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蓝鸟赋》剧本第三十六集

谢小平

景1）新人站在酒店婚礼大厅门口，新郎穿西装打领节，新娘穿婚纱，与来宾们握手，两人似乎不是特别兴奋国军空军上尉邱南平和中尉顾敏华在远处望着顾敏华：大名鼎鼎的蓝天康乐队报幕员姚雪，原来是她啊。邱南平：你比她一点不差啊。顾敏华：家花不如野花香啊。邱南平：你不要这么酸溜溜的好吗。顾敏华：这个新郎我见过，以前在我们机场航行处工作过。邱南平：真的吗？我怎么没印象？这新郎官看起来年纪不小了。顾敏华：你从舟山群岛撤回台湾的前夕，对，就是那个时候。邱南平：七年半以前的事情，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他是不是追求过你？顾敏华：你的感觉很到位，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景2）邱南平顾敏华走过来，分别新郎新娘握手：恭贺新禧。 景3）婚礼大厅一角，顾敏华与新郎新郎：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结婚？顾敏华：新娘子给我发了邀请函，你不知道吗？新郎：姚雪认识你，我怎么不知道。顾敏华：她不认识我，她认识我先生。新郎：她怎么认识你先生的？我感觉她看你先生的眼神很特别。顾敏华：我先生也感觉你看我的眼神很特别，那又怎么样呢。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你怎么回事，现在才结婚？今年应该是三十五了吧。新郎：忘不了一个人，所以就一直拖着。顾敏华：不过你现在有了姚雪，这些年的等待很值得。新郎：谢谢你，我也是这样想的。 景4）婚礼大厅一角，拿着酒杯的邱南平与姚雪邱南平：你怎么拖这么久才结婚？姚雪：认识了很多男人，总喜欢拿他们与一个男人做比较，就这样一直拖下来了。邱南平：你心目中的那个男人没那么优秀，而且那个人的心目中也有一个认识多年的女朋友。姚雪：是这样啊，可不可以说一说那个女朋友的情况。邱南平：朝鲜停战协定签字的时候，那个男人在望远镜里看到那位女朋友，他热泪盈眶，他突然明白了这位女朋友在他心中的份量。姚雪：是在板门店的望远镜里看到吗？这位女朋友是共军吧。邱南平：你懂的。姚雪：这个故事太感人了，只是想象一下我自己都要流泪了。为这个感人的故事干一杯。姚雪与邱南平碰杯。姚雪：你太太知道这事吗？邱南平：我和太太感情很好，我心中的感情波澜只是一晃而过。姚雪：怎么可能只是一晃而过呢，你心中居然有一位共军女朋友，爱情超越了战争。邱南平：那不是爱情。姚雪：那就是人性的光辉超越了战争。邱南平叹一口气：我们是抗战后期在大后方认识的，当时我刚参军不久，她还是中学生。姚雪：抗战后期？你太太那时候也是中学生啊，你太太一定认识你心中一晃而过的这位，她们是中学同学，对吧？邱南平犹豫片刻：是这样。姚雪：她们是闺蜜，也许还是北平话里的发小，对吧？你这个好色之徒，吃了碗里的望着锅里的。邱南平笑了：你还知道北平话里的发小，你不是南京人吗。姚雪动情地用手摸着邱南平的脸：今天你一直阴沉着脸，现在终于笑了一下，能把你逗笑真不容易啊。邱南平抓住姚雪的手：忘掉你心中的那个人吧。姚雪：今天我第一次摸着你的脸，也是今生最后一次。姚雪转身离去，邱南平望着姚雪的背影，若有所思 景5）婚礼大厅一角，顾敏华与姚雪顾敏华：姚雪，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名不虚传，你很漂亮。姚雪：顾姐，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今天你也很漂亮。过去的一些事情，你不会怨我吧？顾敏华：过去的事情过去了，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听说你要去美国读大学，读什么专业？姚雪：新闻与传媒。已经错过了开学的时间，要等大半年才能入学，我先去美国补一下英语，同时也是陪先生。顾敏华：我们家两口子与你们家两口子真是有缘分啊。姚雪：顾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刚才我先生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们之间以前认识。