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得孙

邓星明

不知不觉，小孙子邓涵嘉满5岁了。 2018年10月10日晚上，涵嘉来到人间。那天儿媳傍晚进产房，全家人守候休息室，坐立不安。儿子一直守在产房门口，老伴一会儿出去，一会儿进来，唯有我呆在房间，静静等待一个生命诞生…… 忽然，房门推开，两个护士推着婴儿车进来，车上躺着一个婴儿。我欣喜地：“哦，出来了！” “对，男孩，母亲是不是叫苗琳”。 “不错，是这个房间。” “你是爷爷吧，宝宝交给你了”。 “好的好的，宝宝多重？” “6斤8两。” “哦，谢谢谢谢！”我仔细打量眼前小孙子，粉红白净的小脸，长长的睫毛，眼睛闭着，满头乌发……啊，这就是我盼望已久的孙子。那一刻，一种久违喜悦沁润全身……那幸福滋味，难用文字表述。由于全神贯注看小孙子，以致跟在婴儿车后面的儿子都没注意。 一会儿，老伴也进了房间，大家欣喜地围着宝宝左看右看……小孙子出生，无疑是上天送我一份大礼。我1948年生人，孙子2018年出世。换句话说，70岁得孙，用“欣喜若狂”“喜大普奔”“喜极而泣”等词来形容都不过分。 　　因是剖腹产，儿媳要在产房休息一段时间，老伴出去买东西去了，月嫂从山西坐飞机还没赶到，我和儿子围着宝宝团团转。 我忽然发现宝宝拉屎了，儿子一边束手无策，我硬着头皮上前清洗……新生儿大便黑乎乎的，非常粘连，不易清理。宝宝皮肤又细又嫩，我小心翼翼地用卫生纸擦拭着……此时，护士长带一群护士来查房，看见这一幕，她们惊讶地：“第一次看见爷爷帮孙子擦屁股，稀奇事！”小孙子人生第一次拉屎，是我这个爷爷清理的，也算载入史册了。 宝宝问世后，儿子媳妇要我給取名字。我说：“你们的儿子，你们取吧！”后来，他们取了个“邓涵嘉”。说姥姥请人算命，宝宝缺水，名字必须含水。 　　宝宝出生一百天，我们在东莞举办“百日宴”，邀请亲朋好友一起热闹热闹。我在酒会致辞时说：小孙子问世，是上帝送给我们家最宝贵的礼物，给我们带来许多欢乐，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几乎每天都有惊喜…… 诚如所言，小孙子出生后，朝夕相处，一刻不曾离开我们的视线。他的每一点微小进步都令人兴奋。如第一次笑，第一次拿奶瓶吃奶，第一次坐稳，第一次爬，第一次走，第一次说话，第一次叫爷爷，第一次自己吃饭，第一次自己拉尿，第一次爬高，第一次坐滑梯，第一次背唐诗，第一次玩溜溜车，第一次跳舞，第一次唱歌，第一次背着书包上早校…… 民间传说“七坐八爬”，涵嘉7个月，我培养他坐的能力，把他放沙发上，用两个垫枕夹住，慢慢就坐稳了。为训练他爬的能力，把他放床上，用手抵住他脚跟，给他力量，让他用手往前爬，一周后，可以在床上爬一圈，全家乐坏了。 儿媳怀孕期间，老伴每次进寺庙都默默祈祷：求菩萨保佑，给我一个健康、聪明、帅气的孙子。现在看来，心愿实现了。邓涵嘉整天活蹦乱跳，除了看动画片图书，少有停息时候，上爬下跳，毫不畏惧；调皮打闹，浑身是劲；喜欢做事，力气不小；身体素质不错，符合健康标准。涵嘉一岁半，每到吃饭，抢着进厨房，把每人碗筷找出来送到每人手里，我们很吃惊，他那么小能认识每人碗筷。教他识字认图，教过几遍，就记住了，智商不差，属于聪明行列。 涵嘉鼻梁不高，皮肤不白，姥姥戏言：前额宽，像爷爷；后脑凸，像奶奶。我也戏言：孙子将来就靠这玩意儿吃饭呢！涵嘉五官端正，那双圆圆的清澈眼睛特别有神，笑起来，温柔可爱！许多人见了，都说像爷爷，看来邓家基因传承到他。家人眼里，他是最帅的！ 　　涵嘉从小对汽车情有独钟，一岁多，在麦德龙超市看见一辆叉车在运货，一直盯着看，怎么拖都不走。街上看见不认识的车，要问个究竟：这是什么车？干什么用？二岁多，看见标识就能叫出汽车名字：什么“奔驰”、“宝马”、“大众”、“奥迪”、“雷克萨斯”、“北极星”、“三星”、“本田”、“法拉利”、“猎豹”、“丰田”、“宾利”、“菲亚特”、“路虎”、“比亚迪”、“保时捷”、“别克”、“红旗”…… 每次到玩具店，他直奔汽车专柜，看见新车吵着买。他的玩具库，车辆最多，大小车估计有四、五十辆。大的玩具车有消防车、救护车、挖土车、铲车、公交车、垃圾车、起重机、挖掘机、救护车……等等。 到外面游玩，无论什么场合，只要看见车，他都要跑上坐在司机位置，扶着方向盘玩一阵。