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40年前的旅行日记</p><p class="ql-block">1983.11.11，FRI</p><p class="ql-block"> 东方红14号8：00整离开武汉17号码头。这是一艘新客轮，有二、三、四、五等舱，乘客满员约有1000余人，底舱五等，2层四等，三层三等和二等，四层四等和船员工作室。我在三等13房的三床位。“13”对西方人来说，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不过我们东方人，经常和13打交道，也没啥不吉利的。每层都有游步甲板，小卖部，餐厅，浴室，被服室，厕所，值班室。船舱中间是楼梯，每间房有二个门，一边是中间走道，一边是船舷走道。三等舱到南京是11.7元，四等舱到上海才11.2元，差价甚大。船尾飘着五星红旗，船体卷着很大的浪。</p><p class="ql-block"> 写日记时，船行己2小时，武汉三镇早已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没了一点踪迹。港口泊着的许多轮船，如今在江面上也几乎再不见一只了，航标呈船型！</p><p class="ql-block"> 许多的海鸥（我称之为江鸥的），尾随在船后，似乎为我们送行。其实，他们是借助轮船排出的气体，为自己的旅行减轻负担吧，被浪花打昏了的小鱼刚飘上水面，就被他们急速地冲下去，贴着江面衔了起来，动作是那么迅速。有时，几只海鸥挤成一团，有时他们也会误把水沫当美味，空辛苦地冲击一番。</p><p class="ql-block"> 江水浑黄，江面宽阔，只有我们的船在航行，偶见渔舟泊在江岸，海鸥是不去光顾的。</p><p class="ql-block"> 海鸥长6~7寸，翼展约1.5尺，头、尾、腹为白色，背呈灰，翅的前边为白色，后边为灰，翅尖是黑色，趾为红色，嘴为红色，但嘴尖是黑色的，向上飞时，振翅生腾；前滑或下降，则翅膀不动。下翔时，趾从原来的后伸改为垂直，激动时也会“呀”的一声叫唤。</p><p class="ql-block"> 江两岸为平原，不见高坡，堤也很矮，可见大江的涨水也不会太高。堤上种满了树，一层一层的，从船的高处远眺，一望无际，很有华北平原的味道，这就是长江中下游平原。</p><p class="ql-block"> 长江中下游平原，我国的富庶之乡，粮、棉、渔的主产区之一，如今从轮船上看去，是静悄悄的憩息着。</p><p class="ql-block"> 船体有些微微震动，那是机器的作用，“蹦蹦”的马达声传来，那是一艘小货轮，可能是生产队的，船后是机房，船前是货台，有点和《多瑙河之波》那装军火的船相似，不过小得多。</p><p class="ql-block"> 哗哗的涛声，你听见了吗？</p><p class="ql-block"> 乘客们吃过午饭，纷纷挤到船舷，观赏长江风景。长江的中下游，是没有什么风景的，人们都在领略大川宽阔的情怀罢了。</p><p class="ql-block"> 气笛在庄严的奏响。气笛声中，想起了海鸥旋律简单的歌唱，自然和科学的协奏。</p><p class="ql-block"> 船12:40到黄石，这个中等工业城的港口非常简单：大铁船码头，仓库几段很粗糙的楼房等等。</p><p class="ql-block"> 下午13:30继续航行。</p><p class="ql-block"> 我在船上给志勇写了信。没有好邮票，但在长江上寄信也挺有意思的。</p><p class="ql-block"> 追记一下早上吧：清晨离开旅社，浓雾中就飘来了大桥下面那卖包子的姑娘的好听的吆喝声。这声音让你感觉到：城市已经苏醒了，但我们不敢吃她的东西，怕轮渡问题脱了船。6点起床，15分钟后离店，过了江后已是7:10了，光是过江（从中华路码头到武汉关码头）就是15分钟。等船什么的，耗时更多。在17码头对面，匆匆吃了些热干面，很可口的小吃，但两位同行不喜欢吃，这就怪了。</p><p class="ql-block"> 过了黄石，江岸时有丘陵出现，馒头一般，稀稀拉拉的植着小树。</p><p class="ql-block"> 天又阴下来了。</p><p class="ql-block"> 下午4点，到三省交界武穴，这是商品集散地，不值一提。</p><p class="ql-block"> 九江－－古人称之为浔阳城，是6:30到的，天己黑了，灯火闪烁着，远处街市的霓虹灯可见。船掉头靠岸了（船靠岸都是头朝上游的），涌下去许多人，挑着大大小小的担子，又涌上来同样多的人，也挑着各种担子。四等舱、五等舱的过道都塞满了。因为二三等舱属于高级舱，未受“騒挠”，但也丧失了和他们交朋友的机会。姑娘们卷着被子，就在过道睡下来了。一些认识港务人员的姑娘，端着瓜子到船上来叫卖。</p><p class="ql-block"> 航标灯一闪一闪，绿色的光为轮船指着航线，闪二次，停几秒，又闪二次。</p><p class="ql-block"> 九江长江大桥工地到了。夜色中只见一座乌黑的桥墩，露出水面，耸立在急流中，但工程还早得很呢。墩高只超出水面三、五米，起码还要修10米高，更不用说桥梁无踪影了。</p><p class="ql-block"> 不知疲倦的海鸥终于在夜里停止了飞翔。明天天一亮，它们又会飞翔起来的。</p><p class="ql-block"> 我给《旅客意见簿》写了几条意见： A、饭太贵；B、服务员质量需改进，要温柔（语言已温柔了，动作还欠佳），要及时修台灯。很满意的是：船漂亮，很清洁，播放的各类乐曲都很优美，不论中国的还是外国的。</p><p class="ql-block"> 客轮就像一个移动的旅社，客房里的设备不用说，阅览室，小卖部，餐厅，邮箱，浴室，医务室等等都有，设施挺全的，符合一级店的条件了。</p><p class="ql-block"> 重庆－上海长江沿岸各地里程表（公里）</p><p class="ql-block">四川盆地（多丘陵）</p><p class="ql-block"> 重庆120涪陵52丰都19高家镇48忠县88万县55云阳64奉节</p><p class="ql-block">三峡山地</p><p class="ql-block"> 奉节35巫山57巴东110宜昌</p><p class="ql-block">洞庭湖流域（大平原中有丘陵）</p><p class="ql-block"> 宜昌67枝城100沙市555汉口143黄石76武穴50九江99华阳65安庆</p><p class="ql-block">长江下游平原至三角洲</p><p class="ql-block"> 安庆60池州36铜陵108芜湖48马鞍山48南京87镇江177南通128上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