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故乡的云在哪儿?故乡的祖宅啥样儿?我从未见过,只知我籍贯:河南——中原大地,夏之都城。往上查三代我爷爷应该是农民的儿子,但他又是村里教书的先生,耕读世家?再不回去寻乡我都快不存在啦,而这件事的意义就是我很想知道——我奶奶在193几年,26岁,丈夫死后,她一双缠过又放开的解放脚,是如何拖着8岁的儿子,3岁的女儿绝不改嫁靠着变卖手里70亩地把他俩培养成大学生又进了京城的,从而改变了我的命运!</b></p> <p class="ql-block"><b>秋收后的河南平原。</b></p> <p class="ql-block"><b>村里的路都在晒玉米。</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我爷爷奶奶曾经的祖宅五沟营镇,当年都是有镇墙,碉楼的,如今村村都通公路,政府对房子的规化也执行过好几次了,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模样。</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五沟营镇边的洪河,我堂姑姑说当年的物流交通主要依仗着这条河呢,那时候河面宽水也大,有风使帆无风拉纤,当然,黄河发大水,全镇的房子都淹了。从北京出发前我给河北师大的姑姑打电话问她还记得袓宅什么样吗?她说:两进的大院子有影背墙,前门有倒座客房,后院是她住的。(哇!房子不小啊)文革时期村里人曾到北京找我奶奶问祖宅她打算怎么处理?我奶奶问:现在谁住着呢?答:是村里的小学校。我奶奶一拍大腿:那我就捐了!(那可是大宅院啊!)估计我奶奶那时宁可捐了也不敢说是个人财产呀……</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堂表弟国军(是我堂姑姑的儿子,我从没使用过这个称谓,这回国军说我爸是他表舅,我才查了:父系亲戚叫堂,母系亲戚叫表。)开车从郑州一路往东走,我惊诧:一马平川哎!二小时内无丘陵无山岗连个土坝都没有,真是大平原啊!这就是黄河流域最大的小麦和玉米产区,也是刘震云笔下(1942)最悲惨的地界儿,据说当年河南贡献全省税收支援国民政府抗日。我曾问过我奶奶:逃难的时候什么样?答:手里串着油馍,挑着担子逃荒的人啪啪啪吐上几口痰,就只能让他拿走。我心想:那会儿你还有钱买油馍?这回到河南我才知道所谓油馍(发音如:又么)不是我想的油饼儿,不过是巴掌大的面饼子。说到吃食,这回听到二个新鲜词:老辈人把吃晩饭叫喝汤(发音如:河塘)天黑了叫:黑天了(发音如:斜田了)我们在洛阳文峰塔边洛邑古城吃饭时就注意到了喝汤还分甜汤和咸汤所谓甜汤是在白面糊糊里面下宽面条有盐有味一碗白色,咸汤则是牛肉汤。所以乡下老人都说:斜田了河塘,河甜(甜,发四声)塘。(黑天了喝汤,喝甜汤)。</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这是我的祖藉:丁王庄,哪里像是村儿里,全是二层小楼。我被这带着乡音的吆喝声逗乐了——芝麻叶换粉条儿!怪不得小时候我爸说芝麻叶当成面条儿的菜码很好吃!走在前头的是我80多的堂姑姑,她说我奶奶到了北京曾想让她把芝麻叶焯水晒干带给她,可堂姑姑始终没有晒。</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堂姑姑家院里的柿子熟了,並不像房山的磨盘柿,而是高桩的。</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我爸堂兄——改名的儿子,崔二洪家(那就是我的堂弟家啦)大门口仃着大型农用机械,傍晚晒玉米。</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跟玉米一起收获的,是花生。刚从地里翻出来得晾晒。</b></p> <p class="ql-block"><b>土里刨食儿,辛苦不易。</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走在村子里时不时的闻着桂花的香气,尤其是看到路边唯一的破落老院墙里竟有一棵两人才能围起来的大桂花树,老树花已荼蘼转败,香气却悠悠仍在,很惊奇就仔细看看这旧院子——嗯,有大门,有影背墙,有北房,有西房,杂草丛生,全村唯一的老屋破败院子。(我把这段讲给我姑姑听时,她激动的哭了:那大桂花树还在呢?还香着呢?那是郭地主家,西房住的是小老婆)这棵老桂花树的香气勾起了她儿时的几许记忆吧?</b></p> <p class="ql-block"><b>村里的乡亲。</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校车居然从村里穿过,我问堂姑:村里有学校?答:原来都有,现在学生越来越少,好几个村集中一个学校,这就是中国农村的普遍现状:土地没有增加,人口逐年增加,人均不足一亩地,劳动力用不了,年青人流向城市,收获的麦子,玉米每斤1.3元左右卖了,大家都不缺钱,房子都盖成20多万的二层小楼。这老大爷是我远亲吗?</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跟着堂姑姑在五沟营镇里找袓宅,寻着老辈人的介绍:我爷爷的父亲是那一辈的老三,祖爷爷这辈生有三子爷爷是第二子叫月山?(岳山?)堂姑的父亲是三子,我怱然很八挂哎!我奶奶的名字是伴山,以前我就总觉得这哪像旧时村里姑娘的名字,人家都叫个鹅儿,妮儿,諾儿的,难不成婚后爷爷给她起的新名字~伴山?(陪伴着月山?)嗯,有点儿浪漫的意思,因为奶奶曾说她为了配得上丈夫所以婚后上过学,我听着总觉得我奶年青时得有多能干!我弟也说,文革中我奶一夜之间背下老三篇,第二天早上我奶让弟看着书一字不差的就背下来了~我奶奶真是神了!</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估且把这地界儿当成我家宅基地或者是邻居家吧?我爷爷31岁就死了,死于痢疾或肠炎,我爸说当时要是有一支盘尼西林他就死不了了,我奶那时才26岁,她说有人让她改嫁他不从,怕儿子吃亏,靠着变卖手里的70亩地愣是培养了俩大学生,我是绝对佩服她呀!</b></p> <p class="ql-block"><b>各家各户的房子已经都变成这样了。</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听着村里这前辈的介绍我很震惊!我爷爷是地下党?我爸出身可是破落地主。再捋顺了我就清晰了,那个年代造反的人大致二类,一类是活不下去的穷人跟着共产党走了,另一类就是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认清理想跟着共产党走了,村儿里这大爷说我爷爷那时在郯城县大华学校教书是个新派的文化人。噢,我奶奶也说过他拆村里的旧庙,贴大标语,在屋里开会奶奶还在门口站岗(这完全像个革命青年呀)可惜他英年早逝,即没继续他的地下党生涯也没照顾他的孤儿寡母,理清了这些我很欣慰,我奶奶92岁在北京过世她真是了不起的女人!</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这次寻乡十分感谢郑州小姨夫一如既往的接待!感谢初次见面堂表弟国军家细心的安排!感谢石家庄姑姑的款待,没有他们的帮忙圆不了我这伸着脖子眺望故乡云的河南旅行!</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