不论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们把今后的日子过好最重要。 景6）邱南平和顾敏华在婚礼现场一角，新郎走过来：二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很感谢。邱南平：听说你要去美国学习，去美国学什么啊？新郎：高空侦察机，要学几年呢。顾敏华：很好啊，将来工资最高的就是高空侦察机的飞官了。邱南平：学高空侦察机，没什么稀奇的。我理解，高空侦察机很复杂，飞行员的问题也很简单。新郎：很简单？那么很简单的问题是什么？邱南平：飞行时间这么长，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上厕所。新郎：你看问题真是独特啊。轰炸机飞行员不是也要上厕所吗？邱南平：轰炸机上空间大，可以有个小厕所。高空侦察机上空间极小，为了飞得高，每一克重量都很宝贵。顾敏华：新郎官，你这是第二次去美国学习了，这次去还有新娘子陪同，羡慕你啊。邱南平：干这行不值得羡慕。每一次出任务，要提前两天做准备，穿一次飞行服都要好几个人协助，空中时间很长，对飞行员的身体肯定有一定的损害。新郎面露不快：我很忙，等会再聊。新郎转身离开 景7）婚礼大厅外面，顾敏华：南平，你和新郎说话应该客气点。是不是因为人家娶了你的心上人，嫉妒了？邱南平：我也没说什么过份的话。顾敏华：什么叫过份的话？是不是要说高空飞行就会得不孕症才算是过份？你今天的表现太没有风度，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你来了。邱南平思索片刻：我刚才说的话的确有点不妥，不该在人家的大喜日子里说这些，以后一定改正。顾敏华：今天你有点失态，以后要虚心点，不要以为自己在空军里很威风，见谁都要压别人一头。邱南平：是的。高空侦察机的飞官，将来可能就是全台湾最优秀的男人，说不定还可以获得总统接见呢。等一会你去找他，代我向他道歉。我现在就到会场外面自我罚站，我不进来了，在外面等你。顾敏华拉住邱南平的胳膊：你这又是何必呢。 字幕：1958年7月22日南京军区空军礼堂外景8）空军上尉欧阳兄妹向远处招手：顾青山，顾青山！陆军上尉顾青山急步走来：你们俩在这啊！今天晚上出发？欧阳琴：看完演出，首长做动员，然后就出发。欧阳林：青山，接到张宁的父母亲了？顾青山：接到了，住招待所了，以后再调整到你家里。军区空军机关已经成立了家属委员会，孩子的事你们放心，两个孩子在南京不会出一点问题。小兰子家乡是安徽无为，她家乡有很多人在南京做保姆，她已经联系好了，过几天就有两个她的老乡从别人家里转到我们家来。我们大军区很多人家的保姆都是小兰子介绍的。你们在福建前线，要全神贯注于作战，一定不要为孩子的事情分心。特别是你欧阳林，你和张宁一起上前线了。欧阳琴：你们两个大男人没有吃一点苦就第二次当了爸爸，太便宜你们了。两个小孩子连名字都还没有起呢。顾青山你还想写小说，你给孩子取个名字都不行。顾青山：取名字的事会办好的，小说也会写好的。欧阳林：今天晚上我在火车上好好想一下，给我儿子取个好名字。顾青山：你的战略水平还可以，文学水平不行。张宁的父亲是上海师范大学的老师，取名字这个事请他做最好。欧阳琴：今天江苏乐团专门来演出，为去福建前线的同志们送行，大家都很高兴，我们快进去吧，晚了就只能坐最后了。欧阳林：我等张宁，你们先进去。欧阳琴：她来了，在那。 景9）空军中尉张宁快步走来，四个人随着许多人进入礼堂大门 景10）礼堂里欧阳兄妹顾青山张宁与许多官兵在看演出报幕员走到台前：同志们，两年前有一部描写抗美援朝的电影，叫什么名字？全体观众齐声喊：上甘岭。（观众齐声喊的场景重复一次，第二次慢镜头，一个字切一个画面）报幕员：下一个节目，小提琴协奏曲，电影《上甘岭》插曲，我的祖国。 景11）大幕拉开，庞大的乐队在演奏（参考中国电影乐团建团七十周年特别音乐会）。台下，观众们全神贯注地听着 景12）顾青山等四人小声议论，顾青山：这个曲子很好听，会流传几十年，上百年。这个部队以前是中原野战军第九纵队。欧阳林：是的，淮海战役后整编为二野第十五军，这个军在上甘岭一战成名了。参加上甘岭战役的还有第十二军，以前的中原野战军第六纵队。欧阳琴：你们两个都和中野部队一起参加了总攻黄维兵团。顾青山：感谢夫人啊，记得这么清楚。张宁：十五军，黄继光烈士生前所在的那个连队，每天晚上点名，第一个点黄继光，全连一起喊到。欧阳琴：黄继光1952年10月牺牲，第二年4月她母亲参加全国妇联大会，受到毛主席的接见。