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七爸对父亲的怀念(下)

天信

<p class="ql-block">2017年5月20号,父亲在宕昌官鹅沟景区。</p> <p class="ql-block">2019年12月19号,农历11月24号,父亲大人走到了人生的终点。也许每个人爬山涉水历尽沧桑,都是奔着西天去的吧。</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怀念大哥(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5年,大哥从武都卫校回到舟曲,在县药材公司干临时工上班时,我已高中毕业回村劳动,以后又当了民办教师,很少去县城。大哥工作忙,但每次从县上回憨班探亲,都要看望父母亲大人。每次来都要拿点吃的东西,一斤醋、一斤白糖或几个梨等。东西微薄,但表达了大哥对父母亲孝敬之心。如给父母亲拿一斤醋,给二爸、二娘也一样的,不分彼此。</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11月参加考试前,憨班学校赵永泰校长,特地给我放了一星期假,去县上准备高考(当时我当了民办教师,担任初一年级的班主任,并代语文、数学课程)。我步行走到县城,住到房东我田玉哥家。晚上,大哥下班后,我找到他药材公司的宿舍(大哥当时的宿舍,在药材公司大院出来,朝南门走的方向不远,左边路上的一个小院里,离我住的房东家不远)。知我来参加考试,大哥高兴地对我鼓励,你是兄弟中最小的,一定要给咱们家争气。大哥的学习精神一直激励着我,我早已暗下决心,一定要向他学习。离考试还有5天,我住在房东家专心复习,把学习过的要点系统地回忆了一遍,顺利参加完了高考。1978年2月底,我接到了甘肃农业大学录取通知书。我们家出了个大学生,全家都非常高兴。按通知书要求,我办好了粮户关系,去黄羊镇上学时(当时甘肃农大在武威黄羊镇),是大哥央求熟人,到白龙江林业局给我联系了拉木料的便车。拉木料的便车是某部队的一个车队,第一天到岷县,第二天到临洮,第三天下午到兰州。晚上我乘坐火车,第四天上午到达黄羊镇。一路乘坐了便车,从舟曲到黄羊镇,我只化了2.7元钱的半价火车票(当时有入学通知书,火车是半票,但汽车是全票),给我节省了从舟曲到兰州的班车票(那时乘坐班车,从舟曲到兰州要走两天,车票10.5元钱),体现了大哥对我的关心和兄弟之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黄羊镇上学,是我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长时间离家。刚到校第一学期我特别想家,特别想念父母亲和亲人。一想家我就写信,信的开头都写父母亲大人和各位哥哥:先问父母亲的身体和家中情况,再问大哥的工作可好,家中的哥哥们劳动都忙?最后写我学校里的学习生活。因大哥在县上,所以我每次把信寄到憨班村,收信人都写五哥的名字。五哥给我回信,告诉父母亲及各位哥哥家中情况。从第二学期开始,我更刻苦地学习,思念亲人的渴望,没有刚上学时的强烈。写信的频率由原来半月一次,变成一月一次。但每次写信都少不了要问大哥的工作情况?五哥回信给我一一告知。记得是第二、还是第三学期,五哥来信说大哥通过县上统一考试,考上了国家正式干部。我又高兴又激动,上学后第一次给大哥单独写了信,大哥给我回信,说他考上后已安排到县科委工作。</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黄羊镇求学四年,我给大哥写信很少。但每次假期坐班车回家,到县上后,我都要去县科委找大哥,第二天才能回到家。那时大哥住的宿舍就在县科委楼上,最里面的一间。和大哥相见,少不了叙说家里和他工作情况,也会谈论到我上学的事情。因为大哥住的单身宿舍,两人住宿太挤,所以我放假乘班车先到县城,或开学乘班车第一天晚上到县城,都住在北门城背后姑姑家(姑姑家大儿子王宝,考到武威黄羊镇技工学校,姑姑让我放假回来或开学,和王宝走在一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9年冬季,大哥家修房,我放假后一直帮忙,直到开学。大哥虽没有直接拉石头、锯木料,但为帮忙劳动的人忙里忙外,提供服务。这是我上大学的假期,和大哥相处最长的一段时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学最后一学期,同学们都考虑分配去向。我早给大哥写信说了,毕业分配如回不到舟曲,我就想去武都,武都离舟曲近,回家探望父母亲也方便。大哥为我的工作,专门给他同学袁晓宏写信,告知我的情况。袁晓宏当时任武都地区法院院长,给大哥回信说,他一定帮忙,把你弟弟分到地区,不要分到县上。1981年底,同学们都填写分配志愿,我把武都地区填写为第一志愿,但学校公布方案后,我被分配到甘南。当时国家分配政策是,面向基层,面向贫困落后地区,从哪里考来的,原则是去哪里。各地区分配各专业人数,由省上统一制定,学校再按省上方案,排列组合。我找到系主任,问他我为什么不能分配到武都?系主任回答:“省上分配方案中,给甘南州农学专业名额2名,甘南州考到农大农学系的正好只有你和临潭县吴建国两人,把你分到别的地区不可能”。就这样我想去武都工作的想法成了泡影。1982年1月,分配到甘南州后,甘南州按州上分配方案,我分配到甘南州农林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82年春节后,我回到州农林局正式上班。局领导说,局里把你分配到下属单位农科所,但现在先在局里上班。刚上班,我被抽调到由州农林局副局长李毓秀带队的州上工作组,到舟曲锁儿头村下乡驻点。大集体时期,舟曲口号是“远学大寨,近学锁儿头”,锁儿头是舟曲农业学大寨的一面旗帜。锁儿头不仅水平梯田修的好,集体经济发达,有石灰窑,有大型拖拉机,还有解放牌汽车,集体收入不少。土地承包后,集体经济和财产都进行了处理。处理后,村民不清楚,对村干部上告,说集体经济和财产,不知去了何处?我们驻村工作组的任务,就是要查清楚村干部的经济和财产的去向问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舟曲县审计局人员配合下,我们对锁儿头大队干部经济问题进行审查,一边查账,一边召开群众会,让群众揭发。在锁儿头驻点多半月,一日三餐派着社员家中吃饭,社员把我们当成坐上宾,做家中最好的饭招待我们。但我工作十分不自在,我在农大四年苦读,学到农学专业知识,干这样的工作,根本不是我的意愿。好的是,每天晚饭后(如不召开社员会),农林局吉普车把我们接回到县招待所(驻村期间,我们一直住在县招待所)。到招待所后,我几乎每天晚上去大哥宿舍。