长大后，如果他真的从事跟汽车相关行业，可真有天赋一说！ 　　二岁的涵嘉，智力飞速发展。他看见我在书房写东西，有次奶奶找我，他来一句：“爷爷在工作，爷爷没时间”。说得大家哈哈大笑，这些词汇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 涵嘉这代人与以前小孩不一样，记得我们小时候崇拜孙悟空，他们崇拜奥特曼、蜘蛛侠、黑猫警长、杂技哥哥等。他们幼小心灵里喜欢有本事的人，整天模仿“英雄”偶像，口头蝉：“看我多厉害！”可能是男孩的天性。 　　看到眼前小孙子，想到儿子邓恺。说实话，邓恺出生时，我们都在上班，在关爱程度上，比不上现在对孙子呵护。邓恺婴儿时期送托儿所，幼儿送幼儿园，后来读小学、中学、大学、硕士、博士，可以说一直过着集体生活，按规范作息制度生活。 邓恺读书完全靠自己，我没有管什么事，只在他人生几个节点上帮他把握了一下。一路走来，还算顺利。儿子小时候的文具少得可怜，孙子玩具多得惊人，家里放不下，新的买进来，旧的只有丢掉。儿子邓恺小时候基本上没买什么玩具，他从小喜欢看书，给他买书就行。直现在不管工作多忙，依然保持看书的习惯。 我本来想按培养儿子的方式来培养孙子，现在看来行不通。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容易造成对孩子的溺爱，是好是坏，难以预料。 涵嘉还有一个爱好：喜欢跳舞。只要听见音乐，就会手舞足蹈，动作是即兴的，挥胳膊扭屁股转圈子，跳的很投入，还非要人看，从这点看，他具有演员素质。 　　涵嘉属典型的外向性格，在小区里，在电梯上，无论男女老少，逢人都要打招呼握手，有时别人没听见，他要绕到人前，直到对方回应才罢休，他在小区有一定知名度，保安、清洁工、花匠及邻里大爷大婶都认识他。 涵嘉大体上还是讲道理的，调皮捣蛋的时候，一度爱丢东西，玩具撒一地，家人齐心纠正，坏毛病慢慢有转变。此外，涵嘉喜欢打闹，喜欢恶作剧，你说东他偏西，这是小孩天性。失误造成物品破损，屡见不鲜，但家人从没打骂，毕竟他是家里宝贝。 邓涵嘉问世后，全家人围着他转。每天起床，第一眼看见邓涵嘉，看见他天真样子，就很开心。我说：“邓涵嘉早上好！”，不久他也学着说：“爷爷早上好！”有时午觉起来，他也来一句：“爷爷早上好！”弄得啼笑皆非。小孩真是“开心果”，大人遇见烦恼事，只要看见他，顿时烟消云散。 　　如今，小孩从4岁开始就送校外培训机构学才艺，家里给涵嘉报了两项。一是架子鼓，二是橄榄球。学架子鼓是想培养他对音乐节奏的把控，学橄榄球是增强他的体能。目前涵嘉对这两项活动还比较喜爱，学得也比较认真，将来能学到什么程度，就看他的发展了。 　　我在家教他识字及学成语，现在他大概能掌握一百多个成语，并能在日常生活中运用，他看见我在电脑上写文章，会冒出一句“爷爷玩电脑一心一意”，有次他爸吃了他一块巧克力，他蹦出一句“爸爸偷鸡摸狗”，弄得家人笑痛肚子。 小孙子5岁生日，他妈给他买了一辆16型儿童自行车，他竟然跨上去就能骑，看得我们目瞪口呆。这点比他爸强，记得他爸初中学自行车，当然是学成人自行车，学了一周才学会。现在孩子条件好，从小骑过各种儿童车，见多识广，打下基础。 　　5年来，全家人围着小孙子转，由于他爸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在家，对孩子付出最多最辛苦的是他妈妈，其次是奶奶，我这个爷爷在一边搭把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奇怪的是他爸虽然管得少，但涵嘉对他爸却很依恋，可能还是血缘关系吧。有了这个小孙子，家里有做不完的事，说不完的话题，每天忙忙碌碌，虽然辛苦，却充满生气，充满乐趣，充满希望。 我一个七十五岁老人，孙子才五岁，比例有些失调。从另一角度来看，老人心态需要孩童调剂。一个小皮球，我与涵嘉在客厅可以踢上半小时；为了逗他玩，有时陪他唱儿歌，一起摇摆跳迪斯科，如今，能够揪我鼻子，扯我耳朵，玩到我头上的也只有这个孙子了。和小孩在一起，不知不觉也返老还童了。而这种回归，正是老人身心健康所需要的。 为此，我要特别感谢上天送来的这个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