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消亡断了家乡的根脉

坦然面对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认为学校撤并是乡村消亡的催化剂。近年来身边的学校先后“寿终”。1998年我所任教的镇办中学被兼并,接下来80%村级小学(包括我的母校在内)消亡,2020年见证我“吃皇粮”的中师院校也不见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就这样像一场悄无声息的大雪抹去了来时的脚印,尘封了多少人的青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看着清冷的校园零星的孩子,就像看着患了绝症的亲人,明知大限将至而又无能为力,那种不舍无奈酸楚是刻在毎位乡村教师心里的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年开学际老师们都恪守一条:该入学的一个不能少,已入学的一个不能跑。但仍无法阻挡农村学校迅速衰败的现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偌大的村庄每年新生儿为个位数或是零,这无疑把乡村小学推向死局。在三十多年的教学生涯中,我遇到过大大小小各种问题:知识不足可以学习、能力不足可以提高、方法不足可以改进,但生源不足这真的让人束手无策。</span></p> <p class="ql-block">学校亡了,像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的家乡还能活多久?”这将是抛在我们面前的又一扎心话题。</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以后这将仅存于课本,家乡的孩童越来越少了。今次回家清一色的留守老人,他们依偎在墙角拐弯处,像丢进阳光中的几块陈皮一一或蜷缩着或僵直着,许久听不见一声言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那不是笑声飞溅脚不沾地的邻家二婶子嘛,待她认出我后,脸上掠过的那抹欣喜才让我捕捉到她年轻时的模样。哎美人迟暮英雄老去这是谁都无法摆脱的宿命啊,现在就连我的家乡都走向了这条不归路。</span></p> <p class="ql-block">家乡老了,伴随它的只有浓浓的守望。原来炊烟袅袅鸡鸣狗吠的村庄被寂静荒凉侵占的所剩无几。至从校园关门后,“背井离乡”成了祖辈生活在这里人们的不二选择,城市的“虹吸效应”抽干了她的新鲜血液,她像位慈祥的母亲目送着渐行渐远的儿孙们,坚定掩盖了不舍,欣慰抚平了悲伤,村口的那棵老梧桐树挥舞双手送别每一位出走的金凤凰。</p><p class="ql-block">原先的校舍已改头换面为党群活动中心,居住着几位脱贫抚贫干部,每年的重阳也会在这里开场“孝老敬亲”活动。这应该是递给母校最圆满的答卷吧。等承载相思和记忆的这一批人离去,这儿又该何去何从呢?吓得我连忙斩断思绪,幸好我的乡愁还有迹可循有处可依。</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年的家乡会迎来两次大规模的返乡潮,一是清明一是春节。地处心脏的小广场上会挤满各种轿车,走下来的人们穿梭在大街小巷,让这里的每一条血管开始舒张脉动,亲切的问侯唤醒沉睡的记忆,我的家乡又精神焕发起来,只是面对陌生的面庞,我也会有“笑问客是谁家娃儿”的尴尬。但幸福总是短暂的,哨声一响大家便纷纷退场,谢幕的永远是依偎在村口梧桐树下的那些老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辈们不惜余力的托举和时代的进步缩短了家乡的“寿命”,这大概就是山区农村最美好的结局,也是最悲哀的结局吧。</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