我们除谈论工作家事外,大哥说他要编写舟曲县中草药志,他已开始制作中草药标本。我说你的想法很好,但这工作量太大,你一个人得多少年才能完成呀。从谈话中,我感到大哥工作后,学习不减当年,已过50岁的年龄,还有远大的志向。驻村期间,我还请了两天假回憨班探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锁儿头驻村查经济问题,我实在不内行,也不爱干。我想尽快地搞农业专业工作,怎么办?我单独私下给带队的李毓秀副局长央求了两次,让他找个理由,让我先回州农林局。李局长是宕昌沙窝人,把我认作老乡,是个好领导。第二次他答应了我的请求,他给工作组别的成员说,州农林局来电,有事让我赶快回单位。第二天,正好副州长强作仁来舟曲下乡,要返合作,李局长给强州长说好,把我带上。第二天,我告别了大哥,乘坐强州长北京吉普车回到了合作。</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回农林局后,我暂时在农业科上班,直到五一节后,局里才把我送到州农科所报到。当时农科所所长是杜培林,他把我安排到青稞育种组。从此,我开始从事农业专业技术工作。我学的是农学专业,对育种工作很热爱。在农科所工作的几年里,平时没时间回家,只在春节期间才回憨班探亲。每次过年回家,除夕晚上,大哥和二哥都要把我们众弟兄召集到旧院耳房楼上,和父母亲团聚在一起,叙说和询问各自家里情况,憧憬未来的生活打算。既是团聚会,又是大家庭的年会。正月初,众弟兄从大哥家开始,轮流做客聚餐,叙说家常。大哥和二哥是我们众弟兄的中心,我们小弟兄对两位长兄都非常尊敬。特别是大哥,我们小弟兄,不管谁有什么缺点,或做错了什么,他都敢于批评教育,批评的正确,我们都接受改正,批评的不对,也不敢反驳。大哥在我们兄弟中有至高的威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85年1月16日我结婚之时,正值天寒地冻,大哥和五哥代表父母亲,乘班车来合作参加我的婚礼,给我带来了亲人的祝福。我结婚后的第二年端午节,大哥又专门来合作看我,正好我把母亲也接到合作,大哥顺便看望了在合作的两位战友,还带着母亲游览了夏河拉卜楞寺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86年 9月,州农林局把我从农科所,调到农林局农业科,从事农业行政工作。我已经钻研到青稞育种事业中,到局里搞农业行政,实在不想去。但当时农林局长曹光学和农业科科长王邦治,都动员我,说局里从下属单位选来选去,就选中了我,让我到局里工作,说在局里工作比农科所更有前途。就这样,我只能听从领导和组织安排,一下子转移到农业行政工作中。农业科工作量大面广,要上报下达,会写材料,和系统内下属单位工作勾通,还要陪局领导到各县检查农业工作。农林局到各县检查农业方面工作,局长都要带我下乡。在农业科工作的几年里,凡是去舟曲下乡,我都要去看望大哥。那时大哥一家住在县委院背后的单身宿舍楼,一楼东北角两间房里,大嫂也住在县上,给上学的孩子和大哥做饭。就在这两间房里,大哥一家住了好多年。我每次去,大哥都对我畅说很多。叙说他人工试验栽培天麻、猪苓的想法,业余采集制作中草药标本的进展,还有家常事务等。从这时候开始,我感到大哥不再像从前那样威严,我感到大哥亲切友善,把我作为知心朋友,有什么都愿意和我交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89年6月,农林局把我调到下属单位农技站任副站长。到农技站后,比局里下乡少了,但每次来舟曲调查或检查农业技术推广工作,我都要去看望大哥,也能顺便路过憨班看望母亲。这时大哥夏天多在科委瓜咱沟试验点,试验和栽培天麻和猪苓。这期间看望他,除听他叙说工作和家常外,说的最多的是他的诗词和楹联写作,让我看他写作的诗词。我在这方面学问太浅,但大哥写的诗词我能看懂,还没有定稿的诗词,偶尔也改一、二个字,大哥还说我改的好。这时他制作的中草药标本夹,在家里已摞了不少。但我感到他在业余时间,更爱好诗词写作,有时为了写好一首诗词或一副楹联,他要琢磨思考好几天。大哥特爱学习,但写的字不算好,以后大哥还坚持写毛笔字,练书法,想把他的字写好。我看望他时,他把最近写的毛笔字,和以前写的字拿出来作比较,让我看有没有进步。我说有进步,但你也不要急于求成,就当作磨练性格和锻炼身体。为了激励大哥学书法,我到临潭下乡时,给大哥买了个小洮砚,看望时送给了他,大哥很高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和大哥谈心交流,我劝说最多的是他的性格和脾气。特别是为了一点小事,他就呵斥大嫂。我常说,大嫂陪伴伺候你,受了不少苦,你要珍惜,有事好好说,不要吵。每次劝他,他都答应说好,但以后还是一样。他的这种性格一直到老,都没有改变多少。</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从药材公司一名工人,考上干部岗位,到县科委工作时,年龄已近50岁。这般年龄到行政管理单位工作,本应该干些正常事务,看看书,看看报就行了。科委是科技管理部门,不是科研技术单位。但大哥志向远大,他想编写舟曲县中草药志,更想着试验研究中草药的人工栽培。舟曲县中草药品种丰富,他想试验筛选出适宜舟曲山区种植的中草药,示范推广种植,为家乡农民脱贫致富服务,想搞科技管理职能以外的试验研究工作。在他的申请和要求下,科委领导大力支持,在瓜咱沟修建了中草药试验基地,试验研究工作由大哥负责。大哥在科委工作10多年,常去瓜咱沟驻点搞试验,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投入到中草药栽培研究上。搞试验的同时,深入山林中,采集了好多中草药品种的标本,用木条夹住麻纸,制作成标本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科委工作,他和同事关系甚好,就是和当时科委主任,在工作中常有矛盾。虽有矛盾,但主任对大哥工作是很支持的。我说你要工作顺利,必须和单位领导处理好关系,常和领导有矛盾,怎么能好好工作。大哥说主任做的不对,我怎么能听从他的?在人工试验栽培天麻和猪苓的课题鉴定验收后,报奖排名问题上,大哥和主任发生了争执。该课题从立项到完成,都是大哥主持实施的,但排名时,主任要把他排在第一名,大哥排在第二名。大哥坚决不同意,坚持把自己排在第一名,为此两个人吵了起来。大哥很气愤地给我说了此事,我劝大哥说,按照科技进步奖励条例和实际研究工作,理所当然你排名第一,但现在大多领导都这样,有了成果后,自己一定要排在最前面。从另一个角度想,你做的一切试验工作都是主任支持的呀。在这个事情上,没必要和他争第一。