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画鸡：一笔通神

丹青醉语

老刘画鸡：一笔通神秦首先老刘画鸡，不单单画形，更在于画鸡的精气神。老刘不老，60后艺术家。但造型老道，笔墨老辣，构图老成。老刘名伟，这是他画雄鸡图时的特别署名。这个名字很接地气，同名者居多，多少还有些市井味儿。但细一琢磨，又觉得很大气，很纯朴，很有亲和力。如今的书画圈，老刘这个名字已经进入藏家的视线，引起藏家的关注。如同老苍、老树，老铁、老强、老松、老梁一样，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在书画和收藏界，老刘这个名号真会取代刘伟……老刘画路宽广，人物、山水、花鸟皆精，特别对画鸡有独到过人之处。有人对此表示怀疑，认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样样通必然样样松……其实，这是一个悖论，是近代匠人思维。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体现在创作自由和审美独立上，其作品必有独立的笔墨语言，并不局限于专攻哪一题材。金城、吴昌硕、张大千、齐白石这些近代书画大师莫不如此。 踏春图 行家都知晓，中国画讲究气韵生动。作品中刻画的形象具有一种生动的气度韵致，显得富有生命力。南齐谢赫在《古画品录》中把“气韵生动”放在了“六法”首位。北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云:“六法精论，万古不移。”足见“六法论”对我国书法、绘画及书画理论的发展有着重大的意义。老刘深谙“六法”之辩证关系。他笔下的“雄鸡”，既追求造型的准确，又追求物象内在韵致，达到形神兼备的艺术的效果。《踏春图》很好印证了刘伟作品形神兼备的笔墨功力。三只雄鸡三种神态，有立足远眺的；有躬身前行的；有低头探路的。每一种神态都惟妙惟肖，特别是水墨处理厚重鲜活，变化丰富，有一种生命的律动……品味老刘《踏春图》里配景梅花，其笔墨功力便知一二。画家采用没骨法画梅，疏影横斜，冰洁高雅，暗香浮动。这让我想起今年辽宁省第二届美术作品双年展，他的作品《故土》获得最高奖（此作品于2024年6月入选第十四届全国美展），那里的大树也是采用没骨法。可见，老刘的没骨法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没骨画梅已成老刘画鸡的标配。气从笔端生。中国画讲究笔墨，追求骨法用笔，没有扎实的笔墨功力，气韵则无从谈起。回头再看老刘笔下的鸡，并没有过多的艺术夸张，更没有将物象符号化，而是更趋于写实，把握鸡的习性，在细节中凸显鸡的“文武勇仁信”这“五德”精神。努力使笔下的雄鸡威风凛凛，精气神十足。 大吉祥 为了追求神似，画出鸡的精气神，老刘曾到朋友的鸡场去观察鸡的习性。看鸡群居，看鸡斗架，看鸡啄食，体会那里的生活状况。在鸡场他一蹲就是三五天，回来满身都是鸡的味道……今年夏季，我们一行几人去北票市章吉营乡一个小山沟写生。山沟里发现几只散养的溜达鸡，呼朋唤伴，悠闲自得觅食、高歌。刘伟马上停下来，尾随着近距离拍照。事后告诉我，这种散养的溜达鸡已经很难见到了，这里的鸡才最能体现其真性情。在老刘的工作室，悬挂几只鸡爪，都已风干成了标本。有黑色的、黄色的、褐色的，有带鸡蹬的，有不带鸡蹬的。他潜心揣摩，包括鸡蹬的角度。他说，细节决定优劣成败，中国写意画追求形而上，讲究意象造型。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把鸡画得有多像，而是为了在创作中准确把握物象的特点，在意象造型中不会出现常识性错误。老刘这张竖幅《大吉祥》作品，可以完全诠释他为何重视写生了。六只雄鸡神态各异，精彩纷呈。其气势恢宏，线条雄健，笔墨浑厚酣畅，孕育着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气。而这些雄鸡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体魄健壮，威风凛凛，各个都有精气神。 高鸣 何为有精气神？简单地说作品有精神、有力量，能打动人。老刘认为，欲画出来鸡的精气神，必须围绕鸡的“文、武、勇、仁、信”这“五德”而提炼升华，在精、气、神这三者中，气是核心。