张宁：还有这事啊。接见时毛主席怎么说的？顾青山：毛主席说，你失去了一个儿子，我也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们牺牲的光荣，我们都是烈属。 景13）演奏结束，乐队指挥向观众鞠躬，全场观众热烈鼓掌 字幕：南京下关车站 景14）深夜，灯光稀疏的站台，一列客车停在站台边欧阳兄妹张宁和许多空军官兵进入站台，欧阳父母站在站台上几个官兵把欧阳兄妹张宁的背包行李接过去 景15）欧阳兄妹张宁快步上前欧阳琴：爸妈，天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欧阳母：是你们的首长把我们接来的。欧阳父：四年前你们四个人去浙江宁波，没有告诉我们。今天你们三个去福建前线，我们一定要来送你们。去福建，不会是像去宁波那样只有几个月时间。欧阳母：家里的事，你们放心。打仗的时候，一定不要分心。欧阳母擦眼泪，欧阳琴：妈，你别这样。今天只有你和爸来，那么多干部的家属都没有接到通知，都没有来送行。部队首长接你们来车站，是特别照顾我们。你一哭，车上有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们就难为情了。欧阳琴拿手绢为欧阳母擦眼泪，欧阳母说：七年前也是在这里，送你们去抗美援朝，当时我哭了，今天我不哭。只是想到你和张宁，孩子才一岁半，你们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心里难过。欧阳琴：妈，现在你要管四个孩子，辛苦你了。欧阳母：没关系，有家属委员会帮助，张宁父母也来南京了。欧阳母：看到孩子一天天长大，心里高兴，辛苦也值。欧阳琴：妈，我们今天的困难，和革命老前辈不能比。欧阳母：是啊，现在条件好多了，军官的粮食定量35斤，食油定量一斤半，比老百姓高不少呢，你们四个人都拿军官的工资，比工人的工资高多了，孩子也有公费医疗，我们养孩子可比普通人家容易多了。 景16）欧阳琴和张宁拥抱欧阳母欧阳林：爸，妈，你们多保重，我们走了。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欧阳父笑了：小林子，你这话说的让人高兴，现在我们国家的形势好，比《列宁在1918》的时候强多了。 景17）欧阳琴若有所思，独自一人向车站值班室走去欧阳琴远远望着车站值班室 景18）车站值班室门开了，（慢镜头）小兰子挥手跑过来：欧阳姐！ 景19）欧阳琴：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小兰子：我刚知道有你们这一个军列，你们放心，保姆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两个保姆就上班，你们在福建安心打仗。欧阳琴：小兰子，我们这次去福建，时间会很长。小兰子：我知道，你们这次去，福建的天就不是国民党的天了，是共产党的天，是人民的天。欧阳琴：你说的好。孩子的事，就麻烦你多费心了。小兰子：将来怎么办？你们要把孩子接到福建去吗？欧阳琴：现在不考虑这么多，只考虑打仗。你怎么样，有男朋友了吗？小兰子：我男朋友是火车司机，你们这趟军列就是他当班。欧阳琴：火车司机，很好啊。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小兰子：过两个月，国庆节。欧阳琴：好啊，明年是新中国十周年，你要是生个儿子，就叫大庆。小兰子不好意思：现在还没想这么多。要是生个女儿呢？欧阳琴：那我要想一想。遗憾，肯定我是赶不上参加你的婚礼了。小兰子：青山大哥留在南京吗？欧阳琴：是的。过几个月他会去福建前线代职。小兰子：欧阳大哥也去福建？欧阳琴：他和张宁已经在车上了。车要开了，我上车了。 景20）列车上的欧阳兄妹和张宁从车窗向外看列车开动，欧阳父母向车上的人招手小兰子在站台上跟着列车走，与欧阳兄妹相互招手 字幕：1958年7月24日福建角美车站 景21）简陋的车站站台上空无一人许多军人携背包下车，空军上尉欧阳林与几个中尉少尉下车欧阳林：前面不远就是厦门。我们火车坐到终点站了，要在这里转汽车了。参谋甲：我还没有见过大海呢。这回到了福建前线，到海边了。参谋乙: 欧阳林，你的老部队是在厦门吧？欧阳林：是啊，我老部队是华野十三纵，济南战役时出了个济南第二团。渡江战役后参加上海战役，然后进军福建，一直都在厦门。参谋乙：听说你们部队一直对这个济南第二团不服气，你们应该是济南第一团。