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海散文》杂志登载我的文章

天涯

2008年《粤海散文》杂志第二期登载我的三篇文章。当时看到了很高兴,写的文章终于可以发出去了。这三篇文章是知青时期的回忆录。我离开农场20多年了,要写的确很困难,那时在海南没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些经历几乎消失在岁月中。<br> 2007年3月份开始用电脑上网,写文章,发帖子,上传图片。这对于我来说是困难的。从拿扳手到坐在电脑前敲键盘无疑是一种挑战,必须学会,跟上时代前进的步伐。想想那时在机运队,连长安排我去炸树头,我从来没有做过, 更没有人来教我,我同样可以完成任务。靠是在生产连队注意观察人家怎样做 ,处处留心皆学问,到自己独立操作,一样成功。只要肯学习,这些操作慢慢也学会了。<br> 我在论坛发的第一个主题帖是《各有各的走法》,直接在发表框里打字,此帖发出去了。心里很高兴,增强了自信心。慢慢写一下知青时期文章。万事开头难,写了一篇《我心中的红卫轮》,打开记忆的大门,往事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岁月中的事就像在昨天。我把这稿纸上写好的文章敲进电脑,那篇《开荒大会战》,打到最后一行字,回想起来,当年那样艰苦,却没有叫苦,是什么精神在支持着自己?其实这种精神早就扎根在灵魂深处,这是战胜困难的力量。那时真的经受住“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苦其心志”磨炼。我们当年所经历的磨难,现在的年轻人是难以想象和理解的。<br> 这三篇文章只不过是岁月中的一个缩影,岁月中的足迹要去寻找,文章要一篇一篇的写,靠的是恒心和毅力。多年的努力写成了《天涯之路》这本书。我场的作家赵老师看过此书流下热泪。我的一个高中同学看过后说:“既没歌颂,又没有抹黑,如实反映当年的实际。”用笔写下这段历史,让后代了解我们怎样走过那段艰难的路,也为后代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br> 2023年10月27日星期五<br> 路边的木麻黄(外二篇) <br> 看到路边的木麻黄我就想起了往事。海南的雨水多,是植树的好时机,同时雷击的机会也多。刚搬到新点没多久,我住在一栋瓦房中间的那一间,门口外几米的地方有一棵大树,有一天下午5时多,天昏地暗,突然轰降一声响雷,亮如白昼,门前的这棵大树马上被雷霹倒了。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目睹雷击的全过程,真是惊心动魄,久久不能忘怀。<br> 第二天早上我搞报表,工作组长对我说:“你放下手中的活,跟我一起去种树。”当时的组长等于连长和指导员的级别,连队干部都要听他的。我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同他到二连苗圃地去了。木麻黄的树苗还没有小手指粗,因为昨晚下过雨,地很软,稍用力就可以把树苗拔出来。我是一棵一棵地拔,动作也慢了一些他对我说:“你怎样黏手黏脚的?”我说:“我是头一次干这活。”只见他动作非常麻利,很快就拔了一大把树苗来。人家是老农工,身手果然不凡。<br> 我们每人扛着一大把树苗回到机运队,带着锄头,他叫上几个人去种树了。种树的地点是在机运队到团部的路边,地湿土软,挖了一两锄头就把树苗栽下去了。再把树苗周围的+踩一踩,不用浇水。树苗生长很快,两二年就绿树成荫了。我离开农场时它们已成了大树<br> 关干这些木麻黄还有一段插曲,有个姓周的场长刚来,重新规划农场的布局,要砍掉一部分木麻黄。重返农场时听他们说:“当初是我们裁下的树现在又要我们去砍掉它,真是有点舍不得,我们对它太有感情了。重新规划,有得必有失。<br>好在海南的树木生长速度很快重新栽上几年之后又是一片葱绿了。<br> 现在我住在广州市,只要看到木麻黄,也会想起知青岁月中栽下木麻黄的情景。<br><div><br></div><div> 抒情歌曲</div> 我们那时唱的是革命歌曲,根本就没有抒情歌曲。有一次我发现一个女知青拿着一本笔记本,我还以为是她的日记,随便看了一下,全是歌曲,是《相思河边》等多首抒情歌曲。唱了一下觉得曲调不错,当时却不敢高声唱。我问她:“歌曲是从哪里抄来的?”她说:“是从三师十五团那边传过来的。”我不再问下去了。唱这些歌可以忘却劳动的疲劳,使心情得到放飞。唱这些歌只能在林段、在荒山上唱。<br> 岁月中有这些歌陪伴,可以调节心情,也可以说这些歌同时也伴随着相当一部分人度过这艰苦的发月。多少年来我一直在想这些歌究育是谁传播的?但是一想,一个县那么大,要找到此人简直是比大海捞针还难,于是就放弃了这个想法。<br> 前几天在一次知青聚会上,我看到一位知青带着一把吉他,他说:“我刚刚排练完。”我问:“你是不是十五团的?”他说:“是。”我说:“那时我们唱的抒情歌曲是从十五团传过来的。”他说:“我就是这些歌曲的传播者,外国名曲200首是我的至爱。”没想到在心里多年的迷团一下就解开了,眼前这位的的确确是抒情歌曲的传播者。<br> 开荒大会战<br> 在农场最艰苦的工作莫过于开荒大会战。开始大会战是三天,后来是五天,早上6点起床,干到晚上8点,-天三个正餐,两个小餐,吃得比平时好。<br> 大会战在团部附近,多个连队集中在一起。团政治处挂起开荒大会战的横幅,现场拉起广播,满山遍野都是人。红旗插遍山头,广播声中不时报到哪个连队完成任务多少,有什么好人好事,几个连队在一起开荒实际上是一种劳动竞赛的形式。最忙不过的是炊事班,在连队与工地间跑,又要搞好伙食。因为大家吃得好,工作才有干劲。<br> 那时开荒是冬天,早晚很寒,天旱地硬,一锄头挖下去,手震得很疼,不到半天就起血泡,一天才挖一个穴。第二天就有人发明了一种挖穴的方法,挖了20厘米灌水到穴里,等20分钟再挖就省事,快很多,也省力气。碰到硬的地方挖不下去,连队就组织几个人成立爆破组,在坚硬的地上打孔,埋上炸药,一声令下,开始点火,每人一行,决不走回头路。这种场面够刺激,响声震耳欲聋,也危险,人与天堂只有一步之遥。<br>到了晚上大会战继续进行,真是披星戴月,战天斗地。我们在地上点燃火堆,在旁边挖穴。干不了多久我就流鼻血,不得不停下来,可能是温度高所引起的热气攻心所至。一把上海鸡公牌锄头,用了一个星期就变成巴掌大小,这不是言过其实,很多知青都有这样的经历。可想而知当时的劳动强度是如何的大。<br> 这是来农场后最艰苦的岁月,长时间的劳作,体力消耗大。正如孔子所说的,劳其筋骨,苦其心志。说苦不苦?苦!说累不累?累!从中体会到什么是艰难的创业。发展祖国的橡胶事业需要我们这一代人的辛勤付出。这时的认识已经从感性认识转为理性认识的层面了。<br> 经过了这些艰难困苦,以后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也能沉着面对了。<br> 这三篇文章已经收录在我的第一本个人文集《天涯之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