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孙文汉</p><p class="ql-block">图片/自拍</p><p class="ql-block">配音/美篇</p><p class="ql-block">编辑/李瑞芬</p> <p class="ql-block"> 1</p><p class="ql-block"> 中秋节刚过,村西头的两个地老板开始收割葵花了。</p><p class="ql-block"> 他俩是巴盟人,从西北囗包头历经1500多公里,来到东北口张家囗合伙租了八百亩地,种的是清一色葵花。</p><p class="ql-block"> 两个地老板一个叫张义,老婆叫花花。另一个地老板叫习妙,老婆叫叶子。</p><p class="ql-block"> 他俩都五十出头,张义比习妙大几岁。张义和善忠厚,不善言表,是个默默做事的人。习妙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生性机灵好动,生活的节拍属零乱型。</p><p class="ql-block"> 张义的老婆花花小他十岁,两人是搭伙夫妻。花花瘦小精干,柳叶黑眉下一双自带眯笑的眼睛,又配了一张天天抹口红的薄片儿嘴,一口温声柔气的四川话,是个爱红伙热闹的世面人。习妙的老婆叶子,匀称高挑的身板,一张吸引观众的脸盘儿。岁月的增长,仍量存着当年的漂亮模样。特别是她眉宇间饱含宽容性情与蕴藏的那份灵动之感,给人以深刻印像。</p><p class="ql-block"> 这两家人因葵花绑在了一块儿,种地的流浪生涯,又使两家常居一条屋檐之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葵花地是收割期的前方阵地,脱粒机一吼,全盘联动;六个年青人在收割机前摘葵花盘填喂机车,刘老头负责打理机尾料箱及附带捡拾丢在地下的葵花盘,张义还派了花花帮忙。他紧随机后,开一辆拖车,与另一辆拖车边轮流往后方场院运料,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整条战线向前推进。</p><p class="ql-block"> 葵花基地的五间场房就座落在大地的最北边,场院在场房的后边。开始收割葵花,这里是后方阵地,由八九个人组成的作业组,担负葵花筛选,由习妙坐阵指挥。</p><p class="ql-block"> 巴盟人种植葵花是祖传技能,在中国农业中,可谓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改革开放后,这一代农人运用科技机械的力量,更是插上了腾飞的翅膀。本乡本土的有限土地面积已满足不了他们膨涨的野心,纷纷由两三户搭伙,几十户上百户组成集团,每年涌入土地资源丰富的省份地区租地,大面积种植葵花。葵花耗地厉害,忌重茬,每年春秋两次跨省区大搬家。收割机、筛选机、播种机等,长枪短炮,大车拉小车装,为地而行。奔波伴着辛苦,腰包揣着力量,胸怀装着希望。大面积的种植葵花,打遍天下无敌手,竟然使他们个个成了百万富翁。</p><p class="ql-block"> 搭伙种地的往往是亲情父子、亲哥热弟、亲朋好友。</p><p class="ql-block"> 张、习二人属于后一类。</p><p class="ql-block"> 2</p><p class="ql-block"> 收割因是头天开始,人机现配套。雇用的收割机及工人,按亩挣钱,要多干出亩数。地老板要求收割干净,保证质量。一上场,根据人机配合欠佳问题,老手张义给脱粒机手下达了放慢速度,给予工人适应过程的指令,使人机密切配合,循序渐进,稳中求快。作业很快进入正规。</p><p class="ql-block"> 这时,随机与刘老头捡拾葵花盘的花花,一看作业步入了正规,丢落在地的葵花盘已寥寥无几。于是,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跟张义说身上不适,转身溜了。</p><p class="ql-block"> 溜就溜吧!人家有一定的理由。张义只好咂了咂嘴儿。</p><p class="ql-block"> 八月秋忙,绣女下床。这是古代农忙流传下来的规矩。平常的葵花地耕种管理期间,张义概不让花花和叶子下地。只让她俩穿得干干净净,打理好家里的生活,宁愿他和习妙多干地里的活。</p><p class="ql-block"> 种地是土里刨钱,能省必省。往年跟机拾葵花盘都是另雇工人,日工资二百。今年按亩计酬,工资难以承受。所以,张义支派花花下地捡盘,叶子巡逻看地,十点钟两人回伙房给工人准备午饭。不料,花花只干了两遭,溜了。唉!这个花花呀!