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察冀画报》工作事略(二)

少军

顾棣 王笑利 <b>碾盘沟 </b>2022-08-09 00:01 发表于河北 <b>1942年<br></b><br>1942年1月,聂荣臻司令员、朱良才主任、潘自力部长召集沙飞、章文龙、赵启贤、赵烈等在军区司令部办公室开会,研究画报编辑方针、任务。聂荣臻明确指出我们办画报就是要把边区抗日军民对敌英勇斗争的光辉事迹真实的报道出来,鼓舞人民更勇敢的斗争,同时要把我们的正义事业、斗争事迹告诉边区以外的人,争取一切爱好和平的人民对我们的支持,我们的画报不仅要面对自己,还要面向全中国全世界,并决定马上开始选稿、组稿,尽快把第一期画报编出来。<br><br>会后大家根据聂荣臻的指示马上开始行动,沙飞负责选照片稿,章文龙到边区文联、美协、联大文艺学院、西北战地服务团、抗敌剧社、晋察冀日报社等单位组织文艺作品和美术稿。赵启贤负责整理现有积存的底片,照片资料。<br><br>1942年2月5日,由平西上调军区的制版、印刷技术人员胜利到达军区,上调的机器随后也运到。军区首长设宴招待他们,画报筹备组又开大会热烈欢迎他们。平西来的技术人员共有七人,他们是何重生、杨瑞生、高华亭、王丙忠(又名王秉忠)、徐复森、周士禄、马子明。 1942年,晋察冀画报社部分创始员工在碾盘沟合影,左起:李途、XXX、李遇寅、赵启贤、张一川、何重生、罗光达、裴植(门口)、邢岐山、赵烈。 何重生,北平人,三十年代初毕业于师大附中,后到燕京大学艺专学美术,并跟黄淮英校长学会全套照像制版技术,还自修学会日文、英文,经黄校长介绍在燕大艺专当图案美术讲师。他一面教学,一面在家继续深钻制版技术,并收刘博芳为徒。他的父亲曾和廖仲恺一起办过报纸,是一名爱国人士。他深受其父思想影响,热爱国家民族。对李大钊敬仰崇拜,经常接触进步学生,倾向革命。于1940年春经地下党介绍,由王秉忠带出北平参加平西挺进军。他是这批技术人员中水平最高的,年岁较大(三十五、六),最受尊敬的人,都称他为何技师。<br><br>杨瑞生,河北武清县人,1928年16岁时到北平和济印术局学徒,专学照像制版,出师后在那里干了十来年,因不堪日寇蹂躏,毅然参加革命。<br><br>高华亭,北平人,15岁开始在金鱼池鹤济印刷厂学石印,出师后在廊房三条印刷厂、豪林印刷厂,平地泉印刷厂搞石印十余年,对业务十分精通,号称石印专家。<br><br>徐复森,北平人,刻字技术很高,并精通铸字技术。思想进步,不怕艰苦,经常给一起出来的同志做思想工作。<br><br>周士禄、马子明都是北平人,一个搞凹印,一个搞铅印,普通青年工人。<br><br>王丙忠,北平人,开办家庭小印刷厂,技术不精,但样样都懂,善于社交,这批同志全是由他采取巧妙的办法或假装走亲探友,或假装请医生看病,分批带出,一起投奔平西挺进军。<br><br>他们带来的物资有全套照像制版机(带镜头、网目)、凹印机、圆盘机,克罗甸、硝酸银碘化银等贵重药品和油墨等。<br><br>1942年2月中旬,罗光达把在冀中采购的(冀中军区派人从天津买回,有些药品是冀中军区卫生部支援的)大批印刷物资运回陈家院。从冀中启程时,吕正操派了一个加强营帮助护送,并亲自向营长叮嘱:一定要把任务完成好,不能丢掉一件东西。营长又给战士做动员:我们这次护送的是一批重要军事物资,不仅一件不能丢,一件也不能坏。战士们用自己的被子把铜版、药品等贵重物品包扎起来背在身上,连夜出发运送。过平汉路时又遇上护送抗大附中学生的一个营,两个营加在一起共一千二百余人,先把学生送过路西,返回来又护送物资。正要过路时,敌人的铁甲车开过来了,从探照灯里看见我军人多不敢再往前进,只是往远处乱打枪、放炮,以壮声威,我军也早有警戒,列车如再前开,我们马上也就对它开火。敌军乱放一通枪之后,又把装甲车退了回去,我军抓紧时机冲过铁路,一路平安地把物资送到路西行唐口头镇,部队才返回冀中。口头镇由我常驻采购人员张玉田和徐飞鸿,他们把物资先用大车后用牲口驮运回平山。技术人员和印刷物资差不多同时到达。<br><br>何重生、杨瑞生、高华亭等来后,和早来的刘博芳、康健两批人结合起来,马上开始筹备制版和印刷工作,但许多必要的设备还不齐全,连个厂房也没有,他们就用自力更生的办法去克服。