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是在秦岭深处的凤县度过的,在十五岁前没有离开过这个县政府所在地-双石铺镇范围。下河摸鱼上山背柴是我童年的全部乐趣。见过汽车跑,却从没坐过,不知道坐在汽车里是什么感觉。唯一坐过一次的车是火车,那是在宝成铁路通车很好奇,用春节姥爷给的一元压岁钱坐到15公里外的凤州火车站,又步行返回的。就这,却让我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了很多天,眼界就这么小,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p><p class="ql-block"> 双石铺镇,早先籍籍无名,小村散户,傍山依江,靠天农耕而居。双石铺镇很小,却据于嘉陵江傍,又是北去天水,南去汉中,东到宝鸡的三条公路的交汇处,地理位置很重要。是当年国府由南京迁重庆的陆路咽喉,是物资、人员的集散地。<span style="font-size:18px;">抗战时期,双石铺这个通陇达蜀的要道随迁都日渐繁荣,汽车驼队往来不断,官吏军队驻扎,南来北往的商贾云集,新西兰友人路易•艾黎也在此创办了工合学校。六十年代的三线建设和知青的上山下乡,才使</span>双石铺镇原唯一的新民街道有了点繁华的样子。现在的第二条街道-新建路,在57年前没有名,因是宝成铁路建设队伍第二工程处驻扎在此,当地人就把这个地方叫“二处”了。通车后,施工队伍撤离,临建交地方,多年的发展才有了現在的新建路。</p><p class="ql-block"> 双石铺在宝成铁路通车前也没有电,民居都是简易的平房、窑洞散落在天水路,汉中路,宝鸡路两傍。这里的人们一天二攴,作息是早十晚五,很悠闲。太阳一落山,下午四点后,不长的新民街道就店铺关门,行人稀少,萧条。晚八点后就只能看到街道两傍的煤油灯在闪烁,听到远处的犬吠声,宁静的傍晚才显的有点生气。镇上当地人并不多,大多是随当年迁都的人流和商贾看此地依山傍水,民风淳朴,風景秀丽才滞留、定居,我的祖辈也是如此。</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就可以看到新民街全长,拍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是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的街道。实际,解放初街道没有这么繁华,平时很萧条。只有</span>赶集日,四乡村民来这交易或采购生活用品时才有点象街道的样子。交易市场是露天的,店铺的门面是用木板一块块拼装的,开门称下板,关门称上板,没有楼房。</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主要是想反映双石铺是交通要道。照片的最远处就是由双石铺到宝鸡、汉中、天水三条公路交汇处。原交汇处有一座木质八角亭,解放前是交通崗,解放后是公路管理段办公室,現早已无踪无影了。</p><p class="ql-block"> 照片反映的街道,没有名字,也谈不上是街道,只是新民街向堡子山方向的一点直角转弯而已。当然了,現双石铺的宝鸡路,汉中路,天水路两傍也都比较繁荣了,称他们为街道,似乎还欠点火候。</p> <p class="ql-block"> 这座山名叫"丰禾山",是凤县和双石铺镇的名片。它坐落在流经县城的嘉陵江、小峪河二河交汇处,海拔2200余米,漫山松柏,状呈圆锥,宛如绿色“金字塔”。</p><p class="ql-block"> 相传,双石铺这个地方曾有一海眼,时不时会涌出海水,使这里成为水泽,民不聊生。当济公云游途经此地,将鞋中尘土倒入海眼,才有了現在的丰禾山,寓意谷物成仓。为彻底解民苦难,他又移来两块花崗岩石板,念咒镇在丰禾山对面的嘉陵江傍,寓意永保太平,也才有了双石铺之名。后来,这里的人们为了记念济公,在丰禾山顶和新民街最东端的双石傍各建了一座寺庙,山顶的寺名叫”丰禾寺“,山下的取名"上庙",庙门两侧都栽了两棵巨大的柏树,庙内都供奉有济公的金身,泓扬他的功德。</p><p class="ql-block"> 丰禾寺是建在山顶不足半亩的弹丸之地,建有正殿、厢房、鼓楼、钟楼等,庙宇设施是一应俱全,令人称奇。