,并庆幸自己能来到这里是一种福报。</p><p class="ql-block"> 今天超华山圆觉寺主持是一位法号明朗的和尚,湖南岳阳人,据传为92年大学本科法律专业毕业的大学生,98年出家入学湖南佛学院,后留校任教并传学国内一些寺庙。2017年8月他在顺昌查看了几个山头寺庙后来到超华山,在圆觉寺南面的土岗上环视圆觉寺及周边良久(有备而来,非一时之举),似勘察规划重建寺庙之腹稿,不久之后即挖山拓路,将大电拉上寺庙,开始了圆觉寺的重建工作,几年下来已经投入1300余万元(主持顺昌合掌岩“江南第一洞窟”建造的释本源法师也给予了数十万元的赞助),可以肯定后期工程的投资将会更大。从规划设计筹款备料到施工,建造一座像样的寺庙非一时之功,<span style="font-size: 18px;">投资是非常巨大的。</span>同为顺昌当地的“江南第一洞窟”合掌岩的建造迄今已愈二十年之久仍在建设中,可想其耗资更是了不得,这些资金真不知如何筹得?<span style="font-size: 18px;">俗话说“蛇有蛇路,怪有怪路”(怪,三声,一种珍稀蛙类),呵,想多了</span>。我们这一次上来没见到明朗法师,说是带了部分弟子去西藏了。</p> <p class="ql-block">▲肉身菩萨殿东面新建的佛塔。</p> <p class="ql-block">▲肉身菩萨殿周边的环境。</p> <p class="ql-block">▲青竹吐翠,曲径通幽。肉身菩萨殿的下方就是海拔207米的墩头主村,两地垂直落差达800米。</p> <p class="ql-block">▲只因圆觉寺所在的坪溪山周边被密林遮围,难以眺望远方及山下。我想将来可以在寺庙南面的土岗上建一座阁楼,以上问题会得到解决的。</p> <p class="ql-block">▲位于寺庙西南侧的宋绍兴年代的超慧和尚墓。墓塔与墓碑皆旧物,前面两座小石塔和香台为此次重建新立的。透过这些可以窥见当年圆觉寺的规制与兴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寺院西面的两棵近千年的桂花树。</p> <p class="ql-block">▲据说花开时节清香四溢。</p> <p class="ql-block">▲基本完工的观音台位于寺庙东南面的土岗上,这些石雕建材全部来自远在沿海的泉州惠安当地。仔细端详站立的观音像,雕刻工艺还行,不足之处是身材比例不匀称,身段偏短,这与我在许多地方看到的惠安石雕站立观音像几乎一样,普遍带有这样的“通病”,<span style="font-size: 18px;">而同为泉州的德化瓷器观音像就没这个毛病,除了制作精美,其身材比例是精准到位的。对于这个问题,难道</span>惠安的石匠师傅们会看不出,不至于吧。于是我怀疑这或许是那一带石雕观音像的“约定俗成”,突出面部的形象?但无论如何不匀称的身材比例确实有损观音整体形象的美,看看两千年前的古希腊雕像,难道就不能改一改,将雕像打造的更科学精准一些?如果都不是,就是为了节省石材,那就更应当改了。</p><p class="ql-block"> 似乎寺庙的兴盛总是伴随着国运的兴盛。客观来看,一处中国的佛、道寺庙有助于保留一方的青山绿水(这一点与其它宗教寺院确实不同),也让感念来世、规避今生烦扰之人多了一条去路,还为天下人提供了一个颐养心境休闲健身的好去处,可谓善举。然凡事都有一个度,把握好了方可行远。如若抛却初心,贪欲蒙念,走火入魔,必走向反面。中国历史上曾经数次发生的“灭佛运动”值得后来人深思。据说超华山庙会期间,明朗师傅为防信众攀比,制止了寺院当众公布捐助人金钱的数量,这种规避扰民的做法无疑值得点赞。</p> <p class="ql-block">▲午间一行人于五观堂与出家人共进素餐后下山。这是在虎坪大田机耕路上回望超华山。</p> <p class="ql-block">▲回程,虎坪机耕大道的前方是新路村。</p><p class="ql-block"> 听同行的毛振斌说,不久前有县里领导到了超华山,陪同来的还有河墩林场的负责人。这位领导在圆觉寺与明朗法师进行了交谈,询问寺庙在建设中有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协调解决的,并当众叮嘱林场负责人在交通修建问题上给予寺庙一些具体的帮助。如此看来,超华山圆觉寺的重建事宜已经纳入了地方政府考虑的范畴,这是一件好事。祝愿重建寺院后的超华山能够像宝山、华阳山以及新期“顺昌阁”、合掌岩洞窟一样成为顺昌的又一处美境,寺院秉承庄严国土利乐有情之旨意造福一方百姓。</p> <p class="ql-block">▲说完了今天的超华山,似以我第四次上超华山的记录来结束本篇。在翻阅当年的影像记录时老书记魏开根的音容笑貌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不禁潸然泪下。开根书记不幸于前年去世,我们曾经一起工作数年,作为一名党的最基层的农村干部,他的出以公心、以身作则、任劳任怨、克己奉公的思想境界和工作精神给我留下深深的印记,也感染着我,我谨于此借助这些零碎的记录来寄托对他的深切怀念。</p> <p class="ql-block">▲2012年的又一个清明节,刚退休的我第四次再上超华山,沿途山雾弥漫,山林里大树杜鹃依旧争艳绽放。此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想看一看传说中圆觉寺遗存的“古迹”。</p> <p class="ql-block">▲粉色杜鹃。</p> <p class="ql-block">▲白色杜鹃。</p> <p class="ql-block">▲马银花,杜鹃科属。</p> <p class="ql-block">▲又见遍地南瓜叶状的植被。查百度,似一种叫“大吴风草”的多年生草本植物,菊科,喜阴湿,可入药。</p> <p class="ql-block">▲12年前的圆觉寺,主殿大门两侧原来裸露的土墙已刷上了白灰。