没有房子(大都被敌人烧了)他们就借了老乡一个羊圈作暗室,把敌人烧毁的几间房子,用木棍柴草压盖起来作厂房;没有钟表,就用瓶子塞棉倒水和漏沙的办法计算时间;没有酒精,就用阜平出产的红枣酒加工代替;没有醋酸,用山西老陈醋代替;没有克酪碘,就从三溴片中提炼;用黑矾代替硫酸铜,用溴化钾代替碘化钾;用水壶两次提纯自制蒸馏水;用河滩里的细沙代金钢沙磨版;量杯、天平也都是土造的,一个画报印刷厂就这样建立起来了。<br><br>工厂建好以后,为了及早试版并及时配合当前形势宣传,决定先出画报时事专刊。但现有资料不够,沙飞马上带张进学外出采访补充,当时全边区正在掀起轰轰烈烈的志愿义务兵役制运动,他们赶到东西黄泥拍摄了平山八区165名青年入伍大会实况,和群众掀起的“父母送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的参军热潮动人场面,拍完照片他们马上赶回来冲洗,沙飞又和章文龙、赵启贤一起日夜突击进行编辑工作。编完稿子立即送工厂制版印刷,仅用二十多天时间,就把“时事专刊”印制出来。军区首长看了非常满意,大家也受到很大鼓舞。 晋察冀画报时事专刊于1942年3月20日出版。 1942年,晋察冀画报印刷厂用土造机器照相制版,为创刊号准备照片。 沙飞摄 封面:平山165位青年成群结队一起入伍,沙飞摄。这期专刊印了一千份,标明定价洋宣纸每本5角,白报纸3角。<br><br>时事专刊出版后在晋察冀引起各方面的重视,甚至在其它根据地、在延安也引起很大的反响,不少报纸还专门发表了评论文章对它表示赞扬。<br><br>1942年3月28日晋察冀日报发表金沙文章“看过晋察冀画报时事专刊以后”。<br><br>1942年4月25日,晋察冀日报报道:<br><br>本店发行之晋察冀画报时事专刊,颇受各方欢迎,购阅者争先恐后,一版再版均已售磬,而向各地发行机关,订购者还纷纷不绝,本店已商得军区政治部同意,决定印发三版一千册现已付印,十日内即可出版,尚希欲购买本刊者,可早早*****本店,以免失去。<br><br>1942年4月,晋察冀日报在二、三版中缝刊登晋察冀画报时事专刊出版了的广告,并刊登此次有参加志愿义务兵的热潮、宣传大出击、在政治攻势下,新来边区的国际友人,每目次后边写明铜版照片的帧数。<br><br>1942年5月23日延安“解放日报”对画报专刊也进行了报导。<br><br>晋察冀军区政治部于今年3月间创刊晋察冀画报,其装璜之美,印刷之精致(洋宣纸、五彩版),可与战前大都市内所见之画报杂志相比美,正像该刊“发刊话”所说“刊行这样一种画报,虽是件小小的工作,可是在边区还是开拓的创举。”在目前困难日增,经济更艰难的条件下,晋察冀边区能出版这样的刊物,这不能不说是我们自力更生的模范,晋察冀边区的光荣。该刊内容,反映着同日寇血肉搏斗的英雄故事,边区人民热烈参军,以及全边区军民用心血和汗水一点一滴建设边区的史绩。取材生动,编排活泼。<br><br>1942年5月4日,边区举办第三届艺术节,赵烈前去参加,并带去一批摄影作品到大会展览。<br><br> <br><br>晋察冀画报社正式成立<br><br>1942年5月24日,晋察冀画报社在河北省平山县碾盘沟村正式宣布成立。朱良才、潘自力(宣传部长),亲临大会祝贺,并讲了话,军区和地方许多单位来人参加,成立大会开得非常隆重热闹,还举行了会餐。<br><br>画报社当时由画报筹备组(原军区新闻摄影科和陆续调来的编辑、印刷制版技术人员)、军区印刷所、晋察冀日报调来的部分排字、铅印工人、边区银行支援的部分印刷工作组成,共计一百余人。主要任务是编辑出版晋察冀画报、印刷“子弟兵报”(由于刻写的“抗敌三日刊”改为铅印的“子弟兵报”,编辑部不在画报社,只在画报社印刷)、印刷战士教育材料、军区文件和宣传品等。<br><br>晋察冀画报社的组织机构和人员安排如下:<div>主任:沙飞,副主任:罗光达,政治指导员:赵烈<br></div> 晋察冀画报社创刊时的三位领导人。右起:沙飞、罗光达、赵烈 编校股:沙飞兼股长,编辑:章文龙(文艺)、赵启贤(图片兼管资料)、唐炎(美术)、徐飞鸿(兼搞采购)。摄影记者有:杨国治、张进学、白连生等。业务上归编校股,行政上由社部直接领导,各分区摄影记者的工作也由社部指导联系。<br><br>出版股:刘博芳(股长)、王丙忠(副)。<br><br>印刷股:张一川(副)。<br><br>制版组:杨瑞生(组长)、康健(副)、杨振亚、李文治、曲治全、于舒、张梦华。<br><br>石印组:高华亭(组长)、张志、张四、刘汉、赵华堂、牛宝玉、董寿延、杨四喜、刘国祥、李金月等20余人。<br><br>铅印组:彭启亮(组长)、李志书、粱国才、粱丁、马子明、周士禄等数十人。<br><br>排字组:侯培元(组长)、吕红英、艾仪、叶宁等十余人。