欧阳林：就是嘛，我们十三纵本来就是第一个突破济南内城墙的。参谋甲：你哪一年离开厦门的？欧阳林：1949年12月从厦门去上海。参谋甲：故地重游啦，感触很多吧。欧阳林：那时候还没有铁路，我坐了好几天的汽车。 景22）空军上尉欧阳琴带着八个女军人列队走过，欧阳兄妹相互微笑点头女军人队列中，中尉张宁自信地微笑，与欧阳林相互招手 景23）男军官们羡慕地望着女军人的队列参谋甲：欧阳林你可以呀，把咱们指挥所的所花摘走了。欧阳林：只听说过有校花，没听说有所花。你发明的新名词。参谋乙：太羡慕你欧阳林了，郎才女貌，夫妻双双上战场。打完仗就是黄梅戏经典曲目，夫妻双双把家还。参谋丙：欧阳林，你现在是两个孩子了，儿女双全。一江山岛战役以来，你们兄妹俩抓紧时间生孩子，在空军进入福建之前把革命接班人解决了，你也太会算计了。参谋乙：你们夫妻兄妹三个人上了福建前线，南京那里有家属委员会给你保障后方。将来我们生孩子，可没这么好的待遇。参谋丙：说什么生孩子，女朋友都没有，扯远了，扯远了。参谋甲：欧阳林你不能不管弟兄们啊，现在指挥所里这么多单身汉，进入福建前线了，比不上南京，大家找女朋友就更难了。参谋乙：问问你妹妹，她手下十几朵金花，不会是个个名花有主了吧。参谋甲：欧阳林，请你妹妹给我们介绍介绍。参谋丙：南京城里的美女都投奔到你妹妹名下了，一个比一个漂亮。欧阳林：在南京你们不说这事，现在我们紧急开赴福建前线，马上就要打仗了，找对象的事要放一下。我保证，我军夺取福建制空权以后，三个月内，我全力以赴帮弟兄们找对象。参谋乙：什么叫夺取制空权以后？如果我军不能夺取福建的制空权，就活该我们打光棍吗？台湾空军有好几百架飞机呢。欧阳林：我空军经过几年准备，现在秘密进入福建，航空兵部队和指挥机构都经历过朝鲜战争，怎么会拿不下福建的制空权？参谋乙：战争总有不确定性，欧阳林你说话不能这么绝对。欧阳林：下个月我军可能要炮击金门，现在大量炮兵部队正在向厦门地区集结，为了保证陆军的安全，空军一定要夺取制空权。现在说话就是要这么绝对，空军必须完成中央军委交给空军的任务。参谋丙：空军进入福建一事，空军已经向中央军委请示几年了，一直没有批准。现在这事终于来了，就是有点急，我南京家里好多事没来得及处理。参谋甲：你什么家里好多事，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参谋乙：欧阳林你说说看，在福建这里会有大规模的空战吗？欧阳林：中小规模的空战会很多。会有几次大规模空战，规模达到朝鲜战争水平。参谋乙：这种大规模的战斗要持续多久呢？欧阳林：我预计，今年之内会打完，然后敌机会长期小规模袭扰我东南沿海地区，但是大机群不会来了。 景24）远处有人喊：全体上车军人们相互帮助着上车，卡车车厢上蒙着帆布，帆布上罩着伪装网 景25）美国约翰别墅室外草坪，晚上，约翰海伦娜、查尔斯、凯蒂乔治五个人在做烧烤，所有人穿汗衫短裤拖鞋查尔斯：亲爱的女主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你心里很开心吧。海伦娜：开心啊。纽约那样的大城市适合短期居住，我喜欢这里，小城市的生活挺好，可是眼前这样的场景是很少的，凯蒂乔治都是军人，他们只有休假的时候才会和我们在一起。有时候他们被派驻到外国，真是让我十分想念。查尔斯：我们美国有太多的海外军事基地，让这么多孩子们驻到外国，不能与父母亲经常见面，有这个必要吗。约翰：美国要做世界警察，普通家庭为此就要付出代价。 景26）乔治打开一瓶可乐递给查尔斯：查尔斯叔叔，想不到你一个银行家，也会烤肉。查尔斯接过可乐：烤肉，最重要的就是，提前一天把肉切好，浸泡在酱油里。乔治：今天真是难得，我们做一次烧烤好像是很难的事，我看别人家院子里经常做的。查尔斯：乔治，十五年前你参军，那时候你是十六岁。自从你参军以后，就没有过今天这样的团聚了。我平时也很少到这里，毕竟纽约是最大城市，可以接触很多人，做很多事。今天你怎么会在这里？乔治：查尔斯叔叔，我参加新装备的改装工作，工作完成了，得到二周休假，昨天回来的。查尔斯：什么新装备啊？乔治：查尔斯叔叔，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景27）约翰翻动着烤架上的牛肉：二星将军做满五年，我就会退休，算起来我还要工作三年。我想退休以后离开这里，换一个地方。查尔斯：为什么要换地方？如果想去看什么地方，去旅行就是了，旅行的费用还可以扣税。