到科委后,这么多年,你在瓜咱沟试验点搞天麻和猪苓栽培研究,付出了多少心血,单位职工都清楚,排在第二也没有什么,何况科委是行政管理单位,不评职称,评上奖只是个荣誉。但大哥就是想不通。最后不知谁给大哥做了工作,报奖时大哥排在第二名,两个项目都获得了甘南州科技进步三等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在瓜咱沟搞了多少种药材栽培试验,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栽培成功了天麻和猪苓。他把人工栽培天麻的技术,示范推广到瓜咱沟的一些村庄,使农民获得了一定效益,那里的农民至今还没有忘记他。大哥在舟曲中草药种植栽培上做出了应有的贡献。</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把主要精力投入到中草药栽培事业中,常下乡搞试验,有时照顾不上家庭。家中事务,给学生做饭都由大嫂承担。那时欢生、欢林和小林都在县上念书,前后从小学上到中学。除欢生自学能力强,学习优,高中毕业后,考上了银行干部外,欢林和小林都未能考上学校。这与大哥忙于工作,对孩子的学习关心不够,也有一定联系。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92年,大哥本该到退休龄,但由于工作需要,大哥还没有写申请,春播时还去瓜咱沟试验基地驻点。这时我正在临潭县陈旗乡挂职副书记,还主持着省农委下达的“甘南高寒阴湿地区粮油作物间作套种及复种技术试验示范”项目。春播试验结束,乡上工作告一段落后,大概是五一节以后我回到合作。州农技站办公室人员告诉我说,你大哥来电话,说他突患脑溢血,导致半身偏瘫,现已送到兰州,住在战友郭怀德家,在七里河的xx地方。我听到后心急如焚,第二天就乘合作—兰州班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下午到兰州后,找到郭怀德家。郭怀德是大哥在部队的老领导,母亲在兰州看病时,郭怀德就帮了大忙。那天我找到时,家里只有郭大嫂一人。我自我介绍后,郭大嫂热情接待了我。她说,“你大哥刚送到兰州时,住在我家,但你怀德哥已去世,我不认识医院的人,帮不上忙。你大哥联系到了他的同学张文熙。张文熙把你大哥、大嫂接走了,具体住到哪个医院我不知道。”我问郭大嫂,张文熙家在哪里,他在哪个单位工作?郭大嫂说,张文熙接你大哥时,只听说他退休前在什么干部休养所工作,具体住在哪里她不知道,因为以前她不认识张文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从郭大嫂家出来,我很着急,到哪里去找大哥呢?我想到几个大医院挨着找,可能很费时间,不知道张文熙的家,就先找到张文熙退休前单位,找到单位就能打听到他的家。我先在七里河区,逢人打听干部休养所的单位,按照打听到的方位,乘公交车去找,一直找到晚上8点左右,找到了两个兰州xx干部休养所,但单位或门房值班人员都说没有张文熙这个人。</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早上,我询问民警得知,除我找到的两个外,七里河区再没有什么干部休养所,让我到城关区再找找。我到城关区找了一上午,找到一个干休所,还是说没有张文熙这个人。一直找到中午后,在民主西路西边路北,找到了一个老干部休养所,一打听,说张文熙正是他们单位退休的,并且给我说了张文熙的家庭住址。张文熙的家庭住址,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乘了好长路程公交车后,又走了一段路,才到要找的地方。张文熙住的家属区是好几排平房,我敲门没有打听几家,就找到了张文熙家。张文熙告诉我:“我已托人让你大哥住到了兰医二院神经内科,安排妥当后,昨天我才从医院回来”。终于知道了大哥住的医院和科室,我到兰医二院神经内科病室,终于见到了大哥和大嫂。在那个只有机关单位有座机,人们还没有手机的年代,找人多难呀,找大哥找了一天多,把我也急坏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躺在病床上,见到我也很激动。给我叙述了他在瓜咱沟试验基地驻点,突然感觉到左腿和左手活动不便,他赶紧给单位电话后,把他接到县医院,治疗几天后,单位上又派车把他和大嫂送到了兰州,张文熙帮忙住院的过程。我问大哥“现在你自己能走路吗”?大哥说:“刚开始拉到县医院时,左腿一点也动不了,现在你大嫂拉着我,才能很吃力地迈步”。我一听大哥人拉着能迈步,就放心了一半。只要能迈开步,大哥就完全有可能恢复。我想,大哥在这里住院治疗,得需好一段时间,住在几人的病室里,大哥不能安静地休息,大嫂陪护很不方便,也休息不好。我给大哥说“能不能给你找一个单间病房,你能休息好,也能安心养病”?大哥说:“在这里要住院都这么难,单间病房怎么能办到”。我说:“我去找他们,你是老革命,又立过战功,看他们怎么说”。大哥说:“那你试去吧”。我先找到护士长,护士长说单间病房还有一间,但要有舟曲县政府的介绍信,证明是高干级别的人才能住。我说我大哥是立过战功的老革命,也算是高干,但转院时太匆忙,没来得急去县政府开介绍信,在省上哪个单位开个介绍信,证明一下行吗?护士长说,让我去问一下他们的主任。我找到主任,说了情况后,主任说,既然是老革命,就可以住单间病房,没有县政府的介绍信,你让省上知道情况的县级单位开个介绍信,医院的规定必须要有介绍信。我回病房,把情况告知大哥,大哥说:“你能开上介绍信吗”?我说:“我先到省农委去开,如开不上,再到省农业厅或省农技总站去开。这几个单位,我都有熟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第三天早上,我直接到张掖路省政府门房,用门房的座机给省农委科教处打电话,科教处的人给门房值班人电话说了后,让我登记,给了入门证,才可进入大门(因为我主持着省农委下达的“甘南高寒阴湿地区粮油作物间作套种及复种技术试验示范”项目,一年要去省农委科教处好几次,所以人很熟)。到省农委科教处,我说了大哥住院的情况后,赵处长很痛快地答应了。处长明白开这样的介绍信,纯属是给我帮忙,没有任何后果。省农委开好大哥是老革命的介绍信后,我高兴的回到医院告知大哥大嫂。介绍信交给主任后,马上给大哥安排了单间病房。单间病房有些简单陈设,大嫂陪护也能休息。下午我向主治大夫问了大哥的病情,大夫说大哥从发病到县医院,县医院治疗后,又及时转到兰州来,没有拖延时间。根据检查,情况较好,有望恢复。我安慰大哥并劝他,要早日康复,自己还要主动锻炼,每天输完液体后,让大嫂扶着他下床走路活动。我在医院陪大哥一下午后,乘班车回到了合作。我记下了大哥住院护办室的电话,到合作后给大哥打电话,询问病情。