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杀猪过年，怀念知青岁月

李凯歌

　　雪花飘舞、年关将近，我应邀去郊区农村朋友家里吃杀猪饭。触景生情，我回想起曾经走过的知青岁月。

又到农历腊月间，

农家杀猪过大年。

触景生情忆往昔，

知青岁月浮眼帘。

　　当年我们7个人的军队大院下乡插队知青户，年前要杀两头大肥猪过年。除了留足一年食用的腌肉和猪油外，其余的鲜肉分给大家拿回家去过年，这也是向父母展示我们“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成果。对此，生产队夏副队长还批评我，违反“吃一半、交一半”的规定。我向他诉苦：我们肠子生锈的时候，也没有伸手向国家要啊？

在城镇居民每人每月限量供应半公斤肉、半公两油的年代，我们能做到自给自足地大口吃肉，怎不叫别人垂涎三尺？后来不知哪位肠子生锈的贫下中农或是其他生产队的知青趁着我们忙于高考、招干、招工，偷走了我们一罐大约20公斤的猪油和几大块腌肉，这至今还是个悬案。

　　为了抚养猪哥俩健康成长，我们两个男知青义不容辞地担负起工余时间外出打猪草的重担。每当我和大李迎着满天晚霞、骑着永久13型锰钢自行车（胜似我现在开宝马、奔驰的感觉）驮着两大捆猪草返程时，心里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女知青们则争抢担起洗切猪草、烹煮猪食和照顾猪哥俩进餐的任务。猪哥俩也难免生病，于是女知青们找来青霉素，比照人的体重，给猪哥俩注射。有一次，一个女知青把一锅刚煮好的猪哥俩的晚餐从灶台上抬下来，一不小心泼到了脚上。听到女知青的惊叫声，男知青迅速赶来，镇静地拿来煤油灯，大家赶快把煤油涂擦在女知青的脚上，防止起泡、感染，以免以后留下疤痕。

猪哥俩在我们的悉心饲养下，吃得香、生病少、生长快、逗人爱。

　　终于到了“人怕出名猪怕壮”的一天。四踢被绑的猪哥俩无奈地躺在案板上。当杀猪刀从猪哥俩脖颈下血槽斜刺入心脏，撕嚎声伴随躲在知青户里女知青们的啜泣声响起，猪哥俩的满腔热血喷进装着淡盐水的大盆。我俩男知青忙着给猪哥俩吹气鼓涨、烫洗刮毛、开膛破肚、大卸八块……女知青们忍住悲痛洗菜做饭，用猪哥俩的内脏和里脊肉烹制佳肴美味。餐后我们又忙着用食盐、花椒、八角、草果等香料和白酒把猪哥俩腌制在大水缸、甚至大铁锅里。还要制作血豆腐、血灌肠等腌制品。这一天我们为猪哥俩的逝去而悲伤，同时也为辛勤劳动的成果而欢喜，真是悲喜交加！

大约三周后，我们趁着冬日暖阳把腌制好的腌肉和其他腌制品出缸晾晒。

我还记得，知青户房梁上挂着的腌肉，到了夏天就会滴油，在地面汪了一个油坑，知青户的大狼狗就经常去舔舐坑里的猪油。面对此景我恍然大悟，为什么大狼狗在猪哥俩生前时对他俩那么客气，时刻警卫在它们身旁，可见大狼狗是多么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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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复一年，又到腊月飘雪，我回忆杀猪过年、我怀念知青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