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仰止 烛照人生(八)·家事

高山流水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不慌不忙,总以为来日方长,我们等待花开却忘了世事无常。七九年到八五年,在川东岳池县伏龙乡小学,整六年初中时光,我的家发生了几件大事,绝对可叙。当然,也是我和我的姊妹成长中的大事件。一是大姐二姐考上了中专卫校,二是妈妈生了大病,三是妹妹病重病危,四是我家修了石头房子,五是我淘气摔断了锁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兰能考上学全靠爸爸的智慧操盘。那时大姐已考上高中,并在中和中学读了近一年高中了,爸爸利用到乡小代课的机会,还有黄安寿校长、雷清海校长等几个老同学的关系,硬把大姐从高中办回乡上初中的复习班,并取得了学籍,这样在1979年我读初中这年,大姐考上了县卫校,当时爸爸非常紧张,生怕大姐考学这事被人告了(学籍问题),直到大姐入学读了几个月,才定下心来。大姐毕业就分在岳池中医院,大姐夫尹哥家住坪滩排楼乡,也是农村子弟,考上泸州警校,毕业当了公安,分在岳池县公安局,育一女尹欢,那几年我高中毕业多在岳池,所以与欢欢的童年交集密切,常带她到县委后面凤凰山玩,有时幼儿园也由我送。大姐一家后来因尹哥调动市局搬往广安,大姐也跟着调到广安县人民医院,护士长干到退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接下来的两年我家都有跳出农门的中专生,先是堂姐素兰,1980年考了南充卫校,毕业后分在阆中,然后在阆中结婚生子,生根发芽;再是二姐敏,1981年考了岳池卫校,毕业后分在长城兵工厂医院,那时华蓥山沿线有很多兵工厂,溪口就有长城厂、辽原厂等,厂里有自己专门的学校、医院、电影院,特别的风光。二姐夫周哥是广安县人,考的师范大学,毕业后在辽原厂子弟校教生物。儿子周畅聪明伶俐,可在四岁得了脑瘤,重庆西南医院开刀手术,虽庆幸下了手术台,却留有癫痫后遗之症,虽病缠身残,但我这外侄儿一直坚强活着。后二姐又育女儿周咏秋,也是美人坯子,现和她欢欢姐工作生活都在成都。九十年代,企业改制是大势所趋,长城、辽原等军工企业被迫改制成民办企业,后来二姐一家随厂搬南充定居。本来两个二姐是一级,1980年隔壁二姐卫校上线我家二姐落榜,搞得敏姐姐不知哭了多少场,然后又经受暑期的割谷子等农活折磨(那时已包产到户),把稚嫩的敏姐晒得脱了层皮,再进复习班后敏姐发奋复习,最终逃离农村。</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15px;">八十年代初农村包产到户</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生产队那阵子,我们家永远是补钱户,因为爸爸是民办老师,只有妈妈一个人挣工分。到读初中时,开始实行包产到户,我们家分得一个六挑谷、一个五挑谷,砖房子那边大田里还分有一小块,土里的活倒可以慢慢盘,田里的活就要靠劳动力了,我家当然是劳力严重不足。每到插秧收谷,鸡刚叫就能听到妈妈在隔床小声计划请哪些人,做哪块地,割几斤肉,然后是各种张罗,要忙上好几天。妈妈的身体就是那时候走下坡路的,以至重病送进县医院,还好县医院有个护士长文保保,是个对人和蔼慈祥的胖孃孃,对我家相当的照顾,很多时候吃住在她家,妈妈送县医院报病危的大病应有两次,时间相当的长,以至家里的自留地,还有猪呀、鸡呀没人照顾,只有让当时还年幼读初中的三姐娟掇学来照顾这个家,在妈妈生病期间,三姐用她稚嫩的肩扛起家的重担,两年后她再续学时成了我的同班同学,初中毕业后,爸爸又故技重演,想把三姐送老家邻水去考,没有办成。三姐也没怨言,一直协助妈妈支撑我们这个家。后来三姐收获爱情,远嫁遂宁覃哥,育一双儿女覃爽、覃朗,爽爽朗朗,自在天伦。三姐掇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幺妹英的生病,我记得幺妹也在那时间段生了两次大病,一次是腹股沟发炎,一次在学校被同学撞倒摔伤,都是炎症高烧不降,也是送岳池县医院,报了病危。那一两年是我家最黑暗、最困难时期,三姐为这个家做出了极大的牺牲。幺妹比我小了三个年级,她的好个要好的几个同学我也认识,蔡红玲、罗萍、贺雪梅等,现在她们还如姐妹。妹妹初中毕业后,安排在大队小学代课,准备接爸爸的班,后嫁岳池肖家为媳,远赴云南个旧做工,育有肖洒、肖遥两儿。后与三姐皆定居云南元谋,利郎服装、牙科医院、基地种植,生意做得风生水起。</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2, 126, 251);">故乡的田野</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初中阶段,中国改革开放正风起云涌、如火如荼。但在农村,最深感受还是“包产到户”!给我最直观的印象:就是慢慢的农村不再饿肚子,粮食够吃了。每家每户都建了谷仓,伯伯家的谷仓在收完稻子后总装得满满的,以至后来总要用稻子直接打成粉喂猪。我家光景也慢慢好转,三个舅舅家又男丁兴旺,表哥中有几个是有力气的石匠,妈妈爸爸张罗在原来的排楼房子前面接了两间石头房子,在进大门左手边修了谷仓。这样,原来只有堂屋和厢房两间房变成了五间。虽然只接了两间石房,那也是相当大的工程,是父辈这一生中的一件大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摔断锁骨那纯是我的烂淘。几个小孩玩躲猫猫,我爬上了挂在壁上的磨弹勾(农村推磨用的木制器具),这东西晃荡几下,直接连人带勾倒了下来,把我压在下面,还好带铁钉的勾头没有扎到我,只是木叶条打断了我的左边锁骨,开始几天还没注意,只是用药敷敷,后到医院检查说是断了,长了骨节,这下爸爸慌了,才打听给我接骨。当时有个表姐夫的哥哥在溪口煤矿,说是来了个云游的医生,于是爸爸带我去李子垭煤矿,经中和、高兴、剪子沟一路搭车加步行辗转来到煤矿,那医生还在,好像专门等我未云游而去,他是个盲人,据说是接骨枓(dou)槮(sen)的高手,清风道骨,精神朗朗,只用手轻轻给我按摩了两回,不痛不痒,就说好了。至今这断骨处形同原装,完好如初。现在想来这盲人老者应是上天专门派来,怎么那么巧的事,能让我遇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