<br><br>刻字、铸字、膳写:徐复森、吕东阁、孟昭师、汪大任、朱自清等。<br><br>装订组:吴云吉(组长),工人六、七人。<br><br>总技师:何重生。<br><br>总务股:裴植(股长)、李遇寅(副),凡行政、后勤、印刷物资、摄影器材保管采购等均归总务股掌管,共十余人。<br><br>为庆祝画报社正式成立,章文龙与赵烈一起写了一首歌曲,作为画报社社歌:<br><br>晋察冀画报社社歌<br><br>章文龙词、赵烈曲<br><br>我们是文化艺术的劳动者,<br><br>我们是思想战线上的战斗员,<br><br>我们用双手大脑劳作,<br><br>我们用笔杆机器作战!<br><br>生产精神的食粮,<br><br>制造文化的枪弹,<br><br>开辟新民主主义的文化田园。<br><br>劳作啊!从日出东山到星光满天;<br><br>战斗啊!黎明冲破了黑暗,<br><br>我们的歌声飘扬在太行山。<br><br>(注:机器包括照像机、制版机和印刷机)<br><br>画报社成立后,沙飞提出了要在“七七”出版画报,为抗战五周年献礼的战斗口号,大家坚决响应号召,都以冲锋陷阵的姿态投入紧张的战斗。沙飞亲自参加第一期画报选稿编辑工作,有些内容缺少,他就组织记者或自己亲自出马外出拍摄。创刊词和主要文字介绍全部由章文龙编写,并请邓拓帮助修改。徐飞鸿设计了封面,版面由赵启贤和唐炎一起安排设计。刘博芳、王秉忠在北平见过世面,多少懂一点,他们对编辑工作提了不少宝贵意见。对编好这期画报起了很大作用。<br><br>因为时间紧任务重,生活又非常艰苦,沙飞累得吐了血,他怕影响大家情绪,一直不告诉别人。章文龙、赵启贤两人身体本来就弱,因工作过度劳累也病了,他们同样不把累病的事告诉别人,他们咬紧牙关继续坚持,这样的事例举不胜举。<br><br>画报编完后,根据聂荣臻的指示,文字说明还要翻译外文。沙飞从外单位请来一位名叫刘柯的(刚从北平出来不久的辅仁大学学生)来作翻译,还请几位新来边区的国际友人班维廉(原北平燕京大学物理系主任)、林迈克(原燕京大学经济学导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来边区,在军区无线电训练班任教)帮助修改校对。画报稿子都经聂荣臻、朱良才、潘自力亲自审定,发稿时,照片由张进学放大,用的是白求恩送给沙飞的那台放大机,因无电源,沙飞把它改成日光放大机,又用黑布做了两个轻便简易暗室,一个放大,一个显影定影。放大纸用完了,就用印像纸放,放一张照片,曝光要一个小时,他克服困难,连日苦战,保证了发稿任务按时完成。<br><br>制版时天气已热,没有通风设备,就自制了手摇风扇降温,暗室原来是羊圈,骚气很大,在里边工作一天,连热带熏,有的同志呕吐,有的晕倒,就这样大家一直坚持,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杨瑞生肺部不好,他带病苦干,从未请过一天病假。<br><br>当时边区经济正在困难阶段,每人每天只有老秤一斤一两小米,五分钱菜金,还要节约救灾,有时吃的是黑豆、高粮加野菜,生活极端困苦,为了保证任务完成,干重活的一天吃三顿饭,干轻活的一天只吃两顿,吃不饱,许多同志都饿得浮肿了。沙飞见此情况马上去找聂荣臻想办法,聂破例亲自批了一千斤小米,这才渡过难关,保证了画报按时出版。<br><br>在这样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对刚从北平出来的几位高级技术人员非常照顾。为了使他们安心健康在根据地工作,并充分发挥他们的技术才能,经军区批准,特给何重生、杨瑞生、高华亭、王秉忠、徐复森五位同志每人每月八斤白面,边币20元的技术津贴。专门给他们开了小灶,其他同志每月只有一元津贴,主任、副主任每人5元。沙飞、罗光达和大家一起在大灶吃黑豆野菜。这几位同志不辜负组织对他们的关心爱护,在工作中都非常努力,最大限度地发挥着自己的技术专长。杨瑞生一面带病坚持工作,一面耐心培养青年工人;高华亭手把手地教大家石印技术,教的非常细致耐心,但是要求非常严格认真,开始有些同志非常怕他,但后来才体会到严师出高徒的道理,晋察冀画报之所以那样精美漂亮,印刷质量之所以高超,这与高华亭精传艺、严要求是分不开的。<br><br>画报社驻地碾盘沟,离敌人据点较近,为预防敌人的骚扰破坏,一面抓生产,一面还得抓战备坚壁。派人到山上找洞,自己挖洞,经常是一有情况,赶紧把东西坚壁起来,敌情过去,再把东西背回来继续工作。