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摄伊朗

濠上客

<p class="ql-block">  掐指算来,我已经整整六年末曾外出旅行了。宅家的日子虽然也很充实和快乐,但旅行对于我来说依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即便是在全球性的禁足期间,这种冲动仍时不时在内心深处暗暗的涌动着。其实在我看来,旅行在本质上就是一种冲动,是一种渴望从我在走向他在的文化冲动。 因为通过对远处他在的近观,往往更能切近的体味到我在的幽远。就像雅斯贝雅所说的那样,“观察他者,理解他者,就是帮助自身看清自我,克服在任何封闭的历史性中都可能出现的狭隘,跃入广阔的空间。”正是因为在这种冲动下,尽管中东战火再起,甚至还有人因此而退出了这次旅行,但我仍然毫不犹豫的取出尘封已久的相机,收拾好行装踏上了去伊朗的行程。</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i>德黑兰印象</i></b></p><p class="ql-block"> 晚上八点从乌鲁木齐地窝机场起飞,当地时间晚上八点半到达德黑兰伊马目霍梅尼机场,飞行时间正好是两地的时差。按照预定行程,我们的参观活动全都安排在第二天进行。但为了<span style="font-size: 18px;">避免白天堵车,</span>一出机场导游便安排我们直接去了霍梅尼陵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从机场行车25公里便到了霍梅尼陵园。远远望去,<span style="font-size: 18px;">在暗黑的视域中突显出一个</span>金光灿灿的巨大穹顶,周围四个<span style="font-size: 18px;">宣礼塔带</span>着绿色光芒直指浩渺星汉,有种<span style="font-size: 18px;">光明与黑暗对峙的意味,</span>而<span style="font-size: 18px;">这种对峙,早在公元前六世纪就已经由波斯先知琐罗亚斯德向世人揭示过了。我默然凝视着这夜的显象,冥冥中一种肃穆而神秘的感觉由然生起。</span></p><p class="ql-block"> 陵园也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清真寺,工程占地总面积达5000公顷,前来朝拜的穆斯林络绎不绝。在陵园周边的空地上,搭建了许多简陋的帐篷,导游说住在里面的都是从外地赶来拜谒霍梅尼的人。此刻已时至冬日,在这种不畏寒冷的虔诚之举中,我想必定有某种強力的精神在支撑着,这种精神更多的是宗教的信仰和情感,同时或许还有几千年波斯文明的血脉传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们分别从男女各自不同的入口进入陵园,但相机和随身携带的包被要求寄放在外面,所幸的是允许带手机进去拍照。经过安检、脱鞋等程序,便来到了大厅之内。这是一个10000平方米的巨大空间,在124根柱子均匀的分割下,形成了极好的透视效果,放射性的线条把人的视觉从一个有限的原点往不同的方向无限的延伸出去。在这个瞬间,<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突然觉得</span>作为个体的此在随之融入进了整体的存在之中,或者说体悟到了我们本就身处其中的那个终极存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霍梅尼的陵寝位于大厅正中的围栏之中,<span style="font-size: 18px;">他的二儿子艾哈迈德.霍梅尼也葬在他的身旁。整个陵寝</span>看上去并不奢华,甚至还有些简陋,在柔和的绿色辉光的拱托下,宁静、平和之中平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绿色是穆斯林喜欢甚至崇拜的色彩,因为这是先知穆罕默德喜欢的颜色,据说先知常年带在脖子上的那条围巾就是绿色的。</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在霍梅尼棺椁的当头放着一幅他的半身画像,这是一位改变了世界地缘政治格局、并让世人对他作出不同解读的神秘老人。在反对巴列维王朝全盘西化的“白色革命”中,霍梅尼把穆斯林原教旨主义从一个抽象的理念变成了生机勃勃的革命运动,最终在他的领导下推翻了巴列维王朝,建立了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在西方的语境中,他是个神秘的独裁者,但在伊朗人的眼里他却被视为上天派来的使者,是神明般的精神领袖。在这两个极端对立的评价中,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霍梅尼的神秘性。只不过前者是一种政治贬损,后者是一种宗教情感。我曾经也视他为神秘者,但那只是出于一种对未知者的好奇。至于霍梅尼本人的功过是非,自有历史和伊朗人去评说,我作为一个外邦旅行者,对知之甚少的他在并没有什么能够说的,即使说出些什么来也只能是在情绪左右下的无意义之话。正如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中最后说的那句话:“一个人对于不能谈的事情就应当沉默。”</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一大早起来就急着上路,结果一出门便融入了滚滚车流之中。德黑兰有人口800多万,而轿车拥有量高达400多万辆,大约两个人就有一辆轿车。虽然看上去大多是老旧的车型,但并没有妨碍德黑兰人驾车出行的快乐,一路上都会有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着主动和我们打招呼。</p> <p class="ql-block">  第一站便是参观作为德黑兰地标和象征伊朗当代精神的自由纪念塔。这座融合了古代萨珊王朝建筑特色与现代建筑风格的<span style="font-size: 18px;">建筑物,在不同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象征意义。1971年,巴列维国王</span>为纪念阿契美尼德王朝创立2500年,修建了这座象征着王权的宏伟建筑,当时的名称叫沙西亚德塔或国王纪念塔。伊斯兰革命胜利后,国王纪念塔更名为自由塔,象征着伊朗人民对自由的追求和向往。这里的自由当然不是西方语境下的自由,而是伊朗人民渴望从专制王权的桎梏中解脱出来、从西方殖民者的掠夺中解放出来的理想。因为在政治的语境中,自由就是对专制和奴役的解脱。</p><p class="ql-block"> 遗憾的是自从疫情以来,纪念塔的内部设施就关闭了,到现在还没有开放。因此,我们无法进入内部去细观那些精致的设计和精美的存设,只能在外面领略塔的宏伟和壮观。</p><p class="ql-block"> 我围着塔转了几个来回,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距离和角度拍照,因为从经验性的语境来看,这个距离既不能太远又不能太近。就像法国人萨瓦里在观瞻金字塔时所讲的,距离观看对象太远,被领会的各个部分就只能模糊地被表现出来。离得太近,又难以使眼睛完成从底面到顶端的统摄。在我看来,萨瓦里所讲的道理,也是对摄影作品的基本要求。一个好的摄影作品,既要有对象的宏观统摄,又要有对微妙之处的细节表达。不过对于我这个业余摄影爱好者来,道理归道理,能不能拍出好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在德黑兰,最让我感到异外的是地毯博物馆。这种异外倒不是因为那些有着<span style="font-size: 18px;">悠久的历史传承、高超的编织技艺和精美的图案设计的文化瑰宝,而是因为这些瑰宝的展示现场颠覆了我</span>以往的旅行经验。