苫房草的价值

老怪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文字: 姜玉麟(老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图片: 来自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配曲: 冬去春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汤石村有一片经济作物——苫房草。春天放火烧草根,让它茂盛生长。秋天要把它割下来,收回去集中放置卖钱。68年我下乡的时候见过这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草还挺贵,因为每家的茅草屋房盖全指着用它来苫。是我们小汤石一队的重要经济来源。这草平时不需管理,挺省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秋天到了,苫房草该收割了。一天,队长领着我们上山割草。我们带着一根麻绳捆在腰上,上面别着镰刀,跟着队长就上山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草地在山上树林中间,春天烧荒火时我们来过。火烧连营,满山红遍,我们奋力扑火,一张张被山火熏黑了的脸就在眼前。当时的惊心动魄场面现在还记忆优新。但是没有队长领着,我们还找不到那块地。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山坡上拐来拐去,沿着一条将近荒芜的小道,渐渐看到春天烧毁树木的迹象。有些枯枝败叶,附近也长出了新枝,发出了新叶。我不由得佩服大自然的修复能力。但是一根根黑色树干立在那里,和周围的绿色环境极不协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现在我们还不能动它们,到了冬天才能把它们砍倒,拖下山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面终于到了草地,一片绿油油的苫房草,透过树林中一缕金色阳光照洒,显得郁郁葱葱。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队长带领我们,在草地前站成一排,从腰上取下镰刀开始割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割草的活,我们并不陌生,弯下腰,左手一抓,右手镰刀一搂,向后一割,嚓的一声,草割下了。开始我们不熟练,割一把放地上,再割下一把,割得挺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看一看队长他们割草,却和我们不同。割下一把先不放手,带着草紧接着再搂一下,几下就割完一捆,然后再放到地上。他做了样子,我们照着学,一下子就会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们又教我们割完一捆,放到地上,取一缕草,头对头简单做个腰子,掀起草捆系上,别一下草腰子,往地上一墩就摆在那儿,回头接着再割下一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苫房草不是一垄垄种的,它是自然长的,互相没有界线,只能互相照应向前割。手快的多占一面,手慢的少割一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就这样前面一刀刀的割,身后一捆捆的捆好,摆在地上。半天功夫,草割完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刚才还是一片草地站在那里,现在却变成一捆捆青草,这可都是钱啊!等待着我们往山下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休息片刻,照着队长的样子,我们取下腰间捆的绳子,放到地上,搬一捆草放到上面,接着左一捆右一捆,交叉做一个马架子,估计能扛动为止。最上端再横放一捆,用绳子把马架子系好,脚踩着系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把马架子立在地上,找一个位置,蹲下身子,头伸进去,双手向上托起草放到双肩,找好平衡使劲慢慢站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比起刚才的割草,这往回扛草才是重头戏。别指望牛车来拉,它上不来,只能我们扛。前面队长领头,招呼一声,我们都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扛着草往回走,前面的路曲曲弯弯,只能借助树林中透过的一缕光,勉强看的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头上的草腌住了视线,看不清脚下,只能看清前面的人,他怎么走,我就怎么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肩上的草,好容易扛上去了,半路是不能停的,只能坚持。我肩扛着草,口中叨念着心中想的好事,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可是也没有什么好事让我叨念,只能咬牙哼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腾不出手搽一下,只能由它蒙住双眼,朦胧的凭着感觉去走。 身上的草越来越沉,压的我们喘不过气来,时而停下来向上颠一颠,缓解一下肩上的压力,让压木了的脖颈活动一下。还得一步步跟上前面的人。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光景是见不到了,前面视野太小,只能听到鸟叫声,和我们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混在一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突然后面传来一声惊呼。我们点里一个小女同学,刚来农村不久,体力跟不上,扛不动草,坐到地上起不来了。幸亏她扛的草少,我走到跟前,用手向上提了一下绳子,让她站了起来。继续朝前走。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想,我扛这么多草,要是坐下去,想站起来可就难了 ,说什么也得坚持,不能停。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终于下山了,来到了平地,我们扛的苫房草马上就会变成小汤石的钱,这可是我们穷山沟的指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是如今,农村的茅草屋已不多见了,都换上了红瓦房盖,苫房草还有它的经济价值吗?正如我们知青,驰骋全国,上山下乡,浪费了青春,失去了前途,我们的价值又在哪里?</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