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搭车

幽忧

<p class="ql-block">  送完孩子,我应该是把电动车放到苗寨人家店里,然后去搭公交车。但是我还没放好车,就眼睁睁地看着麻栗场的公交车从眼前飘过,又要等二十多分钟,真是无限沮丧。正当懊恼之时,董马库的车却“轰轰”地过来了,依然只是两三个人坐在车里。这个车我可以搭到离学校更近的地方,少走更多的路。欣喜无比!</p><p class="ql-block"> 初回麻栗场,领导说每天早上要进村接孩子,6:00左右。我甚是焦虑,我不会开车,也没有那么早的公交带我到麻栗场。我说:“好的,让我想想办法吧。” </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五点起床,早上六点以前出租车10块一个人,我搭到车站,站在路口,巧遇一个到乡下赶转转场的朋友,她拖着我挤上了他们早已约定好人数的那辆车,车后备箱塞着他们的货物。他们挤在一起讨论的是哪一种衣服好卖,出货时,哪个老板人和气些……可他们的车我也只能搭董马库和排碧赶场那两天顺路。</p><p class="ql-block"> 为了省10块钱出租,我歪歪扭扭地学骑小黄车,早上人车比较少,我起早一点,慢慢移到车站,时间还来得及。</p><p class="ql-block"> 后来知道接送学生的师傅有些是从花垣上来,就和他们约好。诺大的公交车里只有一两个去赶早班的师傅,他们说他们的,我就戴个耳机,一路闭目养神直到站。可是他们的排班也不确定,每天早早打别人电话似乎有些不妥。后来碰到一个女司机,她倒是很热情。其间也搭过偷偷跑客的车。搭上一辆去董马库的面包车,到新寨,三个人招手,一个老人先上,后面一个老人,颤颤巍巍抬脚上车,他的儿子扶着他,口齿不清,含含糊糊:“你抓住那里,再上去。” 先上的老人说:我83岁了,晚上四点钟从村里走过来,就一两个小时吧。赶场卖东西,自己找点小钱,莫和孩子讨。他们父子俩也是我们村的,他父亲腿脚不好,眼睛不好,走得慢,三点多钟都来了。”司机人很好,送父子俩到医院门口,等他们慢慢下车,父亲扬着脸,摸索着抓住车身的东西,抖抖索索下车,儿子的鞋子脏兮兮的,拉着他父亲的衣服,催促他:“快点,快点。”人生实苦,我们要知足。</p><p class="ql-block"> 每天东拼西搭总算过了一个学期,我竟没有一次迟到。第二学期,不用进村接孩子了,不用起那么早了。</p><p class="ql-block"> 麻栗场赶场,6:30上车,有老人背野菊花去场上卖。到下寨河,公交车开始变挤。到窝勺,司机大喊:“装不下了,莫上来了!” 大家却喊:“往里一点,往里一点!”司机再喊:“门口的注意!要关门了!”门终于关上。到新寨,十几个孩子站在路边等车上学。司机说:“不搭他们的话,他们就要迟到了。”车里的人商量着怎么让他们进来,门刮蹭着人们的衣服缓缓开启,小孩从人缝里使劲往里边钻。“让他们站在大人的前面!”有人说。于是每个坐着大人拉着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紧紧挨在自己面前。车里一寸多的地方也没有了,婴儿“哇哇哇”的哭声,伴着地上要被卖掉的那几只鸭子“嘎嘎嘎”的叫唤,车“哄哄哄”开往麻栗场。到场头,有人背着背篓,拎着篮里的小鱼小虾下车了,车厢终于松动了一点。</p><p class="ql-block"> 一次,我和年轻的同事一同走出校门去往车站。快要到车站,看见车缓缓驶出。我说:我先跑去叫师傅等一下。于是一路狂奔冲下坡,边跑边招手。气喘吁吁,总算拦住了车,我叫师傅等一下,招手叫同事快一点,但她却朝我摆摆手,叫我先走,她等下一趟。她是懒得跑,毕竟跑起来有些狼狈。而我也想优雅如斯,但我不想让小宝最后一个走出幼儿园。</p><p class="ql-block"> 关于搭车这件事,运气有好有坏,只是不必沮丧。其实每个问题总会有解决的办法,虽然有时办法好, 有时办法不一定完全好。但至少解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