</p> <p class="ql-block">▲圆觉寺东头的密林边几棵破土而出的大笋让人馋眼,大家便来了个顺手牵羊。</p> <p class="ql-block">▲时任村主任张土生手脚麻利,三两下一颗大笋就到手了。</p> <p class="ql-block">▲为保护毛竹,这里历来有一个不成文的“乡规民约”:清明节前山林里的竹笋允许随便挖取,清明节后即禁止挖笋了。记得当年第一次去中村挖笋,时间距清明节没几天,山林里的竹笋才刚刚破土,多藏于落叶间,发现新笋还得观察找寻一番。五十多年过去,今天清明时节出土的毛竹笋已是一两尺高,这都是气候变迁的缘故。</p> <p class="ql-block">▲毛圣民说这可是最好吃的“白肉笋”。所谓“白肉笋”是指既肥白又脆嫩的毛竹笋。</p> <p class="ql-block">▲来到距寺庙不远的一处和尚墓地“考察”,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就是宋绍兴名僧超慧和尚的墓地。</p> <p class="ql-block">▲遗存下来的一座墓塔和两块墓碑。</p> <p class="ql-block">▲斑驳的苔藓和残损的刻槽让人难以辨认墓碑上面的文字。</p> <p class="ql-block">▲老书记魏开根历来就是一个对新鲜事物感兴趣且好探究的人,他很早就关注到超华山遗存下来的一些古迹,他提议大家走捷径下到半山去一处很少人知道的古墓地去看看。</p> <p class="ql-block">▲捷径无路,路在脚下,开根领着大家攀爬下山。</p> <p class="ql-block">▲老彭带了一架在外打工的儿子给的录像机一路拍摄,俨然一位摄影师。当年的村赤脚医生连章秀也与我们一道同行。</p> <p class="ql-block">▲“这里路不通,要回头”。</p> <p class="ql-block">▲崎岖陡峭的山路难不倒山里长大的小女子。</p> <p class="ql-block">▲开根书记长我四岁,69年刚插队时他是大队的文书,那阵子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学生到大队取个信打个证明或办个什么事会经常与他接触,他总是热情及时地接待,给知青们留下很好的印象。72年他接替年老多病的谢书记担任大队党支部书记至1977年,期间与多批次的知青有过工作接触,深受大家尊敬,之所以如此,我理解除了一份责任,更多的是他怀有一颗对插队知青深深的同理心。开根书记对工作勤于思考,善于学习钻研,<span style="font-size: 18px;">78年后他调任公社不脱产的三站干部,</span>无论是包队还是之后的公社、镇造纸厂厂长岗位上,他都能很好地完成自己所肩负的工作任务。</p> <p class="ql-block">▲有的路段开根也会一时忘记。</p> <p class="ql-block">留个影。</p> <p class="ql-block">▲沿着沟壑里的乱石下行。</p> <p class="ql-block">▲贴着崖壁行走。</p> <p class="ql-block">▲望见山下新路村和虎坪大田。12年前新路村的新房子没有几座。</p> <p class="ql-block">▲抵达要找寻的古墓地。</p> <p class="ql-block">▲小憩,来根烟。</p> <p class="ql-block">▲古墓地就在这一带。</p> <p class="ql-block">▲大家找寻了一番。</p> <p class="ql-block">▲找到了。墓碑已经倒地,众人在努力辨别墓碑上的刻字。</p> <p class="ql-block">▲由于墓碑字迹模糊,当时给我留下的印象不是很深刻,据说有人后来认出墓碑大字中有“一郎”二字,于是怀疑是一位日本和尚的墓,这个问题有待考证。</p><p class="ql-block"> 这次回榕的路上与一位专跑墩头大布至福州线路的面包车司机聊天,才知道早几年下来到现在,闽北一带盗窃古墓的行为就已经在暗地里流行了,回头看当年这块倒地的墓碑,我怀疑可能就是墓地被盗的结果。</p> <p class="ql-block">▲当年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附:吉林一号遥感卫星看超华山(红点处主峰)及周边。</p> <p class="ql-block">吉林一号遥感卫星看超华山、云华山(曾被称为银华山,红点处为主峰)和墩头村。</p> <p class="ql-block">吉林一号遥感卫星看圆觉寺与超华山主峰(中国的遥感卫星拍摄精度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p> <p class="ql-block">吉林一号遥感卫星看超华山圆觉寺。可以看到2022年4月8日圆觉寺主殿两边的殿堂地基已经整好,但殿堂还没盖起。</p> <p class="ql-block">从遥感卫星看正在建造中(2022年8月)的圆觉寺主殿两边的殿堂(非吉林一号遥感卫星)。</p> <p class="ql-block">从遥感卫星看2023年已经建造完工的圆觉寺主殿两边的殿堂(非吉林一号遥感卫星)。</p> <p class="ql-block">▲超华山与山脚下的墩头村(手机.2023.4)。</p> <p class="ql-block">▲从大布村苦竹际水库坝头望鸡公寨与天胡岗(手机2023.4)。</p> <p class="ql-block">▲2019年11月开根老书记在墩头村福州知青插队顺昌五十周年返乡座谈会上深情发言。</p> <p class="ql-block">▲返乡知青与历届村主干合影,前排右五为魏开根老书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