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特鲁埃尔（Teruel)

Mica

西班牙东北部的特鲁埃尔省（Teruel Provise)，地处山区，人口稀少，气候恶劣，经济落后，是至今唯一没有火车直通马德里的省份，处于相对孤立和被忽视的境地。我们自昆卡到萨拉戈萨的这段路程，决定穿经特鲁埃尔，并选择停留首府特鲁埃尔市(Teruel City)和阿尔巴拉辛（Albarracin)小镇，前者是世界文化遗产阿拉贡新穆德哈尔建筑艺术的集中地，后者连续多年榜上有名，被认为是"西班牙最美丽的小镇"。

从昆卡到阿尔巴拉辛的捷径只有114公里，但要穿经塞拉尼亚自然公园（Serrania Nuatural Park 上图)。这一带层峦叠嶂，山路起伏崎岖，路况优劣不等限制了车速，加之被风景拖住走走停停，用去了大半天时间。

塞拉尼亚自然公园占地7百多平方公里，自然风景绝佳。景区内群山环绕连绵起伏，苍松翠柏水光山色。尤其是红砂岩形成的悬崖绝壁，虽谈不上千峰万仞，却也峻峭挺拔气派万千（上图）。如果不是要赶路，真可以在此逗留上一天。

赶到阿尔巴拉辛已是午后，第一眼便被峭壁之上层层叠叠的红粉色建筑群攫取住了目光，强烈而特殊的画面感所引发的视觉效应，令人印象相当深刻，很难从记忆中轻易抹去。

村子沿着河道的走势盘蜒在狭窄的山脊之上，周围环抱着阿尔巴拉辛山脉。据说此处原是一条天然的护城河，11世纪时，占据此地的穆斯林为了扩建填平了河床，盖上了房子。村后峰顶上，是10世纪建的安达多塔，后为了御敌保护村民的安全，又建了城堡与城墙（上图）。

这块贫瘠的山区，在摩尔人统治西班牙的数百年里，一直被泰法（Tafa)小王国盘据（12-14世纪），基督教收复失地之后，并入了阿拉贡王国。

西班牙内战时成了战场，造成了重创和人口大量流失，几乎成了废墟。战后，当地政府为了挽救它，按照数百年来的传统，保留村子的布局，重新修善了摇摇欲坠的房屋，选择了统一的油漆方案，形成了红粉/橘粉色系的建筑群落，以旅游业为主要产业，恢复了阿尔巴拉辛村镇的生机。

周边的山脉，在1995年成立了保护区，因为山岩和巨石的特点，深受攀岩（Climbing)和抱石(Bouldering)运动爱好者喜爱。。

进村山路，或爬坡或阶梯，或宽或窄，弯弯曲曲，仿佛进入了迷宫。

红粉色相互交错层叠的民居是这里最突出的特点。墙壁的红粉色或橘粉，是因为在灰泥中加入红色或橙色的粘土混合成的结果，配上了深棕色的木条和边框，和德国传统民居的木桁架结构差不太多。

小镇漫步即无目地也无目标，看房子，看街景，看村民。现今常住的居民据说只有1016人，街上走的几乎都是游客。街两边的排房里，大多静寂无声没有任何的烟火气息，只有部分阳台上挂着鲜花和圣诞节彩灯（上图），显示出有人居住的迹象。

镇子里最多的是细街小巷，窄到头顶之上仅能望到一线天际。街道找不出明显的地理标识，彼此相似度极高，上下坡叉路又多，一个转弯便会偏离主干道，丢了方向。巷子两侧2/3层石木结构的房子，铁格栅窗户，墙面单纯的红粉色。主街上店铺餐馆稀落，零星的悬着几个招牌，更找不见一点与现代有关的东西，仿佛自己真的走进了中世纪（上图）。

和西班牙所有的城镇一样，阿尔巴拉辛也有一个面积不大的马约尔广场（Plaza de Mayor)上图），位于镇子中心，为行政机构所在地。马约尔广场通常人气最旺，村民社交商家聚集，可我见到的却是一片清冷萧条的景像（上图）。

从马约尔广场一侧，有条石阶，拾阶而上直达教堂前广场，那是小镇中十分难得的一处大型观景平台，视野开阔，风光无限，顿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阿尔巴拉辛大教堂，昂然竖立在平台背后的高台上，这座镇内唯一气派的建筑物，阿尔巴拉辛人奉献给了上帝。

按照历史溯源，这是村里第三座教堂--萨尔瓦多大教堂（Cathedral of Salvador)，原先有过罗马神庙，清真寺和圣玛利亚教堂。16世纪开始建大教堂，规模宏大胜过已往。建成之后的数百年间，先后经历过多次的修缮改造，每次都会去旧更新，增加些时兴的文化元素，足见宗教信仰在这里的份量，那是人们生活中无法替代的精神寄托。

