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西园北里 晓 真 2023.11.5

曉真

　　近些年来，各城纷纷修复老街，打造旅游新景点。长沙太平街、都正街、县正街等已是贾商云集、游客蜂拥、人声鼎沸，热闹嘈嘈。

然而，许多老长沙还不一定知道长沙有条隐于闹市，幽静、雅致、厚重的小巷。她不仅留下一批名人故宅，还牵手周南明德两所名校，这就是城北的西园北里。

十月二十七日，我和我妹妹参加长郡中学金秋大聚会后，邀他们去看西园北里。

我们兄妹上初一时，分别就读于位于西园北里的明德和周南，当时叫长沙市三中和四中。1958年读初二时，又一同转入长沙市二中（现在的长郡中学），直至1963年高中毕业。

　　从兴汉门沿湘春路向西百十米，便可见左侧一古朴的麻石门楼，上刻气韵皆佳的棣书《西园北里》四个大字，透过门楼便可见到这条宁静的小巷。

　　过门楼，路边是一片竹林。竹林掩映下有一口古井，称作西园古井。西园是因为唐宰相裴休曾在此建西楼，西园北里因此而得名。到了晚清，这里已是公馆林立，名人荟萃。

　　行不多远，有一左公亭，里面供奉着左宗棠的坐像。原名文襄园，园内有左宗堂祠，占地达60亩，大部分建筑毁于文夕大火，只剩下一座石山和部分断墙。

被清廷立祠于此的左宗棠曾为这里留下：

“湖湘弟子满天山”

“杨柳三千荫玉关”的对联。

他抬棺出征，收复了我国166万多平方公里的疆土，是湘人的骄傲。

　　文襄园的对面是李立故居，大门上刻有《石屋》二字。他是著名的金石书画家，是齐白石的关门弟子，被誉为“神刀”。其厉害之处在于，制印时不画印稿，不用印床，而是直接以刀代笔，顷刻完成，为国家领导人制过印。正是他用自己的影响，在老城大拆大建时，力阻拆迁，才保存了这片长沙历史文化厚重的街区。从心底感谢他。

　　李立故居斜对面是黎倜康先生故居，他曾为刘少奇的老师。

　　五十四号民居是小巷保存最为完好的民国建筑，杜心五曾在此居住。杜心五是近代著名武术家，曾是孙中山的保镖，解放后还担任过湖南军政委员会顾问。

巷子深处，还有一处建筑，曾为黄埔军校长沙同学会所在。

　　清代明末，西园北里冠盖云集。湘军名将周达武安家于此；维新君子陈宝箴曾携家眷租住于周寨；并在这里迎来陈寅恪的降生。出入此地的还有谭嗣同、帅孟奇、黄兴等人。

　　这条小巷布局雅致，幽静。小块麻石为路，厚重漆黑大门相嵌红墙上，更显年代的远久；粉墙黛瓦下载种低低的兰草，几步之远，又冒出数枝翠竹；一步一景。

　　这景致，引来文艺人身着旗袍，手撑绸伞倚墙留影；几个留齐耳短发，上穿兰色、镶黑边、钉布纽学生装，下着过膝黑裙女孩，轻轻走过，仿佛又回到了民国时代；一位长沙博物馆硏究员向两个弟子讲述这里的人文历史；另一剧组在一处空坪上排演着一场邻里象棋对弈，引我们驻足许久。

　　我们且行、且赏、且拍，终来到周南中学大门。周南中学为教育家朱剑凡兴办，后胡元倓建明德中学。与周南女校隔巷为邻，一条小巷牵手两校。

　　其实，这不是周南原大门。在我们读初一时，她的大门是开在北正街上一条小巷里，这是她的后门。

当年 ，周南中学后门往北几十米便是明德中学的前门，小巷名曰泰安里。

　　上世纪五十年代，周南为女中，明德是男中。由于明德无礼堂，聚会常需借用周南的。两校关系融洽，元旦时组织班对班联欢，互换礼物，是明信片、书签等小礼品。记得那次周南一女生收到明德男生一大礼包，拆开一看，是一大包粮店里配的红薯干，好不尴尬。

　　西园北里牵手两名校，百年学府一代又一代，延续着中国的文化。

西园北里，是一个值得细细品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