也正是因他独特,苍松翠柏,香火旺盛,也曾成了五、六十年代许多忍受不了红尘折磨,选择来此自杀的留恋之地。它曾被毁于“文革”,1995年重建,每到正月初一和十五,周边的男女老少便会沿山前山后两条蜿蜒小路,络绎不绝登山许愿祭拜,香火很是旺盛,現成了来凤县旅游的游客必看的景点之一。</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上庙"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当年的香火不得而知,从我记事起,那里的庙门就是常年关闭的,至到65年下半年我在土产公司做临时工时才得以进入过。庙内应有的佛像,罗汉都已不在,只有那两棵巨柏间的双石仍在,寺庙大殿、厢房都成了县土产公司仓库。現已拆除殆尽,改为了民居,就什么都没有了,可能早巳淡出了凤县人的记忆。</span></p> <p class="ql-block"> 这是在网上下载的照片,反映的是来丰禾寺里的善男信女们在乞求上苍保佑他们心愿得逞,丰衣足食的场景。</p> <p class="ql-block"> 双石铺还有一处神奇的地方叫"下河埧",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去玩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早年的下河坝,指的是現凤县饭店以西,宝成铁路以北,嘉陵江主河道南侧这块地方。它是一处嘉陵江水冲刷出的漫滩。平时滩周边是被支流包围,枯水季不是水洼就是卵石,通过人为的筒易木桥或石块汀步可达。每年汛期,浊水汹涌奔腾,这块漫滩却从不会被全部淹没,形成一个纺锤形的孤岛。在这个岛上有私人开耕的菜园子和修建的水磨。菜园子是供应双石铺镇居民生活的蔬菜基地,水磨是为周边村民加工粮食的作坊。水磨的引渠两侧长满了水芹菜,引渠的水冲激巨大的,有斗的大木轮子,带动磨盘转动。姥姥家每年收获的小麦和玉米都要来此加工成面粉和包谷珍。我小时候特喜欢去那里玩,在这里钓鱼摸虾,采割水芹菜。我同小伙伴也会常去光顾菜园子里的西红柿和黄爪,被菜园的主人责骂,有时他们还会放狗撵的我们逃窜。顽皮的我在下河坝惹的事,菜园主到家中告状,母亲都要赔不是,承诺责罚。但,只要有采摘的水芹菜和钓的鱼,往往责打都会变成了夸奖,而我仍乐此不疲。水磨能在水的冲击下转动?我很好奇。倾听它咣隆、咣隆的节奏,探究输入的麦粒为什么就会变成做白面馒头的面粉?这是我初次接触的,半自动的水力机械,上初中学物理后才弄清它的原理,也是对机械认识的启蒙。</p> <p class="ql-block"> 双石铺镇是在周边的堡子山、曲家山、丰禾山、青峰山、孔家山的怀抱中,居民就是在这群山环伺下,两河冲击的狭长川道上讨生活。</p><p class="ql-block"> 我记事的家就在这张照片中所标注的位置。它紧靠铁路南的堡子山半山腰,我就出生在这其中的一孔土窖洞中。时任伪政府要员的父亲闻讯,喜冲冲的从原县政府所在地的古凤州赶回家中,为我办了满月喜宴。殊不知,随全国解放的炮声临近,他却一走了之,不知在今后的二十多年里,我的这个家,我姐弟三人要有多少磨难需要他承担,要经历多少人生的坎坷需要他的父爱。</p><p class="ql-block"> 堡子山不高,山顶住有人家,山脚就是教堂和街道。这个家距街道很近,是堡子山向街道方向外延的第二台阶,说我的家在堡子山半山腰还不如说是在堡子山山脚下更准确些。</p> <p class="ql-block"> 记得,这个台阶上共住有梁家,刘家,范家和我们四户,除范家是一孔窑洞外,其它三家都拥有一个院落。姥爷家在台阶的最西端,院围墙西就是登堡子山的蜿蜒小路。姥爷家的院子是用双节刺编织的篱笆围着,入院大门也是篱笆编成的;从山脚下沿十几米高的土崖走一个"之"字就进入了院中。院南笔直的高土崖并排筑有四孔窑洞,是我们姐弟和太姥姥居住的地方。院中有菜地,果树,弹棉花作坊棚,厢房、厨房。菜地周围是用酸枣刺和石子铺就的矮篱笆和小路,小路与篱笆间种有各色菊花、大理、玉簪、芍药,篱笆上爬满牵牛花等花卉。院内还有多棵桃树、杏树,梨树,养有猪、鸡、狗、猫。过的是朝闻鸡鸣,晚听狗叫,行医种菜,与世无争的田原生活。待春暖花开时,院内姹紫千红,说这里是"世外桃园"也不为过。只可惜从71年我离开后,无人居住,疏于管理修缮,现巳破败的不甚了。只因姥爷,姥姥和太姥姥都安葬于此,我每年清明回乡扫墓,还会来此悼念,追忆儿时爬树摘果的情景,再看这没落凄凉的院子,只有扼腕长叹一声,可惜了!