<br><br>就在这样的艰难困苦、紧张战斗的条件下,第一期(创刊号)晋察冀画报终于按原定计划在7月7日抗日战争五周年纪念日出版了。正如编后记中说的:编完这期画报,真像结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我们满怀着兴奋、愉快的跳动心情……这是我们战斗进程中的第一次冲锋!<br><br>在画报创刊号出版的这天,画报社召开了隆重的庆祝大会。聂荣臻对画报社给予表扬,朱良才、潘自力亲自到会祝贺、表扬、鼓励。边区政府给画报社颁发了奖旗和奖金,全社同志无不欢欣鼓舞。 《晋察冀画报》创刊号 这期画报比较全面的记载了晋察冀边区五年来的战斗和建设情况:八路军初创晋察冀根据地的各种战斗,有黄土岭大战、百团大战、大龙华战斗等,有战士生活,狼牙山五壮士,敌人暴行,优待俘掳,追悼革命烈士,血肉相连的军民关系,有群众游击战,民兵参战,青年参军,民主政权的建立和巩固发展壮大,有生产运动,还有艺术、教育、出版事业的发展,外宾来访边区,日人反战同盟支部、朝鲜青年联合会成立,还有伟大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的活动,有聂荣臻将军与日本小姑娘的珍贵镜头。封面“塞上风云”(1937年10月向长城内外进军的杨成武支队),封底“沙原铁骑”(1937年向冀西挺进的八路军115师骑兵营)沙飞拍摄。全本画报共发表新闻照片150幅,沙飞作品有一半,罗光达作品18幅,1938年以前的作品全部是沙飞拍摄的。这期画报的摄影作者还有吴印咸、石少华、周郁文、叶曼之、李鸿年、吕正操、杨国治、刘博芳、杨伯坚、叶昌林叶昌林、赵烈、张进学、王君、流萤、夏风等。沙飞自己照片用的较多,老用一个人的名字影响不好,就改用许多笔名:孔望、眼兵、路涛、白桦、静子、秋子、红叶、黄芬、浪花、刘定、白婴、莫燕、丽陵等,有些照片没有署名。<br><br>除照片之外,还发表一批文学、美术作品,其中有邓拓的“晋察冀的舵师聂荣臻”长篇文章(以萧斯名义发表),有报告文学、木刻、漫画。<br><br>军、政首长和部分外宾给画报题了词(都用毛笔书写)。<br><br>  五年的抗战,晋察冀的人们究竟做了些什么?一切活生生的事实都显露在这小小画刊里。它告诉了全国同胞,他们在敌后是如何地坚决英勇保卫着自己的祖国;同时也告诉了全世界的正义人士,他们在东方在如何的艰难困苦中抵抗着日本强盗!<br><br>   聂荣臻一九四二年七月七日<br><br>虽然我们物资条件受到极端的限制,但不愿中华民族优秀儿女这些辉耀人类历史的斗争伟绩湮没下去,所以我们期望能藉此刊物记载真实于十一;但终究遗憾,由于物资条件之极其困难,而使这些辉耀人类历史的斗争不能以十一呈现于全国全世界。<br><br>朱良才<br><br>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主任宋劭文题词<br><br>晋察冀的活报<br><br>宋劭文敬题<br><br> 这是晋察冀边区苦战了五年的伟大收获的真实反映。我们再苦战两年,必然会有更美好更可贵的一页展开于我们的眼前。肖克<br><br>章文龙写了创刊号发刊词,全文如下:<br><br>7月来了,带着强烈的太阳光,带着一切生物的繁茂的生长,带着山脉、河流与土地的灼热的蒸发,带着中国人民英勇而坚韧的战斗。<br><br>7月来了,这是伟大的四十年代第二个年头的7月,是中华民族抗战第五周年的7月。<br><br>整整的五年了,晋察冀边区的人民与八路军,站在抗日民族解放战争的最前线,和日本法西斯匪徒进行血肉的搏斗,从极端混乱与危难之中,从日寇的铁蹄践踏之下,收拾起这一片祖国的山河,揭去暗淡的颜色,重使它发出灿烂的光彩。晋察冀的军民,热爱祖国的军民流着血,流着汗,保卫着这块新的土地,垦殖着这块新的土地;用最大的劳力,最高的智慧与无畏的牺牲,不断的斗争、建设,使这根据地成长壮大,矗立于北方山岳与平原之间,使它成为华北敌后抗战的坚强堡垒,走向新民主主义的社会之路,在这个新型的社会里,将真正的建立新民主主义的经济、新民主主义的政治和文化,晋察冀的建造,是中华民族抗战建国伟业的一部分,是边区广大军民劳绩的结晶,在激烈的艰苦的丰富的斗争过程中,他们写下了可歌可泣的辉煌瑰丽的史诗。<br><br>这是伟大年代斗争的史诗!这是伟大人民斗争的史诗!<br><br>我们需要把这些现实的运动,现实的生活,记录出来,反映出来,用以激发战斗意志,坚固胜利信心,尤其当此日寇对我中国正面发动新的军事攻势,与对我华北抗日根据地加紧空前残酷“扫荡”之际,出版这一刊物,是怎样迫切需要,怎样适当其时的工作啊!