</p><p class="ql-block"> 在过去的旅行中,随团参加展览之类的活动,往往都伴随着购物,甚至展览本身就是购物的噱头。记得在北非旅行时,听说要参观阿拉伯的地毯工艺,心里还激动了好一阵子,因为在孩提时代就曾被所哈桑王子和飞毯的故事迷得神魂颠倒。然而,展览现场却令人大所失望,展现在眼前的并不是什么工艺品而仅仅是用于贩卖的商品!</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有3400平方米、设计简约和时尚的大型展厅,四壁挂满了少说也有几百年以上历史的各色地毯。进入展厅,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在宽敞和宁静之中觉着有一种清风扑面而来。这里没有商品的堆积,也没有销售人员唠叨的推介,甚至连导引的工作人员都没有,有的只是历史的述说者和美的显现者。而这些述说和显现是<span style="font-size: 18px;">在感官屏蔽了外界杂多之后才能够被</span>聆听和观看的,因为在消解了一切感性欲念之后的纯然之境中,历史的述说才能在沉思中被聆听,美的显现才能在寂静中被观看。随着在伊朗行程的展开,我发现不仅地毯博物馆没有强加给游客的购物点,几乎所有历史遗存的参观点都没有任何商业气息。我相信,这并不意味着伊朗人没有商业头脑,而恰恰彰显出了他们对历史和游客的尊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伊朗国家博物馆是德黑兰最值的一看的地方,走进具有萨珊王朝时期建筑风格的赭红色园型拱门,不觉间便融入到了伊朗悠远的历史时空之中。那些极具伊朗特色的30多万件文物,时间跨度从史前文化到埃兰古国,从波斯帝国到希腊化时期,从萨珊王朝到伊斯兰时期直至近代,充分展现了伊朗灿烂辉煌的文明史和波澜起伏的兴衰史。</p><p class="ql-block"> 面对着这些历史曾在,我在赞叹之余,又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从埃兰王国建立算起,伊朗已经有了近5000多年的文明史,但它为什么没有被归属到四大文明古国的序列之中呢?</p><p class="ql-block"> 一个普遍的共识是,波斯文明产生于公元前六世纪,时间大大晚于古代埃及、古代巴比伦、古代印度和古代中国。问题恰恰在这里,由于波斯帝国在历史上的巨大影响,人们习惯于用波斯来称谓伊朗,用波斯文明来替代伊朗文明,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误解!在历史长河中,波斯仅仅只是伊朗历史和空间的一个部分而已。</p><p class="ql-block"> 一般来说,文明诞生的标志是文字和国家的出现。伊朗艺术史家哈比比安拉.阿亚图拉希在《伊朗艺术史》一书中认为,埃兰人大约在公元前3000年后期就出现在了伊朗高原的西南部,并在那里建立定居的城镇。而发现于伊朗高原文明中心地带的公元前4000年后半期的泥板文献上的各种标记和符号,被认为就是古埃兰文字。另外,伊朗人霍昌.纳哈万迪和和法国人伊夫.博马提合著的《伊朗四千年》也证实,纯粹的埃兰政权的最早证据出现在公元前2700年。埃兰人在公元前2千纪便建造出了气势恢弘的建筑:宫殿、神庙以及多层金字形神塔。从这些史实看来,伊朗确实是一个被低估了的文明。有意思的是,英国人迈克尔.阿克斯沃西还把这句话作为书名用在了他的一部关于伊朗著作上。</p> <p class="ql-block">  位于德黑兰市中心老城的格雷斯坦宫,是<span style="font-size: 18px;">恺加王朝在1779年定都德黑兰后,在</span>萨法维王朝和赞德王朝原有建筑基础上扩建而成的王宫。外墙精美的彩釉瓷砖马赛克,内壁晶莹闪烁的镜面镶嵌装饰,以及精细的石膏雕花,使整个<span style="font-size: 18px;">王宫显得极为华丽。然而,在这金碧辉煌的表象背后,却是近代伊朗衰落的历史叙事。</span></p><p class="ql-block"> 恺加王朝建朝伊始,西方列强便加强了对伊朗的争夺。据记载,英国发动对伊朗战争并控制了伊朗南部,导致伊朗割地赔款及承认阿富汗独立。同时,沙俄通过三次战争控制了伊朗北部。此后,法国、奥地利、美国等西方列强相继强迫伊朗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此后法国、奥地利、美国等相继强迫伊朗订立了不平等条约。19世纪下半叶,英、俄攫取了在伊采矿、筑路、设立银行、训练军队等特权。至此,伊朗逐渐沦为了半殖地国家。</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i>从卡尚到亚兹德</i></b></p><p class="ql-block"> 考虑到中东战争的不确定因素,我们在德黑兰只呆了一天,在参观完预定的景点之后便出发前往伊朗中部小城卡尚。德黑兰到卡尚大约有250公里的路程,行车3个小时左右,到达卡尚已经是上灯的时候了。</p><p class="ql-block"> 大巴车停靠在一条不算宽敞的街道旁,下车后并不见周围有酒店的踪影。我们拖着行李箱跟在当地导游的后面,拐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巷子的尽头是一个三岔路口,<span style="font-size: 18px;">只见周遭有许多由土坯砖墙围起来的小院</span>,小院之间又形成了多条如迷宫般的曲折巷子,在昏暗的灯光下,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到了某个边远乡村。导游推开岔道旁边的一扇小门,我们顺着狭窄的梯步来到了院中,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乡间民居,而是一座隐藏在陋巷深处、拥<span style="font-size: 18px;">有四百多年历史的下沉式波斯风情</span>院落。卡尚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大大小小的古院落星落棋布。我们落脚的这座小院,就是在古院落基础上改造而成的<span style="font-size: 18px;">五星级庭院酒店。院子中央那方清澈透明、泛着莹莹绿光的池水,与浅黄色的廊柱式建筑以及天空中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使整个庭院显得极为宁静和优雅。舟车劳顿了一天之后,想来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定会有一个好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卡尚保存完好的大型古建筑大约有二十个之多,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只参观了布鲁杰尔迪古宅和费恩花园。不过,通过这两处景观,也能够感受到卡尚古建筑乃至整个伊朗古建筑的某些特质。</p><p class="ql-block"> 在我看来,伊朗古建筑首先是历史的。说它们是历史的,这并不仅仅是一个时间性的规定,而是因为在它们兴与废的历史性叙事中能够让人感知到波斯帝国兴与衰的脉动。据说卡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埃兰王朝时期,其城市发展和大型豪宅的修建随着波斯帝国在萨法维王朝的第二次中兴而达到鼎盛,也在恺加王朝后期和卡列维王朝的逐步衰落中而归于沉寂。</p> <p class="ql-block">  布鲁杰尔迪古宅建于1857年,据说是一位地毯商为聚儿媳,顾了150位工匠、花了18年的时间才建成。古宅位于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巷之中,走进古色古香的大门,穿过狭窄曲折的廊道,一座宽敞豪华的四合式庭院跃然眼前。