</p><p class="ql-block"> 我姐弟三人在这里度过了幼年,是最无忧无虑的几年。直到母亲登报声明同生父解除婚姻关系,改嫁继父后,我们才同外祖父分家,先是搬到宝鸡路傍,因宝成铁路建设,又搬到新民街原双石铺完小操场对面。我们家是自建的私有财产,始终经营着一个弹棉花作坊为生,也是我外祖父给母亲的陪嫁。</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拍的是現在的堡子山和山脚下的双石铺镇。同上张照片对比,嘉陵江两傍已有了翻天复地的变化,但堡子山却变化不大。我曾住过家就在江对面,堡子山下那群高楼的屋顶一线,居中偏左一点的位置。</p> <p class="ql-block"> 2018年清明,我回双扫墓,三姨家的王丽曾要求同往。她们姊妹小时也曾在姥姥家住过几次,有着童年深刻的记忆。对比現已破败的这个家,她也是很沉痛和惋惜的,回去就写了一篇怀念文章。我将她的感叹稍做了修饰,也编入到此文中,算是大家对姥姥,姥爷的共同祭拜吧!</p><p class="ql-block"> 王丽的回忆原文:姥姥家住在凤县双石铺镇半山腰,院内有四孔窑,一间大瓦房,旁边连着一个小厨房。瓦房面对着一片开阔的低矮的篱笆小院,院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蔬菜和各种果树。篱笆上开满了白紫相间的喇叭花,除了彩蝶在花园里边飞舞以外,时常还能看到彩色各异的鸟飞舞嬉闹。最开心的是每年的暑期,院子中间那棵硕大的杏树,枝繁叶茂,硕果累累,我们可以在树下伸手釆摘低垂的杏。每天姐妹相伴到后山,挑来泉水,供一天的生活所需,偶尔打猪草,劈柴,支个筛子扣鸟,掏鸟窝,在河里一边洗衣服一边捞鱼。我们也学哥哥的样子,爬在山下的铁轨上听听有没有铿锵、铿锵的声音,如果有,我们会在铁轨上放上五分硬币,打赌火车是否会把这五分硬币带走。当呼啸的火车风驰电掣飞驰而过的时候,我双脚要紧紧的抓住地,站得稳稳的,怕被飓风吸走。偶尔下山到镇上买肉,姥姥会千叮咛万嘱咐,买好了肉放在笼子里一定要盖好,不然盘旋在头顶的老鹰会叼走的。那时最好吃的是山楂片,象二分钱那么大的圆片摞在一起,包成一个小卷儿,吃的时候取上一片,放在舌头尖上,甜甜的,酸酸的味道,让它慢慢的顺着食道滑下去,真好吃。上山的路上,每次经过都偷人家结在墙外的的青核桃,把大钉子砸弯,钉头砸扁,做一个简单的核桃刀,撬开青核桃,挖取里边白嫩的核桃仁,放在嘴里美滋滋的。院里的母鸡一叫,我们就跑到柴垛里面去找热呼呼的鸡蛋,暖暖脸,怎么也舍不得交给姥姥。每天虽然顿顿都吃的是大苞米茬子,但还是吃不够,我们几个最爱抢的是锅巴,经常为抢那点锅巴满院子追着跑。姥姥的大炕,与隔壁的灶房相通,冬天每天做饭时热气全部进了坑里,姥姥睡在最暖和的地方,我们叫坑头,我睡在,三哥和姐姐的中间,每天晚上他们都在聊《青春之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里面的人物和事,我总是在故事中早早入睡。事隔几十年,已物是人非,去年当旧地重游时,眼前一片的荒凉,昔日的瓦房已成了残垣断壁,坍塌的窑洞,占据了半个院子,后山的泉眼已干枯了数年……,有点伤感,走在这曾经熟悉的小路上,仿佛仍然能听到童年嬉笑,打闹的的声音。怀念那儿的清风细雨;怀念那儿的鸟语花香;怀念那里的炊烟袅袅;怀念那里的甘甜的泉水;怀念那洒汗劈柴;怀念那里的点点滴滴。长大了,心闲了,也特别想有一个这样的小院,过那恬静与世无争的清风细雨的日子,我很想拥有这样的一所小院,愉快的安度退休生活。</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我亲生父亲的手笔。是八十年代他的孪生兄弟(于得禄),为编《于氏家谱》赴陕调查时给我的。</p><p class="ql-block"> 据母亲讲,我还不足周岁,父亲就借口到汉中办事,离开了凤县后就渺无影讯,至到死于眉县监狱都没有回来过。因此,我不知道生父的模样,没有得到过他的父爱,更不要说亲情了。儿时,我们姐弟是在外祖父,外祖母家生活,母亲改嫁后随同继父在街道生活,是在他们的呵护中度过了我的童年,少年,当时没有”父亲“这个慨念。</p><p class="ql-block"> 至到我在龙口镇土产公司做临时工时,一次到古凤州办事,有一位老者奇怪的尾随我很久,又询问我同于善庆的关系,说我长的太象于善庆了。