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题记】青山不老,年已古稀。回首少年,不解之意。幼儿园,绿灯开启;小学,要雨则雨。唯此初中,落差大矣!任人摆布,仰人鼻息。何也?困惑半世纪。</p><p class="ql-block"> 城中,忆之许许;初中,羞涩不已;拖泥带水,笔下点滴。<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不吐不快,借以记之。</span></p><p class="ql-block"> 忆秦娥</p><p class="ql-block"> 攻 书</p><p class="ql-block"> 李国才</p><p class="ql-block"> 读书苦,</p><p class="ql-block"> 六经勤向锥肱股。</p><p class="ql-block"> 锥肱股,</p><p class="ql-block"> 追星赶月,</p><p class="ql-block"> 闻鸡起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学海耕耘十锺粟,</p><p class="ql-block"> 书山劳作千斛谷。</p><p class="ql-block"> 千斛谷,</p><p class="ql-block"> 若愚大智,</p><p class="ql-block"> 止戈为武。</p><p class="ql-block">【附:格调】</p><p class="ql-block">平中仄,(韵)中平中仄平平仄。(韵)</p><p class="ql-block">平平仄,(叠)中平中仄,仄平平仄。</p><p class="ql-block">(韵)(对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中仄中平平平仄,(韵)中平中仄平平仄</p><p class="ql-block">(韵)(对仗)平平仄,(叠)中平中仄,仄平平仄。(韵)(对仗)</p> <p class="ql-block"> 1953年的隆冬,我降临在一个农村的小村。爷爷赐名:冬临,冬天降临。老爸取名:国才,新中国的人才。一个切近,朴实;一个切远,美好的愿望。</p><p class="ql-block"> 1958年,我走进忠县独一无二的幼儿园,忠县城关幼儿园。那是鸡神庙宇改建的校园。窄小的石板路左侧,二十几步石梯上去,推开沉重的双木大门,里面全是木板房,木栏杆。穿统一的服装,吃统一的饭食,小木床有防护栏,每天吃糖一颗。在这里衣食无忧,写字,唱歌,做游戏。享受人间的快乐和幸福。</p><p class="ql-block">正是:</p><p class="ql-block">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p><p class="ql-block">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p> <p class="ql-block"> 1960年,城关一小搞“十年一贯制”教改,说是读书10年就是高中毕业。我来到这里接受启蒙习作,我们的课本与其他同学不同。扉页上书:“全国十年一贯制课本”。我分在乙班。这里的老师对我很好。班主任周康清 循循善诱。校长汪增洪,笑容可掬。许思臻校长的严肃,张凤翔老师的严厉,胡开甫老师的仁慈……,在幼小的心灵中荡漾着无比的暖意和幸福的涟漪。</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的少先队是少年儿童的先进组织,九岁才能入队,老师说是人生的第一大光荣。1962年,我以虚龄9岁的资格加入了少先队。第二个队日活动是大队活动,主题是:选举城关一小少先队大队部成员。主席台上安放一块大黑板,上书大队委员的候选人名单。“李国才”赫然在列。通过选举,我成功当选。当场授予“三杠”的大队委员标志。塑料白底板上大红三杠凸显其上,一按还有弹性。荣耀让我不晓得东南西北了。其实我知道,班上成绩优秀者大有人在。朱少云,熊安棋,张铁辉。他们才是天之骄孑。然而他们不能入队,鲜艳的红领巾与他们无缘,他们年龄早过了9岁。为什么?不得而知。直到后来才听大一点的同学说,他们是地主子女。</p><p class="ql-block"> 其实,当时那种优越感,根正苗红的“红五类”的“自然红”意识油然而生。暗地里的骄傲自大也潜移默化地滋生。</p><p class="ql-block">正是:</p><p class="ql-block">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p><p class="ql-block"> 左右逢源正是时,只缘身在此山中。</p> <p class="ql-block"> 1965年,我考入忠县城关初中。那个年代的初中可是香饽饽,近似于科举考试的由“童生”升级为“秀才”。具备举人的参考资格。高兴程度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正如陶公所言:</p><p class="ql-block">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p><p class="ql-block">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p><p class="ql-block"> 跨进校园,欣欣然,一切无不心颤。不必说,高悬的闹钟,宽敞的食堂,鳞次栉比的教室,蜿蜒的围墙;也不必说,独立的课桌凳,独自的床铺,对号入席的餐厅;更不必说,一下子从月供18斤大米变成32斤,别提多高兴了。走进操场来,百米跑道,环形跑道,单杠,双杠,沙坑;篮球场就有三个;排球场,羽毛球场,乒乓球台……,应有尽有,无一不有。