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行（二）

青花瓷

一走而过的连云港就不多✍了，浮光掠影花果山，虽然是国家AAAAA级景区，却有味同嚼蜡之感。 走了两天到了心念已久的乌镇。今年五月份北归时就想一睹芳容，无奈途中感染新冠只好同它擦肩而过，无果而返。 乌镇，位于浙江省嘉兴市桐乡，地处江浙沪“金三角”之地、杭嘉湖平原腹地，距杭州、苏州均为60公里，距上海106公里，属太湖流域水系，河流纵横交织，京杭大运河依镇而过。 乌镇由东、西、南、北栅组成，当地人介绍说东栅还有原居住民，若想游览还是要去西栅，最主要的是茅盾纪念堂和木心美术馆都在西栅，我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西栅，而南、北栅也不对外开放。 乌镇的特色之一是其丰富的水系，古镇被许多河道纵横交错所分割。这些河道在镇中形成了许多小桥和青石板街道，而水两岸人家的链接纽带就是桥，不同的桥分割了乌镇不同的景观。 这是时代的印记，用👋抚摸着爬满藤蔓而斑驳发霉的墙，你会想到一千多年的乌镇经历了怎样的洗礼向游客展现出今天的景观，我想尽管世人不断地对它进行维护修葺，也会延续它最初的模样吧？！仅这费时费力用小石块铺垫的路就略见一斑的显示了乌镇人的心思。 认识这种乌篷船是在鲁迅的散文《社戏》里，难怪鲁迅在文章的结尾这样写道：“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这样的乌镇一定承载着孩子们太多的童年记忆，也确实令人难忘。当然现在的西栅已经完全作为旅游景点而没有了居民，有的只是经营者或景区管理者，而船也成了客人们游览观光的工具。 乌镇的建筑是典型的江南水乡风格，保存着原有晚清的水乡古镇的格局，主要是明清时期的砖木结构，从一个不起眼的大门到梁祝门窗上的石雕，砖雕和木雕精美而富丽堂皇。建筑物的屋顶有一个独特的观音口袋，马头壁，既防火又防风。 乌镇草木染色作坊作为乌镇西栅手工环保印染花布晾晒的大型工坊，作坊内竖立的许多高杆晾晒布架，架上晾晒着一些颜色的花布，这也成了许多穿着汉服的年轻姑娘打卡的地方。 在乌镇众多景点之中，老邮局算得上造访率最高的了，据说是从清光绪二十二年间开办，至今仍在营业，并且依旧按照旧时的通邮方式，进行通信往来。墙上还有一来一去的留言，那样的时代，那样的联络方式…仿佛回到了木心的“从前的日子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岁月… 在乌镇的各个角落里随处可见穿着汉服的姑娘们到处拍照，在婀娜多姿的倩影里，我看到了她们激情、靓丽和发散出来的活力，那一刻似乎也唤醒了我曾经拥有确已逝去了的青春… 夜幕逐渐降临，灯光一点点亮起，“桑榆非晚，为霞满天”的旖旎氤氲开来，这样的氛围也确实应该存照留念：于是我仰起已经不再年轻的脸，目视前方，为曾经拥有的青春也为渐美的夕阳而微笑😊 上面这照片张照片就是水上戏台。它位于乌镇西栅西市河的南岸，水上集市的中心点，戏台临水而建，前面是开阔的水域，舞台上演戏的时候，看戏的人是坐在船上看，才能获得最好的观赏效果。“一离赵庄，月光又显得格外的皎洁。回望戏台在灯火光中，却又如初来未到时候一般，又漂渺得像一座仙山楼阁，满被红霞罩着了。吹到耳边来的又是横笛，很悠扬;我疑心老旦已经进去了，但也不好意思说再回去看。”这是《社戏》里孩子们眼中的戏台，大概就是眼前情境的再现吧？或许现代化手段的介入会比那时更美！ 乌镇的夜色是迷人的；当黑夜全部来临时，园林、街道、小桥、流水和灯光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绚丽多彩的图画，两岸的民居和庭院以灯光为媒介，飘渺而又神秘，虚幻而又真实地存在着…夜晚的乌镇有着诗意的闲情但却并不安静，熙熙攘攘的游客还是陆陆续续地走进乌镇，为的就是一睹这灯红酒绿的夜晚… 此次乌镇之行其实是想了结我由来已久的一个心愿——参观木心美术馆。结果去了才知道周一是闭馆日，周二我们又买票进到西栅去参观木心美术馆和茅盾纪念堂。 美术馆坐落于木心的故乡乌镇西栅，2015年11月15日木心美术馆开馆，为研究木心提供了完整的文献（陈丹青任第一届馆长）。木心美术馆由贝聿铭弟子、纽约OLI事务所冈本博、林兵设计督造，由文化乌镇股份有限公司出资，巨匠建设集团有限公司施工，全程历时四年；馆内室内设计由OLI建筑设计事务所法比安主持，为期一年半。全馆建筑坐北朝南，以修长的、高度现代的极简造型，跨越乌镇元宝湖水面，与水中倒影相伴随，成为乌镇西栅一道宁静而清俊的风景线。馆内展出了木心先生的的绘画作品，手稿和影像资料，能更加深入的了解木心先生。木心美术馆一共有三层：地下一层：特展厅，俳句厅和咖啡厅。一层：主要是木心先生的影像资料和一些绘画文学作品。