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昆明</p><p class="ql-block">1997年</p><p class="ql-block">我对昆明最早最早的印象是26年前,我12岁,妈妈发现我脊柱侧弯越来越厉害,和爸爸商量后决定带我去省城昆明求医。那会儿建水到昆明要开8个多小时的车,所以我们都是晚上10点左右坐卧铺车去昆明,记忆力的卧铺车总有尿骚味和脚臭味,但是我被去省城的快乐充斥在脑海里,并不觉得那样的味道刺鼻,也不知道去到昆明后会怎么样。</p><p class="ql-block">到了昆明已是清晨,下了车,妈妈在车站里买5角钱的水,我们一起洗漱,水溅在地上,溅到我的鞋上,虽不是这城市里的人,但洗漱开始,算是在这个城市生活过了。我们坐在出租车里,我看着一排排高楼大厦从身边划过,被省城的繁华触动着,我心想,长大了,能不能也在这个城市有一隅容身。幼小的自己总会仰着头不停数着高楼有几层,一次没数清,再数一次,高楼林立,我很渺小。</p><p class="ql-block">到了黄土坡,进了附二院,妈妈把一麻袋沉重的红薯,南瓜给了一个托了几道关系才粘点边的医生,想着靠着这点关系,能让我的主管医生多照顾一点,事实证明,即使没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医生依然会公平的照顾好每一个患者。在附二院住院手术的那些日子直到26年后的今天想起来,依然鲜亮明艳,也是在那会儿,我心里埋下一颗长大要当医生的种子。</p><p class="ql-block">2005年</p><p class="ql-block">来昆明的第一年,我如愿考上了昆明医学院,入学时,妈妈开心坏了。她说我愿了她的梦,她一直想成为医生,而她的女儿替她实现了。妈妈让我穿上白大褂给她看看,我穿上,在她面前转圈圈,她眼里的我灿若星河,而还没有任何医学知识的我看着镜子里滑稽浅薄的自己,全然没有医生的稳重和气质,带上白帽子,和厨师一样。妈妈说:“别脱,穿着,走我们出去吃饭。”她好像要告诉所有人她的女儿是医生了,我笑笑,脱了衣服说“穿着白大褂到处去炫耀真傻,关键还一点医学都不懂。”此后的18年里,我想对得起这身衣服,便一直努力的学习专业知识,心里那颗悬壶济世的慈悲的种子一天天生根发芽,成了我行医生涯里不可或缺的精神力量。稚嫩的我们,高聚右手宣誓:“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希波克拉底誓言》犹在耳畔,现在想起依然热泪盈眶。</p><p class="ql-block">2013年</p><p class="ql-block">在昆明的第8年。我研究生毕业。我在这座城市的第八年,然而我对这座城的熟悉程度仅限于小西门,南屏街,云大医院,红会医院,昆华医院,延安医院,赵家堆,市体育馆,翠湖,民族村,医学生的悲哀,除了医院,就是图书馆。那会儿想补贴家用,去兼职发传单,蒙牛酸酸乳,超级女声海选的时候,我在台下发传单,穿着高跟鞋,站了一整天,说好的50块也没给,拖着疲惫都身体回到学校,我对自己说“这份钱我挣不了。”生活给的教训,我想读书才是最好的投资。也是这一年,我合伙了润洁口腔。在这个城市里,我有了第一份让我全力以赴去付出的事业。</p><p class="ql-block">2016年,在昆明的第十一年。白手起家的我和朱先生,在昆明买了我们的第一套房,自此,我们在这个城市有我们自己的家了,<span style="font-size: 18px;">算是在昆明有了一隅容身之地。相伴的爱人,小而温馨的小窝,我从一个旅人,突然有了归宿感。昆明,于我来讲,已是故土。</span></p><p class="ql-block">2022年,在昆明的第17年。我在这个城市开了一家我梦想中的诊所,我的孩子在这里成长,我们的老人在这个城市老去,这个城市,成了孩子们的故乡。</p><p class="ql-block">一座城,一群人。我的家人,我的事业,我的朋友们,我的患者,我的员工,成了我和这座城的连接。昆明,不再是26年前那个清冷早晨陌生的城市,而是我大半生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