</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在兰医二院住院一月后,我又去兰州看望大哥。大哥已能行动自如,身体基本恢复。大嫂住在郭怀德家,给大哥做饭送饭。由于我常写材料,有时出现颈椎和头痛,我告知大哥后,大哥让他的主治大夫给我诊疗,开单子,拍了颈透片,诊断为颈椎病。给大哥治病的主治大夫,是一个退休返聘的老专家。经老专家诊断,我才知道自己患了颈椎病。老专家给我开了好几盒壮骨关节丸,让我在医院买了一个颈部理疗牵引器,嘱咐我以后怎么治疗。给我看了病的第二天,医院查过房,大哥服药治疗后,大哥说我们一块去拜访李登飞,我说行。李登飞自小从舟曲长大,考入甘农大时比我低一届。毕业分配到舟曲县科委,和大哥同事,1990年前调到兰州市农科所。我和大哥乘公交车,到雁滩兰州市农科所找到李登飞。李登飞见到我们很高兴,在他的办公室相叙别后之情。到下班时,我和大哥要告辞,李登飞执意邀我和大哥去他家。在他家吃了中午饭,一直聊到下午要上班时,我们才告辞。看到大哥恢复这样好,我陪了两天后,就回到合作。过了时间不长,大哥出院回了舟曲。大哥这次住院40多天,治疗的很及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从这次大病后,大哥十分重视锻炼身体,作息有规律,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脑溢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94年12月,我从甘南州科委调到白银市农科所,从事小麦、豌豆作物育种工作。白银市农科所单位在市上,试验场在靖远河靖坪。河靖坪试验场离白银市60多公里,原来是定西地区行政干校所在地,有300多亩水浇地。1985年白银市恢复建市后,白银市政府把干校,划拨给白银农科所作为作物试验研究基地。白银农科所建立后,从作物的播种、生长季节,至收获打碾,科技人员按阶段,都去河靖坪试验场驻点搞试验。开始我担任作物育种研究室主任,搞小麦育种,常去试验场搞试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95年白银市农科所新上了食用菌课题,但在食用菌方面没有专业科技人员,研究上处于空白。大哥在舟曲科委工作时,在瓜咱沟搞天麻、猪苓人工栽培多年,在食用菌栽培上很内行,现在已退休,是否可聘请到食用菌课题,参与试验研究(我和大哥也通信沟通过)。我把大哥的情况告知主管食用菌课题的所领导,课题组协商后,同意聘请大哥到食用菌课题组工作,商定月工资300元(当时我的工资也只有400多元)。课题组决定后,我立即给大哥写信,告知了农科所聘请他的有关事宜。给大哥写这封信的时间,大概是5月中旬左右,大哥和大嫂商定,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大哥带着三哥的小女庆青(因我妻子还没有调到白银,我一个人带着儿子明辉,去试验场下乡后,明辉上学无人照料。我给母亲和三哥写信,让庆青来白银给我照看孩子),于8月上旬乘班车来到了白银市农科所。我领大哥向所领导介绍后,送大哥到河靖坪试验场食用菌课题组报到。试验场给大哥安排了宿舍及生活用具,吃饭暂时上灶(农科所试验场有职工灶)。把大哥安排好后,我从试验场返回白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聘为食用菌课题组人员后,和课题组成员一起接种不同菌种的蘑菇,培养蘑菇菌种,开展不同菌料栽培试验,工作很认真。课题组几个成员,家都在白银,干完了主要阶段工作,要回家,回到白银上班。大哥每天在试验室上班,观察记载菌种和菌苗生长情况,指导零时工在菌床或菌棒上喷水,进行蘑菇的正常生长管理。有大哥在试验室值班,课题组回白银上班的人员也放心。只要我去河靖坪下乡,晚饭后(那时我们去河靖坪时都上大灶),我都会到大哥的宿舍坐一会儿。以后大哥说,一直上灶费用高,他想自己做饭。我说这样也好。我帮大哥安置了做饭用具,大哥开始自己做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在食用菌工作中,业务熟悉,责任性强,课题组人员对大哥都很尊重,称大哥为张工程师。在以后的工作中,大哥和去试验场驻点的科技人员,居住的家属都熟悉了,大家亲切地称他为张工。试验场家属院居住的住户不多,农科所的职工只有几户,还有一些是靖远曹岘、箬笠、烟洞沟等山上的农户。山上条件很差,这些农户都是农科所职工的亲戚。通过亲戚关系来试验场,承包种植试验田。农科所家属院虽是原来干校留下的旧平房,但都是独门独院,以当时农村条件来说,居住还行。一户承包十多亩试验田,夏季作物收获后,自己还能种一茬秋季萝卜或大白菜,通过辛勤劳动,一年的承包费和秋季蔬菜的收入,一家人也能达到温饱日子。</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96年,试验场家属院住进了一对老夫妇。他们家就在河靖坪村,和试验场是一个村子,很近。他们一直和儿子住在一起,家庭条件也好。老两口把孙子带到村里上了小学后,就托人找关系,住到了农科所试验场家属院,不承包试验田,只是想单独过清闲日子。老汉名叫魏晶,比大哥年长两岁,是解放初兰州大学毕业生。毕业后在兰州某单位工作,1957年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农村。以后患了腰椎结核疾病,医好后躬弯了腰,再也没有恢复工作。魏晶走路弯着腰,但在生活中自强自立,不能干重体力劳动,轻体力劳动都能干。和大哥一样,魏晶也很爱学习,学识渊博。魏晶毛笔字写的好,河靖坪村和试验场写横幅或标语等都请魏晶书写。魏晶酷爱绘画,他画的山水画,在靖远县城小有名气,裱好后的一幅画,当时卖一百至几百元不等。魏晶住到试验场后,儿子魏宏洲,按时给他俩送来米面酱醋生活用品,老两口自己做饭,院内还能种菜养花,魏晶也能静心绘画。过几天想孙子了,就到儿子家里转一趟,晚年的日子过的自由自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和魏晶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都有坎坷的人生经历,都有扎实的文学功底,爱学习。晚饭后,他们俩常在一起,说古道今,谈词论赋,论述人生,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魏晶虽没有工资,但生活无忧,且绘画还有些收入。大哥虽拿着退休工资,儿女已长大,大的都成了家,但二女儿兴华小时患脑膜炎,手脚留下残疾,行动不便。女婿去世后,兴华的大儿子留在女婿老家河南,兴华自己带了一双儿女在舟曲,兴华不能独立抚养孩子,一直和大哥大嫂生活在一起。大哥人在河靖坪试验场,一直牵挂着家里。