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橙黄橘绿,丹桂飘香。双节而至,泰山思乡。后辈给力,整备行囊。飞马一跃,成就梦想。</p> <p class="ql-block"> 老丈人今年高寿八十有八,20岁从老家出来当兵,后来转业来南昌工作,至今已经68年了,最后一次回老家还是14年之前。近年来,几次想“回家看看”,每每在出发前,老人因莫名的原因而作罢。今年双节期间,恰逢表弟的女儿出阁,邀请我等回乡参加庆礼,愿望加必需,促成了此次的回乡之行。</p> <p class="ql-block"> 岳父的老家在江西西部的永新县,罗霄山脉中部,西邻湖南的茶陵县,南接井冈山市,古时的“吴头楚尾”。中共党史、革命史、建军史里,这是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从这里起步,“星火燎原”的历史伟业从这里经略。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曾经都是红色的:“三湾改编”功昭千秋,“龙源口大捷”永载史册。这里是全国著名的“将军县”:王恩茂、张国华、刘俊秀等开国将军如雷贯耳;毛主席的第二任妻子贺子珍的历史故事,更是妇孺皆知。</p> <p class="ql-block"> 9月28日,在刘总的安排下,汽车从南昌出发经宜井遂高速一路向西,晌午到达永新县城,住进了刘总在永新的家——天骄御湾。这是坐落在县城南边的高层电梯“水景房”,南临禾水河,北倚永新城。汨汨的禾水河流淌不息,不知疲倦的诉说着那段“鼓角争鸣”的红色往事;临窗南眺,蜿蜒的罗霄山脉仿佛是一条舞动的青龙,演绎着那渐行渐远的“刀光剑影”的峥嵘岁月。初到永新,免不了地心灵有一种被洗涤之感。</p> <p class="ql-block"> 天骄御湾的北边是老城区,大多是按政府规划的,自建的成排连栋的三四层高的楼房,除开发区外,商品房小区很少见。三个表弟家都是自建房,不仅住得宽敞,而且无须房奴之苦。一大早,表弟开车接我们去他家过中秋节,舅妈及三个表弟一大家,早早地聚在二表弟家迎候我们的到来。舅妈今年高寿九十了,老大安先是银行系统退休职工,妻子是退休教师;老二定先和妻子多年从事个体经营,早已赚得盆满钵满,退休了门面出租收入不菲;老三忠先从事水电安装等装修工作,生活也很滋润。三家共四个孩子都是大学生,其中两个研究生,两个本科生,都在广州工作定居。舅妈也被接到县城,由三个儿子轮流照顾。相比于内卷有加生活压力倍增的当今的市民生活,他们滋润的日子,确实让人很是羡慕了。</p> <p class="ql-block"> 最感慨万千的莫过于岳父大人了:一会儿对比从前的 永新,感觉如今的衣食住行翻天覆地变化;一会儿对比市民,震撼进城的农民生活不可思议的惬意;一会儿对比社会,感慨贺家后代子孙自强不息、兴旺发达的精神状态;也许还对比着自己,曾经心理上的优越转变成如今的失落。由点到面,再看到永新市容市貌的巨变,不由自主地反反复复地念念有词:变化真大啊,变得我都辨不清方向了。</p> <p class="ql-block"> 9月30日一大早,刘总接我们去乡下老家过“十一”,去体验那久违的萤火闪烁、蛙声一片、人过犬吠的山村画卷。刘总老家在芦溪乡,永新的西北边。放眼望去,大山似乎离这里遥远得很,能见到的只是成片的稻田,和一座座孤独的土丘。芦溪的北边是安福县,西边是莲花县。年近八旬的父母仍农耕不辍,新盖了三层的农家小院,平时只有两个老人留守,年节时,孩子们才从四面八方回来团聚。这里最难忘的还是“永新味道”:家酿的老酒——陈酒娘,香沁心脾,醍醐灌顶,回味无穷;本地土特产“永新毛豆”“永新芋头”,唇齿留香,软糯绵长,过嘴难忘;自养的鸡鸭,鲜美得味蕾疲劳;带皮狗肉,莲花血鸭,香郁得绝味无二。 </p> <p class="ql-block"> 岳父的老家是象形乡见口自然村,相邻于芦溪的南边。从刘总老家出发,大约半点钟的车程就到了见口村。这是一个只住有几十户的小村庄,村里的居民贺姓居多,舅舅一家就是其中之一。岳父家的颜氏,是村里的“少数氏族”,留在村里的人丁很少,两个远房的叔叔(岳父的同辈兄弟),领着我们沿着村子挨家挨户的探视。岳父家的老房子,因久无人居,早已是房塌屋倒,只留下杂草丛生的宅基空地;叔叔去世后,堂妹们已远嫁他乡,空锁着几间破旧的老式瓦房;舅舅一家全都移民几十公里以外的永新县城。乡亲们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笑问客从何处来”挂在眉宇之间。没有了至亲的故乡,对于我们来说,除了回忆、乡情和挂念,只剩看客了。</p> <p class="ql-block"> 村庄的南边是一条村村通马路,临边是五、六米高的陡坎,陡坎下面是一垄西高东低的稻田,对面就是连绵的山岗,西边几百米远的高处就是当地著名的“丰源水库”了。看着村子里的巨大变化,物是人非触动了岳父的睹物思情,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p> <p class="ql-block"> 清道光年间,见口颜氏始祖(疑是其高祖)在云南做官,退休后来见口村定居,所盖的豪华瓦房冠盖当时的十里八乡。到其祖父的时候,家道中落,遂远赴吉安窑场,砍柴为生,不幸染病,客死他乡,祖母改嫁。留下父辈兄弟二人,相依为命。至民国十六年,从湖南败退的秋收起义队伍,来到永新,开启了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象形乡靠近山区,自然就成为革命活动的中心。当地的适龄青年十之八九都去参加红军,岳父的叔叔也是红军的一员,牺牲在长征之前。著名的王恩茂、刘俊秀就是从象形乡走出的将军。1956年,为了优待烈士后代,当地政府选送岳父到武警部队当兵,七十年代初全家农转非,成为南昌的新市民,至此,故乡就逐渐成为了他们永远的回忆和念想。</p> <p class="ql-block"> 在见口逗留不过短短两个小时,却是此次永新之行的重中之重的环节,它了却了岳父多年萦怀于心的愿望。在我们离开见口之前,岳父伫立遥望远处的山岗,似乎在向长眠在那里的先辈们告别,也许此生就是最后一次与故乡告别了。我后悔当时怎么就忘记提醒,去先辈的坟茔祭拜一番,给我们此次永新之行留下一个小小的遗憾。</p> <p class="ql-block"> 告别了见口,我们驱车到水库的后稍,看望岳父的老战友马大叔以后,下午便赶回县城,迎接明天表侄女的婚庆大喜。</p><p class="ql-block">(2023年11月于九江浔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