庭院中央长方型的喷泉水池倒映着蓝天白云,澄澈而辽阔,给人一种天地一体的通透感。主建筑是一座两层小楼,楼顶中央有一个双层拱顶,阳光透过散布在拱顶上的扇形天窗散进屋内,形成了光亮与幽暗的鲜明对比,墙面那些精美的油画和雕刻在这光影中显得格外精致和神秘。</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如果说布鲁杰尔迪古宅是财富的象征,那么而迄今已有千年历史的费恩花园则象征着王权。这座常年清泉流淌、建筑精美的波斯园林是由萨法维王朝的中兴之君阿巴斯大帝所建,他是乎对卡尚情有独钟,这里不仅是他的行宫,而且也是他死后的葬身之地。然而,阿巴斯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到的是,在他逝世两百多年后,波斯帝国已逐渐衰落成西方列强争夺的盘中鱼肉,而在伊朗近代史上首次全面推进早期现代化改革的恺加王朝首相阿米尔·卡比尔正是在他的亡灵安息之处被保守势力秘密杀害,从而使波斯帝国再次实现中兴的可能性彻底化为泡影。</p> <p class="ql-block">  从卡尚出发,在戈壁大漠上行车四个小时便到了据说有七千年历史的梅博德古镇。时值黄昏,我们没有时间在古镇中闲逛,直接来到了具<span style="font-size: 18px;">有四千多年历史</span>的纳林城堡,<span style="font-size: 18px;">这是伊朗现存最古老的砖土结构建筑,原本是一座军事要塞,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古老的帕提亚和前伊斯兰时期,后来在莫扎法尔王朝时期(公元14世纪)进行了修复。城堡坐落在古镇中央的制高点上,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梅博徳古城。太阳逐渐西斜,慢慢隐没在厚厚的云层之中,就在快要沉入地平线下的瞬间,数道金光从云缝中突然喷发而出,古镇和城堡废墟在这光的笼罩中生出了一种壮美和</span>苍凉的景象,这让我想起了陈子昂登幽州台的那首千古绝唱: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p><p class="ql-block"> 天色渐晚,我们匆匆参观了阿巴斯驿站和冰屋,便驱车直奔亚兹德而去。</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i>亚兹德的火</i></b></p><p class="ql-block"><b><i> </i></b>到达亚兹德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古城在夜的遮蔽中格外宁静且不露真容。入住的酒店Dad Hotel倒是非常别致,临街的店门依然很小,大堂也并不宽敞,但穿过大堂后的景象却宁人惊讶,这是一个拥有巨大空间的四合院式庭院酒店,这座<span style="font-size: 18px;">在一个有400年历史的古驿站基础上改建而成的酒店,中央是一个下沉式中庭花园,周边有餐厅等服务设施,地面是四周合围的两层结构的客房,顶楼是烛光餐厅,整个酒店格调高雅,有着浓郁的波斯风情,入住其间使人惬意自在、怡然舒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亚兹德老城<span style="font-size: 18px;">面积不大,但</span>城中巷子蜿蜒交错,由<span style="font-size: 18px;">灰黄的砖泥筑成的历史建筑物</span>星落棋布,<span style="font-size: 18px;">部分已有长达7000年的居住史,仅恺迦王朝时期的大小建筑就有2000多处,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誉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 正如世界遗产委员会指出的那样,</span>亚兹德古城是人类利用有限的资源在沙漠中幸存下来的鲜活例证。在众多传统土制建筑的城市被现代化摧毁时,亚兹德却有幸置身于这一潮流之外。这座城市及其传统的坎儿井系统、集市、浴室、清真寺等建筑抵住了时间的考验,完好的保存下来。<i> </i>我们重点参观的多莱特阿巴德花园和风塔、聚礼清真寺、阿米尔恰赫马格广场、大巴扎、亚力山大监狱和亚兹德古城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建筑物。</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然而,上述历史遗迹还不是亚兹德最吸引我的地方。在这座始建于五世纪的古城中,我最想看的还是那团在拜火庙中一直燃烧了1500多年的圣火。因为,正是有了这团火的光亮,黑格尔才把波斯人称为是第一个历史的民族。</p><p class="ql-block"> 在黑格尔看来,在波斯这片地方第一次升起那种光明,照亮了它自己,也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因为琐罗亚斯德的光明属于“意识的世界”,它让我们从波斯世界中看到了一个纯粹的、崇高的“统一”,给我们启示了活动和生命的原则。在黑格尔那里,发展的原则是和波斯历史一同开始的,因此波斯历史的开始便是世界历史的真正开始。</p><p class="ql-block"> 黑格尔上述对波斯历史的高度评价并不过分,因为琐罗亚斯德教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单一神论宗教之一,,既成就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最伟大的帝国,而且也深刻影响了整个中东地区乃至欧洲和亚洲其他地区的文化、宗教和历史。琐罗亚斯德教虽然随着波斯帝国覆灭而逐渐衰落,但作为宗教文化遗产至今仍被广泛研究和关注,对世界宗教和文化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基督教和伊斯兰教这两大世界性宗教就深深地烙上了琐罗亚斯的印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在亚兹德南郊,有一处名叫<span style="font-size: 18px;">寂静之塔的废墟,</span>是一座拜火教徒的天葬台。在拜火教的教义里,认为世界是由土地、空气、水、火四大元素组成,这四大元素是不可污染的,必须保持纯净。在他们看来,认为,人死后尸体会变得非常肮脏。火葬会污染了火,水葬会污染了水,土葬会污染大地,于是他们采取一种最自然的天葬方式,让各种食肉类的鸟类来分食尸体,从而<span style="font-size: 18px;">完成生命的轮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寂静之塔一般都是在地势较高处用石块砌成的环形无顶建筑,这样既能避免污染大地,又能向天空敞开通向天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拜火教的天葬和西藏藏传佛教的天葬有些类似,但又有所不同。一是拜火教天葬的目的是不让肮脏的尸体污染水源和土地,而藏传佛教的天葬则通过鸟作为载体,把人的肉体送上天去,以求来生。二是拜火教徒人人都可以天葬,而藏传佛教中有一定地位和身份的人才有资格天葬。三是伊朗的天葬习俗</span>随着城市化的发展,早在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就已经被废止了,而藏传佛教的天葬却仍然延续至今。