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米沁入姑源水，一碗索面誉浦阳

美心门

一碗索面誉浦阳

文/青鸾

在浙江省浦江县壶源江流域，最难以忘怀的滋味，就是米粉麦衣。生态优质稻米，用山泉水清洗后倒入陶土米缸发酵七天，再放入大姑源溪水中冲泡一天，磨成米浆，将米浆倒入竹制米筛摊匀，放入沸水大锅中蒸烫成透明的“麦衣”，就制成了“米粉麦衣”，加上农家酱，放入咸菜肉丝豆腐，滚成长条，就可以享用这节令美味，讲究精致的还可以切段摆盘，配上豆浆小馄饨。

　　虽是浦江人，对米粉麦衣和嗦粉面（又说索粉面）知之甚少。第一次接触，是到大畈乡工作后，一次下村看到满明堂竹席上晾晒白花花的饼状物，好奇一问方知是米粉麦衣。村干部让我第二天早点再去看，他们现场还要做米粉麦衣，趁着周末我如约而至，观看了整个制作过程。平时冷冷清清的村庄，此刻老老少少们聚在一起，支起几口大锅，有人负责磨浆，有人负责烧火，有人负责蒸制，有人负责晾晒，有人负责收取，还有人负责切丝收纳，当然，还有孩童们穿梭期间负责边吃边嘻嘻哈哈，这样的热闹场景可以维持很多天，是每年入冬时一段为数不多村里热热闹闹的时光。

　　米粉麦衣和嗦粉面在壶源江人民的味蕾中盘桓已久，清代民间手抄本《乡言杂字•饮食门》中就有“索粉乾”的记载。据《乾隆浦江县志》记载，太平军守浦期间（约公元1861-1963年），驻扎大姑源围困黄林宴部兵勇于大孤寺近8个月时间。当时浙江一带恰巧遭遇连日阴雨连绵山洪肆虐，作战双方的补给食粮经常出现稻谷淋湿或泡水受潮，但因食物紧缺，受潮稻谷仍是唯一能充饥的食物。军中伙夫将被水泡过的稻米用石臼或石磨磨浆过滤后，蒸制成“麦衣”，裹入蔬菜佐料即可食用，且很管饱。吃不完的“麦衣”切丝晾干，包装储存后作为军备粮，需要时过水浸泡就可食用。后来“索粉面”就成了当时军中必备物资。当地人戏称其为“太平天国时期的方便面”。在当地流传着一句民间俗语“不吃索粉不乱弹，不算到过浦阳玩”，可以说索粉面曾经是浦江餐饮文化的领军了。另有诗云：“索粉面来滋味长，遥思天王做军粮。稻米沁入姑源水，一碗索面誉浦阳”。

　　阳光正好的冬日，来到虞宅乡新光村，看到叶牡丹夫妇在做米粉麦衣，妻子将提前磨好的米浆浇到竹匾内旋转摊匀，然后放进大锅开水里蒸，约四分钟左右后，米浆凝固成了薄薄米皮，将竹匾反扣揭下“麦衣”，晾至一旁竹竿上；待稍凉后，丈夫用双手撑住“麦衣”，游走在一行行架子中，将“麦衣”晾晒在竹毯。一整片“金灿灿”的麦衣，浸润着农家生活的闲适与美好，游客们纷纷到这里拍照打卡。到下午，“麦衣”晾晒至半干后，均匀擦上少量食用油然后叠在一起，用重物压片刻后将两至三张麦衣一同卷起，手工切割成丝，粗细均匀，再晾晒至干，用箱子装好就可以储藏或出售了。

　　索粉面一年四季都可食用，物美价廉，“夏吃解乏困，冬食驱冷寒”，发酵后的稻米淀粉转化为多种对人体有益的活性酶，能消暑利尿，有解乏除湿之功效，常吃可以调胃润肠，真可谓是“长寿之面”。 随着乡村旅游的发展，嗦粉面已成了“共富面”，大畈村口陈彩霞每天下午三点左右开始卖米粉麦衣，等候的人经常排长队，一家三口还忙不过来。上河村每年游客买走的嗦粉面销售额超过200万元。新光村“金灿灿”嗦粉面，叶牡丹夫妇一年仅生产6个月，年销售额达15万元。每当浦江有节庆活动或者集市，“米粉麦衣”已成为许多浦江人必品尝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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