魏晶听了大哥诉说的这些情况后,十分同情。劝说大哥把大嫂和兴华一家都接到河靖坪试验场生活,这面条件比舟曲要好,再慢慢给兴华找个女婿,如能找个好人家,兴华和两个孩子以后就有了依靠,大哥和大嫂也就放心了。大哥考虑后,也想着把大嫂和兴华从舟曲接到试验场来。大哥和我商量后,我也同意。我说大嫂和兴华都来,要在家属院找一套房子,再承包上两亩地,这些我去找场长和所领导,都能办到。试验场离河靖村小学很近,以后龙峰、龙霞两个孙子上学也方便。主要你还要和大嫂、兴华及酒生、欢生等家里人商量好。1996年年底,大哥回舟曲过年,征得全家人同意,春节后,把大嫂、兴华和龙峰、龙霞都接到了河靖坪试验场。大哥一家住到了家属院,承包了两亩地,龙峰在河靖村小学上了学(刚来龙霞好像还没到上学年龄),大哥一家在试验场安置了简单的家。</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食用菌课题在试验场实施两年,进展顺利,蘑菇生产也达到了一定规模。1996年底,农科所白银市单位所在地的办公大楼竣工,办公室和一些试验室都搬进了新楼,院内有了空闲的平房。1997年食用菌课题工作及试验室都搬到了白银市单位院内。通过两年的试验,课题组科技人员都熟练掌握了食用菌接种、生产的操作规程,所以1997年冬季,食用菌课题组和大哥解除了聘用关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课题组和大哥解除了聘用关系后,大哥除退休工资外,再没有任何收入。靠承包两亩地和退休工资,维持五口人的生活,供孙子上学,小林在酒花的拉扯照顾下,当时在兰州打工,欢林在部队上,他们有时也需大哥资助。大哥的经济负担不小。我当时工资不高,为调动妻子化了不少钱,以后买商品楼,又贷款、欠债,对大哥一家在经济上爱莫能助。我凭作研究室主任的条件,每年春播完试验后,将不需要保存的各种小麦品种七、八袋(每袋110斤左右),以对外处理价(河靖面粉厂收购价每斤1.1-1.3元)的少一半,每斤0.5元买给大哥。第二年我叫大哥来作物室库房拉小麦,大哥和魏晶都来,魏晶说给他也处理一些,我难为情,给魏晶也拉了两袋(每袋都按100斤算)。因为处理的小麦就这么多,给魏晶拉两袋,就给大哥少两袋,但大哥和魏晶亲如兄弟,以后每年给魏晶也买二袋,剩下的五、六袋买给大哥。大哥承包了两亩地,每年还种一亩小麦,一亩地种胡麻或其它作物,所以大哥一家在试验场的这几年没有化钱买过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魏晶和大哥关系很好,且绘画书法见长,文才好,我对魏晶也很尊敬,一直称呼魏晶为魏老师。魏晶给我送了一幅山水画,我保存至今。魏晶和大哥常在一起,魏晶领着大哥去靖远县城,介绍认识了他的几个文人朋友,以后他俩有空就去县城会朋友。这些文人有的擅长绘画、有的擅长诗作或书法,各不相同。特别他们认识的于三,是靖远县城乃至白银市闻名的书法家,他比魏晶和大哥都年长几岁,很好客。一次魏晶和大哥去县城带着我,拜访了于三老师,我求于老师给我写了一幅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字画,我给于老师付钱,于老师说他和大哥称兄道弟,怎么能收钱,这幅字画就送给我。大哥爱好诗作,交往的都是些文人。在靖远的这些年,大哥写了不少诗作,水平也不断提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在试验场的这些年,也是我调到白银农科所后,在试验场驻点最多的阶段。1995—2004年,我一直任粮作研究室主任,主持小麦育种课题。每年三月初带领全室科技人员到试验场,从开始整理种子,到试验播种结束,要驻点多半个月。在小麦的不同生长季节,试验田里观察记载。小麦孕穗期,配制杂交组合,收获期,还要单收单打单脱。我们驻点的人,都在灶上吃饭。厨师是单位正式职工,一天只做中午和晚上两顿饭,不做早点。你自己想吃早点,就要在头天晚上从灶上买一个馒头,不然早上就得空着肚子去试验田。我到试验场时,多在大哥家里吃早点,大哥大嫂早上起的早,有时我还没起床,大哥就叫我吃早点。开始一、二年我和张克厚(我们室的科技人员)同住一个宿舍,张克厚和我一起在大哥家吃早点好多次。这些年里,我和大哥在一起时间长,大哥有什么想法,都会给我倾诉,遇什么事情都会和我商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把大嫂和二女儿兴华接到试验场后,对舟曲家里最牵挂的是大儿子酒生。酒生小时患腰椎结核,治愈后腰成了残疾,干不了重体力劳动。魏老师了解后,劝说大哥,把酒生一家户口从舟曲转到河靖村落户,说这里比舟曲地势平坦,到地里干活运输都开的三轮车,干活也轻松些。魏晶和村上领导关系要好,领着大哥说了后,村上同意酒生落户。村支书说,村里在什么地方正在推地,酒生来后还可分到责任田。大哥给我说了此事后,我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我说这是大事,让酒生自己过来看看,看酒生本人是否同意。下来后,我一个人独自考虑,觉得酒生一家迁到这里不妥。大哥大嫂不可能一直住在河靖坪,我退休后也就不来试验场了。主要酒生残疾,过来以后,在这面遇到什么困难,或受人欺负,没有照顾帮忙的人。舟曲虽条件是差些,但憨班村里我们家族大,一家有难,各家都会帮助,也不会受人欺负。以后,我把自己的想法给大哥也谈了。为此事,酒生专门来河靖坪看了一趟,酒生看了后,也不同意来,酒生来河靖村的事情就没有办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给兴华成家的事情,魏晶一直很操心,托熟人给兴华找人家。两年后,熟人说,曹岘乡贾寺村有一户人家,小伙子叫宏儿,家中有母亲和一个兄弟,共三口人。由于山区条件差,家境困难,小伙子三十多岁,还娶不上媳妇。熟人说了兴华的情况后,小伙子也愿意。魏晶打听了宏儿家中情况后,做介绍人,把宏儿叫来和兴华见面。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大哥和大嫂感到宏儿人还老实,干活劳动也行。宏儿话不多,说他和兴华成家后,他一人劳动,只让兴华看门做饭就行了。大哥大嫂、魏晶和我商量后,都同意。认为宏儿人不错,只要对兴华好就行。问兴华是否愿意,兴华说,只要她爸她娘和我们看着好就行。事情确定后,大哥和大嫂对宏儿没有提任何条件,只说了一个要求,宏儿和兴华在试验场成婚。成婚后,在试验场安家生活,宏儿可随时回曹岘看望他母亲,但兴华不能去曹岘生活。宏儿也答应了。1999年下半年,大哥和大嫂主持筹备,邀请了试验场有关住户、魏晶和我,备了酒菜,在试验场给宏儿和兴华举办了简单的成婚仪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宏儿和兴华成婚后,和大哥、大嫂生活在一起。