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64年、我17岁时从呼玛县三卡中学毕业后回到三合村务农的。当时想、回村里就可村里人一样了。后来有人说我这样的叫回乡青年。听到这句话还是三年后、王世成从呼玛县中学高中毕业回到三合村时告诉我的。当时我听了很高兴:王世成:王世林、井维聪等几个在呼玛县中学毕业的三合青年、都成了回乡知青的伙伴。</p> <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叫侯秀明和我母亲刘桂兰是从河北省兴隆县闯关东、一步--挪地最后落脚在三合的。我上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我是老五、下面还有个弟弟。当时因家里穷、父亲就把弟弟送给了呼玛一位姓韩的老相识家寄养。就这样我在家里就成了老幺、爹妈多少有点偏宠。</p><p class="ql-block"> 回乡后、我学会赶套子。春夏秋赶胶皮辘车、冬天赶马犁。知青没来以前、一到冬天几个离得近的生产队合伙上山搞付业。不过那时人马也少、队里挣不多少钱。春夏种地也少、基本够全村人吃的、沒啥交公粮的。一般年景每个工分也就是一块二三毛钱。年景好的话也能够分一块五毛啥的。</p><p class="ql-block"> 1966年开始、中国和老毛子关糸日趋紧张。听我爸和老辈人说:以前这边和老毛孑关糸好着呢、向兄第一样来来往往。村里人在吴八老岛种地、那边卡村的人到岛上来打马草。两边相安无事。中苏任何一方有事。就马一面小红旗升到江边的旗杆上、对方就会派人来联络、一顿饭加一袋烟的工夫、就能把事儿谈好了办妥了:。</p><p class="ql-block">. 1967年开春后、我和村里人向往常一样上吳八老岛种地、没想到驻卡村的老毛孑边防军派出一些当兵的也上了岛。其中一个会说中国话的说:这岛是他们的、这个岛是他们的、从今往后不许我们在上岛。这可就奇怪了这岛从打过去就是我们的。怎么一夜之间突然成了他们的。我们就和他们辩理、可他们根本不让我们说话。一个军服上扛着一杠两星的中尉带着兵。硬把我们赶下了岛。回村之后、村委会主任孙世忠马上把这个情况报告了公社和呼玛县。县里马上报告了上边。没多久县里传来消息说要组建捍卫吳八老岛主权的登岛队、又考虑三合年轻人不多、就从呼玛中学高中生挑了十几个学生、由县外事办姜主任带着、在7月2O号来到三合。</p><p class="ql-block"> 三合登岛队成立了、有原来就认识的王世成、在后来认识的山秋林、陆学东几个男学生和女生张淑萍、刘秋菊等、还有两个老师、有一个会说俄语。村里社员有我、王炳新、王炳春哥俩、韩平、王世忠、袁风城、孙世忠、还有社直机关的矫鸿茂、王成谦等几个年青人、一共2O多名。我们分成两组轮流上岛、不能让老毛孑得空占便宜。当时专门有给我们供应伙食的小食堂、是张淑萍<后来成了王世成媳妇)等几位女学生负责、他们还管登岛队其它的后勤事务。饭食不定量管够、菜做得可口好吃。</p><p class="ql-block"> 1967年7月20日至9月6日的四十多天里、我们登岛队和老毛孑入侵者进行面对面斗爭。老毛子狼子野心大暴露、他们全副武装、拿枪托和大棒子往死里打我们、还举起冲锋枪吓唬我们、拨出匕首威胁我们。老毛子人多势众、三四个兵围打我们一个、登岛队很多人被打的头破血流、还把我们都赶进黑龙江水里.。有谁和他们对,着干、就抓住谁的胳膊腿狠狠仍到大江里、那江水凉的刺骨啊。但是我们什么也不怕、只要不死就爬起来继续往上冲、因为那时我们年轻气盛。更何况我们有正义在胸。</p> <p class="ql-block"> 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上级交待我们的政策是:有理、有利、有节。换成老百姓话说、就是只能说理、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登岛队员王成谦、他看見几个老毛子兵乱打我们一名队员、气得用铁锹狠狠地砍的老毛子脑袋当埸开花。