<br><br>让悲观失望的人们在它面前自惭无知吧!<br><br>让动摇妥协的份子在它面前销声匿迹吧!<br><br>是抗战的第五周年,这是接近胜利的最后二年,也是斗争最激烈最艰苦的两年,这是要咬紧牙关坚持斗争的时期,也是要动员一切力量,积蓄一切力量,发挥一切力量的时期,所有抗日岗位上的战士们、拿出一切武器一切力量,准备做最后的决斗吧!<br><br>在文化艺术的战线上,边区的摄影工作者,美术工作者,文艺工作者,以及科学技术专家们,五年来,与军民大众共同生活,共同战斗,出入于枪林弹雨之中,奔驰于烽烟硝雾里,用不息的劳作,创制了不少的历史画幅与诗篇。现在让我们向全中国,向全世界展览它们,朗诵它们吧!让人们透过这些细微的砂粒来认识晋察冀的精神与风貌,来看出晋察冀过来的道路与行进的方向吧!它这道路与方向,也正是新中国的道路与方向啊!<br><br>让法西斯匪徒望着它发抖吧!<br><br>让反法西斯的战士们握着它,兴奋鼓舞地前进吧!<br><br>在这黎明前的黑暗时期,在这民族抗战的节日,我们献出这第一件礼物,为着迎接胜利的到来,我们欢呼吧:<br><br>万岁,战斗的新中国!<br><br>万岁,战斗的晋察冀!<br><br>创刊号首印一千本,除发到军区、边区、军分区、专区党政机关和有关单位以外,还寄到党中央、八路军总部、其它根据地、重庆、并托外宾带到国外,同时还由晋察冀边区新华书店、延安新华书店,全国各大书局经售,定价道林纸每本拾元,白报纸每本七元。画报印数太少,远远不能满足需要,紧接又重版一次。<br><br>晋察冀画报的出版,鼓舞了边区军民的斗志,揭露打击了敌人,在边区内外引起了比“时事专刊”更加深入广泛的影响。重庆新华日报发表文健的一篇文章:“这样华丽的画报,竟然是在敌后那样艰苦战斗的地方出版的么?当我们看到晋察冀画报的时候,不能不大吃一惊,它叫我们珍贵,叫我们再三翻阅,不忍释手,对着那五彩套版的木造纸封面一再凝视。……自然这些纸张是战利品,敌后艰苦的军队不但从敌人那里夺取武器来武装自己,而且夺取物资来充实的精神食粮,因为他们在艰苦战斗的情况下,也不忘记在文化上的教养与提高。”这本画报使得敌占区和国统区的人民也受到了鼓舞。<br><br>在创刊号画报尚未出版正在编印过程中,晋察冀日报就派记者来采访,并在1942年6月15日发表消息说:<br><br>“为了加强对边区广大军民的宣传教育,开展对敌伪的文化思想斗争,扩大边区对国际国内的影响,建设新民主主义文化艺术的堡垒,军区政治部晋察冀画报社已于5月1日成立,社部以下设编缉、工务、总务各部门,现已开始工作,积极编印大规模的晋察冀画报。该期画报约一百页,以五年创作所积累的优秀作品,全面地具体地反映边区的斗争与建设、成长与壮大。内分照片、美术、文艺等三部分,计刊铜版照片一百六十张,漫画、木刻约二十幅,文艺作品三万到五万字,说明文字为中英两种,内容丰富,实属少见,预料该刊将成为献给抗战五周年的艺术硕果。”<br><br>画报发到部队后,武工队的领导把它作为珍贵的活教材,给战士宣讲,在战地组织传阅,并把他作为重要文件交专人认真收藏。武工队还带上画报深入敌占区、游击区进行广泛宣传,在日寇统治下的受尽欺压的人民看到画报,犹如黑夜见到了光明一样的高兴。有一次冀中七分区武工队到游击区征集公粮,开始群众信心不大,当武工队把这本画报拿出来进行宣传后,群众一下就交公粮两万多斤。<br><br>1942年8月28日晋察冀日报发表了赵烈的文章,详细介绍晋察冀画报出版的战斗经过。文章全文如下: 文化的鲜花 赵烈<br><br>“晋察冀画报”从艰苦斗争中出版了。炎夏的季节,晋察冀开放了一朵美丽的鲜花,军队和人民都热爱着它,阅读着它,传递着它,―――这就是晋察冀画报创刊号。<br><br>关于它的内容,正如聂司令员在题词中所说的:“五年的抗战,晋察冀的人们究竟做了些什么?一切活生生的事实都显露在这小小画刊里。它告诉了全国同胞,他们在敌后是如何地坚决英勇保卫着自己的祖国;同时也告诉了全世界的正义人士,他们在东方,在如何的艰难困苦中抵抗着日本强盗!”<br><br>的确,边区的摄影工作者以及一切文艺工作者们,在五年艰苦的工作中,把边区这伟大斗争真实的史诗,活生生地记录下来,编写在这刊物里。广泛地传播出去,这是何等的丰富与动人呵!<br><br>这样的画报,在抗战五年的中国从来是罕见的,尤其是诞生在这样艰苦残酷的敌后,诞生在这样荒僻狭窄的山沟里,不能不算是一件惊人的奇迹!