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隧道

小0

· 陈月玲

个人的命运往往受制于所处的时代和它的背景。国运与一个人命运，也许就是一个共同体。

公元1969年8月19日，一艘承载知青的红卫轮从广州太古仓码头启航时，我的海南农垦7年的知青生涯就正式开始了。

尽管我是家中的独女，但时代的召唤，我也毅然勇敢的踏上了上山下乡的伟大征程。

一船的热血青年，有哭有笑的。我属于笑的那一类，一想到我们去的是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部队编制的，我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向往着、憧憬着。

我随广东实验中学的同学到海南岛原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6师5团(后来的新进农场)参加植胶建设。1971年8月又被调去琼中太平6师18团5连(原琼中太平农场)。

我老伴杨炳超也是广州知青，当年从6师10团(原乌石农场)调到6师18团，是开团先锋19人之一，也是18团第一个拖拉机手。

海南琼中太平农场，是我们夫妻当年知青生活返城的基点，我们的第二故乡，也是我们女儿的出生地。

54年后，2023年11月，年逾七旬的我们，再次故地重游时，依旧是百感交织。

车子一来到琼中县的地界，我们的心就起了波澜。

一到县城营根，杨炳超一下子按耐不住的跳下了车，兴奋得手舞足蹈，像一个孩子。

当年，无论是在乌石还是在后来的太平，杨炳超对营根都非常熟悉，虽然他来自广州大城市，但这里是这个地区唯一的“城市”。无论是到城里逛一逛，还是因公路过，营根是必到之地。

整座小城，只有一条街道贯穿。从山顶的汽车站走出去，隔着一条海榆中线的马路，一眼望去，整座小城一览无余。

如今已是四通八达、热闹繁华、植被繁茂具有亚热带雨林季候风光的小城了。

小城标志性的虹桥，红红的桥体，黎苗族色彩的图案，尽显黎风苗韵。

49年过去了，再一次回到琼中这个梦绕魂牵的地方，亲眼看到她的变化，一种来自心底的亲切和喜悦，便会油然而生。



琼中的全称叫黎族苗族自治县，因位于琼岛中部而得名，有“海南之心”之称。

这次我们的海南之行，首站是当年的6师5团即新进农场。农垦改革后叫乌石农场新进分场。

在新进农场，我们先后走访了9连和29连。

9连是我在兵团的第一站。这次我们受到了当年丁连长的女儿丁海珍和女婿刘平的热情接待。

29连，是我第一次当卫生员的连队。

新进农场是我上山下乡的起始点，毕生难忘的地方。

1969年8月19日，我们四个女同学一起从广东实验中学分配去新进农场9队当知青。

虽然最后都各奔东西。但54年来，我们一直保持着友好往来。

这是当年我在9队的同学加室友何继红，后来她在兵团开拖拉机。

一辆卡车载着满满一厢的木材匍匐行驶在营根通往太平的路上。这个情景一下子就把我们带入到了当年那个岁月。

每次回去探家或来琼中，坐在场里的大卡车上，都一路颠簸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如今，这条路已铺上水泥，也没有了山路十八弯的惊险，却让人心里有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这次回去，见到不少当年的农友，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在太平农场，我们也受到当年的农友张实庆、李彩琼及李汉珍队长的儿子李海军的热情接待。

还见到关芬丽队长的爱人雷姨及李汉珍队长的爱人。

我们在当年工作和生活过的连队机运连、五连、医院等转悠着，寻找当年生活痕迹和丝缕的情感。

这是太平分场医院的职工宿舍楼。那些年，我常常在医院与连队之间奔忙着。

在海口，我们还与当年的海囗知青麦贤佩、郑成、洪毅刚、吉成义、李华荣、蓝明玉和颜永发等小聚。

兵团时期，海南农垦聚集了全省各地以及全国各地的知青。

整个兵团人员的构成，有军转干部、民工和我们知青等，后来还有职工子弟。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但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为革命种橡胶。