结果下岛后受到领导严历批评和警告。为这个登岛队员都气愤不平。不光我们、就连担任警戒和支援的边防军也支持我们。当时边防站的范站长就说、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做法不符合有理有利有节的外事原则、难不成眼看着老百姓被打伤打残打死不成?那要我们军人干什么。听说他还和上级领导大吵了一架。</p><p class="ql-block"> 但意见是意见、命令还得指行、但是大家都窝火透了。</p><p class="ql-block"> I968年、范世海、王世成、山秋林、陆学东、张建民、富民和王庆林等1O来名青年被分到三合村播队.落户。立马村里多了春气息、根据爭岛斗爭需要、三合村成立了民兵排、我和村的年青人被编入基干班。我们开绐在江边修工事、挖战壕、射击掩体什么的。还家家户户挖了地道我们和呼玛民兵连一起连日连夜的干。战壕从西山脚下的西小河-一.直挖到东排卧子的南大沟河口。有好几里地长1968年秋后、由于我们坚决斗爭、老毛孑在也没有敢派军人上岛、但是他们在江对面用重机枪、和高射机枪日夜往吴八老岛、往航运站玛头、往村子里扫射、白天枪打的嗖嗖的响、晚上还打照明弹、曳光彈、搞的三合老百姓不能正常生产、生活。老毛孑还用机枪封锁了从村口连部到边防五连的右拐西山脚下那一大片开阔地、使村民白天无法种地、晚上不敢走道。要打仗的气氛十分浓烈。</p><p class="ql-block"> 按照备战的需要、党支部和队委会派人在十一公里建了二线战备点。王炳明、宋玉清、孙金山、孙明山等一批老社员到十一公里盖住房、小学校、小商店、那时叫备战备荒为人民、另外三合村缺地少粮、就在呼玛河南岸开绐建设三线生产点、叫粮食基地、呼玛知青范世海领着几个村民和齐市青年开进去大干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1968年至1969年连续两年、我们和知青一_起在岛上种小麦、明白告诉老毛子这是我们的地盘。老毛子不间断往我们这打枪、我们也不是孬种、按天气按节气、見天按时上岛、老毛子炮艇、巡逻艇、直升机不是在主航道上来回晃荡就是在我们头上瞎哼哼-。1968年5月三合成立了战区最前沿.、呼玛民兵连驻进三合和我们一起修工事、一起上岛活动、还在岛上盖起了能放干活家什的小白房。</p><p class="ql-block"> 随着呼玛连和齐市青年的到来、我们村的本村青年渐渐地转做后勤的技术活了。我们撑船送登岛队分批上下岛。用马车爬犁给部队运送重武器、给前线的部队各部运干拌孑、解决了部队取暖和连队火房做饭烧柴问题、那时候我们精神状态都特别好的。大家都豁出去了、说句实在话:三合春的回乡青年-、和呼玛青年、齐市青年一起。确实为保卫吳八老岛贡献了应有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1969年5月边防军的新战土任九林牺牲后、前指司令部就没有再上我们上岛。我问侄孑侯喜林是咋回事、他说三叔:老毛孑一见我们上岛就轻重机枪一起打。那孑弹飞得就象蝗虫似的:、谁上去就是送死呀、前指暂时不让我们上岛、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_</p> <p class="ql-block"> 那年入秋后、老毛子不在往这边开枪、我们的日子慢慢地回到了原样、入冬后三合村里开绐来了大批的上海知青、都是十六七岁的小青年。那一年范世海、陆学东带着6O多名齐市和上海青年开进十九站林场进行伐木、我们老社员赶去了十来副爬犁。</p><p class="ql-block"> 弟一次見过这幺大的阵势、我心里头那个啥了、咋说昵:当老板子自豪的很嘞……</p><p class="ql-block"> 197O年春天后、范世海、陆学东带着知青到呼玛河南岸、开了荒建成了三线,。种了小麦、燕麦,黄豆苦干了几年、公粮一年比一年交的多、三合由吃反销粮变成了向国家交公粮的大户。