</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i>古都设拉子</i></b></p><p class="ql-block"> 设拉子是伊朗最古老的城市之一,素以玫瑰和夜莺之城及诗人的故乡闻名于世。早在2500年前,居鲁士大帝就以此为中心创建了阿契美尼德王朝。公元10世纪时为波斯首都,18世纪时曾为赞德王朝首都。</p> <p class="ql-block">  波斯波利斯,<span style="font-size: 18px;">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第二个都城,</span>是一个让伊朗人既骄傲又沮丧的地方。因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世界性帝国在这里強势崛起,也在这里轰然倒塌。就连黑格尔在说到波斯人是第一个历史的民族这句话时,接着又无不惋惜的说:波斯帝国是第一个逝去的帝国。</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波斯波利斯规模宏大,公元前518年大流士一世受美索不达米亚诸都城的启发,在一块依山的半人工半天然台地上开始修建了一座拥有众多宫殿的建筑群,全部工程前后共花费了60年的时间,历经三个朝代才得以完成。</span>整个古城巧妙地利用地形,依山造势,将自然的地理形貌和人类的艺术精华融汇在一起。此时的阿契美尼德王朝已经成为了一个<span style="font-size: 18px;">起自尼罗河迄于印度河的庞大帝国。</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18px;">然而,正象古希腊历史学家狄奥多罗斯所说,“波斯波利斯要比其他城市繁荣富足,但它遭受的厄运也超乎一般!”</span>公元前330年,亚历山大大帝攻占波斯波利斯,在疯狂的掠夺之后无情地将整个城市付之一炬,阿契美尼德王朝的辉煌在烈火中消散殆尽,强大的波斯第一帝国从此埋葬在这残垣断壁之下。</p><p class="ql-block"> 我伫立在废墟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历史的长河中,无论是何等强大的曾在也都难以逃脱“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周期律!我们可以把波斯帝国的覆亡归因于他们错误发动了希波战争,或者怪罪他们不应该攻入雅典后在抢劫之余又大火焚毁了雅典卫城,最终导致了亚力山大的疯狂报复。这些也许都是历史事实,但也只是作为表象的偶然事实。无论有没有希波战争的发生,无论亚力山大大帝会不会历史性的出现,再强大的帝国也只能是历史发展中的一个环节,无论它的存在时间是长还是短,都将被下一个环节所否定和扬弃,因为这就是历史的必然性。</p><p class="ql-block"> 阿契美尼德王朝覆灭后,波斯历史发展进入了希腊化时期。这一时期波斯文明的物质成果虽然遭到了破坏,但却迎来了与希腊文明融合发展的过程,从而为550年后波斯第二帝国—萨珊王朝的复兴奠定了精神基础。公元651年,波斯再度被阿拉伯帝国征服,进入了伊斯兰化的历史时期,伊斯兰文明逐步融入了波斯人的精神之中,这又为后来波斯第三帝国—萨法维王朝的复兴孕育了条件。波斯历史正是在这种后一个环节否定和扬弃前一个环节的辩证运动中发展进化的。眼前的这片废墟,只不过是波斯历史发展过程中某个否定和扬弃环节的痕迹罢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从波斯波利斯往西北12公里有一处被</span>称为“波斯帝王谷”的山岩,崖壁上端分列着四座洞穴式陵墓,从右到左分别安葬着薛西斯一世、大流士一世、阿塔薛西斯一世和大流士二世四位阿契美尼德王朝帝王。陵寝上方分别雕刻着拜火教之神阿胡拉马兹达的雕像,象征着君权神授。<span style="font-size: 18px;">陵寝下方接近地面处的岩壁上</span>雕刻了七幅有表现王位继承、征战等主题的大型浮雕。其中最著名的一幅,雕刻的是萨珊国王沙普尔一世接受跪在地上的罗马君主瓦勒良投降的场面。王陵正对面有一座琐罗亚斯德方塔,也可追溯至萨珊王朝时期。 </p><p class="ql-block"> 在波斯众多帝王中,我觉的能够让人肃然起敬的一个是居鲁士大帝,再就是大流士一世。居鲁士大帝创立了伊朗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王朝并建立起波斯帝国,大流士一世则将帝国推向了强大的巅峰。大流世一世的历史功绩除了他在军事上成功地把波斯打造成横跨亚欧非的庞大帝国外,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具有世界眼光的帝王,他延续了居鲁士大帝的宗教宽容政策,在将<span style="font-size: 18px;">琐罗亚斯德教定为国教的同时,有效的把被征服区域内的不同文化纳入了一个统一的波斯文化圈,并大刀阔斧的进行了法律、行政体制和</span>税制改革,统一度量衡和币制,修筑驿道、开辟航路、开凿运河以发展贸易,为帝国的强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然而,大流士一世虽然不愧为是一位影响了世界历史进程的帝王,但晚年也有头脑膨胀和犯浑的时候,他发动的失败的希波战争,就是使帝国开始从颠峰状态开始衰落的重要标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设拉子北部的莫萨拉花园,是十四世纪波斯诗人<span style="font-size: 18px;">沙姆思.哈菲兹灵魂栖息的地方。诗人总是能激起我的敬仰之情,特别是那些在黑暗时代孤独的仰望星空的诗人。因为在这样的时代,众神隐遁,万马齐喑,唯有诗人用诗的吟诵在浩瀚的夜空中追寻着神的踪迹,为普罗大众点燃了一线希望之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从公元 651年萨珊王朝灭亡到公元1502年萨法维王朝复兴的近千年时间,伊朗进入了先后被阿拉伯人、突厥人和蒙古人统治的黑暗时期。特别是自蒙古人西征的铁蹄所到之处,攻城略地,生灵涂炭,历史名城变为废墟,文化遗产化为灰烬,广大民众流离失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哈菲兹生活和创作的时代正处于蒙古人旭烈兀建立的伊儿汗王朝时期,这是在伊朗历史上最愚昧落后、暴虐无道的“黑暗时期”。面对充满危机和动荡的社会,哈菲兹</span>通过诗歌对<span style="font-size: 18px;">封建专制、社会虚伪和宗教偏见进行了揭露和批评,表现出对社会道德沉沦的不满,</span>对挣扎在黑暗中的普罗大众的深切同情。然而,哈菲兹<span style="font-size: 18px;">的诗歌虽然着</span>充满批判精神,富有<span style="font-size: 18px;">深刻的政治寓意,但在</span>情调上却是抒情的,<span style="font-size: 18px;">充满着浪漫主义精神和神秘主义色彩。</span>他通过对春天、鲜花、美酒和爱情的咏叹,<span style="font-size: 18px;">表达了对自由的</span>呼唤和对公正美好生活的向往。他的诗歌<span style="font-size: 18px;">是波斯抒情诗的巅峰,</span>不仅在波斯文学史上占有重要位置,也对欧洲文学产生了较大影响。在伊朗人眼中,哈菲兹被视为先知,他的诗句被用来占卜。