这次见到当年5连的海口知青洪毅刚，我们还聊起了当年我在5连当卫生员的那几年，他曾发生过的两桩因打针过敏而被急救的事故。

第一次是他爸爸从海口来探望他。他爸爸曾是海口的三大名医之一。那次来还给他带了两盒胶性钙，叫他补充营养，并配了两盒B12给他一起打。

他每晚都到卫生室叫我帮他打针。打到第七支针时，他因与农友玩牌差点忘了，到了晚上十点钟才想起今天还未打针，于是就来敲我的门。那时我已经睡下了，听到敲门声又起身帮他打针。打完针他又不好意思停留片刻立马就走了。

山区的夜晚，晚上温度很底，他刚走出门被一阵凉风一吹，人当场晕倒休克了。我连忙帮他打一针肾上腺素(一种急救的针水)来急救，接着就打电话给团卫生队叫出车。团卫生队的医生到场后了解情况，说了一句话，好在你及时帮他打了肾上腺素，否则性命是否能保难说。

还有一次是72年时，我准备探家。临行前，帮连队近期大人小孩需要打的预防针先打上。我在帮他打不记得是打破伤风针还是螺旋体钩端的针，别人打都没事，轮到他时，刚打完又出现了上次的现状，我连忙一边帮他打肾上腺素，一边叫人通知团卫生队派车。当年卫生队的黄队长教我们，每次打预防针，一定要事先在桌子上摆一排肾上腺素以防万一。

好在车来到时，他已苏醒了。听说后来除了身体的部件因年龄的问题偶有小恙，并无大碍，说来也怪，此后他再没打过针。

两次救命的险情，无意中加深了我们的战友之情。几十年来，每当我们回海南，到了海口，如今也是古稀之年的洪毅刚都会抽空与我们夫妻见上一面。

穿越时空的隧道，我仿佛回到了当年那树色般的青春年华。

记得刚到9队时，现实里满目的荒凉，让同学们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我们以为的军装呢？我们幻想的军事化部队生活在哪呢？

我们住在茅草屋里，床的四脚是用山上砍的木棍做为支撑点，上面铺着两块木板，睡在上面一翻身吱吱呀呀的。吃的是简单没有油腥的饭菜。每天开荒挖穴的劳动强度都让我们精疲力尽。好在连队的领导和老工人对远离父母的我们热情关爱，乐天的我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即来之，则安之。心里也偷偷期盼着能在这广阔的天地里大有作为一番。

记得下到连队两个月时，连里每个工人分了一百斤甘蔗。第一次有这么多的“私人财产”，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弄时，一个老工人主动走过来，热心地帮我把甘蔗运回，并帮我放在床底下码好。

这堆甘蔗不但每天甜了我们的心，一段时间内，还成为我们同学友好往来的工具。工余时，手拿一节甘蔗在各宿舍间相互串门。一到周末，我们就人手拎着两根甘蔗，到附近的连队去探访同学。都是年青人，大家聚在一起，日子虽苦但过得很欢快。

那时连队要求每人每月在业余时间要上交队里的大伙房的柴火500斤。柴火一般都是在放工后顺手捡的。一开始，我也束手无策，还是老工人教我捡柴的方法，我扛不动时，还帮我扛回。

　　(当年连队的广州男知青)

几个月后，命运之神光顾了我。团里卫生队从知青中选拔卫生员。我们广东实验中学一起来的25个人中，就被选上3个，我是其中之一。

卫生员，即是后来所说的赤脚医生，经过三个月的简单培训，就被分配到各连队当“医生”。

学习虽为“速成”，我们也匆匆上岗了，成为独挡一面的“全科医护"，负责管理一个连队百十号人的身体健康。

我被分配到6师5团29连当卫生员。1971年8月又作为骨干被抽去琼中太平建设新团(六师18团)。

6师的每个老团抽调人员组建一个连，我们5团(新进农场)的负责组建18团5连，我当卫生员。

新建团驻扎在吊罗山脚下，比原来的老团更山，这里气候宜人，植被茂盛，土地肥沃，是种植橡胶的宜林地。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从无到有，我们见证了历史。