约翰：想写回忆录，可是我的职务太低，也没有指挥过重要的战斗，可能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我的回忆录。查尔斯：不要按照别人写回忆录的模式，不要写成流水账，要突出重点，要写别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你在中国的经历是绝大多数人所没有的，出版商一定会感兴趣。约翰：你说的对，查尔斯。查尔斯：人老了就会回忆过去。约翰先生，看来你常常会回想中国，有中国情结。约翰：是的，我一生最难忘的就是在史迪威将军的中国战区参谋部的两年经历。将来我入土，我要埋在离史迪威将军不远的地方。 上图是史迪威将军；下一图是史迪威将军墓地，位于美国纽约州西点军校内的西点墓园；下二图是重庆史迪威将军博物馆 景28）众人沉默片刻凯蒂：爸，你为什么要说这些？爸你现在是58岁，根本就不算老啊，航空公司里有七十岁的老太太在飞机上做服务员。海伦娜：亲爱的，你这么怀念你的老长官，史迪威将军已经走了十二年了，我们应该好好地生活。乔治：爸，我理解你的意思，史迪威将军如果活到今天，美中关系也许不是这样。约翰：三年前美中大使级会谈已经开始了，我们与红色中国总不能永远对立下去。在我有生之年，也许会看到美中关系改善的一天。凯蒂：爸，今天你怎么了？老是说这样的话。 景29）众人沉默片刻查尔斯：约翰，你说美中关系改善，是什么意思？美国会与红色中国建立外交关系吗？这意味着美国必须与台湾断绝外交关系，意味着红色中国得到联合国安理会的地位。约翰：好像是难于想象会有这样的事情。看看现在的台湾海峡吧，随时可能发生军事冲突。不过毛泽东周恩来是很有想象力的人，美国也需要有想象力的总统。乔治：在不承认红色中国的情况下，美国也可以有变通的做法。以前美军在延安有观察组，可以参考这个模式，可以在北京设立联络处。约翰：红色中国是一个客观存在，美国与红色中国进行大使级会谈，等于已经承认了红色中国。难道不是这样吗？查尔斯：约翰，你的观点很独特。这是总统和国务卿考虑的事情，我们不应该在做烧烤的时候谈这么复杂的话题。约翰：查尔斯你说的对。换一个话题，凯蒂，你的二位中国女同学现在怎么样？凯蒂：爸，你是说顾敏华和欧阳琴吗？查尔斯叔叔，我说一个传奇的故事。我们三个中学同学都参加了朝鲜战争，都是做航空无线电监听，我和顾敏华在韩国的两个机场，欧阳琴在鸭绿江边的一个地方，中国志愿军的空军总部。查尔斯：三个女孩是同学，非常亲密的朋友，被历史的洪流卷入不同的阵营，成为战场上的对手。虽然战争结束，敌对没有结束，好朋友要相见，难，很难，非常难。约翰：一个令人感动的故事，我们都是这个故事中的角色，三个女孩和她们的恋人，丈夫，兄弟，加上我，因为战争都出现在朝鲜半岛上，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查尔斯：希望下一代不要在战场上成为对手。如果下一代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下下一代应该能做到。约翰：因为朝鲜战争，红色中国成为美国人民绕不开的话题。红色中国正在飞快地进步，已经完成了他们的第一个五年计划，苏联援助中国的156个项目都建设完成了。查尔斯：156个项目？这么多啊。朝鲜战争，中国为苏联的战略利益付出了巨大牺牲，苏联应该回报中国。查尔斯：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大热点了。北约与华约在欧洲形成对峙，但是不会立刻就发生战争。中国大陆与台湾之间的战争，会不会是亚洲的下一个热点？约翰：美国在台湾有驻军，美国与台湾有共同防御协定，在台湾海峡中共没有军事优势，在台湾的对面是福建，那里甚至没有中共的空军。凯蒂：台湾空军不断进入中国大陆领空，这样下去总会发生冲突。查尔斯：人们都在传说，美国已经研制出划时代的空战武器，为什么不拿到台湾海峡去验证一下？乔治：查尔斯叔叔，谁告诉你美国有这种划时代的武器？查尔斯：军事秘密，我不应该说。刚才我什么也没有说，你们什么也没有听到。说点高兴的事吧，今年有什么值得美国人民高兴的事？凯蒂：八个月前美国人民还处在焦急之中，苏联连续两次成功发射人造卫星，现在美国在太空竞赛中慢慢地赶上来了。约翰：也许将来有一天，红色中国也有核武器，也有人造卫星。查尔斯：约翰先生，你在说童话故事吗？中国怎么可能有核武器？约翰：这里不是幼儿园，我也不是在说童话故事。乔治：上面已经开始考虑，要用高空侦察机对中国西北地区进行侦察。