而在<span style="font-size: 18px;">歌德</span>那里,他是唯一一个“<span style="font-size: 18px;">真正的世界诗人”,就连普西金的诗歌也深受哈菲兹的影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 哈菲兹的陵寝位于<span style="font-size: 18px;">莫萨拉花园中央的八角亭中,虽然天色已晚,陵园中仍然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拜谒者们紧紧围绕在墓旁,在并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用手轻轻抚摸着刻有哈菲兹诗句</span>的汉白玉墓冢,在告慰亡灵的同时,也为世界和自己的未来祈福。在花园的右手边,有一排并不宽敞的购物场所,在琳琅满目的纪念品中,竟然有中文版的哈菲兹诗集,这令我甚感惊喜,立即买了一本以作纪念。我心存敬意的捧着这本诗集,站在哈菲兹墓前静默良久,然后抬头仰望着夜空,感觉在那浩瀚宇宙中的某颗星星,是乎正是哈菲兹投射给我们所在星球的一点光亮!这令我想起哥德说的一句话:“如果光没有照耀到你,你就不存在。”这话我相信,因为如果在历史长河中,没有包括哈菲兹在内的先贤们智慧之光的照耀,我们还能作为一个文明人而存在吗?</p> <p class="ql-block">  在波斯古建筑中,最有魅力和特色的便是清真寺。与早期的阿拉伯多柱式清真寺不同,波斯式清真寺通常都建有装饰华丽的穹顶,并有一个或多个突出而巨大的拱顶大入口(伊旺),从而营造出了更为广阔和高大的空间感。在这个共同特征下,伊朗各地的清真寺又呈现出各具特色、异彩纷呈的样式。先前在亚兹德参观过的<span style="font-size: 18px;">聚礼清真寺,在伊朗就以最高的拱门、最高的宣礼塔和最大最富历史内涵的清真寺复合体著称。而在设拉子,却有两座清真寺以炫丽的色彩令人目眩神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从哈菲兹墓出来步行几分钟便到了绿镜清真寺,这里也是伊朗国教伊斯兰教什叶派第八伊玛目阿里侄子的墓地。</span>这座清真寺的规模并不能算大,进门是一个典型的波斯风格庭院,中央是一个长方形喷水池,正对面<span style="font-size: 18px;">是具有帖木儿式风格的主体建筑,通过灯光的营造,洋葱头样式的穹顶在暗黑的天宇下如绿宝石般澄明晶莹,格外醒目。院落的</span>地面用石板铺就,每个石板都刻有优美的波斯文字,看上去非常具有艺术感。我好奇的问导游这些文字是什么内容,回答说每个石板下面都是一个墓穴,石板上的文字是安息者的名字,一块石板就是一个墓碑,这一听让我顿然生出些许敬畏之心来。忽然,一个黑袍身影在不远处飘然而过,整个院落的氛围一下子从优雅宁静转变成了神秘和肃穆,我的感觉在转瞬间也从审美的情趣转换成为类似于某种宗教体验的情感,这种体验的确有些奇妙而让人始料不及。</p><p class="ql-block"> 进入清真寺内厅,迎面而来的是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在成千上万个碎片式的<span style="font-size: 18px;">水晶玻璃和镜子的装饰下,整个内部空间简直就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绿色水晶宫,身处其中如影如幻,犹然一个梦幻般的超现实世界。位于中央的阿里侄子陵寝又把内厅分隔为前后两厅,后厅为女士专用,男士不得入内。前厅还专门设置了一个小书架,供朝拜者和参观者阅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绿镜清真寺是一个比较小众的所在,平时参观者并不是很多,没有那种人头攒动的热闹场面。不过正是在这个清静的地方,我们偶遇了一场别致的伊朗婚礼。婚礼在休息厅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举行</span>,场面很小,参加人员除两位新人外,总共只有十来人。新郎新娘坐在正面,新郎西装革履,新娘白纱罩身手捧一本又大又厚的《古兰经》,亲友们分男女坐在两侧,婚礼由一位阿訇主持,整个过程简短而安静,除了内心的祝福,大家好像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要说。人们的脚下有一<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个高约十公分的地台,上面堆满了各色喜糖,还有一面象征光明的镜子正对着两位新人。主人对我们这群不请而至的围观者非常友好和热情,不但请吃喜糖而且还每人分发一张面值五万里亚尔的喜钱(一万里亚尔大约相当于一块七毛人民币),并邀请我们与新人及亲友们合影留念,这让我们在这个充满神性的地方复又感受到了人间的烟火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走出绿镜清真寺,顺道参观古兰经门和</span>伊尔姆花园,<span style="font-size: 18px;">但我的思绪却仍在先前各种氛围的转换中萦绕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一路走来,我发现伊朗很多精美的古建筑大多都不是修建在热闹繁华的街面上,而是如深闰处子般隐藏于小街陋巷之间,大名鼎鼎的莫克清真寺便是如此。</p><p class="ql-block"> 又是一个好天气!早餐后我们乘车来到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巷口,跟着导游穿过小巷,来到了莫克清真寺。进入大门,一座在粉红色中点缀着淡黄色和淡蓝色的建筑跃然眼前,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宛如一抹淡淡的彩霞,柔和而优美,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粉红清真寺!</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18px;">莫克清真寺的空间布局与伊朗</span>和大多数清真寺别无二致,庭院的正中是一个长方形的水池,周围建筑<span style="font-size: 18px;">对称布局。但建筑物外墙平面用彩色釉砖镶嵌出线条和图案的精美,以及主建筑拱顶</span>蜂巢结构立体造型的精致,使莫克清真寺在不失庄严的同时又多出了一些浪漫来。</p> <p class="ql-block">  我绕着水池慢慢转悠,试着拍了几张清真寺的正面照。这时一缕阳光照亮了礼拜厅的花玻璃窗,我兴奋的拔腿往礼拜厅跑去,一进门便被里面的景象强烈的震摄住了。阳光透过五颜六色的玻璃,把斑驳陆离的光点撒进厅内,原本色彩各异的壁画、地毯和蛇形柱顿时灵动起来,整个礼拜厅顿时变成了一个梦幻般的光影世界。</p><p class="ql-block"> 我端着相机还没来得及按动快门,早有大批游客一拥而进,纷纷抢占最佳拍摄点,摆出各种姿态拍照留影。在人头的攒动和身影的晃动中,那缤纷的光点也随之成为跳动着的色彩精灵。我找了个不错的点位,为团友们一一拍完照,然后退出涌动的人群,静观着眼前的景象。我忽然生出一种感觉:挤身在这光影里面的人是乎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实在性,幻化成了不断变化着的杂多色块的组合体,而被抛洒在了喧嚣躁动人群中的光也失去了宁静中的纯然之美。</p><p class="ql-block"> 我找到一个面对窗户的避静处,背靠着墙,拿出相机调好焦距,设定好光圈和快门速度,想在这人流穿梭中找到一个空隙的瞬间,拍一张静美的照片。当然,我也知道要在这随机动态中抓到机会的确有些困难,不过我坚信这个瞬间一定会出现,只不过需要耐心的等待。有幸的是我抓住了这个瞬间,拍到一张自己想要的照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位于波斯波利斯东北方87公里处的<span style="font-size: 18px;">帕萨尔加德,</span>是居鲁士大帝在位期间修建的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第一个首都。