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行·清华情（六）

赵友

龙樾实验中学 　　11月24日，天晴，微风，较冷，一似早春。今天早上跟岗学校是北京市十一龙樾实验中学，是原校长李希贵创办的全北京市让学生玩得“最开”“最疯”的学校。可惜，斯人已去别处，空余龙樾守望。 自古以来，学校本是最有趣的地儿，而今分数却禁锢了孩子们的想象，考不了高分便失去了自信。龙樾试图趟出一条阳光大道，实施了走班制、特色社团、博物馆式环境等超前的做法，其开放的理念拯救了多少自卑的灵魂？其超前的思想让孩子的天性释放了多大的尺度？龙樾的教育质量又让多少个家庭内心由衷满意？带着好奇与探究走进了龙樾。两个多小时的学习，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心中的渴望。开放、自由、奔放、灵动的氛围在哪呢？从校园转入宇内，从一楼攀到五楼，他们似乎也飞不出中考的樊笼。那些高端的音体美教室，那些古朴的门楣石狮，那些丰厚的玩学娱资源，没有激起我心湖的波澜。怎么会事？同行人都说，他们找到了属于他们各自的“美”，而我的心弦怎么还弹不出优美的冬不拉？细想，原是期望过高，思维也不在一个调上。而且越是高深的艺术，越需时间去体味，一言一行之间怎能看到内涵。 一所学校有一所学校的风格，龙樾的风格是努力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学习生活，创造适合每一个孩子发展的教育，把学校打造为一个潜力无限的“未来小镇”。所以，学校的教育元素丰富多彩，有校园吉祥物龙阳陈国强，成为孩子们学习生活的另一伴，是学生最喜欢的校园亚文化之一。也有正儿八经的龙樾法庭，学生有权能把自已不服的执纪老师告上龙樾法庭，法庭便像模像样、公平公正开庭，学生的民主意识、法治意识、判断能力均可得到提升。当然，这样的学习方式不可能时时发生，因中学阶段的国家课程课时总数限制，孩子们没有大把的闲时光为之，那些美好的智创情景和杰作是一段时间内孩子们的兴趣变现，而非日日有创新。 综合看来，龙樾有三个最大的优点。一是把学生看做“人”。是人，想法便各异，龙樾的老师们能接受、开发、展示孩子们的创造行为和创新点，当学生有奇特想法时，老师不拒绝、不阻挡，且支持且推动。他们能洞见孩子的心灵。我看到他们的课堂也很自由，学生困了可以伸懒腰，思想可以开小差。二是把管理权下放。龙樾实行扁平化管理，副校长兼年级主任，有资金预算和支配权，有自由开展活动创意权。另外，他们很少召开全体教职工会议，为教育教学节省了大把时间。三是班额小、老师多。九百多学生，一百多老师，老师大多来自有名气的师范院校，老师个人素养远高于西北。 领导的观念影响着发展的思维，起点的不同制约着质量的高低。西北与东南的差异不只一时一事之间，在于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 北京金融街润泽学校 　　下午，驱车一个半小时，来到了原北京四中、现北京金融街润泽学校刘长铭校长创办的学校，这是一所十二年一贯制的民办学校，校舍并不宽敞，装修也不华丽，设备略显简陋，但不知什么原因，却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也还有一点小震撼。一是校长刘长铭精神感染了我。他从北京四中退休后，发挥余热，创办了这所十二年一贯制的学校，其眼界、其魄力、其观念，让我等仰望。一个年过花甲之人，不云游四海作报告、享人生，办了一所招生末流学生、问题学生的民办学校，风险大于效益，责任重于泰山，但刘校长却看似很享受。其教育情怀值得我们仰望。二是学生的创意震到了我。师生用落叶、废铁、废弃泡沫板、饮料瓶等创作出了一幅幅生动逼真的画，巜艺术之美》巜春夏秋冬》巜小松鼠》等等，微妙微肖，更可贵的是学校对师生的创意作品进行评比并展出，肯定了他们的智创成果，放大了师生的科创精神，实属不易。三是刘校长的思想教育了我。在交流中，他反复强调一个观点：做校长，要做自己，不要唯上唯分，不要有官隐“官思”。切实转变观念，真正立德树人，别总把考几个清北作为目标。逼着学远不如自己学，牛不吃水不能摁住牛头，要想办法调动学生学的内生动力和老师教的主动性积极性。 谈到怎么提高质量，刘校长打了一个比方，老师抓成绩如同挣钱，你离银行似乎很近，眼看着钱就在里面却总也拿不到，与其拿不到，还不如摆摊去挣来得快，抓成绩也一样的道理，严管苦教总也提不高，不如另辟蹊径想办法，条条大路通罗马，不能固守传统走独木桥。此外，要重视师生关系的重构，别给老师加压，老师压力一大，负面情绪就会波及学生，师生关系就会恶化。让老师舒心的工作，轻装上阵，会激发出想不到的创造力。他的学校坚持一月一论坛，让教师在论坛上讲各自改革的创新案例，讲得非常好，案例很鲜活。他们的悦读致远班，引导学困生通过一周读一本书、一周看一部电影、一周写一篇心得、一周讲一次感悟，唤醒学生的学习欲望，树立他们的成长自信。 总之，成绩和学生的精神状态息息关，老师要善于带给学生远行的力量。有些制度规定的初衷是想改善人们的表现，其结果却以扼杀创意思维收场。警察管底线，管不住激情。管理的前提是信任。因为信任所以看见。靠行政力量的改革终究行之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