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新疆—梦境之游（四）

黄庆华

聚天地之精华—五彩滩 　风大，是我们到五彩滩的第一感觉，走在木栈道上，风吹得站不住脚。 禾木离五彩滩的距离是135公里，这是新疆距离最近的景点，用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一下车，风吹得围巾飘扬起来，清冷的风挥舞着细细的颗粒，吹得人不得不眯起眼睛。天却很蓝，云彩被扯成了絮状，不知里面是否裹挟着大地的细沙，有些头重脚轻，在天上摇来摆去。被风拥着来到栈道，就顾不得看天了，一大片色彩纷呈的石头出现在眼前，这石头被风雕琢得十分圆润，让人联想到女娲补天炼出的五彩石。 （此照片来自网络） 　我们下午5点多钟到的五彩滩，内地应该是风息阳柔之时，这儿的风依然很大，吹的人有些站不稳。突然想起琼瑶的歌词：“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顿时，对扑面而来的风有了别样的情愫。“风”乃新疆一大特色，你来新疆，必须学会和风相处，与沙相伴。 新疆风的威力有多大？历代文人有诗典存留。 岑参在《送武判官归京》中写道：“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从诗里可以看出，大如斗的石头被吹得满地走，风力不下10级吧！ 清代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说：“余在乌鲁木齐，按辟展移文，云军校雷庭，于某日人马皆风吹过岭北，无有踪迹。”他的描述更为惊人，风竟然连人带马吹走了，风力达到几级，得12级以上吧？ 另有记载：有一天，昌吉通判报告，有人午时从天而降，验明身份是阜康遣犯徐吉，被狂风吹到这儿。当日阜康县报告，有遣犯徐吉，已时从县境逃跑，去向不明。吉昌离阜康200多公里，两地前后报告相差两小时。此人驾风在空中飞腾两百多里，应该是飓风或龙卷风了，真正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传为奇谈。 可以说，远古荒漠中形成的雅丹地貌：“五彩滩”、“龙城”、“魔鬼城”等，都是风的杰作。 　五彩滩位于新疆北端阿勒泰地区布尔津县境内，额尔齐斯河边。由于河岸边岩层含矿物质不同，抗风化能力强弱不一，石头呈现出不同的色彩，因此得名“五彩滩”。 　五彩滩门口，用石头排列，写了大大的4个字，雅丹地貌。 因为是下午，人又太多，石头背光，拍了几张都不满意，只好借网络照片一用。 （照片来自网络） 　公园门口的雕塑就是组合起来的石头。 　这儿石头的色彩真的美！ 然而，我们眼前看到的一簇簇凸起的石堆，却不是石头，而是额尔齐斯河相土状沉积物经风化而成，学术上称“雅丹地貌”。 也就是说，雅丹地貌不是石头的组合，是土和沙粒粘合在一起，经过风上千甚至上亿年的打磨，时间的淘漉，把散沙和浮尘，变成了石头，自然的魔力，在这里把不可能变为现实，令人惊艳。 （此照片来自网络） 　“雅丹”在维吾尔语中的意思是“陡壁的小山包”。由于风的磨蚀作用，五彩滩小山包的下部往往遭受较强的剥蚀作用，并逐渐形成一道道凹槽，这使得五彩的石头连绵起伏，我在这风挣扎而成的皱褶中，看到风从远古慢慢走来，走得缓慢而艰辛，大地的艺术作品，是这位柔软的艺术大师用没有锋芒的刀一下下刻出来的，浑然天成又匠心独运。 风的作品在西部地区很多，五彩滩由于色彩独树一帜。 　走在北岸的木栈道上，张扬的五彩石头，无言的诉说着风的故事。风，把石头雕刻成它们希望的样子。觅一处高地远眺，这石头形成一个个色彩的丘陵，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就像一幅巨大的历史长卷，雕刻着石头成长的历史和故事。 “世人解听不解赏，长飚风中自来往。”其实，风的作品，只有自然可解，我们能欣赏它的外貌，想象一个个故事，却永远走不进它的故事。眼前的石头绚丽奇幻，大大小小的石峰充满神秘的符号，石壁经过千万年风的改造和水冲击已经变成了奇异的的造型：有的是一道道河流，有的是一座座高山。这高山河流有着不同的颜色，向人们传递着神秘的自然密码。自然怎样解读，是地质学家的事情。