<br><br>在一处极其破旧的村庄,从这里日夜发出隆隆的机声,与山沟的流水相呼应着,这里一切都是残酷和贫乏的,只有几架机器和一些少数的药品材料,但是这里有着一群年轻活泼的伙伴,画报就在这样条件下创造出来。<br><br>关于这些,它的劳动创造者们会告诉你许多生动的故事。<br><br>1940年的夏天,离现在是两年的时间了,这件事业开始了筹划,然而,那时寥寥无几的几个同志只是摸索在茫茫大海里,没有头绪。<br><br>秋天很快的过去了,他们中间增加了一位技术专家,随着运来了一架破旧不堪,几乎不能用的照像制版机,经过了水刷和黑布粗略的修补之后,成为今天重要的工具。<br><br>但是制成铜版所需要的几百种药品和用具更是显得渺茫呵!为着这,当时寥寥无几的几位同志日夜忙于奔波,他们四处寻找,八方求援,到各个兄弟部队里整整经历了五个月长期的奔跑与努力,终于凑合的借到了一部分药品和代用品,数量虽然是少得可怜,但制版工作最后试验成功了。<br><br>在1941年光辉的5月节中,铜版在边区出版界中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报纸刊物上了。<br><br>“边区有了铜版,这是出版界新的胜利啊!”<br><br>可是不久,伴着这胜利而来的是材料告罄了,但是,工作要坚持下去,要发展起来……<br><br>为了解决急切的严重困难,奔走的工作又开始了,他们怀着坚强的信念,带着重大的任务到了冀中,因为冀中或许有解决困难的机会。<br><br>秋季,经过一次激烈的大动荡,很快地过去了。<br><br>严冬的夜晚,月亮冷酷的俯射着广阔的平原,在隆隆的枪炮巨响下,一支队伍飞快的越过了平汉路,越过了层层的封锁沟,天亮了,战士们铁青的面孔,额角流下了汗珠,他们不是因为长期奔跑的战斗生活而疲劳的,而是因为在他们的肩上增加了个负担,——一个异乎寻常的大挂包,挂包里满装着的不是子弹,而是用玻璃瓶装着的药品和沉重的厚铜片,他们代替了大车和牲畜,越过了宽阔的封锁沟,把材料运输过来了。<br><br>啊!是勇敢的战士为着这一事业的成功而艰辛地奔跑着,战斗着,流着他们的血和汗。<br><br>终于粉碎了敌人的层层封锁而得到了胜利,大批的材料用笨重的大车输送回来,工作又射出了新的光芒,“解放”、“日军之友”以及其它的报纸上出现了大批铜版照片的插图了。<br><br>工作经历了一段短促而紧张的路程。<br><br>一件意料之外的喜讯传来了。<br><br>事情是在一年半以前了,在北平西山一条崎岖弯转的小路上,有人护送几位优秀的技术专家,带着笨重的机器和几箱材料,踏过了敌人的堡垒线,冒着生命的危险走进了山地,习惯于城市生活的人,行进在崎岖的山道上,他们的脚都臃肿了,脚上都打起了核桃大的水泡,喘着气,爬过了密层层的山峦。<br><br>他们是受着真理和意志的驱使而来的,―――为着建设敌后出版事业的意志而来的。<br><br>为着这件事业他们受了多少折磨和牺牲呵!一位中年健谈的王技师会滔滔不绝的和你谈论的:1940年年底他们一起离开了北平,离开了自己可爱的家庭和富裕的生活,他们并不惜别这花花世界和丰富物资的享受,不怕敌人特务的追踪和汉奸的暗算,因为他们为了崇高的目的是可以牺牲一切的。<br><br>在他们刚到根据地几天之后,残酷的“扫荡”与反“扫荡”便展开了,不幸一架崭新的脚蹬机被敌人破坏了,砸成残缺的碎块,药品由于长期的坚壁而受潮了,工作于是受到严重的损失。<br><br>“既然从北平运得出来,我们就能把它补得好的。”那位王技师曾气愤地下了决心:经过了一个多月修补的工作,机器结果是修补起来了。<br><br>为着解决材料用品的困难,凭着熟悉的的社会关系,王技师冒着生命的危险回到了北平,一个多月活动购买的结果,材料已经运出了北平城,但是千万个注意中的一次疏忽,材料被发觉了,王技师和一位购买员一起被送进了丰台日本宪兵队的看守所里,过了四个多月监狱的生活,受尽了无数次灌凉水,煤油和灌辣椒汤等毒刑的损害,终于得到了保释而脱险归来了,还带回来几箱重要的药品。<br><br>现在,已经是一支强大的队伍了,有了许多优秀的技术专家,有了机器和材料,还有广大的年青的伙伴,以及文艺、摄影、编辑的工作同志,3月间“时事专刊”就在他们的积极工作下出版了。<br><br>机器还在日夜隆隆地响着,制版的同志在热辣辣炭炉旁边烤铜版,汽灯下排字的同志在辛勤的工作,一切都为着画报创刊号的出版而忘却了,疲劳地工作着,整整经过了一个半月的突击工作,在频繁的战斗环境中,这朵美术的文化鲜花终于开放了,它是如何的受着广大的人们的欢迎与热爱啊!