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賨人谷

舟自横

舟自横文

舟自横摄

　　乘坐飞机抵到素有巴人故里达州，便马不停蹄乘车前往賨人谷。此行四川第一站游览賨人谷賨人穴居部落遗址。

　　这是一个颇为神秘的民族，他们从哪里来？又销声匿迹何方？历来为历史学家所津津乐道。

　　我揣着疑虑探访了賨人穴居部落遗址，賨人谷位于四川省达州市渠县龙潭乡老龙村，华蓥山脉北段，属垄脊状溶蚀中山—垄状溶蚀低山构造溶蚀地貌，海拔1136.2米。是古賨人为避战乱，依山而居，以洞造屋，在渠江沿岸的陡壁悬崖上洞穴里生息留下原始生活遗迹。

　　空山翠谷，鲜美凉爽的空气弥漫在山野，恍恍惚惚，走着走着，仿佛走进入蛮荒时代盘古开天地，原始人刀耕火种，茹毛饮血。入门百多步，沿陡峭石阶而上，有一座古寺庙依山坐落正中，从寺庙右侧攀山不远处便到賨人穴居部落遗址。

　　洞穴遗址，让我想到北京周口店龙骨山北京人遗址顶部的山顶洞人，属于中国华北地区旧石器时代晚期智人，距今约三万年历史，而賨人部落遗址洞穴距今有多少年？至今扑朔迷离。这个民族虽然没有列入56个民族当中，但也有无比辉煌的历史。如今賨人融入中华民族大家庭，早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据现有史料考证，賨人是川东地区一个古老的民族，始于蛮荒、兴于两汉，消失于东晋末，早在先秦时期便在土溪城坝（今四川渠县土溪镇城坝村）建立了賨国都城。

　　古賨人也是一支“骁勇善战、能歌善舞”的民族，被称为中国“斯巴达”。他们创造了“助武伐纣、助刘兴汉”等辉煌历史，给渠县人民留下了宝贵的历史财富，其中在渠县賨人谷发现的古賨人穴居部落，便是古賨人早期繁衍生息、防御外敌和野兽入侵的场所。而古賨人洞穴部落遗址还保留至今，那片土地会昭示这个民族曾经怎样辉煌过去。

　　古賨人崖居群即古賨部落遗址，观音崖陡崖上，为一组溶洞群，海拔六百多米，大约一千米的范围内，布满了近百个岩溶洞穴。穿梭在纵横交错洞穴之中，洞里冬暖夏凉，气候宜人，洞道四通八达，就像走迷宫，好在有指示路标。我仔细观察賨人穴居生活留下的瞭望台和灶台、及部落首领的居室等遗迹，墙面遗留明显凿洞打造的痕迹，这其实就是喀斯特地貌自然溶洞，洞穴大多是人为开凿而成，上下相通，左右相连，洞穴之间有石梯、甬道及栈道衔接；洞穴内的岩壁上凿有神龛、石灶、石床等，分布有储藏、卧室、议事、厨房等功能众多洞穴。

　　賨人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不同的称呼。夏商时期，称彭人，或称板楯蛮或七姓蛮。秦国开始称为賨人。

賨是四川一带赋税统称，秦统一巴蜀后，板楯蛮在争夺商於之地的征战中，成为勇武之师，战后论功行赏，获得年人均缴税40钱的优待，比起别的民族少缴80钱。能获得这种优待的人被称为“賨人”，板楯蛮自此有了“賨人”的称谓。

灶台

瞭望台

卧室

　　中国古代文字记载历史始于商朝，距今大约3600多年的历史，夏商是处在奴隶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时期。有资料推测賨人是夏人后裔。賨人的先祖与周人的先祖共同辅佐过夏朝。夏朝衰落后，殷商兴起，賨人被殷人穷追猛打赶到今湖北大巴山，又被巴人又将其驱至华蓥山，周人则被赶到今陕西、甘肃一带。也就是说，周人和賨人遭遇相同，都被殷人追杀放逐。后来他们参加周武王伐纣，也可以说是复仇之战。

　　据此类推，賨人穴居部落遗址，应该处在奴隶社会初期，只不过为避战乱躲进山林。从出土文物分析，此时賨人已经进入文明人时期，賨人洞穴部落遗址已经有3600多年的历史。賨人为了躲避殷人和巴人追逐，整个部落进入深山溶洞休养生息。古賨人生活在洞穴里，部落賨人靠狩猎捕鱼为生。古賨人利用直立陡峭的悬崖上的天然溶洞，在悬崖上因洞造屋，因崖修栈，形成洞穴里的“穴居部落”，建造有防御野兽和外族侵略的山寨大门。