三年了,从跟上我到如今,心神概没有安定下來过,只恨当初不该收留了她。</p><p class="ql-block"> 无奈中, 他又咂了咂嘴,点了一支烟,喷出来两口重重的烟雾。</p><p class="ql-block"> 三年前的秋天,收割葵花时,张义从县城雇用了一班四川大凉山的打工人。其中就有花花。有一天,西北天际乌云密布,工人们加快速度抢收,在机车调头时,花花由于沒来得及躲闪,撞在了机器上。脱粒机的一角不偏不倚正顶中了花花的左乳房下方,当下两手捂胸,痛哭流涕。张义见状顿时乱了手脚。乳房是女人的痛处,他无法摸清水深滩浅,马上让习妙送县医院治疗。这些年,基地的工伤事故他也多有耳闻,贫困的打工族往往沾身难缠。张义一阵心惊肉跳。</p><p class="ql-block"> 那天半夜,习妙把花花安顿好,回到了驻地,并向张义汇报;去医院的路上,他就做好了花花的工作,先去私人诊所检查一下,既节省时间也节约些费用。如情况严重,再去县医院也有缓手之机。花花听从他的安排,去一家私人诊所接受了治疗,诊断为一般性软组织挤伤。打三次点滴,附助吃些消炎药既可。随后,打了点滴,拿了些药片,习妙把花花领到了饭馆用餐后,又安排在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三天间,习妙一直跑前忙后地照料着花花疗伤。本来不属于什么严重的伤情,加上习妙会哄女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两人的相同性格,很快连通了脾胃。花花把她的身世遭遇一古脑全倒给了习妙;原来聪明伶俐的小少妇花花,因有不孕不育症,曾先后被三任男人抛弃,既无家也无业,沦落成一位孤苦零丁的天涯漂泊人。花花的倾心诉说,习妙顿觉发现了新大陆,他马上产生了一种想法,要给张义和花花牵牵红线。三天后,结束门诊治疗。按照医嘱服药治疗两周并适当休息的建议,习妙与张义商量,把小库房腾出一角,安置床位,暂时让花花休息养病。为消除寂寞,还让她有时间与叶子聊天,并附助打理一些伙房事宜。地老板受条件限制,简单简陋,但出之内心的善意温馨,也使花花感到了一份踏实的安慰,一颗忐忑的心暂时安静了下來。几天下来,减少了风吹日晒的脸上有了笑容。习妙又神机妙算,提示花花和张义两人多往一块走走,便有了两人三年前的开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3 </p><p class="ql-block"> 上午十点,叶子开车按时赶回了驻地。她把车停在院后的场院边,先进了伙房。里边没人,只见案板上放了一大盆切好的大白菜和土豆片。她知道一定是花花先回来准备好的。同时,她脑子一闪,刚停车路过场院边,没瞧见干活工人中有习妙的影子,便自然地朝自己的家门走去。</p><p class="ql-block"> 驻地场房一排共五间正房,中间两间是习妙与张义一墙两门相隔的宿舍,两边三间是杂物库房。离正房东边二十米处是两大间掏空的伙房。当叶子的步数离家门没几步时,习妙和花花正从她家一前一后出来。习妙愣了一下,问叶子:“回来啦?”又忙解释:“我胃不舒服,问花花找了两片药”。花花接着习妙的话又跟叶子说:“姐,我已把菜切好了,马上就能下锅,不急”。说话间,叶子无意间瞅见习妙一面腮帮子上有一片隐隐约约的囗红唇印,但她没有吃惊,而是把眼光迅速离开了看点,很镇静地眯笑着跟他一齐朝场院走去。边走边跟去伙房的花花说,要去拍个抖音。习妙也自然地附合着:“好”!其间,叶子特意给他拍了个特写镜头,突出老板的形像,习妙乐得合不拢嘴。几个工人见状笑,叶子也笑。尔后,叶子让他回去照照镜子。习妙有所感觉地愣怔了一下。一顿午饭时间,人们也没见着他的面儿。</p> <p class="ql-block"> 4</p><p class="ql-block"> 夜幕降临了。葵花基地结束了一天的喧啸忙碌。场房的灯也按规律地灭了。仅一墙之隔的两户四囗人虽然都各自钻入了自已的被窝,但个个并无睡意,而是背靠背地各人刷着各人的手机。</p><p class="ql-block"> 西屋的叶子给张义发了幅图片; 那是习妙腮帮子上模模糊糊的口红唇印。</p><p class="ql-block"> 张义:“咋回事”?</p><p class="ql-block"> 叶子:“花花的作品”。</p><p class="ql-block"> 张义:“哦---,不错!你不是爱玩抖音,好好抖一抖”!后边是个笑脸儿。</p><p class="ql-block"> 叶子:“你还笑”!</p><p class="ql-block"> 张义:“花花就办的是花花事儿,咋会不笑”?</p><p class="ql-block"> 叶子:“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在东屋与张义背靠背的花花也收到了习妙的微信:</p><p class="ql-block"> “花花,大事不妙!