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晨的美篇

雨晨

老 家

原创 卢振玺

自从父亲走后，被我心心念念冷落在农村的家，名付其实成了——老家。

10月27日，村里远房侄子的孩子结婚请柬，在老家的微信群里炸开了锅。我们老家的习俗，无论谁家红白喜事，无论你多忙身在何处，都是不请自到，都要赶回去随礼帮忙的。

我携妻带孙往回赶，如今走在老家这条路总觉得，随着父亲的离去，少有回返而显得那么地漫长，望着窗外往日熟悉却变得越来越陌生的村庄，记忆中曾经是热闹非凡，至如今似乎缺少了勃勃生机而变得犹为凄凉。

鞭炮齐鸣打破了村庄往日的安详和宁静，惊醒了回忆中的我，只见村庄里张灯结彩，红灯笼随风摇摆，热情奔放喜庆的歌声，震耳欲聋，人头攒动处处洋溢着喜庆，乡亲们嘘寒问暖，见面依然是那么亲近。近些年，村庄里孩子们结婚的少，待客多是在大酒店举行，而在老家待客的真是难得一遇，婚礼在老家举行，更是给多日冷清凄凉的村庄，平添了许多热闹，处处弥漫着欢声笑语的气氛。

婚礼结束，来到自家门前，只见核桃树和铁将军忠实耿耿地守护着我的家。秋风吹来，核桃树叶像婴儿依依不舍离开母亲般，漫天飘舞着，落在院内外在地上翻滚着，像婴儿在哭闹，更像兄弟般拥抱在一起，把院地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却依然偎依在母亲的脚下，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叶落归根吧！触景生情令人窒息，我仿佛就是老家这棵巨树上的落叶，在风中漂零着、游荡着，若干年后，也会在耄耋之年别无选择深情地吻寻着根，黯然落在它的脚下——老家。

　　踌躇着打开屋门，一股潮霉味扑鼻而来，却更多地夹杂着温暖熟悉的味道，墙角上布满了蜘蛛网，透过门缝被风热情送来的灰尘，洒落在屋子里角角落落，床头上我多年前的照片，在默默地等着真正的我，捧在手中佛去灰尘，吻着他说“久等了，我回来了”感慨万千酸楚倍增。

　　打开抽屉，岁月泛黄的日记，静静地躺卧在那里，翻看一笺笺笔记，那里记载着我童年人生的欢乐和梦想，诉说着我成年后人生的血和泪，真是一笺青蓼，三寸离殇啊，禁不住潸然泪下。

　　父亲在，家就在，父远去，兄妹成亲戚。望着墙上兄弟姐妹五人的照片，因潮湿己残缺，小心翼翼取下，捂在怀中带回城里似乎不属于自己的家，自幼丧母相依为命的我们，才是世界上最亲之人，虽然说我们都早己各自为家，虽然说我们在有生之年离多聚少，天天看到这张照片，心里就感到我们兄弟姐妹还在一起，不曾被分开，这就是一脉相承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站在院中，看着父亲住过的屋子，回忆起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泪水像关不住的闸门喷涌而出，再也听不到父亲咳嗽声，唤我声，再也看不到父亲为等我回家亮起的灯光，更看不到院中往日的热闹和欢笑，父亲在，在家中我心里最有依靠、最放松、最踏实，回家的路就有所盼最坚定。

出门来，望着我二十二岁时(1985年)盖起的房子，又要依仗铁将军来守护，心中一片凄情和不舍，迫于无奈，狠心抛弃它却不知归期。再看看老家周围空荡荡的房子，荒芜的田野，心中怅然若失，但叶落归根，这也是我最终的归宿。

婶子的一句"你又回城哩"，听起来是异样的感受，话意中，我恰似老家的匆匆过客，婶子手不停地往车后备箱塞着蔬菜，再看婶子满头白发老态龙钟，再没有我儿时她生龙活虎嘻嘻哈哈的模样。

远望地里父母的坟头，一股悲伤在心中升腾弥漫，泪水在眼中打转，看着良田杂草丛生而被荒芜，心中更多是震颤继而又是心疼，瞬间，老家在视线中变得模糊而无影踪。

回一趟老家，就有一次不同的感受。村庄里有多少个熟悉的亲人离我而去，心里别提有多失落，村庄有多少个陌生的面孔相迎，心为村庄里增丁添口而欢喜，每次回归都是一路诗意，一程欢喜，一程忧伤，任岁月荏苒，任世事沧桑，心中念念不忘依然是——老家。

一生有多少时间，一生有多少个十年，青春己远走，转身己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