在我静默的想象中，这石头活了起来，红色的，像维吾尔族姑娘的披巾，年代久远有了褶皱；绿色的，是一片片草滩，延展着不老的春色；黄色的是秋天里飘落的黄叶，仿佛从远古走来的林间小路；紫色的，是一片片薰衣草丛，熏香满滩；棕色的是一匹匹骏马，正在向猎猎长风嘶吼…我们穷尽想象，只能看到它的表层印象，我还是像一个稚童发问：它的本质是什么？ 同一处的岩石，为什么颜色不同呢？根据地质学家的研究说，因为石头从亿万年前走来，本身所含的矿物质不同，经过风化，形成绚丽的五彩色。这种现象，有人质疑，质疑的不是石头本质，而是它的地貌归类。有所争论，普遍的说法是“雅丹地貌”，但我们看到的雅丹地貌多是土褐色山包，大概因为有了色彩吧？有专家认为这是“丹霞地貌”，还有人说，这是“土喀斯特地貌”，这里面学问很深，我们做不了深层次的分析。我们在一处栈道边上，发现一块木牌，上面清楚的写着：“丹霞台”，是说这里的石滩像丹霞地貌还是就是丹霞地貌，旁边没有明确的说明，这反映了对五彩滩地貌的不同解释。 在中国最美的雅丹地貌中，乌尔禾的魔鬼城榜上有名，而五彩滩却落选，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对五彩滩的地貌特点有争议，但平心而论，论景色，五彩滩比魔鬼城漂亮许多，因为有河流，有南岸秀美的植物，给五彩斑斓中的石头，平添了天地之灵气。 无论它是什么地貌，五彩滩的石头展现出的色彩之美却是不多见的。 　　丹霞台 　　石头被风雕琢的圆润优雅。 　　每一块石头都有自己的历史和故事。 　北岸，有许多大大的风力发电机，像是给人送去光明的烛台。 　连绵的石头下面，是一条河，水潺潺的依偎着岩石流淌，著名的额尔齐斯河，由此穿行而过，绿绿的河水映衬着碧蓝的天空，让五彩滩有了灵动之美。放眼望去，一河两重天，河南岸是绿洲，植被葱茏，沙漠绵延；北岸，就是五彩的石头画卷，我们欣喜地朝河边奔去，希望拘一捧河水，洗去风沙留在脸上的痕迹。可惜河床太低，没有地方驻足。想起一句诗：“水可以眺望成一幅秀丽的山河。”水的柔美与石的坚硬相得益彰，有水就有把石变得温柔的理由。 这儿的水很特别哦！ 在我们的认知里：大河向东流。额尔齐斯河却是向西流淌的！它起源于阿尔泰山，是鄂毕河最大的支流，鄂毕河是俄罗斯的第三大河，是世界上一条著名的长河，起源于阿尔泰山的额尔齐斯河，由东南向西北奔流出中国，注入哈萨克斯坦境内斋桑湖，北经穿越西西伯利亚平原，最终流入北冰洋喀拉海的鄂毕湾。额尔齐斯河是我国唯一流入北冰洋的河流，而且是从东向西流入，是很奇特的地理现象。 这儿的水流向西方，聪明的中国人自然会利用好这么优质的资源。 据说，我国已经有了从这儿建运河建码头通航至北冰洋的想法，这个想法一旦实现，我国出海业务又多了一个入海通道，对我国的经济会是一个巨大推动。 　从北岸望去，额尔齐斯河南岸的景色截然不同。额尔齐斯河水滋润着干涸的沙漠，由顽强的小草铺垫，傲娇的的胡杨，大咧咧的骆驼刺、袅娜的红柳、恣意的芨芨草等植物浪漫葳蕤。绿树成荫，叶繁枝茂…虽已深秋，植物的俏丽妩媚让沙漠绿洲变得肆意昂扬，那由浅入深的绿色里夹杂着浅色鹅黄，蓝天把白云带的很远，与绿洲相映成趣，成为这片绿洲的背景版。天地沉醉了，美得不可方物，让我想起英国画家约书亚·安德森·黑格笔下宁静的田园风景画。可贵的沙漠植物在风中形成天然的屏障，防风固沙，保护着美丽的额尔齐斯河。 　　这幅画是英国画家约书亚·安德森·黑格的作品。 　我们在河边栈道缓缓前行，风有些急躁，而我们却不急，享受着风给我们带来的艺术杰作，琢磨一个个石头的故事。 　有河必有桥。五彩河滩的尽头，有一座吊桥，即著名的“阿克吐别克钢索桥”，这座桥，将对岸的绿色戈壁和五彩石滩联结起来。落日余晖，斜阳残照，两岸一线牵手，如梦幻般迷离飘摇。 由于时间关系，又值10.1假期，桥上人山人海，我们没有到河对岸一游，也没办法拍摄额尔齐斯河落日的绝美景色。 人生总是有着无数遗憾，这也是一种，眼观而难得，关键是没有下一次，就把遗憾留在心里吧！ （照片来自网络） 　我们对生活的态度决定了我们的认知，其实，石头在说着自己的故事，而真正的心情不是来源于石头，而在于观看者自己的心境。所谓，物随心转，相由心生，境由人造。于是，围绕着这一片奇异的石头，你可以产生无数个想象，这就是“得”。 　人生的大起大落很少，旅游中的奇遇也有多有少，觉得愉悦的是生活中的小确幸。 五彩滩游感 远古走来诗成篇，大漠风吹铸奇观。 风神弄笔留故事，女娲炼石为补天。 奇山异景众仙欢，千里骑云舞翩迁。 看罢留文心有愧，何词能叙此时欢。 庆华 2023.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