你给我脸上吻的印子让叶子发现了,让干活的人们还看了笑话”。</p><p class="ql-block"> 花花:“都怨你!大白天慌慌张张来勾引起人家激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其实,这四个人无论流浪在何天何地,飘泊在天涯海角,无论发生了什么故事,根源都出之于张义一人之身。</p><p class="ql-block"> 张义和叶子在西北口老家本是同村发小也是同学,从小学到高中十年寒窗,共同的内向性格,两小无猜,无话不说,是纯真的青梅竹马。叶子认准了张义就是她以后靠得住的男人,张义的心里从情愫萌生之时,头脑中就给叶子编织着温床。不料,到谈婚论嫁时,叶子与张义的结合,受到了家庭的竭力阻挠 。家长作风十分严重的父亲囗出狂言;那个张义外表如何,家穷不说,就他那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材地,能顶起个家!做为一家之主咋与人共事?一家人水泄不通,咋活?哪还不让人叫你一辈子灰革袍!</p><p class="ql-block"> 棒子打不打出张义的屁来不说,倒是一棒子打散了一对初恋鸳鸳。</p><p class="ql-block"> 从此,张义一股怒气,参军去了新疆。叶子也远嫁给了三十里外的习妙。后来,叶子不死心,舍不得她心中的张义。她坚信,张义是麻袋里的锥子,总有岀尖的时候。肥水不流外人田,并把她的闺蜜小丽介绍给了张义,三年服役退伍,拜堂成亲。兵营生涯的锤炼,张义成了一位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第二年开春,他就带领着种葵花能手父亲重返新疆。拿出家中所有积蓄又贷了一笔款,瞎子害眼豁出去,承包了一千亩地,种植葵花。秋后,满满当当收获了第一桶金。后来,村前村后的乡亲们跟张义开始走出家门,一甩小农经济,大胆阔步迈出了产业化步伐,近二十年间,若大的新疆土地,内蒙古,东北的大片土地,被张义带领着西北口包头老家的乡亲们种了个遍,钱赚得盆溢锅滿。当时的张义将转营走出东北,转场河北租地时,已是四十出头的年纪。</p><p class="ql-block"> 5</p><p class="ql-block"> 叶子把闺蜜小丽介绍给张义成婚,一晃就是二十年。各自从青春少年步入成年行例。小丽跟随张义一路走來,虽然没迈出农业门槛,但由于张义有胆有识,摆脱了小农经济。在改革大潮中,开阔视野,瞄准路,高起点,大投入,大收入。居家有高档次的楼房,出行有上档次的轿车,种地有成套的大中小型农机设备。年年唱响着在希望的田野上的颂歌,美好的日子充滿阳光,餐桌上汤宽肉肥,从风风雨雨中求得了无限风光,成为了新时代荣荣光光的农民。每当被人们称呼张老板、地老板、富婆、老板娘时,两人心里有一份满满的成就感和自豪感。</p><p class="ql-block"> 小丽与张义的结合,过上好日子后,饮水思源,心里一直感激和惦记着闺蜜叶子。就是那年回老家度冬,打听到叶子家庭光景不佳,在张义尽量回避与叶子见面的情况下,软磨硬抗,逼着张义开车找到了叶子的家。当小丽看到叶子瘦黄的愁容和无光泽的头发中已有了寥寥白发时,寒流直击心窝,姐妹俩抱头痛哭。</p><p class="ql-block"> 叶子与习妙结婚时,他是供销系统的一名会计。当孩子三四岁时,供销体制改革,职业被一次性买断,习妙成了沒根底的沙蓬。原本是工业户的他,种地沒地,打工腰软肚硬,耍笔杆打算盘没人用。家庭经济是拉尿嗑瓜籽---入不敷出,生活一堆烂包。</p><p class="ql-block"> 当张义听到叶子的诉说时,连着咂嘴,一口连一口地吸烟,一脸的愧疚无奈,是满囗牙被打掉往肚里咽---沒的说。小丽心情过分激动,当下埋怨张义沒良心,忘了叶子姐当年对他的一片好心,只固执地护着自己那层窗户纸,不来看我姐。这回我姐的事儿就管定了,都什么时代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就是要捞我姐上岸!</p><p class="ql-block"> 从那年起,张义从租地下本、购买农资、机器设备等等一切大包大揽,拉叶子一家合伙种葵花。两家人相依为命,一路凯歌,风生水起。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在两家合作到第七年的时候,不幸向小丽悄悄袭来;她患上了肺癌,临终时,拉着叶子的手叮嘱 :“姐,我把张义交给你了,他是好男人” 。在叶子默默点头时,小丽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一次千不该万不该的人生打击,猛烈地撞碎了叶子的心。