在18团5连，是我当卫生员真正独挡一面的成长期。当时5连的指导员是张实富，连长是李汉珍，带领着全连工人每天早出晚归，边开荒挖穴，边建设连队。条件虽艰苦，但大家相处却其乐融融，老工人关心我们。尤其是连长李汉珍是广西人，会讲白话，我们沟通起来很方便。连里的年青人也较多，单是广州知青就有十几个，我是唯一的女孩子，得到了大家的照顾，工余时我们还一起打球玩牌，一起到太平公社去“逛街”吃东西。让我在新的艰苦环境里，少了孤独，多了温暖。

也是在这里，我还遇到了我一生的伴侣杨炳超。他是机运连推土机手，在5连搞建设时初识，俩人同为广州知青，一来二往的交集，让我们互生情愫，后来我们共结连理，相依为命。

成家后，我继续在5连当卫生员，他仍在机运连两头跑。

这里，我非常感谢当年的机关干部徐遵义的母亲。女儿出生后，我们两口子虽两地不分居，但白天我是独自照顾女儿，初为人母，加上工作的特殊性，让我忙得两头难以兼顾，是徐遵义的母亲主动无偿地帮我带娃，直到回城。

感恩老人家！感恩那个年代纯朴无私的人们！

这次女儿也陪着我们夫妻俩一同回海南。我们来到女儿的出生地，原太平农场五队。

我们一起在当年曾经洗衣服、洗菜的小河边流连怀想，驻足曾经住过的房子，到女儿曾经待过的托儿所旧址等等去寻味当年。

女儿感叹道，虽然这就是我的出生地，但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但做为一个知青二代，能亲眼看到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可以想象得到，当年爸爸妈妈的生活和工作的环境是多么的艰苦！也为爸妈感到自豪。

　　

在艰苦、互帮互助中的劳动中产生的友谊，淳朴而真挚。哪怕是后来我回了城，我们的小家，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当年连队伙伴们迎来送往的落脚点。

　　(这是三个知青二代。几十年来，广州与潮汕，他们的来往从不间断。)

当时那种艰苦生活环境，也非常锻炼人，促人成长。怀着一腔的革命热情和初生之犊不怕虎的精神，我珍惜每次的诊治，做好笔记。有空就翻查手头上有限的书籍，将书本的知识和实际情况结合起来，来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以备不时之需。

因为现实急诊中，有很多书本和老师没有说过的情况，都要凭着自己对医学知识的理解，进行及时的处理，为病者争取最佳的治疗时间。

记得有一次，我们29连连长，在砍伐树木过程中，被树枝打到眼睛，立刻肿了起来。

我闻讯匆匆赶到现场后，观察病情，也不知是树枝的碎沫进入眼睛有细菌感染还是物理撞击打肿？老师和书本都没有说过这种案例。于是，我就先请他尝试着睁开眼睛，连长无法却睁开眼睛，眼泪不停地流出。我看不清他的眼球，也无法诊断，如果送团部时间又太长了。我当机立断，立即让一位青壮知青把连长背回连队医务室。我想，这种急症应该先消炎处理，然后立刻用青霉素注射液混合盐水对眼晴进行清洗。很快，连长的眼睛就感觉舒服了，也能自行睁开眼睛。直到这时，我才慢慢的舒了一口气。

(当年上山采药归来)