遗迹范围为1.6平方公里,包括居鲁士陵墓,坐落在附近山丘上的堡垒,两座皇宫与花园的遗址。在我们的行程中,只安排参观了<span style="font-size: 18px;">居鲁士陵墓,但这对于我来说这已经相当满足了,因为能够切近的面对这个具有伟大人格魅力的亡灵,就已经不虚此行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居鲁士</span>本是伊朗西南部的一个小部落的首领,经过一系列的征战而胜利,先后打败了米底,吕底亚和新巴比伦三个帝国,统一了古中东部分地区,建立了从<span style="font-size: 18px;">爱琴海到印度河,从印度河到地中海,从尼罗河到高加索</span>的特大帝国,被当代伊朗人尊称为“伊朗国父”。</p><p class="ql-block"> 居鲁士大帝最令人敬佩之处,就是他那在古代世界无人能及的宽容。纵观整个世界历史,几乎每一<span style="font-size: 18px;">次征服无不伴随着杀戮和对异质文明的摧毁。而被居鲁士大帝征服之地的文明非旦没有毁灭沉寂,反而得到了保护甚至发扬光大。他在被征服地区实行宽松的自治政策,</span>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和宗教信仰。最值称颂的是他把历代巴比仑国王掳掠来的奴隶全部释放并护送回乡,还出资出力帮助他们重建家园,这其中就有曾被称为巴比仑之囚的以色列先民,正是居鲁士大帝使他们回到了那快“流着奶和蜜的宝地——迦南”,并帮助他们重建了耶和华圣殿、重建了犹太教。可悲的是,他身后的人们,包括被他解救过的人们,并没有把他的慈悲延续下去,而是继续着对生命的杀戮和对文明的破坏,从古至今概莫能外!</p><p class="ql-block"> 居鲁士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他的死和他的生一样,始终笼罩在历史的谜雾之中。2500年来,<span style="font-size: 18px;">居鲁士陵一直孤独的</span>屹立在荒漠之上,正如他那高贵的灵魂孤独的飘荡在历史的时空中那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i>伊斯法罕:帝国的背影</i></b></p><p class="ql-block"> 在众多伊朗古代城市中,伊斯法罕有着重要的历史地位。因为,以此为都的萨法维王朝在这里再次实现了波斯的复兴,创造出了伊朗伊斯兰史上最辉煌的时期。</p><p class="ql-block"> 自公元651年萨珊王朝灭亡后的近千年间,伊朗先后被阿拉伯人、突厥人和蒙古人统治。萨法维王朝在蒙古人13世纪入侵伊朗后的一片混乱之中逐渐兴起,并于16世纪初完全统一了波斯东西两部,其版图东起霍拉桑,西至幻发拉底河流域,北抵卡拉库姆沙漠和咸海,南达波斯湾和阿拉伯海,使古老的波斯帝国再次強势崛起。<span style="font-size: 18px;">萨法维王朝在伊朗历史上之所以重要,还在于它把伊斯兰教什叶派十二伊玛目教派确定为国教,实现了波斯特色的伊斯兰教与民族精神的统一,对当代伊朗国家形态的形成,以及中东地区的地缘政治格局带来了极其深远的影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然而,萨法维王朝的辉煌也是波斯帝国最后的辉煌。17世纪末18世纪初,萨法维王室孱弱,党争不断,官员腐败,教会专权,王朝日渐衰落,于1722年最终覆灭于阿富汗人的起义浪潮之中。此后,历经四代王朝,波斯帝国的余晖完全湮灭在了西方列强船坚炮利的烟火之中,伊朗从第一个世界性帝国一步一步沦落成为一个任由列强宰割的半殖民地国家。</p> <p class="ql-block">  我们从帕萨尔加德赶到伊斯法罕约已是当地时间下午六点钟了,当用过晚餐再去参观伊马目清真寺时,这里巳经关门了。不过当工作人员知道我们是中国游客时,热情的开门上灯,破例让我们入寺参观,这种待遇让我们深感伊朗人对中国人的友好情谊。</p><p class="ql-block"> 阿巴斯大帝把萨法维帝国的都城从加兹温迁至伊斯法罕后,对宏大建筑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一位在阿巴斯当政期间到访伊斯法罕的西方学者曾记载道:<span style="font-size: 18px;">1666年(伊历1045年),</span>伊斯法罕有162座清真寺、48所学校、182座大旅栈、273间浴室,另外还有一批巴扎、广场、桥梁、亭榭和宫殿。”始建于公元1612年、完工于公元1638年的国王清真寺(现名<span style="font-size: 18px;">伊玛目清真寺)</span>正是这一时期最为著名的建筑。该建筑釆用四伊万风格,布局<span style="font-size: 18px;">平和静谧、简洁大气,</span>以其恢宏的结构元素和精美的装饰设计而成为已建宗教建筑中最伟大的经典之作,标志着1000年来传统的清真寺建筑风格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p><p class="ql-block">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悠然的穿行在巨大的穹顶之下和难以计数的廊柱之间,整个清真寺内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这个自身显现者只向我显现出了我身旁建筑物的影像,离我稍远一点的物体随着光线的减弱,逐次消隐在黑暗之中,我如同站立在一个被虚无包裹起来的孤岛上,在寂寥神秘的氛围中独享着难得的澄澈和宁静。</p><p class="ql-block"> 从清真寺出来,在大巴扎夜市逛了一圈,感受了一下伊朗的民俗风情,然后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酒店休息了。</p> <p class="ql-block">  11月4日,在伊斯法罕的空气中弥漫着早已被我们在旅行中淡忘了的硝烟味。这天是伊朗人质危机四十四周年纪念日,人们纷纷走上街头,声援<span style="font-size: 18px;">巴勒斯坦人民,</span>抗议以色列在加沙地带毁城屠杀的野蛮行径以及美国对以色列的公然支持。望着满大街的抗议人群,我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p><p class="ql-block"> 毋庸置疑,任何一个民族都有生存的的权利,但任何一个民族的生存都不能以牺牲其他民族的生存权利为前提。从历史的角度看,犹太人的确是一个灾难深重的民族,从埃及的奴役到巴比伦的囚禁,再到罗马人的统治和驱赶,他们痛失家园,被迫流浪于世界各地,生活在异国他乡。特别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有六百多万犹太人惨遭纳粹杀害。这种灾难性的境遇,在犹太人的心灵深处沉淀为一种强烈的不幸意识以及对这个世界的愤怒情绪,尽管他们曾得到过波斯人的解救和帮助,但这在他们眼中这只不过是一个极其个别性的偶然事件,远不足以平抚他们心中的愤怒,就连犹太教的上帝也被他们塑造成为<span style="font-size: 18px;">动辄便用洪水和瘟疫来惩罚人类的“</span>愤怒的上帝”。在黑格尔看来,犹太教充斥着大量外在性、异己性的强制力量,这种力量的“抽象否定性”导致了犹太人“将整个世界看成他的对立物”。他甚至还说,在力量强大时,犹太人会“毫无顾忌地以最暴虐、最强烈、最灭绝人性的暴政统治一切”。黑格尔对犹太人的评价,不幸让我们在这次巴以冲突中看到了现实的例证,曾经的被杀戮者正在成为杀戮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原本上午要参观的伊玛目广场正好是抗议集会的主会场,按照有关方面的要求,我们只好调整计划,先去聚礼清真寺和四十柱宫,待下午集会散了之后再返回来。