她哭的死去活来;老妹呀!咋你就这么狠心地扔下姐走了!姐打算跟你种一辈子葵花,老了一起溜弯享福呢!老天爷咋就这么不睁眼呀!……</p><p class="ql-block"> 6</p><p class="ql-block"> 花花在葵花地被机器撞伤那年,正是小丽去世的二年后。当时习妙给张义往一块串通他俩的婚事儿时,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当时,习妙在县里陪花花治伤得知她是个孤家寡人时,忽然眼睛一亮,细瞅瞅眼前这个小娘们儿若打扮一番,秀丽的脸盘和那含笑的眉眼,加上一副精干的小身板,还真有几分看头。假若当个老板娘还能拿得出手。张义失去小丽二年以来,叶子一直是两头忙乎,顾了自家顾张义。明情不用细讲,关系的甚密,除了叶子与张义那段初恋历史,还有闺蜜一担挑的关系,更重要的原由是张义俩囗子竭尽全力捞他一家上岸,而且成为百万富翁,就有汗马功劳。但是由于年年在外种地,两家生活住宿常在一条屋檐之下,丧偶的张义自然也成了他家名符其实的隔壁老王。这件事无论从那种角度论,都是习妙必须承认的现实。所以,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想尽办法留住花花,然后把她塞给张义。对于隔壁老王的警报,既然根除不了,起码也有所缓解。同时,自已还能在小娘们那儿揩一杯风味儿美𡙡,延伸那一脚踹 ……</p><p class="ql-block"> 在习妙精心导演的这场戏曲中,花花是重要角色。从习妙与她在小旅馆有了第一脚时,她的心中就有了小热浪般的感觉。他给她的几张人民币虽然不多,但做为一个打工的弱女子,不去田里卖个三四天命是挣不到手的。她对习妙这个机灵而油嘴滑舌的地老板产生了兴趣与好感。住小旅馆那两天,白日盼着习妙早点儿來看她,望眼欲穿,夜晚想着又抓了习妙俘虏,心菲菲,梦菲菲。至从她入住了基地小库房后,习妙有意暗示她与大老板张义多接近些,她孤独的心里又荡起了层层涟漪,老板娘叶子的风光状态不断地在她头脑中闪现,使她产生了梦寐以求的渴望。她想,自已虽不经意挨了一下撞,却带来命运的转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何不抓住良机,再俘获了大老板呢!…… 想到此,她偷偷地笑了。</p><p class="ql-block"> 在基地休养那半个月前期,习妙带她又去小诊所检查了两次伤情,两心四眼不谋而合,去小旅馆又开了两次房间,更加连鬓胡子烤火-一热了毛儿。那次,他给她手机转进的现金虽寥寥两千,着实使她的腰板儿又硬了一会儿,何况还改善了久旱之地的干渴现状。萎靡了数年的花花,即刻感觉到身心处于了高度振奋。她如一个梦醒之人,原來,本人的自身资源还是有着一定价值的。她又偷偷地乐了。</p><p class="ql-block"> 7 </p><p class="ql-block"> 习妙在给张义张罗与花花的事情时,有意地打探过叶子的态度。他问叶子:</p><p class="ql-block"> “我想把花花给大老板往一块撮合撮合,咋说”?</p><p class="ql-block"> “好事儿呀”!叶子答道,又问习妙:“花花同意吗?”</p><p class="ql-block"> “我看花花百之百的同意,一个流浪女人上哪去能找个地老板”?</p><p class="ql-block"> “那就看她的命底儿了!哪张义呢?”</p><p class="ql-block"> “我想他也能接受花花,老一个人单着,也不是回事儿,都奔六的人了”。</p><p class="ql-block">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主要是看两人合不合来”。</p><p class="ql-block"> “我已给他俩牵过线了,都是过來人,到了这种地步,也别讲究了,就将就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叶子的态度虽然不温不火,但还是支持张义与花花这桩婚事儿的。</p><p class="ql-block"> 当天晚上,习妙与张义坐下来,要正式把事定下来。张义跟习妙推心置腹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花花孤身一人,沒有其它牵挂,能安心和我度过后半生,这是能成功的大部分因素,也是我的最大希望。但是,根据她的性格与我的年令差距,说不定也会产生不稳定因素。改革开放后,四川有多少女人嫁到口外,因缺乏家庭观念,把日子都过的一塌糊涂,然后撩腿走人。