还有一次，在太平5连，附近苗村的一位村民来求救，说村里有一名产妇生产孩子后，一个多小时都没能把胎盘取出，情况十分危险。

当时已是傍晚，我刚准备做晚饭，听到病情，我简单了解产妇的情况后，立刻把常用的急救药装入军用挎包，随着苗家兄弟一起进入苗村。来到产妇家里，天已经黑了，我立刻查看产妇的情况，经过检查，发现产妇的宫缩情况不理想，自行下胎盘很难。我马上向苗村的接生婆询问接生过程，一边在脑海中飞快的回忆所学的知识，寻找方法。当我询问到产妇有没注射药物的经历，被告知从来没有时，我突然想到尝试用4mml的B1注射液4mml进行肌肉注射。结果注射后，宫缩的情况很快得到改善，再通过医疗的手法帮助产妇将胎盘推出，产妇和婴儿终于都平安了，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离开村子时，天完全黑了。产妇的家人为表示感谢，用篮子装了几个鸡蛋送给我。但是我也知道她家并不富裕，养鸡生蛋也不容易，产妇也需要营养，我婉拒了他们的好意，带着疲惫和饥饿返回到连队医疗室，简单把晚饭做了，但吃得很开心。

当年我们在连队当卫生员，还要做好后勤工作，管理好伤病员与病号餐；空闲的时间就上山采药；负责连队大人孩子打预防针，遇到大会战，还要挑凉茶上山并参加劳动。

几年的卫生员生涯中，我经历了自己很多的第一次，遇到过许多惊险、危急的病况，但都凭借自己的勇敢和对专业知识的依托，都幸运地缓和和解除了病人的病情。有时回想起来甚至都惊出一种后怕，因为现场急救处理操作完毕后，回来一看书本，答案竟然是相反的。

好在有惊无险，好在总是那么幸运！这种独立承受巨大心理压力的成长，也成为我往后余生的前进动力。感谢那段岁月给予我的成长。

坐在这个“老伙计”跟前，杨炳超感触良多。

新团组建，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哪里需要，推土机都得冲在最前线。

譬如，团部和连队筹建驻地需要拓展平地；团部与连队、连队与连队之间需要开辟道路；或者是在开荒大会战之时，有时候，推土机也最先到场推土平地等等。

又或者，当杨炳超开着拖拉机，在团部和各连队间运送各种物质东西时，心里总会有一种为自己是机械方面的多面手而感到自豪。

每每这种被需要的时刻，他心里都是杠杠的，有一种成就感。也许，这就是人的价值体现的所在吧。

成就感与责任感是相连的。

当年18团筹建之初，杨炳超每天开着推土机、拖拉机在各连队新点奔波着。

有一次作业时，推土机的一个零件坏了，无法进行工作。他连忙搭班车去营根农垦机械三厂换零件。

那时太平每日才有一趟班车。那天他在三厂的修理厂修修整整的忙到了下午五点钟。已没有班车进太平了。但一想到如果零件不能及时送回安装，机器就得停工。于是，他匆匆吃了一些东西，拿着零件，就漏夜步行赶回太平了。

39公里，山路弯弯，最大的弯是180度。他走到太平时，已是第二天天亮了，他又马不停蹄地按装好零件就迅速开工了。

多年后的2005年，当儿子与我们夫妇一起坐班车同返太平农场。这条路虽较过去平整，但所需时间也得两个多钟头。

颠簸途中，儿子有点疑惑地问，老窦，坐车都要这么长时间，你当年走路怎么可以走得进去？是什么动力让你这么有毅力的啊？杨炳超则淡淡地回答儿子，没办法啦，职责在身，如果你当晚赶不回去，就会影响到明天的推土工作了。

其实，不管生活在哪个年代，所处什么背景，能够被人需要，被人认可，就是幸福的，也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心理需求。

在当年兵团时期那种艰苦恶劣的环境里，​只要不是在第一线挥刀抡锄砍芭挖穴开荒植胶的工种，都被视为好工种，尤其带点技术性的，更为吃香更有优越感。

我们夫妻俩，一个承担了全连队大大小小好几十号人身体健康的管理；一个开着推土机向荒山野岭推进，成为农垦开荒垦地的先锋，或开着拖拉机向各连队运送各种工作生活所需的机械工。