</p><p class="ql-block">不禁想起孟浩然的《春晓》:</p><p class="ql-block">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p><p class="ql-block">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p><p class="ql-block"> 学校老师多而且各具特色,不再是寿镜吾老先生那么古板。连走路都似乎很有风度,极具藤野先生那样的渊博和大度,印象中颇有特色。校长、书记李克士满口马克思主义,“李克思”越叫越响;马德暄自我介绍,“我叫马德暄(转身板书)。马,牛马的马;德,道德的德;暄,当暖和的暖字讲。”于是乎,“马德卵”不胫而走。因谐音——,秦应福成了“秦夜壶”;袁占臣成了“袁赞成”;艾从善成了“爱虫鳝”;周成栋成了“烧洞”(据说是偏爱女生);王开信成了“王开比西么”;(俄语“信”的单词念比西么)等等不一而足。</p><p class="ql-block">正是: 最是一年春好处,</p><p class="ql-block"> 绝胜烟柳满皇都。</p><p class="ql-block"> 我被编入3班,班级管理大多是学生干部的工作。大家都喜欢上俄语课,王开信是典型的美女,大学刚毕业。最不喜欢的就是代数(初二才代数、几何一起学)。老师王顺兼班主任,因为舌头大吐词不清,还兼任音乐课。王顺老师个子偏矮,眼睛小,训人时头扭向右边,鼠眼如炬令人胆寒。最令人不解的是王顺老师重用一个乡下孩子。这个孩子名叫康术。成绩并不好,脖子四周因为烫伤全是疤痕。班上一有风吹草动康术立马报告王老师。是68级3班的特高课。学生们送给他一个外号:补疤篮球。学了俄语后又改为:补疤mia qi。康术红极一时,学生会主席,团支部书记,生活委员。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为什么不是班长呢?后来才领悟了,生活委员是个肥差。发开水票、热水票、电影票,负责上报助学金和发放助学金。第二年文化大革命运动袭来,县委派工作组到校。康术第一批加入红卫兵,还成为公费赴京见毛主席的代表。</p><p class="ql-block"> 这一切都是班主任王顺老师的提携,我们却百思不解。别人都说3班是干部子弟班。前县委书记张培儒的女儿张艾华在本班,劳动局局长孙和的儿子建国在本班,人民法院院长刘景方的儿子刘建忠也在本班,我是城关镇镇长的儿子。另外还有两个居委会主任的子女也在该班。学习成绩远在康术之上,为什么得不到重用。班上有班委会,团支部,学生会,科代表,小组长。除孙建国以外,全部都是“大耳巴百姓”。听小道消息说,康术每周返校都要去王老师那里送礼。农村有什么送什么。</p><p class="ql-block">古人说得好:</p><p class="ql-block"> 君子坦荡荡 , 小人长戚戚</p><p class="ql-block"> 再回头看68班级2班,所有教师子女都在这个班,任课老师全是学校的骨干力量。受到冷落的我,倍感失落,不求进取的思想悄然而生。王顺老师还向老爸告状,说我和陶远贵臭味相投。老爸训斥得我体无完肤。</p><p class="ql-block"> 至今这个臭味指的是什么,我一概不知。因为那个年代讲的是“唯成分论”,而全体同学都是经过了严格政审才录取的。大家都根正苗红,都是“红五类”。不禁要问,为什么“干部子弟班”的任课老师竟然是全年级最差的!一个中等成绩都不是的学生为什么能够人五人六,喝五吆六?一个遭全班同学不齿的学生为什么好运连连?为什么这么多干部子弟(现在称“官二代”)除孙建国外都不入王顺老师的法眼?为什么无论自己多么努力都换不来王老师的奖励?哪怕是口头表扬也好。68级3班唯一的不同,是远离教学平房群,安排在实验室旁边的一间土墙屋内。连教室都在这角落里独孤求败。怀揣着无穷的疑惑和不解,被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冲淡,被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所遗忘。</p><p class="ql-block"> 辗转反侧不得眠,心中疑惑何时解.</p><p class="ql-block"> 江畔何年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p> <p class="ql-block"> 星移斗转,我也成为了一名初中语文教师兼班主任。以铜为镜,当年王顺老师的形象就历历在目。我随时告诫自己,宁可学生负我,我决不负学生弟子。恨屋及乌的缘故,城中成了我的伤心地。以至后来身为官坝区区长的老爸要调我去城中,被我坚决回绝。</p><p class="ql-block"> 春去秋来到了2021年,老爸重病住院,无聊时聊到当年的初中生活。从他老人家口中得知,原来,当年的68级3班是李克士校长思考再三挑选,才选中了王顺老师。王老师三代贫农,高中文化,共产党员。只有他才能镇得住这个干部子弟班。一语中的,惊醒我这个多年的梦中人。哦~~,这就是命运,时代选择了老师,也造就了这畸形的一个群体。</p><p class="ql-block"> 新的困扰又来了。善于拉拢腐蚀革命干部的康术家长,为什么未能靠这一独特技能为康术谋一饭碗而走出大山?康术抵到坎坎挖,终究还是逃不过上天的眷顾。虫鳝终究还是虫鳝,也算是苍天有眼吧。</p><p class="ql-block">古人有云:</p><p class="ql-block">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p><p class="ql-block">春愁难遣强看山,往事惊心泪欲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