如果不是建立核武器试验场，中国军队在西北地区的一些活动，完全不能解释。 字幕：1958年8月23日炮击金门景30）历史纪录片画面 字幕：1958年8月24日 18:00 台湾新竹景30-1）机场通讯处办公室多位国民党军女兵头戴耳机在工作，顾敏华刚接完电话，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监督这些女兵的工作邱南平画外音：昨天共军炮击金门，第一排炮就炸死了两个美国顾问，金防部三个副司令全死了。金防部司令胡长官运气好，没事。顾敏华画外音：防长俞长官不是在金门巡视吗？邱南平画外音：他也没事。顾敏华画外音：蒋总统视察金门才过去三天，共军就给我们颜色看。 景30-2）一位女兵高举右手喊：报告，出现一个共军新的广播电台，频率866千赫。顾敏华迅速走到这女兵身后：把声音放出来。录音。所有的国民党女兵摘掉耳机，转身听广播声：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广播电台，现在开始对台湾广播。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广播电台，现在开始对台湾广播。现在播送《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歌曲声：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顾敏华和女兵们表情凝重地听着 字幕：1958年8月25日福建晋江罗裳山福建前线空军指挥所 景30-3）作战室，空军上尉欧阳兄妹和空军少将林副司令欧阳林：林副司令，今天是国共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空战，击落敌机三架，击伤两架，我机无损失。欧阳琴：前天我军炮击金门，敌人的金门防卫司令部毫无准备，敌人在台北的空军司令部也是毫无准备。今天敌人空军的大机群来了，是要掩护敌人的运输船队向金门运输物资。欧阳林：首长，分析一下战局，指导指导我们年轻人。林副司令：我说一下，供你们参考。现在的情况是，在金门这个小空域里，敌人与我争夺制空权是一定失败的。但是敌人有金门这个包袱，不救金门不行，要救就必须在这个小空域里与我们硬碰硬。以后可能会有比今天更大规模的空战。敌人把战役重点放在这里，不明智。如果中央军委决定把金门封死，我们一定可以做到，就像解放战争围困长春一样。欧阳琴：首长，与朝鲜战争比较，福建空战有什么特点？林副司令：今天的空战表明，国民党空军明显不具备大规模空战的指挥经验，他们与美军不能比，这是一。第二，国民党空军在前面，美国空军在后面，但是美国空军一般不越过海峡中线。敌人总是想把我军引到公海上，尽可能向东，这时候美军的高速截击机就来了。这与朝鲜战场的情况是一样的，在朝鲜敌机也是要尽量把我机引到清川江以南，越向南越好。欧阳林：中央军委命令我们，绝不出公海。林副司令：中央军委的命令很正确，战术上可能减少一些战果，战略上保证了中美关系大局不出意外。欧阳琴：经过今天这么大规模的空战，敌人是不是不敢来了？林副司令：国民党空军在福建上空已经威风了这么多年，突然受到我军这么大的打击，肯定是不甘心。这样的大空战还会打几次，敌人才会明白福建的制空权已经在我军手中。欧阳林：首长，敌人会改变打法吗？敌人会如何改变打法？林副司令：敌人换装新飞机是一个办法。当然换装飞机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欧阳琴：首长，还有呢？林副司令：还有就是使用新的机载武器。情报显示，美军在F-104飞机上已经装备有响尾蛇空对空导弹。如果把这个导弹运到台湾来，台湾现有的F-86F应该可以改装，可以发射响尾蛇。 字幕：1958年8月28日福建前线空军指挥所景31）下午，林副司令和张宁在坑道外等着一辆苏式吉普车开来，欧阳琴从副座上下来：首长，我回来了。林副司令：探照灯阵地部署怎么样了？欧阳琴：已经完成兵器分解，装上了小型登陆艇。天黑后开船。林副司令：现在国民党军对金门的补给完全是在夜间进行，他们不会想到，我们用于防空作战的探照灯在夜间会照射到他们的航道上，我们的炮兵可以实施夜间拦阻射击。欧阳琴：首长，我们切断敌人的海上夜间补给通道，敌人会怎么做？林副司令：那敌人就只能是空投补给了。面对我军强大的歼击机群，敌人的空投补给会很困难。一个参谋快步走来：首长，电话。