好些女人如丢蛋的鸡,走一处生一处,生一处扔一处,狼狈不堪。</p><p class="ql-block"> 对于二婚人来说,择偶面受限,心理复杂,心中无奈,习妙是理解的。他对张义说:“老哥呀!金难纯,珠难赤。历代多少皇帝大臣都难求得一生婚姻完美,何况咱平民百姓呢!只要花花大方向不错,凭咱家实力,你俩人能过好庄户日子就得了”!</p><p class="ql-block"> “嗯!希望是这样的,谁又知现实啥样呢!”。张义接着习妙的话。</p><p class="ql-block"> 说话间,两人已抽完了半合多烟,烟缸里拧滿了烟蒂,整个屋里烟雾弥漫。最后研究出了一条折中的办法---两人做搭伙夫妻。</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下午收工后,叶子三盘六碟地炒了一桌菜,四个人交杯换盏,红红火火地吃了一顿饭,算是为张义与花花举行了婚姻仪式。就在这个农忙季节的晚上,两个男女带着满身的泥土气息,开始了新一轮的婚姻旅途。</p><p class="ql-block"> 8</p><p class="ql-block"> 随着收割葵花的进度,习妙腮帮子上那嘬口红印迹虽然已被搓洗得差点连皮褪了一层,但是,却仍像一撮投进面盆中的小苏打,在无声无息地起着发酵作用。</p><p class="ql-block"> 首先是叶子,她恨习妙,前半辈子把家里搞得像石头猴儿浮水---沉了底。后半辈子在张义夫妇倾心尽力帮扶下,从一个穷光蛋变成了有车有楼腰缠万贯的富翁。而令人难料的是又痛失闺蜜小丽,人生的打击使她心力憔悴不堪。习妙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把一个花花绑给了张义。而他又与花花臭味相投,两人常鬼混在一齐,去村里打麻将嫌不解气,常开车去县城打麻将,夜战不断,一败涂地是家常便饭。竟然在秋收大忙之际扔开活计干勾且之事,把两家搞得鸡飞狗跳,堕落成了下三烂,灰革袍。</p><p class="ql-block"> 其次,她恨花花。她的婚姻历程决定了她的放荡人生;自我约束力,妇道操守,家庭观念,在她头脑中一片盲区。她像一只无懒的寄生虫,逍遥自在地吸吮着两家人的血汗,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她的无度行为,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张义是她永远读不懂的一本书,根本不懂一个好男人的价值,也没有驾驭好男人的能力,只配与习妙这种人渣匹配。</p><p class="ql-block"> 张义, 从那天夜晚收到叶子发给他 那嘬口红唇印微信时,在既平静的态度而又轻敷的语言中,已在心中默默地为他们的搭伙婚姻划下了休止符。三年来,花花在这个重组家庭中,虽没有掌握上财经大权,但优越的吃喝穿戴,逍遥的日日月月,我行我素,也使她享尽了老板娘的清福,过足了富婆的瘾。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它的终点也将随着秋收结算而一齐结束。</p><p class="ql-block"> 9</p><p class="ql-block"> 秋收结束,接着是收拾场户和秋收结算工作。习妙与花花又不顾忙闲地进城打麻将去了。直到午后,俩人驱车返回了驻地。他俩下车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晒衣绳上晾着一串溜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那是叶子从张义的屋角落,还有编织袋中收拾出来一秋天张义积累的脏衣服,又亲手洗干净的。同时,习妙进屋后,也看到了一样东西,是叶子放在桌子上的一张离婚协议书。叶子的两种举动,如使花花和习妙的头上同时挨了一棒,而且,那种感觉是挨得胶皮棒,软软的,令人闷闷的,吃惊,发呆。当下,俩人如洋鬼子看戏---蓝了眼睛。但稍微定下神后又想,这种事情早就像一场酝酿了已久的暴风雨,降临是或迟或早的事儿。</p><p class="ql-block"> 叶子与习妙的婚姻,张义与花花的搭伙婚姻,组成的两枚社会细胞,从发生发育过渡到质变裂变。也尤如远古列国的纷争态势,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他们就是这样生活着,一生立足大地,倾注葵花,他们的情和爱也像一粒播撒在大地里的葵花种籽,生根发芽,成长成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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