<br><br>它是从长期艰苦的斗争中创造出来,而又是能够真实的反映晋察冀的人们伟大斗争生活的史诗的刊物!<br><br>八月十七日<br><br> 1942年6月,沙飞加入共产党,当年11月转正。画报社全体党员和支部委员会对他的表现作了如下评价:<br><br>1、工作积极、顽强负责,具有为革命工作,自己职务而牺牲的决心(这是他一贯的优点,在这一时期更加发扬了)7、8月间为突击晋察冀画报出版,几个编辑同志全病了,只有他一个人了。他不愿和不放心将这些工作交给别人去做,许多工作都是他自己去搞,差不多每天都随着机器打夜工,一直到天亮。每版画报、每篇文章的中、英文都亲自校对,而且非常细心、耐心。他有很重的病,曾有几次都坚持不下去了,但为了工作,他不顾自己的一切。一天晚上打夜工,吐了好几次血,怕影响别人的工作情绪,始终没说过。<br><br>2、生活上,他从来没有要求或打算吃好穿好。别人向他提议对自己身体注意些,可以吃病号饭,但他从没有这样做过,什么时候都和大家一起,生活表现一贯是很艰苦的,从不想到私人享受的问题。<br><br>沙飞就是这样一位把自己的全部生命和智慧献给革命事业,而在中国现代革命摄影史上占有光辉地位的人。<br><br>1942年6月间,军区政治部委托画报社在碾盘沟召开了第一次全军区摄影工作会议,出席会议的代表有:一分区李鸿年、二分区周郁文、三分区叶曼之、四分区胡秉堂、五分区没有来人。冀中五个分区只来流萤一个人作全权代表。这次会议的主要任务是总结经验统一思想,进一步加强全军区的摄影工作,依靠全军办好画报。沙飞在会上作了“新闻摄影采访规律”的专题讲话,各分区同志都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情况,互相交流了工作经验。对分区向画报供稿的问题,也作了明确规定:必须寄交底版。这一次会议对进一步促进全区摄影工作的发展,对加强画报工作都起了很大作用,从此晋察冀画报便成为全区摄影工作的中心。<br><br>1942年秋,蔡尚雄调来画报社搞摄影工作。蔡尚雄在广州上中学时就学会摄影,沙飞让他先进修一段暗室工作,又派他到唐县、完县一带寻找石印机,冬初,他把搞到的两台机器用毛驴运回来,以后就做专职摄影记者到各部队采访。<br><br>1942年,沙飞为保证画报继续出版并扩大发行增加印数,决定派王秉忠回北平采购印刷物资。在此之前沙飞亲自到一分区了解如何才能把人打入敌区的情况物资。王进城不久很快把买到的东西运出北平,刚出城就有汉奸告密,被日本人抓起来,以私通八路罪进行严刑拷打,并灌辣椒水、压杠子,经我地下组织积极营救,用黄金赎买,才逃过一劫。<br><br>1942年6月中央决定冀热辽根据地与晋察冀合并,平西改为晋察冀军区第十一分区,平北改为十二分区、冀东改为十三分区。由于日寇集中四万兵力对我冀东区进行了三个多月的极端残酷的春季大“扫荡”,把长城内外七百多里变成了无人区。军区决定从各单位抽调一批得力干部去加强冀热辽地区的工作。任命李中权为冀热辽军区(辖十一、十二、十三三个分区)政治部主任、由他带队前往冀东。画报社派了张进学和陈明才到冀东加强摄影工作。<br><br>派出的干部于8月出发,临走前,沙飞对张进学说:冀东是华北战场的尖兵前哨,那里环境最艰苦、斗争最激烈,英雄事迹也最多,到那之后一定要把冀东人民对敌斗争的光辉事迹记录下来。又再三叮咛说:冀东处在抗日斗争的最前线,将来大反攻时,冀东部队肯定是最先打到鸭绿江边,到时你一定要把八路军解放山海关最早向东北挺进的场面拍照下来。沙飞又把当时画报社最好的一台蔡司照相机给了张进学,还让他们带去一批胶卷和药品。<br><br>1942年,为了度过经济困难,根据党中央的指示,施行精兵简政政策,画报社也进行了整编,一部分调战斗部队,一部分回家,一部分回延安。担任采购和管理物资器材并兼搞一部分编辑工作的徐飞鸿调回延安鲁艺,临走沙飞请他把晋察冀画报创刊号和时事专刊带给毛泽东、周恩来和朱德等党中央领导。<br><br>1942年7月1日军区在驻地陈家院召开纪念“七一”、“七七”群众大会,画报社在会上举办了影展。<br><br>冀中军区继续开办摄影训练队第四期于1942年3、4月间开始。这一期学员条件要求很严,都是有一定文化水平的连、排干部,地方公安系统也派人来学习,共计七、八十人。石少华亲任队长和教员,李棫、黎呐也担任教员,并聘请林扬教美术。从部队来的学员主要有袁苓、宋谦、魏祖耀等。