宏儿帮大哥、大嫂种好承包地外,有时还在试验场打些零工,日子也能过得去。一年多后,兴华生了个女孩,全家人都很高兴。有了孩子后,宏儿提出要让兴华到曹岘他们家里去,他要瞻养他母亲。大哥、大嫂对宏儿说:“早就说好,你们成婚后在试验场安家生活,你可随时回曹岘看望你母亲,但兴华不能去曹岘生活,怎么现在变了呀”。宏儿说:“他母亲年老,没人管,他不回去不行”。大哥大嫂说:“家里还有你弟弟呀”。不管大哥大嫂怎么劝说,宏儿还是要执意上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曹岘是靖远县最贫困的乡镇之一,地处黄土高原的边缘地带。从河靖坪沿黄河而上近10公里处上山,因为山太高,公路沿山体盘旋而上,约20公里就到了山顶坪上,曹岘乡就在山顶上。当时是土路,汽车虽然能上到山顶,但只要下点雨,公路上全是泥,车打滑不能走。去曹岘不仅仅路又陡又难走,更主要的是,山上没有水,人们吃的是天然降雨的窑水。种地也是靠天吃饭,十年九旱,收成不好。宏儿家在曹岘乡贾寺村,条件恶劣,兴华本身残疾,到这样的地方生活,大哥大嫂怎么能同意,怎么能放心。但宏儿上山的态度很坚决,就这样宏儿带着一岁多的女儿彩霞上山了,兴华和宏儿的婚姻也就结束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给兴华成家的事没办成,在河靖坪试验场继续待下去,给兴华再找人家,还是回到舟曲家乡?大嫂很想回去,但大哥犹豫不决。大哥几次和我商量,问我的意见。我说因为我在农科所,我不能说让你和我大嫂回去,但仅为兴华成家,不一定非在靖远呀,回舟曲也能找到人家。人的婚姻是有缘份的,即使以后给兴华在这找到人家,你们回去后,兴华有什么难处,欢生、酒花们都照顾不上。回不回去要你和大嫂自己决定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在魏晶的劝说下,还没有拿定主意。2003年四月份,五哥和六哥专程来白银,看望大哥和我。在白银待了两天后,我们三人去河靖坪试验场,看望了大哥大嫂。五哥和六哥看后,都认为大哥和大嫂应该回舟曲,再不能待在河靖坪试验场了。因为大哥大嫂年龄都大了,叶落归根,亲人都在舟曲,回到老家怎么都比这里强。不能只考虑给兴华在这里成家,兴华回舟曲也能成家。在五哥和六哥的劝说下,大哥才决定了回舟曲的想法。2004年1月,春节前,欢生和小林来白银接,我雇了农科所贾思光的农用车给大哥搬家,大哥大嫂和兴华、龙峰、龙霞一家回到了舟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从1995年8月,大哥被白银农科所食用菌课题聘用,至2004年1月,大哥在白银农科所河靖坪试验场,度过了八年多时光,大嫂和兴华、龙峰、龙霞也生活了六年。大哥在这里度过了退休后的最初生活。龙峰、龙霞在这里上了小学,都是班上的好学生,龙峰学习成绩一直是班上前两名,多次受到老师表扬。两个孙子学习优秀,我也很高兴,每学期给一点赞助(每人几十元不等),略表心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在试验场的八年里,有魏晶挚友相伴,常谈论诗作,拉家常,魏晶儿子宏洲、女儿小梅对大哥如亲叔叔一般,试验场的住户和农科所下点的科技人员对大哥都很友好。所以,大哥在这里生活的愉快,他对这里有些留恋,这也是他迟迟不回舟曲的原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试验场的这些年里,大哥大嫂身体一直还好。在承包两亩试验地的收获季节,多是小林从兰州来帮助劳动,大哥没有运输机械,是宏洲或试验场种地的住户帮忙运输庄稼或播种。有一年大哥没有找人,自己用架子车往地里拉粪,扭伤了腰,治疗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好。大哥早起早睡,中午休息,作息时间规律。很注重锻炼身体,在河靖坪时,他还不会打太极拳,但一直和魏晶切磋练功,我也跟着一块练过。所以,大哥一年感冒很少,即使得感冒,症状也很轻。但有一年的冬天,大哥患了重感冒,头痛发烧卧床。我们单位正准备开年终总结会,试验场来白银开会的人说,你大哥病重,叫你下去一趟。我一听很着急,请假第二天早上赶往试验场。到大哥家后,大嫂说,你大哥就是感冒,还叫你专门下来一趟,现去了河靖诊所输液体。我赶往诊所,大哥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看到我来后,大哥一边流泪,一边说他这次的病痛。说今天是第二天输液,烧已退,但头痛浑身疼痛症状还未轻。我安慰大哥说,你一直身体好,不感冒,所以得上就是重感冒,你放心,按时吃药,输几天液体就好了。等着液体输完,回到家,大嫂做中午饭,我吃了后,又返回了白银。</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我小时候,大哥在我心目中威武坚强,在六位哥哥中,我最怕他。但随着我长大工作后,我看到大哥也有诸多脆弱的一面。他遇到什么痛苦或难题都愿意给我写信或打电话,他信任我这个小弟弟,我在他心中有着重要位置。他患重感冒,病痛折磨,叫我来看他,在河靖坪远离家乡,我是他最亲最近的亲人,我看后给了他莫大的精神安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大嫂和兴华一家回到舟曲后,有欢生、欢林随时照顾,酒生常从憨班来县城看望,小林从兰州也回到了舟曲。除酒花一人在兰州外,其余儿女都在身边,互相都有照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酷爱诗词、对联,古稀之年更是奋笔耕耘,勤学不辍。到舟曲后,广交诗词书法文人朋友。在他的联系和组织下,成立了舟曲县楹联诗词学会,大家推选他任第一届学会会长。他任会长后,工作努力,热心为大家服务,得到了县政府对学会工作的支持。学会组织会员开展书法展览、诗词楹联征文等活动,推动了舟曲文化艺术的发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回舟曲后,活跃在楹联诗词文化活动中。同时更加注重身体的锻炼,在原县体委主任高望岳组织的太极拳晨练活动中,大哥开始潜心练习太极拳。在练习中,他不断向一起打太极拳好的人请教,一年多时间,杨式太极24招、40招、42招、48招、84招,都一一学会。每天天不亮,他先在家里锻炼自编的深呼吸吞吐功。早餐后,去广场参加集体晨练。晚上睡觉前,还在客厅里全身放松,绕来转去地练上一阵。数年后,他打太极拳的功夫,已达到行云流水的较高水平。