</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18px;">聚礼清真寺位于伊玛目广场东北1公里处,又称“礼拜五清真寺”。据介绍,</span>该清真寺建筑群占地20000多平方米,是第一座在萨珊王宫的四庭院布局格式上按照伊斯兰宗教建筑需要调整建设的伊斯兰建筑。从东面入口进入庭院,西面建筑的伊万门有着萨法维风格的装饰,几何造型的马赛克图案十分精美;南面建筑的伊万门则有蒙古特色的马赛克花纹以及棱角分明的装饰线条;北面的伊万门则是典型的塞尔柱克风格,后面祈祷大厅内的石柱、穹顶和蜂窝状藻井均由泥砖建成,非常朴素。像这种<span style="font-size: 18px;">同时具备塞尔柱、蒙古和萨法维时代特点的建筑,在世界范围内实为罕见。</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位于伊斯法罕的阿巴斯宫殿,迄今有两座保存下来,一座是紧邻伊玛目广场的阿里卡普宫,另一座则是四十柱宫。</p><p class="ql-block"> 四十柱宫是一座拥有独特美感的优雅宫殿,壮观的柱式拱门,实际上是与主体建筑相连的宽敞柱廊,柱廊的柱子共有二十根,但倒映在宫前清澈的水池中便形成了四十根的影像。然而我们运气不佳,正好碰上宫殿维修,宫殿周围搭满了脚手架,池子里面也没有水,无法一睹四十柱的壮观景象。</p><p class="ql-block"> 从拱门进入宫内,是一间宽大的如会客厅般的“安达鲁尼”(该建筑中的私人房间),贴有镜面的钟乳石和多彩马赛克把<span style="font-size: 18px;">整个房间装饰得繁复精美。最让人感到养眼的是宫殿内壁上的各种彩绘,</span>有的展现波斯人同乌兹别克人、莫卧儿人、土耳其人交战的历史场景,有的反映国王接见外国使臣的隆重场面,有的描绘男伴女舞的社会图景,还有的是动物和植物的装饰图案。大多数壁画都采用工笔细画技法,线条清晰柔美。天花板也很有特色,虽呈尖状,但因天青色、紫色、浅绿和金色相结合而显得整齐划一。 </p><p class="ql-block"> 作为昔日萨法维帝国的统治者接见外国使臣和举行隆重的节日庆典及娱乐活动的重要场所,四十柱宫至今仍在伊朗建筑史和艺术史上都具有重要的地位。</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18px;">规模仅次于北京天安门广场的伊玛目广场,是伊斯法罕市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当年</span>萨法维帝国的象征。与开放式的天安门广场不同,这座由<span style="font-size: 18px;">阿巴斯大帝亲自设计的</span>广场,釆用了闭合式布局,四周环以两层楼高的连环拱廊骑楼,广场的南面是伊玛目清真寺(原来叫国王清真寺),东面是卢特夫拉长老清真寺,西面是阿里卡普王宫。<span style="font-size: 18px;">拱廊骑楼底是一个经营传统波斯手工艺品的大巴扎。伊玛目广场是一个集政治、宗教、文化、社交和商贸于一体的综合性建筑。</span></p><p class="ql-block"> 阿里卡普宫的名称源于阿拉伯语“阿里”(意为“帝国”)和突厥语“卡普”(意为“大门”),原为萨法维王室的寝宫和宫廷中心。我们顺着一个狭窄的、仅能容纳一人的旋转楼梯来到宫殿的接待大厅,这个可容纳200多人的大厅建筑在三层楼高的平台之上,站在上面可将整个伊玛目广场以及城中主要建筑尽收底。想当年,<span style="font-size: 18px;">阿巴斯大帝踌躇满志的站在这高台上检阅军队和观看马球比赛,作为万王之王,他也站这里俯瞰着整个世界。历史车轮的轰鸣声已渐渐远去,我们现在站在这高台之上所能看到的,也只是已经永远逝去了的波斯帝国的背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这里</span>刚举行过抗议集会,广场中央巨大的喷水池中插满了伊朗国旗和哈马斯的旗帜,在广场旁边的巨幅宣传画上,一个眼中充满恐惧、脸上流着血泪的巴勒斯坦儿童正在哭泣,他的身后是被炮灰摧毁的加沙城废墟。无论人类文明怎样进步,是乎总也摆脱不了战争的轮回,总是会陷入一种恶的无限循环之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在伊朗,自古以来就盛行在境内各种河流上修建堤坝和桥梁,至今保存完好的最古老的大坝是法尔斯省的班德.阿米尔大坝,以及伊斯法罕扎因达鲁德河上的哈鸠大桥和三十三孔桥。</p><p class="ql-block"> 哈鸠大桥是一座两层结构的砖石古桥,它是一座由巨型石柱支撑的、具有交通和灌溉功能的<span style="font-size: 18px;">综合性</span>堤坝,在水位达到一定高度时,还可作为供国王和群臣划浆泛舟、娱乐宴欢的水上游乐场。为此,桥的中央还被专门设计成一个小亭或观光台。导游很会安排时间,我们到达哈鸠大桥时,太阳及将下沉,柔和的光线使整个大桥呈现出金黄的色彩,蓝天、白云和金桥组成了一幅油画般的画面。我敏感的提着相机跳下车门,快步跑到河边找好拍摄点,抓紧时间拍了几张照片。几分钟后,随着太阳的隐沒,眼前的景象也变得灰暗起来。</p> <p class="ql-block">  三十三孔桥因有三十三个桥孔而得名,它连接扎因达鲁德河两岸,成为伊斯法罕到设拉子的必经之路。这也是一座多功能的石桥梁,既是桥又是水坝,如今仍用于蓄水。三十三孔桥为双层桥,上层是桥面,可供行人和车辆通行。桥面上两侧每隔三米,就有一扇弧形门,通往外侧一条宽一米左右的走廊,可供行人行走。下层由三十三个半圆形桥拱组成,依次整齐排列,横跨两岸。</p><p class="ql-block"> 三十三桥的最佳观赏时间是在太阳下落半小时后,<span style="font-size: 18px;">桥孔开始亮灯,在暗</span>蓝色调天空背景下,<span style="font-size: 18px;">清澈河的河水</span>倒映将三十三个桥孔整齐划一的闭合成圆孔,犹如一串红宝石项链挂在宝蓝色的天幕上,美轮美奐,让人赞叹!遗憾的是,我们去的时候正值枯水季节,河里基本没有水,看不到这浑然天成的壮观景象。不过,能够拍摄到在蓝调天空下桥孔刚亮灯时的照片,也不枉此行了。</p> <p class="ql-block">  参观完三十三孔桥,天已经完黑下来了,我们应邀到一户伊朗人家做客。<span style="font-size: 18px;">大巴车开进了一个住宅区,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早已站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等候我们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这是一个五口之家,小姑娘和她的爸爸妈妈以及爷爷奶奶。爸爸是一个导游,今天接团没有在家。妈妈是一个雕塑艺术家,在一所大学任教,客厅的一角摆放着她制作的各种艺术品供客人参观。爷爷和奶奶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正忙着准备晚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主人们非常热情好客,我们一</span>进家门,女主人便端来水果和糖果,小女儿也忙着给倒茶送水。小姑娘特别可爱大方,见客人们初到家中有些拘谨,便在客厅中央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并邀请大家和她一起跳,为此他们还专门请来了当地的两位乐师为大家伴奏助兴。