冀中处在敌寇四面包围之中,遇上“五一”大“扫荡”,环境更加恶劣,有时在行军路上利用休息时间上课,后来分散隐蔽在各村,敌人来了马上转移,敌人一走又集中起来学习。敌人对我冀中分割封锁并进行“拉网合击”、“篱梳扫荡”,时间持续半年以上,在冀中无法继续学习,一部分学员提前结业回部队,一部分学员转移到路西山区。石少华从1940年到1942年在冀中军区共举办摄训队四期,培养摄影干部一百余人,冀中军区所辖五个分区先后都建立了摄影组。<br><br>冀中“五·一”大“扫荡”期间,摄影工作者深入到敌人据点岗楼附近,化整为零,在敌人腹心地带即所谓“治安强化”区内创造出许多出色的斗争事迹。如十分区摄影组把活动点建立在永霸县米黄庄村,距敌人的碉堡只有二里地,他们化装成老百姓,混进给敌人修筑工事的民夫中,偷拍各种悲惨景象,遇到部队打伏击战,抓住时机抢拍打毁敌人汽车、消灭日本鬼子的战斗场面后,跑回暗室冲洗印晒,贴成几个照片本,秘密地送到各部队。指战员看到这些照片,无比高兴。<br><br>时间久了,被敌人发现,他们转移到天津西南杨柳青附近的一个芦苇荡里,面积30余平方公里,四周环水,环境比较安定。他们用苇杆建成暗室,经常随部队驾小船四处袭击敌人,抢拍了不少水上战斗的照片,还拍了部队和民兵游击队在芦苇丛中练兵、学习、开展文娱体活动的照片,挂在苇竿做的篱笆上进行展览。<br><br>七分区摄影组长流萤深入安平,定南一带,在枪林弹雨中抢拍了敌人暴行和人民群众对敌斗争的许多宝贵历史镜头。<br><br>袁克忠、孟振江、孟庆彪、李棫、朱华宣、杜根元等许多同志在“五一”大“扫荡”中坚持斗争,拍摄了许多宝贵镜头。许多宝贵底片大都丢失或埋在地里霉烂了。<br><br>在“五一”大“扫荡”中,我冀中摄影工作者在取得了重大胜利,也付出了血的代价,两位同志殉职,一位同志负伤失去一条腿,八分区摄影员宋义生腿被敌人子弹打穿,他忍痛把毛巾塞进伤口,背着器材,连夜爬回村庄,因伤势过重腿被锯掉。但他很自豪地说:“生命的意义不仅在于保全个人,而应在于保全人民的革命事业,我虽然失去一条腿,但把照像器材背了出来,对党对革命是问心无愧的。” 为抢救摄影器材而失掉一条腿的冀中第八军分区摄影工作者宋义生。狄源沧摄 1942年底,敌寇准备在太平洋战争一周年之时举办“大东亚战争”周年纪念大会。我军对敌展开大规模宣传攻势,把宣传品撒遍华北各铁路沿线和敌占大小城镇,日本反战同盟把传单、晋察冀画报、信件、慰问品直接寄到日军官兵手里。我城工部还设法把画报送入敌军司令部。日寇对此万分恐惧,“大东亚战争”庆祝会宣告流产。<br><br>1942年2月20日,晋察冀日报报道了三个摄影记者的情况:<br><br>冀中八路军三纵队摄影工作开展年余,收获颇大,配合全面工作在敌占区,近敌区及根据地内进行展览,并把照片发至国内外,鼓励了冀中军民。此工作之开展,由于全体摄影干部艰苦奋斗,克服一切困难而建立起来,如八分区摄影员刘毅奎,在天津河东南王大村反合击战中,在猛烈炮火下拍摄,身负伤数处;七分区摄影组长李乃,过平汉路时带镁光机收集材料,因发生战斗,右手负伤和知觉迷失,镁光机丢失,部队离原地已远,但李乃却只身折回,在伤痛中捡回镁光机。三纵队摄影干部王汉君,在某战役中,随同战士冲杀拍摄,此种英勇行动,使摄影工作有宝贵的材料,并给全体指战员极大兴奋鼓励。这三位摄影工作者战斗在出生入死,深入火线采访,英勇战斗,轻伤不下火线的顽强精神和战斗作风,正是我晋察冀广大摄影工作的光辉缩影。<br><br>晋察冀的照片不仅在本区内进行广泛展览,而且在其它解放区,在延安也经常展出。<br><br>1942年1月24日延安解放日报以“军人俱乐部举行照片展览”为题报导了在延安展出著名的百团大战实况照片的消息。内容包括晋察冀,晋东南、晋西北三个抗日根据地的战斗情况,展品共百余幅。<br><br>军人俱乐部是著名摄影家延安电影团团长吴印咸设计的,这次影展由徐肖冰负责。<br><br>1942年7月延安八路军总部出版《抗战中的八路军》画册一本。<br><br>1942年9月4日中国青年新闻记者学会边区分会于“九一”记者节开会。晋察冀画报及新闻单位同志出席大会。<br><br>1942年12月9日,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院长柯棣华逝世,叶曼之、冀连波前去采访。<br><br>(连载待续) 作者顾棣、王笑利 ,此稿首刊于司苏实编著的《沙飞和他的战友们》作品集,2012年7月新华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