大哥退休后,坚持锻炼,身体一直硬朗,直到八十二、三岁,走路还像年轻人一样轻快,来白银和我一起上街,我走快才能跟得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04年大哥从白银农科所试验场搬回舟曲后,来过白银三次。2006年夏天,他出外旅游回兰州后,来白银看我。他看到我胃病常年吃药,身体一直瘦弱,说我不能老忙于工作和事业,以后要把锻炼身体放在首位。说胃病不能光靠吃药,要靠锻炼增强体能,使胃病慢慢恢复。他给我传授了自己创编的,凌晨起床前,躺在床上深呼吸,用手意念採气,和两脚举起,交替活动的吞吐功。还劝我学练太极拳。我当时住在白银万盛花园,小区对面就是金鱼公园。每天早晨,公园里有三个场地打太极拳,其中一个最大的场地,打拳的有100多人。大哥小住几天,都要去公园锻炼。周末早上,大哥让我一块去,和他到大场地,和大家一块练。我没学过太极拳,跟在后面学着比划。练完后,大哥把我带到公园人少处,给我白鹤展翅、云手、玉女穿梭的教练了一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给我传授的早晨起床前採气吞吐功,我坚持了一段时间就放弃了。但自那个周未早上,和他一块去金鱼公园学练后,我对太极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那天起,我每天早起,上班前,先到金鱼公园大场地学练太极拳,向周围打拳的师傅请教,拜他们为师,潜心学练。一年后,我学会了杨式太极拳24式、40式、42式、48式。退休后也一直坚持,到现在,我每天都要打二、三套拳。我坚持锻炼身体,主要是受大哥的影响。我要以他为榜样,持之以恒,和疾病作斗争,强体健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最后一次来白银是2012年,大哥从北京旅游回来,来白银旧地告别。他说要去一趟靖远,到试验场看看,返白银后,再看看农科所的老熟人。我说要送他,他说我上班忙,就不要陪他去。他已和魏晶的儿子宏洲及女儿小梅联系了,他乘班车去,小梅在车站接他。他去靖远后,第三天返回白银。说他住在魏宏洲家,看望了魏嫂(魏晶老伴,魏晶已去世,老伴还健在)。去试验场见到了一些住家的老熟人。小梅陪着他在靖远县城转了一天。第四天晚上,我在祥和嘉园(这时我已住在祥和嘉园小区)近处的火锅店,订了一个包箱,把农科所和大哥熟悉的科室主任及一名副所长邀请到一起聚餐,相叙别后之情。当时大哥已经82岁,但精神矍铄,声音洪亮,根本不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农科所的人都说大哥身体好,精神好,不显老。</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爱好旅游。回舟曲后,每年都要出外旅游一、两次,游览山水景色、名胜古迹。有时随旅游团去,有时借诗词学术会及颁奖会去。大哥还随老年团,去过香港和澳门。我给大哥说,有时旅游把大嫂也带上,让大嫂也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大哥说,大嫂晕车,不愿意去。大哥爱学习,从年轻时就养成了写日记、写笔记的习惯,他每旅游一个景点,都要记笔记。他说,通过旅游他的心情畅快,诗词的写作水平也有所提高。他游览了不少地方,都是自费,化了不少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回去后,给舟曲县级刊物投稿,陆续刊登了他的一些诗词楹联。他还协助县文联主席张斌,校对文稿,出版了家乡的《达玛花—古今楹联诗词集》一书。里面收集到他的诗词最多。当时就舟曲小县城里,他创作的诗词楹联最多。有了知名度,大哥诗词创作的信心倍增,他不断给中国楹联学会、中华诗词学会创办的诗词楹联等刊物上投稿或写信,这些刊物上陆续刊登了一些他的文稿。都相继把他吸收为学会会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10年舟曲“8.8特大泥石流”灾难时,温家宝总理来舟曲视察慰问,大哥连夜写了三首诗,交县委书记呈送给温总理。总理看后很感动,亲批道:“毅翁张老,大作收到,非常感谢,祝新年好”。消息传开,人们对大哥更是刮目相看。以后在舟曲县文联的大力支持下,2014年,大哥编写的《老骥壮歌》一书出版,书中收录了大哥数十年以来的900多首(副)诗词和楹联。他写的诗词和楹联编辑成书,得以很好地保存和流传后世,实现了大哥多年来的夙愿。时任舟曲县委书记石华雄、县长郭子文,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张国元,甘肃省民间文艺家学会会员冰鼎分别为此书写了序,对大哥的诗词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一时间大哥成了舟曲县诗词文化上的名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诗词写作是大哥执着的兴趣爱好。他回到家乡后,把主要精力和心思都化在诗词创作上。大哥常应邀参加一些老年人的茶话会、文化人的座谈会、旅游景区建设的讨论会。每次开会,他都要伏案熬夜,提前准备一首诗词。轮到他发言时,他都要激情昂扬地朗读一下他作的诗,再开始发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在不断投稿中,常收到一些刊物和征稿活动组织的信函通知。通知他的诗词获得了几等奖,入选到哪个诗词汇编或作品集中,要求他汇款,颁发奖品和作品集。有的还邀请他到北京、杭州等地,参加诗词颁奖会议,让他汇款交会议费。每次汇款少则几百,多则几千,加上自费旅游,那些年他的退休工资都化在了这上面。甚至有时交不出会议费或缺少旅游费时,大哥还向亲戚们要求赞助过他。大哥自己写的传略中,获得特等奖3个,金奖17个,一等奖16个,其他奖14个,共获奖50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毋庸置疑,大哥的文学功底很好,获奖的诗词或楹联都是优秀作品。但组织这些奖项的都是以赚钱为目的的企业行为,通过评奖或入编诗词集,获得盈利,赚取经费。国家的科技进步奖或各部门行政单位举办的奖项,程序很严谨。什么成果或发明获奖后,按奖励等级,发给几千或几万元奖金。国家级别的奖项,获得奖金多在5—100万元,甚至以上。但大哥获得的这些奖,不管金奖、一等奖,没有一个是给大哥给奖金的,都是大哥自己出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文化行业的企业通过诗词征稿,获奖或汇编的方法,取得诗词爱好者的赞助或捐款,促进了诗词文化的发展,并非违法。