了解木心先生从这里开始。二层：这里有绘画展厅，手稿展厅，休息区和图书馆。 美术馆毗邻乌镇大剧院，与西栅景区隔水相望 木心美术馆设计借鉴了乌镇的古老城市布局，通过“街道”将一系列混凝土外墙的展览空间相连。不同高低、不同大小的体量交错布置，从而形成多变的空间，通过“街道”和“水道”相连或分隔。（为了更好的展示美术馆的全貌，上面两张照片均来自网上） 水上的木心美术馆，建筑本身就是光影的艺术品。 这是进入美术馆大厅迎面墙上木心的俳句 最令人震撼的就是他在狱中的手稿，手稿是A4大小（有的写在烟盒打铺开的纸上），木心先生的字写得特别小，直径差不多三毫米，根本不可能看清和解读，但非常的整齐遒劲👍，可惜不让拍照（为了更好的保护这些珍贵物品，美术馆多数物品不能拍照）。正如有的人而言：这些手稿根本不是用来看上面的字的，而是强调对手稿的直观感受，在展厅一明一暗的氛围中去感受手稿背后作者的情感，以及体会先生在监狱中的苦难和借文字与苦难斗争的坚韧顽强。 室内部分木心美术馆的游览路径并非是在一个平面上转折穿行，建筑中有许多不同形式的楼梯，游客可以上下游览，同时感受丰富的空间变化。游览的路径最终形成一个闭环，展现了在有限的展览空间中无限的观览感觉。 最下面是一架三角钢琴 都是近些年国内出版的木心的书，屋内静悄悄，若有时间真想在这儿好好读上一天 这是美术馆里的图书馆，不单有木心先生本人的作品，还有涉及中外、各个时代优秀作家、哲学家的作品。以台阶为座，抬眼是窗外灿烂的阳光。 透过玻璃窗，一个白色的花岗石伫立在那里，前面放着一捧花。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问过工作人员说是木心纪念碑，时值秋天，若是春天该是鲜花满园。 1956年7月，有人诬告他组建反动小集团，29岁的他入狱了关押半年后，他出狱自此，人生的厄运开始，在后来长达20多年的日子里，他又历经数次关押，管制，被冠以各种罪名最初被关在防空洞，半年后转移到监牢，关他的人以为他会爬着出来，可他直挺挺地坐着，裤子还有笔直的缝在狱中，他将写检查的纸张偷偷省下来，写满了他的小说和散文，他将手稿缝进棉裤，托朋友偷偷带出监狱不光为文，他还作曲坐牢期间，他断了两根手指29-52岁，是一个人最黄金，最年富力强的岁月，而他几乎都在管制和关押中度过一个全身流淌着美学细胞的艺术家，不能从事艺术工作，而是日复一日的扫厕所，做粗活，还要经常接受各种批斗和羞辱在他写下的65万字手稿里，没有含血愤天，没有涕泪控诉，有的只是对美学和哲学的思考后来，有人向他提起这样的事，他回答道：“你要我毁灭，我不！”一个人，越没落时越见精神——而这个人就是木心！木心美术馆使你了解他，走近他！ 乌镇大剧院，位于浙江省嘉兴市桐乡市乌镇西栅景区，以并蒂莲花的造型横卧在乌镇水乡之上，现代而又典雅。与木心美术馆毗邻而居。 茅盾纪念堂位于乌镇西栅灵水居东侧，建筑面积大约1000平方米，分为上下两层，其间陈列有茅盾遗物59件，书籍近1000余册，图片90多幅等珍贵历史资料，整个展馆以人生之路和文学之路为主线，展示了茅盾先生波澜壮阔的一生。 1896年7月4日，生于浙江省桐乡县乌镇。浙江乌镇（东栅）是著名作家茅盾的故乡（东栅那边有矛盾的故居）。大概我们能从茅盾先生的小说《春蚕》、《秋收》、《林家铺子》中，都能找到乌镇的影子。 茅盾纪念堂的入口是一个不起眼的石头砌的门。进去就是展室。就是这种小石门。 茅盾陵园位于西栅灵水居南，临水依丘，墓地建造在东侧的山坡上，是西大街的最高点，居高而望，视野开阔。整个陵园的造型布局采用子字型布局。通往陵园的道路上，建造了85级台阶，寓意茅盾先生85岁的生命历程陵墓前是茅盾先生的半身铜像铜像前面是一个用黑色花岗岩雕刻的墓碑，形状是一册打开的手稿，书页上刻有茅盾的代表著作《子夜》第一章《夕阳》的手迹。 在陵墓的东侧，还迁移有茅盾的母亲陈爱珠的坟墓茅盾儿子韦韬的墓地也在其中 在陵园的中坡“怀思亭”，可以俯瞰整个灵水居的全貌。 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乌镇，受儒家的传统思想的熏陶和运河商业文化的影响，水乡的博大与智慧，让这里走出了无数的名人大家，人才辈出。乌镇相涉的传奇中，以编选《昭明文选》的梁代太子故事，最为悠远。今位于西栅的“梁昭明太子同沈尚书读书处”石碑，建于明代。 乌镇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我们不舍地离开了乌镇…车轮在飘着小雨的路上行驶着，乌镇渐行渐远起来：这是烟雨的江南，秀美的江南，她已成为千古文人骚客笔下的诗篇；这更是历史的江南，人杰地灵的江南，孕育出一代代的名士风流，所以白居易诗云“能不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