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勇勤 编纂《万荣名贤》一书,于我个人而言,是一种偶然,也是一种缘分;是一种情怀,也是一种责任;是一种对万荣这方工作生活之地朴素的情感表达,更是一种对万荣文化深沉的致敬。<br>我生长、求学、就业于万荣,除了短暂游学于运城之外,可以说终其一生未离斯土。无论是早年间赖以生存的池塘、坑洼不平的土巷,还是今天硕果飘香的田野、清泉涌动的河汾,都成了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深刻印记,以至于当我走上文学创作、历史研究的道路时,虽然毫无规划,但是不管长长短短,字里行间无一例外的几乎都是“万荣”两个字。<br>爱一个人,是骨子里的;爱一个地方,更是渗透在血液中的。只要生命存在,这种爱就刻骨铭心、情不自禁。<br>历史曾经无比眷顾万荣。自今以溯,凡两千年,后土情怀,孤山风物,那些附着在历史虚境上的形声色意,所谓秦晋风云、汉唐烟雨、赵宋残阳,或托于河汾,或附于丘阿,或因神灵而际会,或以名贤而辉煌,凡此种种,都在万荣这块古老的土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浸染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文化意味,总让人们在她的历史传承和文化积淀中,细细品味出她撼动人心的魅力。不经意地,引领着我向历史的深处寻幽探溯。<br>庆幸的是,我有十余年的时间,从事万荣县地方志工作的研究,让我近水楼台,有了进一步抚摩、了解、解读、体认万荣文化的美好时光。十余年的编志、数十场的宣讲,随着实践、思考与写作的深入,我越来越意识到文化中最为终极的力量,无疑来自于“人”这一核心。正是万荣数千年历史上的这些“名贤”,像闪耀在浩渺苍穹中的璀璨巨星,组成了一条跨越千年,由“汾阴”而“宝鼎”再“荣河”后“万荣”的星光大道!<br>这道星光组成的万荣,是一幅山水画,生命因她多彩。中华母亲河——黄河、山西母亲河——汾河,于斯交汇,这是多么壮丽的画卷!汾阴脽上,“荣光幂河”,华夏之根,在此萌芽。“世上名山千百处,唯有此山敢称孤”,在这座中国最大的单体山——孤山上,轩辕铸鼎、汉武用事、介子推隐居、光武帝避难、李世民屯兵、大孝子董永的爱情,一个个传说的背后,是万荣独有的钟灵毓秀,是群贤毕至的心会神通。<br>这道星光组成的万荣,是一部线装书,历史为她穿针。荆村遗址的红高粱,轩辕黄帝的扫地坛,是她的底色。黄河岸畔的汤王陵,介子推隐居的孤山,张仪西行的古道,汉武帝祭祀的后土祠,隋末大儒王通的文中子墓,理学大师薛瑄的家庙,弥漫其间的,到处都是历史散落的悠悠记忆。<br>这道星光组成的万荣,是一首交响诗,时代让她放歌。张仪、薛道衡、王通、王勃、薛稷、薛景石、薛瑄、娄道南、张英才......在一个个名贤矩阵中,您就会深刻理解什么叫“门罗将相”,特别令人瞩目的是,有唐一代,著名的“河东三大姓”之一的“河东(汾阴)薛氏”,仅《新唐书•宰相世系》表罗列的薛氏人物就有近500人之多。这些名臣廉吏、文化巨擘、悍将枭雄、能工巧匠、社会贤达纵贯万荣两千年,交相辉映,激发我们的是自信和自豪,留给我们的是敬意与温情。<br>万荣的历史文化是多元的。地处秦汉时期有“股肱之郡”之称的河东郡所属,又与秦地一河之隔,兼北方少数民族南下之扰,因此,战国时期,秦晋之间的拉锯战,多在汾阴。魏晋南北朝,这里成为西魏、东魏的前沿阵地。蜀亡后,司马昭命薛齐率五千户族人迁居万荣。金元时期,女真文化和蒙古文化渗入万荣。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的相克相生、孵化沉积,哺育出了诸多的文化世家,譬如万荣薛氏、通化王氏等等,无一不是影响中华文化走向的大家族。<br>山川因人而有精气神,文化赖人而得以创新与发展。有鉴于此,在本书的编撰中,我们遵循一条“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基本原则,既杜绝凭空捏造的演义,又拒绝学术著作的刻板,努力从中挖掘历史资料,找到一个雅俗共赏的切合点,找到每一个名贤的闪光点,既全面呈现,又突出个性,通过讲故事的方式,展示其最具风采的人格魅力,尽量满足各个层面的读者阅读,真正让读者看得懂、记得住。<br>在人物的遴选上,根据编委会的明确要求,下限为1949年,即新中国成立之前去世的人物,这样的定位有多方面的考虑,最主要是考虑到受到篇幅的限制,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精英人物较多,所以只能忍痛割爱,以待第二辑再做安排。同时,有考虑到个别特殊名贤的原因,所以将部分人物做了适当下延,还请读者理解编委会的苦心。<br>做这样一件事,接手时是兴奋的,但开工后越来越忐忑。对我这样一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人来说,无疑是一场挑战。然而,弓已上弦,刀已出鞘,退路已堵,唯有出征。七十多个人物,三十多个夜晚,在小区的灯火阑珊处,孤独的一个人对万荣历史文化进程,来一场求贤明道的深情回眸。<br>文有尽,意无穷。请诸君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