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风

若水

昨天，是“小雪”节气，北京天气预报午后有大风光顾，将开启“风冻”降温模式。

北京地处华北平原，属典型的大陆性季风气候。由于地理因素、人为因素及气象原因，北京常年有风由来己久，而春冬两季最为凶悍，人们早已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当年老舍笔下《北京的风》曾有过详尽的描述：“寒风，卷着黄沙，鬼哭神号地吹来，天昏地昏，日月无光。青天变成黄天，降落着黄沙。地上，含有马尿驴粪的黑土与鸡毛蒜皮一齐得意地飞向天空。半空中，黑黄上下，渐渐混合，结成一片深灰的沙雾，遮住阳光。太阳所在的地方，黄中透出红来，象凝固了的血块。”

傍晚，风如约而至。只见行道树、绿化带开始飘扬枝条，发出沙沙的声响，飘零的落叶在半空中游荡，马路上树叶夾着尘埃狂奔，通惠河水面波纹呈放射型，由近及远消失，行人明显加快了脚步，骑电动车御寒装备到位，人的体感告知大风已出发了。

夜幕降临后，大风开始发泄淫威，迅速形成呼啸而来、所向披靡的狂飙之势，真有台风的嚣张。只见撒野的西北风，肆无忌禅由西向东推进，从高空猛烈撞击都市林立的高楼，发出轰隆轰隆沉焖的响声，夾带刺耳的哨音，连绵不绝，此起彼伏，给人以恐惧惊悸之感。而马路上、小区内，树叶因气温未持续零下温度，仅呈五彩斑斓色彩，大部分还未落叶，大风狂吹，沙沙声持续且宏大。而部分落叶在风的肆虐下，象墙似的向一个方向推，马路上的行人，脸上有微微针刺的感觉，很难站立站稳，顺风走的酷似有人推着，不想快走也的快走，而逆风行人只能后背迎风，倒着艰难前行。傍晚的小区空旷人稀，遛弯、遛狗、跳舞的早躲在了家里，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只有快递外卖小哥不畏严寒，不惧狂风，拉起防寒服的帽子，带着手套穿梭在闹市及小区。

我家住高层西北角，一晚上凛冽肆虐的西北风发出的声音更清晰，更恐惧，更揪心。狂风撞击建筑物发出的轰鸣声，风刮树木发出的沙沙声，加上风吹窗户缝发出鬼异的尖哨声，演奏出忽高忽低、持续不断的刺耳“交响乐”，将我数次从睡梦中惊醒。半夜我起床掀开窗帘向外眺望，只见路灯的光昏暗昏暗，进出小区的人很少很少，马路上车辆跑的比平时也少了许多，人行道上有几棵树被大风折断，其中一根树枝压在路边停放的小车机盖上。共享单车象麦子倒伏一般，朝一个方向倾倒一大片。远处有两块广告牌变形移位，成了安全隐患。树叶堆积在路沿石两侧，等待次日清洁工人清扫。

七八级的大风整整刮了一夜，气温急剧下降，正式进入零度以下模式。清晨送孩子上学，一出门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丝毫没有消停减弱的迹象，感觉人仿佛置身于北国雪原之中。

每年隆冬季节，我这赋闲且有呼吸疾病的近古稀之辈，便恬静地龟缩在温暖的家里，眺望着窗外匆匆的脚步，聆听着狂风呼啸的声音，轻抿着一杯醇香的清茶，深切地感到幸运和惬意：因为再不用为生计餐风饮露，再不用为职场趋炎附势，更不用为事业奔波劳顿。

只祈求一切安好！

2023 11 23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