团友们高兴了,毫无拘束的跳舞、拍照、聊天,坐在地上围成一圈吃自助餐,一天的疲劳在欢快的气氛中消散殆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i>走向圣城</i></b></p><p class="ql-block"> 告别伊斯法罕,原计划我们将动身前往伊斯兰教什叶派圣地库姆。然而,旅行社在途中令人意外的增加了一个参观点:<span style="font-size: 18px;">阿卜亚内赫</span>古村落。古村位于伊朗中部卡尔卡斯山脉的一个山谷之中,距伊斯法罕150公里,海拔大约2500多米,据说这里的居民从帕提亚王朝时期就住在那里,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p><p class="ql-block"> 大巴车在伊斯法罕到卡尚的高速公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随后又穿过了一片戈壁荒漠,便进了卡尔卡斯山的崎岖山路之中。转过一道山弯,远远便看见一片呈浅赭红色的古朴房屋,导游说那就是<span style="font-size: 18px;">阿卜亚内赫古村落</span>。</p><p class="ql-block"> 一路走来,我们所看的都是些壮观精美的宫殿和清真寺,冷不丁进入古村,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村子依山而建,<span style="font-size: 18px;">村内房屋都是由土坯和木材建造的,视觉上有一种独特的中古风貌。在布局上,村子中央是一条石板铺就的主路,两旁侧交织着很多狭窄蜿蜒的小巷,进入其间恍若</span>迷宫。</p><p class="ql-block"> 整个村子非常宁静,人烟稀少,我在里面转悠了半天,只见到几个或坐在门口发呆、或摆摊<span style="font-size: 18px;">售卖小商品的老人。据说村子里夏季大约有200多人居住,冬季由于天气严寒,全村常住居民只有20多人,而且全都是老人。</span></p><p class="ql-block"> 这里的民风淳朴,<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与世隔绝,</span>与现代伊朗社会生活完全不搭调。这里完全看不到飘逸的黑袍,<span style="font-size: 18px;">女人们几乎清一色的戴着花头巾、穿着宽松的裙子,男人们则穿着宽大的灯笼裤。在语言上,老人们仍操着一种消失已久的古巴列维语,用现代伊朗语言很难与之交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站在</span>这个被称为伊朗文化的"活化石"<span style="font-size: 18px;">古老村庄里,好像进入了一个无时间的场域,任凭外面世界的风云如何变幻,这里永远是一个静如止水的世外桃源。只有在废墟旁边那辆突兀的、疑似被废弃了的绿色轿车,才让人感觉到了某种时间性的存在。</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在前往库姆的路上,我的思绪一直都在那个存在于无时间性的时间中的古村落里萦绕打转,一直到了库姆,才猛然间找回了点曾一度丢失了的现实感。</p><p class="ql-block"> 库姆圣城位于库姆河畔,紧靠卡维尔沙漠。自先知穆罕默德的后裔、伊斯兰教什叶派十二伊玛目派第七伊玛目卡迪姆的女儿、第八伊玛目阿里·里达的妹妹法蒂玛·马苏梅病逝埋葬在这里开始,库姆就成为十二伊玛目派的圣地之一。<span style="font-size: 18px;">1502年,萨法维的年轻君主伊斯玛仪在帝国建立伊始便宣布什叶派为国教,并设总部于此,此后库姆得到全面整修与扩建。</span>目前,库姆圣城已经是一个由陵寝、经学院、大清真寺、博物馆、诵经阁以及祈祷殿和广场组成的超大规模的宗教文化中心,成为伊朗国内十二伊玛目派的第二大圣城,据称每年前来朝圣的信徒和游客多达两千万之众。</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库姆也是伊朗伊斯兰革命的发源地。1921年,时年19岁的霍梅尼跟从恩师(</span>当时伊朗最有名望的什叶派神学家)<span style="font-size: 18px;">哈埃里·亚兹迪来到库姆学习伊斯兰教法和法理学,27岁时开始在库姆和纳杰夫神学院讲授伊斯兰哲学和神学,逐步成为伊朗国内顶尖的宗教学者,并于</span>50年代末获得了阿亚图拉的称号。霍梅尼推崇13世纪苏菲派思想家伊本.阿拉比的伊斯兰神秘主义,相信个人能够通过冥想、研习、祈祷等方式去净化灵魂,认为宗教应该在政治上扮演一定的角色,他<span style="font-size: 18px;">公开反对巴列维王朝全盘西化的“白色革命”,主张废黜君主制,呼吁依据伊斯兰法学家的监护建立伊斯兰共和国。1964年、1965年间,霍梅尼在被迫流亡国外之前,曾带领他的反对派以库姆为据点反对巴列维王朝。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后,霍梅尼在移居德黑兰前后又这座城市度过了一段时间。可以说是库姆造就了霍梅尼,而霍梅尼则让库姆在伊朗人的心中更加神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我们按规定寄存了随身携带的包和相机,然后男女分开排着长队经过安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男士从金色的门进入,女士统一穿上宽大的罩袍并从银色的门进入。圣城中的景象全然不像我们先前去过的清真寺那般清静幽雅,无论是在玛苏梅圣陵前的广场上,还是在大清真寺的礼拜殿里,到处都挤满了人。特别是我一路上都想抓拍的黑袍女郎和裹着厚厚头巾、身穿长袍的神职人员,在这里遍地都是,拍不胜拍,那种抓拍的好奇心倾刻间被彻底消解为虚无。不过,我仍然没有放过这难得的机遇,拿着手机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兴趣点。我发现,<span style="font-size: 18px;">尽管这里人头攒动、人流如潮,但却听不到喧哗的人声,甚至连走路的脚步都是轻轻的,生怕扰动了圣城中神圣的氛围。在大清真寺,我还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正像男女分别要从金色和银色的门进入圣城一样,这里的礼拜厅按性别的不同,也是男士礼拜厅的拱门是金色的,女士礼拜厅的拱门是银色的,伊朗人在性别上的等级差异可见一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库姆是我们伊朗之行的最后一站,在这里团友们的兴致也被推向了最高点。夕阳的余晖和圣陵金色的圆顶交相辉映,整个圣城在这金色的光芒中显得更加神秘和神圣。带领我们参观圣城的是一位黑袍少女,她在离开我们时忽然转身回眸一笑,以极优雅的姿态向我们告别,我赶紧用手机把这个瞬间抓拍下来,使我们的伊朗之旅定格在了金色光晕中的灿烂微笑之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 20px;"><i>  结束语</i></b></p><p class="ql-block"> 写完最后一段文字,距伊朗之行已经相去近半年的时光了。要不是最近伊以爆发直接冲突,让我重新回顾起了行摄伊朗的点点滴滴,这个美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问世。慵懒的日子过惯了,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特别重要的、非做不可的,即使要做,也会慢慢的做,因为生活本身就是这样慢慢过着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