对于有钱人来说,为了空虚的荣誉奖或入编诗词集,每年赞助几千、几万不算什么,但大哥一个人的退休工资,要负担他和大嫂及兴华的生活费,还要供龙峰、龙霞上学,每年赞助几千上万,捉襟见肘,生活受到了很大影响。大嫂和酒生、欢生、酒花等孩子们都有意见,劝他再不要为获奖一次次汇款,家中要生活,没有那么多的钱。欢生曾几次给我电话,让我劝说他爸。我劝说了好几次,我说你获得的这些奖都是空虚的荣誉,一大家人要生活,你再不要为这些奖化不必要的钱。五哥和六哥也劝说过大哥。但大哥就是执迷不悟,只要给他发来诗词获奖的信函通知,他非要汇款不可。慢慢的县城文友对他也有了看法和议论,但他还是我行我素。后来,我看到大哥对诗词获奖入迷,我反而劝说欢生和酒花,诗词写作和获奖成了你爸的精神支柱,你爸已80多岁高龄,就随他去吧,他有了精神支柱,也能多活几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明明是空虚的东西,但大哥获奖后,非常兴奋,要向熟人或亲友告知,他又得了什么奖。如果出席县上什么会议,他都要把好几个奖章整齐的挂在胸前,给大家炫耀。如到北京或杭州参加颁奖会议,他必须要把主要的奖章胸前挂好。旅途中人们看到大哥戴了这么多奖章,都把他当作革命的老功臣,非常尊敬和照顾。受到人们的尊重,大哥沾沾自喜。大哥每次得奖回来,都要给我来电话说他获奖的大喜事。大哥是活到老学到老,但老了后,被虚渺的获奖忽悠地入了迷,人有些糊涂了。大哥能活到九十高寿,与他一直坚持锻炼身体,经常用脑创作诗词,诗词给了他精神力量有很大关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从药材公司工作到退休期间,在中草药栽培的实践中,利用业余时间,在白龙江两岸的山林中,翻山越岭,采集了药用植物腊叶标本5000多份。除给甘肃省医学院编写《甘肃省药用植物志》提供标本近百份,给武都卫校提供200多份外,其余迄今还保存在大哥家中,摞在他用过的书房里。大哥采集标本的志向,是想编写《舟曲县中草药品种志》,但由于没有经费,大哥的志向未能实现。他花费心血制作的标本,也成了无用的东西。以后,如捐赠给中草药研究或教学单位所用,也算作大哥为中草药事业的一点贡献。</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回舟曲后,我每二、三年回家探亲一次。每次探亲,先到县城后,大哥都要陪着我去憨班,到各位弟兄家中看望。二哥眼角肿瘤病重期间,大哥陪我两次探望。三哥患病多年,不能言语,每次探望,我和大哥都要给三哥说好些话。三哥说不出,但我们说的话,他又笑又点头,听的很清楚。2014年年初大哥大嫂从县城搬到峰迭新区。新区是舟曲泥石流后新建的小城,地势平整,大哥大嫂也有了住房,再不求租住房了。房子宽敞,兴华的孩子龙峰、龙霞先后工作了,家里条件好转,大哥大嫂终于可安享晚年。但年底大哥不小心摔了一跤,住院治疗后,虽没有大碍,但大哥的身体急剧衰弱。走路行动迟缓,失去了以前的精神状态。五哥给我来电话,说他和四哥看望了大哥,大哥的身体很差。我知道后,格外挂念。2012年大哥来白银时,走路轻快,精神还那么好,真是人到八十多岁后,身体衰老如此之快。自此以后,大哥再不能出外旅游和参加颁奖会议了。2015年5月,我和妻向单位请假,开着自家车,回家探亲。和四哥、五哥、六哥及三嫂、六嫂一起到峰迭新区看望大哥。大哥的儿子酒生、欢生、欢林、小林,还有憨班下来的两个侄儿,大家都团聚在大哥家里,给大哥莫大的精神安慰。欢林给我们拍了合影,摄了视频,留下了纪念。在新区御景大酒店大圆桌上聚餐时,大哥说话费劲,但他很吃力地讲了些我们的家史,让后代继承先祖的遗德遗风。</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自1992年脑溢血至半身瘫痪,到兰医二院治愈后,至2014年身体一直很好,没有住过医院。2014年后,每年病情加重时,都要去医院住院治疗二、三次,2017年我又回家探亲,和四哥、五哥、六哥一起,到舟曲峰迭新区看望大哥,在大哥家中团聚。2019年后半年大哥卧床不起,常给我来电话,叙说病痛,我也常打电话,安慰大哥,询问病情。大哥病情加重,从新区回到憨班家中,去世前10多天,还给我电话,说他快不行了,给我说一声。他的意思是要见我最后一面,但我未能回去,听说大哥临终前几天,还叫着我的名字,但未能见到我,留下了终生遗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的一生,是勤劳奋斗的一生。大哥是长兄,走过的道路在众弟兄中,最为艰难曲折,但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和困难,他都能凭着坚强的意志和信念走出困境。他毅然从部队转业回家,带母亲武都、兰州看病,使病危的母亲康复,活到高寿85岁,给我们大家庭带来了多少福报,这都是大哥的功劳,我们及后代都应该铭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从小学习勤奋刻苦,终生学习不止步,活到老学到老。他酷爱诗词,与诗情深,孜孜不倦,笔耕不辍。他把诗歌融化在生命之中,诗歌是他追求的梦想,是他的精神世界。他可堪称近代舟曲县著名诗人之一,他著的《老骥壮歌》诗词,内容丰富,情感真挚,意境交融,将流传后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哥走了,但他的学习精神,在困难挫折中奋起的意志和决心,是我们永远学习的榜样。我们永远怀念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小弟:张幸福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23年5月于宁波</b></p> <p class="ql-block">2023元7月17号,我带母亲去兰州看牙的路上,在漳县分水岭留影。</p> <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18号,带母亲在兰州黄河边留影。</p> <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18号,带母亲在兰州黄河边留影。</p> <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18号,带母亲在兰州黄河铁桥留影。</p> <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23号,母亲和张卉、张锐在兰牧大院姐姐的住处留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