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乱（一二八）

顺顺大六

26.4.小奶妈冯稚英进灌县天草堂杨家为奴至今，虽与四个男人有肌肤之亲，真正入港通性的只有老爷龙八海。

太爷杨宁邦多次笔走龙蛇也仅是空炮，少爷龙百生对陪床丫环姐姐还停留在办家家的游乐阶段，店老二杜仲皮不过是一次未成戏的一桶共浴而已。

这次稚英受到十几个土匪轮暴近半个时辰，但末尾的耗子刚进洞，“啊——”了一声便结束了。

毛福安通精是在几个窑姐的嘲讽和众目睽睽之下完成的，只觉得是憋了十六年的骚尿被释放快感，事后尽是羞耻和不甘。

这一回，他自以为是孤男寡女的柔情蜜意，强忍……逼促而尽解口手的饥渴，却偏偏欲速则不达，……他最后喘过气来竟抱着冯姨“菩萨娘娘”“观音婆婆”泣声乱叫……

咫尺间，躲在床下的春花一直看着前后众多男人的丑恶，使她周身起满鸡皮疙瘩，下腹痉挛上腹翻胃，毁掉了刚才对春情向往。她闭上眼睛，精神崩溃。

天色微亮，天草堂外的药材街上又传来一阵枪响，白色晨雾中炸开几组蓝色烟火，马匪锦囊妙计的第四波“星移斗转”开始了。

“星移斗转”作为第四波的代号，其义自明：转移。开始在辰时的东城中心，结尾在巳时朝阳门外。第一步，由匪首发出蓝色烟火，北城的通天门和正北门的土匪先后纵火烧毁城楼，即转移官兵视线造成其错误判断而起声东击西的作用，也作为非断后土匪先行逃离的狼烟信号；大队土匪携财物、人质出朝阳门，匪首又发出紫色烟火，告知阻击的同伙弃阵撤退，是第二步；第三步，断后的土匪出城，匪首再发出杂色烟火，朝阳门城楼的匪徒砍断栅门吊索，紧接着从城墙外滑索而下，整个匪帮全身而退。

锦囊妙计中，随着朝阳门的栅门落下，洗劫东城的一场戏也落幕了。

冯稚英身上的毛福安听见这一波枪声如梦初醒，忙不迭起身穿衣提裤冲出子房外，又返身回来掏出几块翡翠玛瑙的放在“菩萨娘娘”身上，那是他之前行劫时私自藏下的。

天草堂后院的打砸声已听不见了。

劫匪再也没有回到楼屋的子房，遗忘了这间未真正搜查过的屋子。院内和周围街上已无动静，只有群鸟惊魂未定。大丫头和少爷才从床下爬出来，金春花扑上前呼唤半昏迷的冯稚英。

龙百生还盯着小奶妈那一塌糊涂的状态，眼里金星和问号直冒。

远处又传来密集的枪声，土匪的马蹄声和嚣叫声再次响起来。

冯姨如被惊雷击中，光着身子“吱”地起身，来不及遮掩自己，便连扯带拽地把百生和春花拉出了子房。三人憋着恐惧，拖着外套和被褥跌跌撞撞地跑向走廊尽头。街上的奔马、枪声混合着土匪的叫骂和妇幼的哭喊，使六只赤脚在木板上颤抖着飞动。小奶妈架起一个比她两倍还高的大木梯，将仍然衣不蔽体的少爷和大丫头推上了最隐秘的脊屋。

冯姨表情悲凄，“春花，给你说了，蚕虫成茧、蛾子下卵，死了各人成全娃儿，都是为了传宗接代。眼目下，龙家少爷就是我们的命根……”

百生抢过话头，“我咋个成了你们的人哟？”

稚英苦笑一下，“乖少爷，你就是我们的小祖宗。花儿妹，你晓得，我们两个的命，还有我们两家的命数，都连在这活祖先身上，出不得半点差错喔。” 

少爷还在琢磨，“怪了奇了，我又不姓冯、不姓金。”

春花泪流满面，“唔，冯姨，稚英姐姐，我晓得，我会拼起命带好他的。”

小奶妈又拥抱着大丫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临走，稚英嘴角打抖，“我的事……千万，千万不要给任何人说，不然冯姨……姐姐我就活不成了。”

春花拼命地点头，百生木讷地摇头。

冯姨抹了一把眼泪，又满含悲壮之情反锁了脊屋门，又拖走那架大木梯扔在别处，迎着再次被淫辱的危险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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