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兆斌兄

戴晶

<p class="ql-block">  兆斌兄这人与我交往了二十来年,他助了我兴,也真毁了我旺。每当想到他,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一言难尽之间的酸甜苦辣!</p><p class="ql-block"> 应该是1999年我与兆斌兄初相识。那时我是当时长沙市级最大的公路项目的六、七标段的项目经理,他是项目建设方的副指挥长和交通局局长助理。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接了七、八公里的道路,有些难。一难在工程施工,二难在地方社情关系的处理。兆斌兄是建设方社情关系处理的牵头负责人,我当然有众多繁琐和重要事要求助于他。</p><p class="ql-block"> 在我看来,他是个很有品质的人。外表就是如此:身型挺拨,衣着得体,红光满面,谈吐不俗,尤其是那满头乌发,疏得光光滑滑,令人印象很深刻。他办事也干净利落。我这近8公里的工程,穿越两个镇,六个村,民情社情复杂,阻工扰事的人常常有。每次向他汇报这些事时,他都毫不拖泥带水,鼎力支持我。</p><p class="ql-block"> 记得施工道路的尾端有一拆迁户拒迁,拖延了工程进度。我向他汇报。他说,定个时间,你准备好设备,我组织政法人员,我们强拆!到那个时点,我的设备机械到位,他的人员也到齐。他一声令下,我的机械摧枯拉朽地将那拆迁户的房屋放倒。随后,他让我的人和设备离场,剩下的事他来处理。一个令人烦心的事就这么治愈了,——真他妈的痛快!</p><p class="ql-block"> 我那一段路,兆斌兄他们和我一起搞了这样的四次强拆,也抓了三五个阻工的调皮捣蛋的人。从而保障了我的工程进度。那时建设方对我的看法也是两极。兆斌兄是支持我的那一方人,多次在关键事上投了我的赞成票。</p><p class="ql-block"> 当年,我一个人携一个包,带五万块钱到这举目无亲、举目无友的地方,做大事,没有兆斌兄一帮新友的帮助肯定不行。</p><p class="ql-block"> 必须重点说明的是 ,我俩之间没有半点私下的金钱往来。尽管在工程结算时,他帮我拿到了原来他们建设方承诺的六位数的协调款。也从始至终没有送过他半文钱,也没有请他到高档场所消费过。我俩都不屑于这一套,我们是靠人品互相影响对方的人!</p><p class="ql-block"> 公路项目完成之后,兆斌兄回到了交通局当任领导,又兼任了路桥公司总经理。有几次我用他们公司的名义去投标,他都二话没讲地指示下属人员安排了。这里可以看出他对我放心。那年月路桥公司的牌子有些香。</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路桥公司改制。路桥公司属于他们几个股东的私有企业。他们干得蛮欢使。区域内的工程项目都有他们的身影,手里也有不少工程项目。好一派火热。接着买房换房,买车换车,日子越来越滋润。我俩一年中总要见那么两三次,聊聊天。我记得很清楚,一次聊天中他说,一年总要赚个百把万!</p><p class="ql-block"> 人红是非多。也就是最火的时间,他被纪检监察部门找去,闭门谈了几个月的话。回家后,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安慰了下他。他说我是首批对他表示朋友间真诚关心的人。</p><p class="ql-block"> 这事对他的工程项目没什么大影响,但是从人的历练上来讲,应该是更加成熟老练了。火里烧了几遍,水里穿了几趟,各种风雨都经历了,或许百炼成“精”了。</p> <p class="ql-block">  时间到了2010年,我的工程项目已经已经完全结束,要开始谋划新的从业路子了。此时,女儿在欧美自费留学,每年费用在4 0万左右。我太需要现金维持家庭。手里有7、8套(栋)房,只有将能卖的卖掉,难卖的抵给银行。心里打的算盘是,卖房的钱或者抵给银行拿回来的钱,做实业投资,争取资产的第一个增长点;抵给银行的房产,做库存,以每年的房产增值,争取资产的第二个增长点。</p><p class="ql-block"> 这想法与兆斌兄沟通后,他很愿意与我合作。要我投几个七位数给他,我们一起做工程。于是乎,我们到某银行,贷了几个七位数。他和夫人也在银行签署了《担保协议》。我将贷款的所有除去正常费用外都转给了他。——这样,我俩开始了资金上的合作。</p><p class="ql-block"> 兆斌兄是个守规矩和信用的人。每年都按时按点将合作赢利汇给我,工程上的事不让我操半点心。对一个从上至下,从左至右都操作过的工程里手,我放心得很!那些年,我用这些赢利孜孜不倦地操持着家,维护着自己的资产。</p><p class="ql-block"> 我对工程的赢利水平也很宽容。高一点,低一点都由兄弟自己开口。在我看来,十几年的交情顶个几百个万。因此,我们之间应该合作得很愉快轻松。</p><p class="ql-block"> 时间到了2 0 1 9年,兆斌兄告诉我准备去河南做一个房地产项目。各方面都条件成熟了,就差了点资金,要我支援下。我想尽办法,搜罗七位数汇给了他。</p><p class="ql-block"> 给他钱没过十天,我和他的一朋友突然打电话给我:兆斌兄去世啦!——真是晴天霹雳!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p><p class="ql-block"> 事情是这样的:兄弟到河南,忙忙碌碌了一天,夜间回住宿,实发心脏瓣膜破裂,送到医院抢救,也没办法挽救回来。呜呼!六十几岁的生命从此划上句号。</p><p class="ql-block"> ——生命之事又谁能说得清!</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人亡事息。匆匆参与兆斌兄的追悼会后,我对茫然不知所措的嫂夫人——周姐,郑重地说了一句话:相信兄弟一家人的为人!</p><p class="ql-block"> 其实当时的想法是:兆斌兄应该有实力底牌,产业、项目、设备有那么一堆,应该够处理负债;其次,兆斌兄是个重荣誉的人,他家的人也应该差不多;三是,我与他是可以信赖的兄弟,他绝对不会处心积虑地伤害我。由此,我将债权债务放心由周姐去处理。</p><p class="ql-block"> 每年也就是与周姐办理一次债权债务的延续手续,偶尔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半句难听话,丁点不堪的事都不说不干。在我看来,让兆斌兄家人为难就是对不起老朋友,与我的初心相悖。</p><p class="ql-block"> 有些遗憾的是,四年间的时间,周姐将一付不太差的牌,打得稀巴烂。将资产无章法地处置了,资产分配也被人忽悠,……。最终,在我们这些对她宽容理解的人中,引发了积怨。</p><p class="ql-block"> 这天嫂子要我到法院起诉她。——看来她被友情和亲情逼得很伤神了!</p><p class="ql-block"> 到法院去调解。《调解书》注明差我半个八位数了!——有些头晕,也有些无奈。老兄呀,老弟伤得太重了!但是也请放心,我也绝不会在嫂子被烧烤的状态里,再添一把柴。</p><p class="ql-block"> 从法院出来。电话响了,是经审法官。她说,你是我见到的人品最正的人!我不知道这是褒还是个贬。在经济利益面前,道义力量是否足够强大?</p><p class="ql-block"> 我很纠结!</p><p class="ql-block"> 银行催债的人已经进屋了。变现还债一定会使资产断崖式的打折。这一刧难逃。市场经济就是那么残酷,愿赌服输吧?</p><p class="ql-block"> 兆斌兄你是我巿场经济中影响巨大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