林副司令转身和参谋进指挥所坑道 景31-1）张宁拉着欧阳琴的胳膊：欧阳姐，你哥今晚要留在探照灯阵地上，是吗？欧阳琴：是的。张宁：今天晚上敌人肯定会进行运补作业，是吗？欧阳琴：是的，现在敌人的运输舰和登陆艇就停在金门外海，天黑了他们的登陆艇就过来了。张宁：探照灯阵地在哪里？欧阳琴：厦门青屿。张宁：哪里有这个岛，地图上根本找不到。欧阳琴：一个很小的岛，只有0.06平方公里，普通地图上没有。张宁：阵地处于敌人的火炮射程之内，是吗？欧阳琴：是的。张宁：晚上一开灯，敌人的炮弹就过来了。欧阳琴：是的，对于我军控制的岛屿，敌人早就把射击诸元标定好了。这是打仗，危险是免不了的，（慢镜头）张宁缓缓抱住欧阳琴，欧阳琴轻轻地抚摸张宁的背：你不要担心，我哥战斗经验很丰富，阵地上正在做防护工事。 景32）晚上，沙袋组成的的掩体里，欧阳林看地图，他右手拿地图，左手拿手电筒照着地图，手电筒上蒙着红布远处传来船舶发动机的声音，欧阳林放下地图和手电筒，手拿望远镜观察着黑夜中的金门料罗湾外海：万排长，敌人的登陆艇来了。拿着电话听筒的万排长：欧阳参谋，已经做好开灯准备。欧阳林：通知炮兵，我们三十秒后开灯。万排长：是。 景33）欧阳林：开灯！万排长对着电话喊：开灯！ 景34）夜色中，探照灯光照在海上 景35）欧阳林喊：灯光中未见敌舰，向左扫。万排长对着电话：向左扫。欧阳林：灯光中发现敌舰。万排长对着电话喊：灯光中发现敌舰，稳定跟踪。 景36）夜色中的海上，灯光照在登陆艇上，炮弹炸起的水柱在登陆艇旁边升起，登陆艇火光冲天 景37）欧阳林用望远镜观察：万排长，命中，敌舰正在下沉。万排长：太好了。炮弹在附近爆炸，万排长：小金门的敌人向我们开炮了。欧阳林看手表：关灯。 景38）夜色中的海上，明亮的探照灯光灭了 景39）欧阳林看表：万排长，开灯欧阳林用望远镜观察：灯光中未见敌舰。向右扫。万排长对着电话：向右扫。欧阳林：灯光中发现第二艘敌舰。万排长对着电话喊：灯光中发现敌舰，稳定跟踪。炮弹在掩体旁边爆炸，爆炸气浪冲倒掩体，欧阳林和万排长倒在地上欧阳林迅速起身，单膝跪地，继续用望远镜观察：命中第二艘敌舰，万排长，关灯。万排长单膝跪地，对着电话喊：关灯。 景40）欧阳林转身：万排长，阵地上伤亡情况怎么样？万排长：电话线炸断了。欧阳林要站起来，不行，他用手摸着腰万排长：欧阳参谋，你负伤了？欧阳林：没事，腰扭了。你马上去阵地上把情况搞清楚。万排长：是。万排长快步离开掩体 景41）欧阳林身体靠在掩体上，左手拿手电筒，用钢笔在一个大本子上写（欧阳林画外音）我空军探照灯401团某排携带跟踪探照灯一台，20:00在厦门青屿岛建立阵地，为我炮兵提供目标指示。国民党军两艘登陆艇向金门航渡。我探照灯21:30开灯20秒，间隔十分钟后再次开灯20秒。我炮兵击中敌登陆艇。小金门敌105毫米榴弹炮向我探照灯阵地射击，落弹18发。万排长回到掩体里：欧阳参谋，阵地上重伤一人。欧阳林：兵器是否损坏？万排长：发电机油管炸断，柴油快要漏光了，不能开灯了。欧阳林：立即后送伤员，立即转移阵地。 字幕：1958年9月3日美国关岛安德森空军基地景42）一架C-130运输机降落一个美军士兵指挥一辆卡车倒车停进一个仓库，美国空军少校乔治拿着一个文件夹从卡车副座上下来，八个美军士兵从卡车上下来，把卡车上一个又一个大木箱子抬进仓库。乔治把文件夹递给一个美军少尉，少尉在文件上签字 景43）美军少尉：长官，您的这四十个箱子要在这里放很久吗？我们这个仓库没有空调，环境潮湿，气温很高。乔治：不用担心，少尉，这些箱子在这里放几天而已，这里面是用在F86F飞机上的导弹挂架，没有精密的电子元件和传感器。美军少尉：这么说，这些箱子不会是去日本，而是去台湾。乔治：少尉，你太聪明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美军少尉：长官，我很关心时事政治，台湾海峡现在不是热点吗？现在我们机场每天都有物资空运去台湾。 景44）福建晋江罗裳山福建前线空军指挥所作战室张宁急急走进来：首长，刚才美联社广播，美国第七舰队发言人说，第七舰队将为国民党军补给金门的运输船队护航，但是不进入中国的三海里领海范围。欧阳林：首长，我们会与美国军舰发生冲突吗？林副司令：我们的三海里领海范围太小了，美国军舰在领海范围以外，那是国际水域，我们当然不能打。欧阳林：美国军舰停在金门海域边上，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林副司令：等上级的指示吧。 