由于地形的限制，教堂周边几乎没有太多的空间，堂前广场相对开阔，却和教堂不在一个水平层面上，所以很难摄取到大教堂的全貌，只能上网搜索了一张全景图（上图，源自网络）。

村民将镇中最优势的位置给了大教堂，突显出它的存在。教堂罗马式外观，沉闷厚重，内部不开放没能参观，钟楼顶伊斯兰风格，漂亮，用蓝黄色釉瓷交错组成锯齿状图案，是整个镇子的亮点。

村子背后山顶上的堡垒和城墙遗址，记录了10-11世纪的历史，那时的人为了安全选择住在山上。上面的这幅画面，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阿尔巴拉辛壁画"，画中包括了摩尔式教堂、城墙和竖立在顶峰上的安达多塔（Andador Tower)，它是10世纪的遗物。

急急而来匆匆而过走马观花，阿尔巴拉辛却给我留下深刻了印象。这不仅是因为那些极赋特色的红粉色建筑，更是因为她的古朴、自然和原始。以旅游作为主业的山村小镇，能完好保留了历史的痕迹，不加以现代元素的包装，更没有落入商业化的俗套，这在小填景点中是很稀有的。

阿尔巴拉辛对于国际旅游者来说应该比较陌生，许多人大概都没听说过，所以大多数的到访者都是本国人。除了镇子本身，阿尔巴拉辛国家公园对攀岩和抱石的爱好者也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交通是个问题，如果不自驾，依杖公共交通恐不太方便。若有兴趣，不妨记下，等待机缘。

赶到首府特鲁埃尔市已是掌灯时分，安顿好住处便进去老城，看夜幕下的萨尔瓦多塔（Salvador Tower 上图），它是穆德哈尔艺术的典型代表，在黑色背景的衬托下，犹如一幅美丽的拼图。

阿拉贡地区流行的穆德哈尔建筑艺术，和南部安达卢西亚的很不同，UNESCO将它们归总在一起，统称"阿拉贡新摩德哈尔艺术"（Mudejar Aragonese)，于1986收入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名录。这类建筑艺术发端于大量居住在这一地区的摩尔人，他们即保持着自已的传统，又接受基督教文化的影响，主要表现两类建筑上，一是君主制建筑的王宫，如萨拉戈萨的Aljaferia宫（见萨拉戈萨篇），二是宗教及民用建筑，而特鲁埃尔是后者最集中的地方，故有"穆德哈尔镇"之称。

特鲁埃尔市是西班牙最小的首都，人口仅有3万多人，托里科广场（公牛广场）是城市的中心，除了穆德哈尔，还是个著名的"爱情城市"，13世纪《特鲁埃尔情人》故事的发生地。

托里科广场（Plaza del Torico 上图）周边有不少巴洛克式的建筑，装饰精美，高贵华丽（上图右），大多建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期。当地人聚会消遣，举行各式宗教节日庆典活动都集中在这里。圣诞节期间，一棵锥型圣诞树立在广场一侧，松绿底色上点缀着星星，印象中是我在西班牙见到的最简朴的圣诞树。

广场一端设座牛头喷泉（上图左），泉水从数个铜铸牛头口中喷出，中心柱头上端立有公牛铜象一座，柱头下雕刻着星星。

根据寓言，特鲁埃尔人相信公牛和星星与该城的诞生有关。相传12世纪基督教徒征服特鲁埃尔时，使用牛角上燃烧的火把赶走了摩尔人。战斗结束之时，但见天空中一头公牛伫立于闪烁的星星之下，此番奇景，使基督徒认定了建城于此的好兆头，从此公牛和星星便上了市徽和市旗的图案，成为城市的符号。

广场上建筑的一层基本上都是店铺(上图中右），餐饮酒吧为主，强烈推荐其中的西班牙糕点和面包店，品种繁多，色味俱佳，成了我们早餐的首选。一天节目开始之前，总会被烘焙和咖啡的香气诱惑前来，之后神清气爽的离开。

特鲁埃尔穆德哈尔建筑主要包括:

1,四座中世纪教堂钟楼：分别为萨尔瓦多塔（Tower of Salvador)，圣马丁塔（Tower of san Martin)，圣佩德罗塔（Tower of San Pedro)和大教堂塔(Tower of Chathedral)。

2,大教堂天花板和正门。

3,圣佩德罗教堂。

4,拉埃斯卡利纳台阶（La Escalinate)。

存在的年代于12-17世纪之间，是砖结构的运用和釉面陶瓷几何拼图的组合，虽不及安塔路西亚的穆德哈尔艺术精美华丽，却有它自己的特色。

先来看塔。

萨尔瓦多塔属于同名教堂，但比教堂出名，它是对公众开放的唯一一座钟楼。塔高40米，鹤立鸡群般的高耸于一众邻近建筑群间。登塔入口处就在这条小街顶头，很不醒目，容易错过（上图）。