这些“技术工种”带给我们的，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责任。心理会有一种被认可被需要的满足感。

我们夫妻二人，原本就是随遇而安的人。当年如果不是受知青返城大潮的影响，跟风回城，也许我们也就真的扎根在这块土地一辈子了。

每个知青的人生际遇不尽相同，其心路历程也完全不一样。所以感悟也会有所不同，没有什么对错。

我顶职回城在橡胶厂当了三班倒的一线工人，直至退休。虽然也能安身立命，但知青7年的经历，会让我时时回味。

7年的知青生涯，仅仅占据我生命70年中的十分之一。但却是我一生印记最深的时刻，太平情太平心，早已成为了一种刻入我们骨髓的情怀，海南已成为我们的第二故乡。

7年的知青生涯，让我们一直流连往返于此。

1975年回城至今，已是49个年头。我们夫妻俩都隔三差五的，三年或五载就会或与知青农友或夫妻俩，有时更是带着儿女及孙字辈一家老小，重返新进、太平，去缅怀那段曾经的知青岁月，教育孩子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7年的知青生涯，除了留下我们的青春印记，更重要的是在那种艰苦又被需要的生存环境中，不仅锻炼了我们坚韧的品质，而且还丰盈了我们内心，成为我们一生好好生活的原动力。



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自己高光的时刻，而所谓的“高光”，无关环境，无关成就，也许就是藏在一种人生际遇里被认可的自我满足感中。

每个知青的人生际遇不尽相同，心路历程也有不一样的体验。所以每个人对自己的这段历史感悟也不同。

如果说新进农场9队是我的福地，那么，太平农场的5队，就是我的成长地。

如果当年没有被选拔去当卫生员而是每天出大力流大汗的战斗在开荒第一线，也许，在探家的第一年，我就当了“逃兵”。但正是去当卫生员，让我有了成长的方向，独挡一面的工作也历练了我成就着我。所以，回城后在橡胶厂的三班倒，让我时时回味曾经的这段岁月。

吊罗山海拔1449米，是海南三个森林保护区之一，横跨五指山、保亭、琼中、万宁、陵水五个市县。

当年，太平农场是在吊罗山脚下的深山老林里开荒种胶。建场之初的劳动艰辛，物质的匮乏，交通的不便利。即使再美的山水，在当年人们的眼中都会变得暗淡而熟视无睹，而领略不到大山里的美。

心境不同，眼中所见的感受随之不同。

几十年过去了，看惯了大城市中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后，再重返今天的琼中太平，虽然仍是这山这水，除了亲切，还有一种更深刻的感悟，这群峰叠翠、雨林仙境般的美景，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天然的大氧吧中。

感恩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

1975年，我回城顶职，勤勤恳恳工作直到退休。

退休后，我仍不忘自己是一名中共党员，经常参加一些有关知青的活动。协助省档案馆录制关于赤脚医生的档案；参加“知青林”的植树活动；疫情期间主动为社区疫情检测工作做志愿者服务，继续发挥余热。

也非常感谢党和国家对我们这一代知青的认可。

这条路，是太平场新开的路，从生产队通往分场部的路。水泥路面，两旁的蕉林迎风招展，成了一条靓丽的风景线。与当年各连队之间狭窄的山泥路相比，已是天壤之别了。

虽然因为农垦的改革，农垦早已物是人非，但留守在太平的老朋友们，因为勤劳，守得住寂寞，靠山吃山，种各种农作物，如槟榔、橡胶等，小日子也过得安逸，也让我们感到欣慰。

有生之年，我们一定还会再来我们曾经奋斗过的这片土地，以舒缓和慰藉我们的思念之情。

也相信留守于此的人们，在这块大自然馈赠的得天独厚的土地上，遵守国家给予的优惠政策，勤劳致富。日子也一定会越来越平安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