字幕：1958年9月4日台湾新竹机场 景45）邱南平站在电台室外面的走廊喝茶顾敏华从电台室出来：南平，几个小时前共军新华社广播，中国政府宣布从今天零点开始实行12海里领海。邱南平：昨天美国第七舰队宣布护航国军补给金门的运输船队，真没想到今天共军就有这么强烈的反应。美国方面有什么反应？顾敏华：这一次美国的反应很快，刚才美联社广播，美国国务院发言人说美国政府不承认中共宣布的12海里领海。邱南平：现在世界上有没有宣布十二海里领海的国家？顾敏华：没有。红色中国是第一个。邱南平思索片刻：看来美国海军要进入共军的12海里领海。顾敏华：美国海军要是进入共军领海，共军真的敢打美舰吗？邱南平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想了一下：美国军舰敢不敢进入共军领海，共军敢不敢打美国军舰，过几天就知道了。以前共军不是打下过美国飞机吗？既然飞机可以打，军舰为什么不可以打？顾敏华：这样就是把美国绑在中华民国的战车上了，把美国拖下水，没那么容易吧？邱南平：不应该啊，韩战那么激烈，美军飞机也没有轰炸东北啊，为什么现在美国海军要与共军开战呢？顾敏华：是不是美国人的心理战？邱南平：看来形势会越来越紧张了，现在的台湾海峡真是惊心动魄的战略博弈啊。顾敏华：你为什么等在我办公室外面？有什么消息吗？邱南平：喜事，我要升官了。顾敏华：当处长了？邱南平：是的，刚才已经口头通知我了，还要等几天，等现任处长调去桃园机场上任。顾敏华：应该晋升军衔吧？邱南平：是的。顾敏华：太好了，媳妇熬成婆，终于成少校了。是你爸帮忙的吧？邱南平：爸是给有关部门打了招呼。顾敏华：这样的好事，是不是应该请同事们吃饭？邱南平：是该请，我们家你是财政部长，花钱要你批准啊。顾敏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消息？邱南平：下午的通报会上说，对面共军的空军指挥机构在福建晋江罗裳山，是参加韩战的共军空军指挥班子。顾敏华：这很符合逻辑啊。你想说的不是这个，说你想说的。邱南平：欧阳兄妹都在这个指挥所里。顾敏华：欧阳琴欧阳林？邱南平：是的。顾敏华：当年我父母在南京遇难，欧阳父母帮着处理后事的。邱南平：是的，我们应该感谢人家。邱南平发呆，顾敏华用手在邱南平面前划一下，邱南平没反应顾敏华：你想她了？邱南平回过神来：想谁？顾敏华：我知道，你想她了。五年前你从韩国回来，我听到你在睡梦中说她的名字。邱南平：这是真的？顾敏华凝视着邱南平，眼睛慢慢红了：南平，这五年我从来没有和你谈这件事，我相信你。邱南平：敏华，如果这事让你感觉受到伤害，我向你道歉。顾敏华抽泣：南平，你是一个好男人。台湾色情泛滥，你的同事们好几个在外面找小姐，你从来没有这些念头。和康乐队的姚雪交往，你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邱南平：敏华，谢谢你理解我。顾敏华情绪稳定下来：当年你在停战线南侧的望远镜里看到她，你哭了吗？邱南平：我不想说。敏华你不要问了。顾敏华：你想念她，她知道吗？邱南平：不知道。顾敏华：她想念你吗？邱南平：应该不会，但至少她对我的印象是很好的。顾敏华：那么就是单相思了，你不认为这样你很吃亏吗？邱南平：吃亏？我不这么想。顾敏华：是一种精神柏拉图？邱南平：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我说不好。有时候感觉想念一个人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只是想念就可以了，不需要其它。顾敏华：她是情报参谋吗？邱南平：是。顾敏华：你要是想她，可以让她听到你的声音，我们的所有无线电语音通讯都会被她们录音。邱南平：谢谢你的提醒，也谢谢你的信任。顾敏华：欧阳林是作战参谋吗？邱南平：是的。顾敏华：他妻子呢？邱南平：和欧阳琴在一起，也是情报参谋。顾敏华叹了口气：他妻子一定很漂亮。邱南平：敏华，以前你说过，欧阳林是个优秀的男人，他的妻子是一个幸福的女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实就是，在台湾海峡的两边，我们和欧阳兄妹现在是对手。顾敏华：对我来说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朝鲜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