推测的建设年代为14世纪，20世纪初完成修复。

方型塔身，仿照阿尔穆哈德王朝时的设计，两个同心方型砖塔叠加，内部三层，前二层为展厅，介绍历史，顶层为大钟室，底部尖拱支撑。塔身以绿色和白色釉面陶瓷搭配形成数种几何图案，呈混合线性加以装饰。内部没设电梯，但要比基督教堂钟楼的圆形阶梯好爬的多，登塔收费。

登上顶层大钟室，出乎意料的高大、宽敞、明亮，特别是两层优雅的圆拱和尖拱长窗，特别具有艺术美感，无论内外都自成画面，感觉费力爬上来挺值得。

登高望远，俯瞰老城，位置绝佳，远山近景尽收眼底，只可惜差了点好天气。

距离萨尔瓦多塔不远处的圣马丁塔（Tower of San Martin 上图)是前者的模板，只是建造年代早了一个世纪。圣马丁塔附属于同名教堂，是现存教堂中最古老的部分。16世纪中叶加固了基座，清理了周边的民宅，建成了佩雷斯普拉多广场（Perez Prado Square)，突显出高塔挺拔身姿，构成一处市内的景观区域，

特鲁埃尔大教堂钟楼塔（上图），始建于1215年，同样采用的是砖和彩釉瓷材料，混合几何图案线性装饰，不同的是塔底部呈桶形拱顶，17世纪又增加了巴洛克风格的八角形塔顶，展示了明显的时代特色，用华丽的艺术取代了中世纪的单调和沉闷。

看教堂

大教堂的前身为梅迪亚圣玛利亚教堂，15世纪下半叶，随着教区的建立，升级为主教座堂，建了主教宫，教堂全称改为"特鲁埃尔圣玛利亚德梅迪亚维拉大教堂"(Cathedral of Santa María de Mediavilla)。

大教堂有几个看点：

1,钟楼，如前所述。

2,中殿灯笼塔(Lantern Tower)。上图所示为主教宫广场一侧的教堂入口。八角形"穹顶"耸立于中殿之上格外引人注目，因外形酷似"灯笼"，而得此昵称。设计者胡安.卢卡斯.波特罗（Juan Lucas Boterro)，他的设计在巴洛克风格的基础上融入了伊斯兰装饰艺术，明显有别于罗马教堂的大圆顶和哥特式锥形尖顶，别有一番异域的韵味。

3，教堂正立面（上图），1909年建。这是座罗马风格的四重半圆拱门，半圆拱以上采用了新穆德哈尔式的砖与釉陶拼图装饰，圆拱以细柱支撑，也是伊斯兰艺术风格。

4，中殿天花板（上图）。这是大教堂中最被人称道的一处。此类格子式拱顶，属于传统的穆德哈尔艺术，和钟楼、大门不是一种风格，在安坦路西亚地区则十分普遍。该拱顶绘画价值评价很高，有"穆德哈西斯廷"之称，其实有点过誉。画中除了花卉、几何图形外，略感意外的见到了人物形象，如国王、战士、音乐家及宗教人物，因为在纯伊斯兰建筑的装饰中，人物是不允许出现的，显然受到了基督教的影响。

圣佩德罗特鲁埃尔教堂（The Church of San Pedro Teruel  上图)是另一处新穆艺术的宗教建筑，《特鲁埃尔情人》故事中的两位主人公就埋葬在这里，现在是城市的热点之一。

教堂的穆德哈尔式钟楼是四座高塔中最老的，装饰图案简单平淡，看点不多。19世纪，内外都做了改动，增加了新的绿／白釉陶瓷。

走进教堂大殿的那一刻，感觉十分眼熟，立即联想到了意大利阿西西那座圣方济各宗座教堂。查看下历史，果然与之有关。教堂的前身是座方济各修道院，由阿西西圣方济各的两位弟子在特鲁埃尔修建的。后来修院拆除改建教堂，大殿仍保留了阿西西圣殿的风格。

改建后的教堂，单一中殿高大恢宏，颇有气势，覆盖在星空状穹隆之下。数座精致礼拜堂分列两侧，多边形后殿，环绕着主祭坛，一座精致的木雕艺术作品。最吸引我喜欢的还是穹顶，尤是天幕那幽幽的蓝，蓦然间让人心静坦然。

1931年，圣佩德罗教堂被宣布为历史艺术纪念碑，1986年，作为阿拉贡穆德哈尔建筑群的一部分，收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特鲁埃尔情人》。

