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云边树

龙鳞凤羽

往事是记忆里清淡的调味品<br>偶尔也能在碗里掀起味觉的涟漪<br>不咸不淡<br>味蕾适中<br>只是吞噬五谷杂粮时<br>也能呛起满脸的泪花 新西兰就像一朵飘渺的云,在南半球清纯的气候里,晶莹的像棵玉树,似乎一尘不染,又若隐若现。<br> 老猫的女友就是这朵南国云彩里的仙女,让老猫魂牵梦绕,念念不忘。<br> 作为同宿舍的兄弟,前些年我专程去看望了老猫,忙前忙后招待我的却不是师姐。<br> 我:“猫,内人好像不是师姐”。<br> 提及师姐这位仙女,老猫的脸似乎突然间拉的好长,像极了不高兴的皮筋,蹦的笔直,一不小心,就有随时断掉的可能。<br> 老猫:“走了,成仙了”。<br> 我:“可惜了,英年早逝”。<br> 老猫:“你妈比,她才不舍得死呢,跟人跑了”<br> 我:“跑哪里了?”<br> 老猫深深抽了一口烟,说道:“新西兰,跟着一个老板”<br> 尴尬!打破尴尬的往往是另做其他,我连忙点燃一支香烟,猛抽几口,又故意连咳几声。<div> 沉默!几分钟后,老猫端起扎啤杯一饮而尽,猩红的眼里似乎多了一些色彩,然后就是他一声瘆人的长叹。<br> 老猫是我同学,来自江苏南部一个古老的城市,老猫的师姐也来自那个城市,老猫和他的师姐,在鲁中这个同样古老的城市里,老乡遇老乡,两眼放贼光。<br> 鲁中平原的冬季漫长,漫长的冬季总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像呆板的生活,不腥不淡,不紧不慢,乏味单调,缺乏激情且没有新意。<br> 老猫很可能就是在这冬季单调的生活里被他师姐俘虏的。老猫的师姐身材不是很高,柔声细语,略带磁性,说起话来宛如一曲高山流云,沁人心脾,很能打动老猫孤独的心灵。<br> 那个冬季,老猫的生活色彩斑斓,美满的生活,激情四射,让老猫穿着裤头跑完了这个城市的大学生冬季马拉松。<br> 机械系里的女生本来不多,老猫的师姐算得上宝贝,在享受幸福的同时,老猫也有些许不安,毕竟学机械的那帮爷们儿,均来自东北和山东等地五大三粗的壮汉,不像信息工程系的伪娘居多。<br> 圣诞夜,我们几个围拢一起,王君打开一瓶孔府家,依次倒满,正准备举杯同贺时,却发现唯独缺了老猫。老猫不淡定了,今夜不归宿。<br> 起初我们以为他和师姐在外同居了,后来才发现,深更半夜的雪地里,老猫蜷缩在师姐宿舍的窗口下瑟瑟发抖,老猫居然在为美丽的师姐守夜。靠!我们真的服了,痴情暖男负心女汉,老猫大冬天雪地里站。<br> 在老猫精心呵护下,老猫的爱情继续,幸福继续,好像一切都是规划好的,一切都该继续着它的继续。<br> 毕业临近,脏乱不堪的宿舍里充斥着脚臭和烟味,泡过面的方便盒和随处可见的剩面包上,苍蝇肆虐,无人打理。<br> 我们几个抽着廉价的香烟,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着,王君瞪着大眼,没有一点神采,死死盯着窗外,仿佛一座半死不活的植物。<br> 窗外,大门口的烤串依然热络,王君的嘴里涎水流了出来,滴到下铺我的脸上,我正准备骂娘,突然他大眼睁开,回光返照,语无伦次,“猫,猫!老猫”,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师姐拥着老猫,在冬季午后的暖阳里热吻。<br>  靠!这是临别的激情,还是雌性荷尔蒙突然爆表。看来老猫的爱情是会坚持到底的,古人说“白首不相离”,我们口中“啧啧啧”,每个人都会坚信,老猫和师姐终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白首不相离,我们羡慕,羡慕这对鸳鸯不羡仙。</div> 毕业五年后,我来到了南京。老猫就在这个城市里,我在工作之余,抽空专门来看他。<br> 两个小时的相聚,老猫硬是没说几句话,临别了却也喝多了,他喃喃道:“她不是仙女,她就是一个梦,她就是一个梦......”,然后我看到他眼里的泪花。<br> 我点燃一支烟,漫步在长江的堤口。江中的舰船游弋,时时传来汽笛的鸣响。<br>  新西兰在哪里?是南半球那块上帝留给人间的最后一块净土吗?那里是不是有一颗玉树,开满了幸福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