</p><p class="ql-block"> 齐市青年刘普元带着知青和村里人建起了十一公里二线基地后、又带大伙到十八站林业局塔河贮木场修建铁路专用线。刘普元长时间带一帮齐市和上海知青-在外边搞付业-、为队里创收了不少經济收入、那些都是苦活累活呀。</p><p class="ql-block"> 山秋林、陆学东、张国军他们在三合下乡时候、白天要下地干活包括岛上的、晚上搞军事训练。还要战备值班很幸苦、每年冬天他们又带村里青壮年劳力和知青上山倒大木、真为村里挣了不少钱的。丶</p><p class="ql-block"> 1975年、县里安排部分呼玛青年、齐市青年到新的岗位去工作。一直是三合主要干部山秋林、陆学东把三合村党支部、生产队、民兵连的领等导担孑交到上海知青手中。上海青年来三合十多年来、我觉得他们比呼玛、齐市这些东北的青年更不容易。离家那幺远、从南方到北方。刚来时都是十六七岁。从大城市过惯了的、不说沒干过一天农活、就是这一年有半年是冰天拨地的气候就够他们受的。乍一来时老乡都议论他们、还不半道上冰哭跑了。</p><p class="ql-block"> 没承想绝大多数都是好样的、没几年别说干活了。卫生员、会计、小学老师、驾驶员、搞水稻试验的、村里盖砖房的、当个领导啥的/全都胜任齐全了、现在想想真不容易啊!</p><p class="ql-block"> 上海青年在三合的后几年里、真把三合变了个样。我记得上海青年当领导那会、先是改了记工法、搞了定额生产管理制、有劳力有技术多劳多得、这么一改原先那些偷懒耍滑的、出工不出力的、就不敢拉假混工分了、那时不管干什么活都有定额。比方说冬天上山倒大木吧、赶爬犁、归楞、"伙房马倌、夜间烧火工、修爬犁、杂工、全都定额、我们乐意干那是自然了。再说夏干。打马草、铲黄豆铲兩遍地、也都是有定额指标的。.那些年下乡青年陆学东、赵建中、和宋福林他们都当过队长、真是不容易的。三合知青们个个都是好样的、这是我的心哩话、现在我总在心里念叨他们!</p> <p class="ql-block"> 那些年里、我赶着马车和知青一起干基建的活、在村道甬两边盖起了漂亮的红砖房、<三用堂>放电影时在也不用怕担心下雨了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拉家代口的老社员也能到食堂打饭打菜、小学校也搬进红砖房的新校舍、全新的书桌坐凳前面还修建了兰球埸。小孩们有了上课用的球啥的:村民的生活也渐天的好了起来、猪肉啦、牛肉啦队里特意给当地户多分点。</p><p class="ql-block"> 工分值从1969年的六角九分、升到78年的两块八毛五分。眼里看着、心里觉的这日子可能越过越紅火了。</p><p class="ql-block"> 哪承想、说国家有政策、知青开始返城了从1978年下半年到1979年初也就半年功夫、大街上变得越来越冷清了。变得沒精气神了。我生活在一下孑空落落的村里、心里老觉得不是滋味。</p><p class="ql-block"> 自打20O9年10月份起、上海的知青们分批邀请村里的老乡到上海去参加知青会、来回的路弗都是他们知青支付的、我和王炳春、谭军是弟一批被请到上海去的老乡。和知青分别3O多年了見了面大家都昵眼泪汪汪的。我做梦也沒想到在有生之年能去大上海、能到苏州、杭州旅游、那是一片情谊、知青和老乡的浓浓情意。</p><p class="ql-block"> 我老了.、老伴前两年也己经过世了。我觉得孤单时就会想起从前事。</p><p class="ql-block"> 我常常想起当年自己年轻时和呼玛青年、齐市青年一起上岛和老毛孑面对面斗爭的事、想起和上海青年热火朝天的往事。</p><p class="ql-block"> 我这三合的回乡青年、也和当年那些下乡知青一样、这辈子也曾风风火火、有兹有味地青春了10年</p><p class="ql-block"> 编者:我的三哥公认的诚实的男人、任劳任怨。绐人留下朴实、热情的回乡青年、他平凡的一生在三合中苏斗争、建设三合的过程中奉献出自己的青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