教堂一侧的偏殿中安放着"特鲁埃尔恋人之墓"（Tomb of Lover)，背景是13世纪发生在这里的一段悲情往事，如今成了该市的一张名片，游客必访打卡之地。

中世纪爱情悲剧，大多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不同版本，特鲁埃尔恋人也差不多。讲的是城里有两家旺族，马西拉家族和塞古拉家族，马家有儿迭戈（Diego)，塞家有女伊莎贝拉（Isabal)，俩小无猜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不幸的事发生在正值婚配之年，马家不幸败落陷入贫穷，至使婚姻无望。迭戈不死心，遂与塞父达成五年之约，出去获得财富，若五年不归，伊莎贝拉另嫁他人。五年之后的协议之日，迭戈没有出现，伊莎贝拉便嫁与他人为妻。同年迭戈出现了，但却来晚了，因为他忘记了签约之日才是五年协议最后的有效期限。悲剧就此铸就，迭戈去意已决，吻死在了伊莎贝拉脚下，而伊莎贝拉随后也死在了迭戈的葬礼上。正所谓"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此情此景感动了特鲁埃尔人和伊莎贝拉的丈夫，决定将他俩合葬，墓地在圣佩特罗教堂。

1555年，俩人的墓葬在教堂中被发现，之后两具木乃伊被重新埋葬在由Juan De Avalos雕刻的大理石新墓中，墓上刻有两个家族的盾牌。棺盖上两座雕像，英俊的迭戈(Diego)和美丽的伊莎贝拉(Isabel)，可以看到，彼此伸出的双手似乎想要触碰到对方，但最终没能握在一起，因为宗教的禁锢，因为她已经结婚了（上图）。

每年的2月16-19日，特鲁埃尔会举行盛大的节日庆典，为伊莎贝拉举行婚礼。庆典节日声势浩大，全城出动连庆三天，已成了该城的传统节日。

除了几座穆式宗教建筑外，老城门外的拉埃斯卡利纳穆德哈尔式台阶（La Escalinate)则是民用建筑的代表，城市的一个标志。

特鲁埃尔依着地势分上下两部分，老城在山上，新城在山下。20世纪初，城市铁路开通，山下的火车站和市中心间的水平落差约30米，除了绕道之间没有交通可寻。为了方便市民，连接上城中心与下城火车站的计划便应运而生。在工程师何塞.托兰(Jose Toran)的创意下，设计并修建了这条著名的大型皇家台阶。工程于1920年动工，1921年建成完工，上接奥瓦洛广场和大道（Plaza del Ovalo)，下连特城火车站。

La Escalinate釆用了新穆德哈尔建筑艺术，砖结构和釉陶瓷装饰风格，和穆式的宗教建筑保持一致。自下而上，一条宽大的直梯自下城展开，上升到一处椭圆形平台，平台处，阶梯分成两条对称性弯曲的石阶，环绕着平台直达上城的中心大道（上图），阶梯上端左右竖立的两座"塔楼＂构成了大台阶"门户"。

平台中央一座大型浮雕，讲的正是《特鲁埃尔恋人》的悲情故事（上图），由雕塑家阿尼塞托.马里纳斯（Aniceto Marinas)所做。

这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从艺术角度讲，拉埃斯卡利纳台阶，大大丰富了新穆德哈尔建筑的内容。在实用性上，缩短了上下城之间的距离，方便了民众。如今，阶梯边又加设了更为现代化的电梯，为负重者、老人和残障人士减轻了负担。

特鲁埃尔战役，发生在1937年12月至1938年2月最糟糕的冬季，那是西班牙内战中最血腥的一场撕杀。交战的共和军和国民军争夺的十分激烈，城市数度易手，三个月内伤亡达到14万之众。猛烈的炮火和空中轰炸至使城市大部被毁，建筑物遭到严重破坏。

今天，当我们漫步在城区的大街小巷中时，很难想象出曾经被战火摧毁的模样和战后重建的艰难。看到这些保存和修复完好的穆德哈尔建筑，钦佩和欣慰之情由然而生。这中间饱含了特鲁埃尔人对家园的热爱，对自己历史文化的自豪与尊重。

坦率的说，阿拉贡的新穆德哈尔远不如南部的穆德哈尔艺术精湛，但不管你是否喜欢，它都代表了特定历史阶段"一种整体性建筑或建筑技术"，无疑是人类艺术瑰宝的一部分，是西班牙一道独特的文化风景。正如UNESCO在入选理由中表述那样：

"12世纪阿拉贡穆德哈尔艺术的发展，是西班牙收复失地运动后特定政治、社会和文化条件的结果，这种艺术受到了伊斯兰文化传统的影响，也反映当代各种欧洲风格，特别是哥特式风格，它一直存在到了17世纪初。其特点是在建筑中，特别是在教堂钟楼中，对砖和珐琅砖的极其精致和创造性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