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讨论•走进《红楼梦》】《红楼梦》对联拾趣

竹林居士128

文/竹林居士图/网络致谢 《红楼梦》是我国最伟大的一部古典小说、一座辉煌的文化灯塔。无论在思想上还是在艺术上，都作出了创造性、历史性贡献。不但在中国文学史上达到古典白话小说成就巅峰，而且在世界文学史上树起了一座伟大的不朽丰碑。 《红楼梦》集各种文体如诗、词、曲、辞赋、歌谣、谚、赞、诔、偈语、联额、书启、灯谜、酒令、骈文、拟古文等于一体，浑然天成，自然流畅。对联就是镶嵌在这顶文学皇冠上一颗颗璀璨夺目的明珠。 《红楼梦》共有多少对联？今人说法不一。有说23幅的，有说25幅的，有说153幅的，有说229幅的。出现这种情况，皆因读者从不同视角搜寻探索而得出的不同结论。 一是曹夫子在小说中明确表述的为23幅。如第一回：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二是回目联。一些回目，本身就是一副对联，如第19回回目: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三是结尾联。如第8回结尾:早知日后闲争气;岂肯今朝错读书；四是文中段落小结联。如第26回文中小结联:花魂默默无情结;鸟梦痴痴何处惊。五是文中提到“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等处，都悬有对联。此外，每逄春节，两府都要换门神、贴对联等。联出多门，所以形成了多重答案。 本文依据第一种情况，即曹夫子在小说中明确提出的对联（25幅）。其中：景物联15幅，门庭联7幅，咏怀联1幅，题画联2幅。笔者摘取其中几幅，与美友们共享。 对联拾趣（1）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宁府上房联。意为：把世间的事弄懂了，处处都有学问，把人情世故摸透了，处处都是文章。 世间之事千千万万，你要是想一件件弄懂，那么你一生时间和精力是不够用的，有没有必要去一件件弄懂？ 对世事洞悉明了就是一门学问，对人情熟悉通达就是好文章。 曹雪芹一生精力拼在《红楼梦》的创作上，他弄懂了人间情爱，百态人生了么？没有！只不过他想通了，他知道，有些事强求不来，一天开心便是赚了。 对联拾趣（2）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 ——太虚幻境对联。意思是：把真实视为假的，假的便成了真的。把不存在的东西说成是存在的东西时，那存在的东西就可能成为没有的东西了。 此句蕴含了深刻的哲理，事物并不总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样，有时候现实与虚假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关系，提醒人们要深入思考事物的本质。 对联拾趣（3）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智通寺对联。 意思是：积累了下辈子也花不完的财富，但还是贪得无厌，不肯收手，等到走投无路之时想回头，却为时已晚。 这副对联是对贾雨村以后仕途的点化和忠告，也是告诫人们要淡泊名利、居安思危。对那些投机钻营，贪得无厌，一味沉浸于金银财富的贪官更是当头棒喝！ 人生百年，知足者常乐。止住内心的贪婪，学会享受精神的乐趣，摆脱外物的依赖。唯有如此，人生才能安乐长足。 对联拾趣（4）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薄命司对联。 意思是：时光变迁，春去秋来，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是因为自己内心的起伏而引起的。内心的茫然，不知道自己美丽容颜会为谁老去，又会为谁娇艳。 “薄命司”当是取“红颜薄命”之意，此联预示着大观园的女子们无论地位高低、品质优劣、才智大小、容颜美丑，一概都没有好命运，抒发了对其坎坷命运的叹息！ 对联拾趣（5）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贾雨村吟唱。 意思是：匣子盛着美玉，等待大价钱才卖；神女留在盒子里的玉钗，等待时机会化为燕子飞去。 这是贾雨村在困顿时所吟的一联，运用两个典故，将自己比作美玉、钗，希望得到赏识，以求飞黄腾达。一个“待时飞”三字，暗合贾雨村的字，是其自夸，也有相机而动，一有机会便飞黄腾达之意，表达了贾雨村对自己才学和前途的充分自信。 对联拾趣（6）喜笑悲哀都是假；贪求思慕总因痴。 ——引觉情痴联 大意是：人生的喜怒哀乐都是假象，而贪婪、渴望、思慕等总是起于一颗痴心。 此联告诉我们：人不要过于执着于某些事物或情感，要保持内心的清明和超脱，不要被虚假的东西所迷惑和困扰。只有保持内心的平静和清明，才能更好地面对人生的各种变幻和挑战。 对联拾趣（7）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 ——此句出自宋时范成大《重九日行营寿藏之地》。曹夫子引用时改了一个字，把“门限”改成了“门槛”。这一改对应了《红楼梦》中的铁槛寺和馒头庵。联意是：即使人真的有千年铁门槛显赫和长久的家世那样福禄荣华，最终也就是落得一个土馒头似的坟丘。 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贫也罢，富也罢，终究什么也带不走，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人世无常，浮生若梦，转眼就是百年，谁也躲不过人死灯灭的命运。 对联拾趣（8）过去未来，莫谓智贤能打破；前因后果，须知亲近不相逢。 ——太虚幻境联。 意思是：对于过去和未来的事，无论美好还是糟糕，要么已经过去，要么还没到来；人世间多少智慧贤圣之士，谁也没本事能左右它。因缘结果，上天注定，尽管亲近却难以相聚。这幅对联，就是告诉我们凡事要学会放下。放下那颗被现实蒙蔽、被物欲诱惑的世俗之心。唤醒人们对那个黑暗现实的无比憎恶与仇恨。 对联拾趣（9）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太虚幻境门联 意思是：无边的天地之间，可叹的是古今人们的情丝，总是割不断；沉迷情恋的男女，可怜的是对情爱的追求，永远难满足。 世间万物因缘而生，因缘而灭。缘可遇不可求，聚是缘，散也是缘。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到底多少人能真正寻觅到自己最完美的归属？朋友：《红楼梦》中的对联究竟有多少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