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盘”的一天

谢宏毅

凡是厦门人或真的会说厦门话的人，都懂得“车盘”和“搬车”的意思，翻译过来大概是“折腾”吧。在老朋友热情相邀下，我们三个相知相交了半个多世纪的七旬老人相聚于云南，一起在昆明，腾冲舒心地畅游了几天，临离开腾冲时却大大的“车盘”一番，不是老人啰嗦爱“搬车”，而是老天爷厚爱而狠狠地折腾了小老儿一番。

从17日开始，腾冲就淅淅沥沥地降雨了。据司机说，驼峰机场在山上，一下雨就有雾气，能见度不足，飞机就起降不了。航空公司会在夜里发短信通知航班动态。于是入夜时老头我就睡不稳了，一直关注着手机，就像小时候听老师说隔天要秋游，夜里睡不着。可那时是兴奋要“远足”，现在是担心怕回不了，截然不同的心情。黎明前（这里虽是沿用北京时间，可天亮得迟）6点了还是天乌乌，因未接到航班延误的消息，我们便放心地离开酒店，往机场奔去。没想到在快到驼峰机场时，终于成为被“尊敬的乘客”而收到东航的通知：“【东方航空】尊敬的谢宏毅旅客，很抱歉通知您，由于天气及流控影响，您原订2023年11月18日腾冲（驼峰）飞往昆明长水MU5705的航班发生调整。现调整至腾冲（驼峰）至昆明长水MU5705航班，预计2023年11月18日11:30起飞……”看到这短信，我心里感到安慰的是只要能起飞，不就是延误3小时嘛。于是我们在机场托运了行李，又过了安检，到贵宾休息室安逸地刷起手机。

受寒流影响，气温挺低的，这里又没空调，早餐带来的热量渐渐抵抗不了寒意，只好起身到处晃悠，把候机大厅里的各间专卖店逛个遍。九时许我打开手机上的APP“飞常准”，查到航班消息，说是前续航班飞腾冲的“转场”保山，也就是说我们离开腾冲的也将转场保山。于是我持手机向贵宾室的正闲得无聊的服务员询问，回答：他们不清楚，要我们问总台。我们只好倚老卖老地要求他们必须代我们询问，得到的答复是：航司尚未批复转场。这就奇怪了，既然航司尚未批复，那航司官网“飞常准”怎么可以发布呢？可能中国的事就是如此吧？过了一会服务员终于过来告知确认转场，但需要我们办理相关手续，同时把托运的行李提取出来，于是又是按要求“关注”了航司公众号，又是下载乘车二维码，又是开具误机证明，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又带着我们提出已托运的行李，把人和行李又重新过了一次安检，装上转运大巴往保山机场来一场两个多小时的长途奔波。

（腾冲驼峰机场一瞥）

到了保山机场，又重新开始办理登机卡，托运行李，过安检。不过总算登机了。当我们从保山起飞时，我们预定从昆明飞厦门的后续航班已经飞走了。这我倒不耽心，因为我已经和先前订票的携程网沟通过了，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了。

（空荡荡的保山机场）

落地昆明长水机场了，又是一番“车盘”。在这里挤满了被天气延误了后续航班的乘客在办理改签，有的乘客稍有不爽就是一番国骂以发泄折腾了快一天的郁闷。我们无意去招惹麻烦，终于在东航的机场办事处重新购买了当晚返厦的机票。可没想到进安检时又来奇葩的一番“车盘”：我们见一处人少的安检口便上前排队，一位机场工作人员拦住我们指着边上的二维码告知，这里是扫码预约的通道。疫情这几年给百姓深刻的记忆就是预约，核酸检测需要预约，看病需要预约，到银行取款需要预约，观看展会需要预约，进景区需要预约，如今安检也需要预约……。不过“不就是扫码嘛”？这难不倒我，我一边掏出手机当场扫码办理预约，一边跟同行的老林大声说：看来出行没带科学脑袋还真寸步难行。俩皓首老头这一番动作语言引来大家的注目，我们被导引到边上的贵宾通道，终于顺利地结束一天的“搬车”，安心地等待最后的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