回顾已故的大师笔下的鸡，多姿纷呈，各具特色。清末海派领袖任伯年，以没骨法画鸡，淡墨与色彩交融，风格明快、温馨、清新、活泼，极富创造性。一代宗师齐白石喜欢画小鸡雏，他吸收了民间美术精髓，只寥寥数笔就能画出毛茸茸、活灵活现的小鸡形象。而他笔下的雄鸡的羽毛呈现放射状，开创出淳朴泼辣、雅俗共赏的一代新风。中央美院李苦禅教授专用湿墨画鸡。他大笔一挥，雄浑润泽，水墨在生宣纸上生发，产生一种丰富的洇渗效果，淋漓洒脱、浑厚华润。无论哪一位大师画鸡，其共性都离不开“精气神”，只是技法迥异而已。老刘汲取古今先贤笔墨精华，他先后研究过沈周、 八大山人、唐寅、任伯年、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刘继卣等大师作品，并一一解刨对比。特别是李苦禅大师笔下的雄鸡对老刘画鸡影响深远。为了寻找适合自己的审美认知路径，跟上时代的笔墨节拍，老刘把民间美术和学院美术结合起来，融入到中国文人画之中，确立了以形写神的画鸡之路，以求达到雅俗共赏的理想效果。《训子图》是老刘笔下非常成熟一幅作品，那只鸡雏乖巧可爱，栩栩如生。很有齐白石大师当年的笔墨印痕，两者比较，感觉老刘的鸡雏比大师笔下的鸡雏造型更合理更完美，但墨韵还不及大师来的悠长浓郁……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并不意味着不可行，更不意味着不会被时代所接受。无论成功与否，第一个探路者总是值得尊重敬佩的。老刘画鸡并非一帆风顺，也曾遇到过瓶颈，也苦闷彷徨过。一旦画不出独特的笔墨语言，画不出耳目一新的作品，他要么搁笔读书静思，要么品茗养心。关于书的内容其实不重要，不管是哲学的、文学的、还是健康饮食、动植物的，但凡能让人静下心来的书籍，老刘都不放过。 训子图 当下国画市场有两股力量水火不容，相互敌视。一种是来自民间美术，一种来自学院派美术。其实，他们各有所长也各有短。齐白石来自民间，徐悲鸿留学法国，这是两位具有时代符号的画坛巨匠'。他俩笔下的鸡各有风采，你能把他俩对立起来比较吗？艺术是多元的，更应该是包容的。面对这种人为撕裂现象，老刘选择中庸。立足中国传统文化，吸收民间美术写意精髓和花鸟象征意义，兼容学院造型构成，改良传统雄鸡画法。画自己心中的雄鸡，通过建立自己的笔墨语言体系，提高老刘画鸡的辨识度。老刘画鸡，开笔不画鸡冠画鸡眼。他先从鸡的眼睛和喙起笔，这是慢工细活儿，然后在考虑鸡冠。第二步，用中锋勾出鸡的轮廓，大笔一挥，侧锋一扫，鸡的胸毛和尾羽活灵活现。第三步，双勾画鸡腿和鸡爪，这是凸显力道的真功夫。最后在红彤彤的鸡冠和肉髯上再补上一两笔，呈现雄鸡的高傲和勇猛。老刘画鸡的顺序有些与众不同，他先精细再写意，又回到精细再到大写意。整个过程跌宕起伏，带动情感上下涌动，在动与静中为雄鸡造型。他笔下的鸡主体是黑白两色，追求笔墨韵味和造型的生动，很少采用罩染。他在笔墨关系处理上有着独特的思考和深入的探索，他追求线质的苍劲浑厚、墨色的温润丰盈…… 踏雪迎春 《韩诗外传》记载，鸡有五德：首带冠，文也；足搏距，武也；敌在前敢斗，勇也；见食相呼，仁也；守夜不失，信也。梅花五瓣，被认为是“五福”的象征。即：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梅花是“四君子”之一，象征着坚忍不拔、不屈不挠、奋勇当先、自强不息的精神品质。雄鸡与梅花组合，是老刘画鸡的标配，也是他雄鸡图中的标签。其寓意“十全十美”，这也是老刘对中国民间吉祥文化的解读和重组。既有传统文化属性，又有独特的时代笔墨气息。他架通了民间与学院的桥梁，找到了雅俗共赏的契合点。无疑，老刘是幸运的，他笔下的雄鸡图是成功的。在未来的十年，老刘完全有能力改写画鸡新教程，成为藏家追捧的新热点…… （作者系人民美术杂志社艺术总监独立书画艺评人癸卯冬月辽西醉语轩） 大吉祥 ✍——————————————————刘伟艺术简历LiuWeiYiShuJianLi刘伟 出生于辽宁省朝阳市，就读于鲁迅美术学院。十余次入展和获奖中国美协主办的全国性大展，2023年，在辽宁省第二届美术双年展中，以总分第一名获双年展最高奖——优秀作品奖。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民族画院画家、研究员。 吉安图 双吉图 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