　　

　　从洞穴盘旋上山，山中栈道相连，一路清泉汩汩从洞穴冒出来，飞流瀑布白纱一样飘荡在茂密山林，奇山秀水，流水潺潺，清泉石上流，好一个“王孙自可留”世外桃源。賨人凭借险要地势占山为王。同行也只有几个人踏上幽静山谷寻找远古賨人的足迹，感受旷古人类原始生态，人类是如何从山林洞穴走向平原高楼大厦，从野蛮原始人一步步创造人类文明的辉煌。

　　过賨王桥，拐一个山谷便到了地势险要的賨王洞。洞口狭窄，仅一米多宽，步行几十米，豁然有光，洞庭全开。

賨王洞是一个穹顶式的天然溶洞，洞顶正中自然开了直径一米多宽不规则圆形天窗，阳光从天窗万箭齐发射入洞厅，前厅明亮如昼。洞中面积大约500多平方米，高20多米，相当于一个多足球场的面积。洞壁遍布形态各异的钟乳石，中间呈阶梯升高，前厅地势平坦，洞里可听见滴水清脆声回荡空中，四壁乳白色的钟乳石，沉淀在光影流年里似水柔情。相传历史上著名助周武王伐纣、与秦结盟的决策都是在这里决议的。

賨王洞天窗

賨王洞大厅

　　身临其境，眼前恍然闪现出賨人巴渝舞，耳际响彻震天动地铜鼓，男男女女手拉着手载歌载舞。当高潮迭起，铜鼓激越，賨人劲歌。舞者手执“牟弩”整齐划一，步伐铿锵有力，作出向敌人进军的姿态。忽然，舞蹈队伍已经变成战斗的阵列，賨人舞蹈与战场杀敌融会贯通，这是一支多么骁勇善战军队。

　　賨人参加了武王伐纣。歌舞以凌、殷人前徒倒戈。刘邦募賨人定三秦，见巴渝舞而喜之曰：“此武王伐纣之歌也。”这应当是世代相传的说法。表明賨人的史迹相当古远。刘邦将“巴渝舞”引入宫廷，传之久远。

　　賨人后来又是如何从历史中消失？两晋时期，战乱纷争，狼烟四起，华夏版图四分五裂。当时，江南荆湘，由东晋控制，北方和西南，则先后建立了20多个国家，通称为十六国时期。十六国时期，宕渠人李特之子李雄，攻下成都，据有益州，建立成賨汉政权。只可惜仅历四十余年，为东晋恒温所灭。

　　直至上世纪70年代，考古城坝古城惊鸿一瞥，到2005年大规模的考古发掘，从巴人青铜遗存中发现，再到宕渠瓦当的出土，半个世纪过去了，城坝古城的前世今生，也逐渐明晰了起来。

　　秦汉以前，这里曾是巴人的聚居之地；秦灭巴蜀后，此地被设为宕渠道；汉初，道改县，并建起夯土城址；东汉，车骑将军冯绲增修城墙，自此以后宕渠城也称车骑城。城坝遗址不仅包含丰富的巴文化因素，而且包含大量中原文化、楚文化、秦文化和汉文化因素，是探索巴文化融入汉文化过程的一处典型遗址，更是川东地区，目前尚存的，历史最早，历时最长，规模最大的古城遗址。

　　当代考古渠县已清理400多处賨人建国遗迹，出土文物1000余件，里面东晋以后的文物就直接跨越到宋代，中间是空缺的。基本可以证明，东晋以后这里便彻底荒废。虽然无法确定最终毁灭的原因，却可以肯定自南北朝后，賨人一词，从此不见于史料。

　　传说中的賨人国都，古城废墟，曾经是怎样的繁华似锦，后人只能从茫茫史料蛛丝马迹去抽丝剥茧，才能还原一个强悍骠勇民族兴旺与衰落的历史。

　　人类社会各民族统一融合，这是文明历史发展进程中大趋势，华夏大地五十六个民族已经融入中华民族血脉相通大家庭。百年以来，中华儿女高唱国歌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推翻了封建王朝，赶走了外来侵略者，在半封建半殖民地旧中国建立一个强大的多民族大团结中华人民共和国。今天所要做的是整理吸取优秀民族文化，扬长避短，振兴中华。

　　盘绕山中曲曲折折古栈道一个多小时，终于达半山腰观光览车终点站，再往上走就是七彩湖，一行人也就四五个人游览完賨人穴居遗址山寨，导游看多数人没有上山，也就招呼大家乘观光车下山，只有放弃了游览美丽七彩湖。

2023 11 13 写于九江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