加上,叔父和堂兄为编《于氏家谱》,又告诉了我一些生父的经历和往事,我才有了点对父亲的模糊印象。根据这些印象和姥姥告诉我的一些他的所作所为,猜想他应该是一个外表风流倜傥,性格懦弱,小心谨慎,少年得志,对家庭没有太大责任心的男子。从书法角度讲,"字如人品",我不懂书法,但从照片字体的镌秀,公正、细弱也佐证了我的猜想。</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上的老者就是我生父的叔伯兄弟于得祿,是他赴陕调查时同我们一家三囗在宝鸡焦化厂二号家属楼家中的合影。我从未见过父亲的照片,他少年得志,不可能没有拍过照,叔父和母亲都说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在那个年代为不牵连更多人和事,被姥爷,母亲尽毁了。否则,就不会只给我一张他的书法照片留念了。</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那一次受邀回东于沟同叔伯们的合影。在东于沟知道了生父还有一个孪生兄弟。照片中两个老人除赴陕调查的于得禄外,另一个是否是生父的孪生兄弟,名字叫什么,㔾记不清了,只能含糊的将这张照片先编入此文,待有机会后再求证吧!</p> <p class="ql-block"> 从族谱上看,于氏家族是一个很大的家族,传承有六百多年历史。祖辈是在明朝初期由山西洪洞县迁到河南密县灵山脚下的东于沟,西于沟,任崗定居。族姓子嗣甚众,分布国内外。</p><p class="ql-block"> 我的生父于善庆(族谱名于得库)是于氏家族老长门第十七代孙,这个家族注重于教育,是耕读世家。据母亲讲,生父年轻时考入了在西安韦曲办的黄浦军校西安分校,该校没有开办几期就撤销了,时将这几期学员分配到军队和地方任职。我父亲是被直接分配到凤县民政局,任局长兼商会会长。凤县解放前,时任县长逃跑,他又成了代县长。 扶眉战役后,胡宗南溃兵路过凤县,生父跟随撤到汉中,就渺无音讯。后据叔父讲,全国解放后,他由陕西回到了河南,蜗居在距密县来集缜东于沟不远的郑卅市郊,靠收购废品谋生,过着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探的孤独,凄凉的生活,直到57年被捕。因他从政时间短,又是民政救灾工作,没有民愤,被判有期徒刑,羁押在陕西眉县监狱改造。他在服刑时曾托人到家里,要求母亲带我们姐弟去探望,这时家中才有了他的音讯。当时母亲已改嫁,在那种政治环境下,外祖父为保护我们,是坚决不允许去探望的。在狱中的他郁郁寡欢,没有亲人关心,也看不到希望,最终病逝狱中,可能享年不足五十岁。</p><p class="ql-block"> 我从小就对于氏家族没有慨念,母亲和姥爷也从末提起过。猜想生父同母亲结婚时,他是隐瞒了在原籍还有妻室这个实事,用欺骗行为而获得的,想信他在这短暂的婚姻中也不会主动说起他家族的事。要不是叔父和堂兄千辛万苦主动找到凤县,宝鸡,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还有这回事。为不辜负叔父和堂兄多次来陕的心意和奔波,90年前后,叔父们绪谱完成受邀,我带着点好奇的心理曾去过东于沟一次,收到了这本《于氏族谱》,见了许多不知长幼的堂兄,去看了宗祠,祖坟...。后来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持到西安看望过我,我也热亲的带她们游览了西安城墙,大雁塔,此后再无联系,又淡出了我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说实在的,若说传承,于氏这个家族虽同我有血缘关系,但在我的人生中只是一个小插曲,是微不足道的。因他既没有养育我,也没有培养过我,对是否在族内,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而真正让我铭感于心的家族是以我外祖父,外祖母为尊的"老李家"。<span style="font-size:18px;">记得,外祖父为保护我们,父亲死讯传来,他隐瞒不说,为抹去同于家的关系,还刻意将我们的籍贯改成了他的河北遵化...。至今,我和我的后代在需填报简历时的籍贯都是河北遵化,就是这个原因造成的。在</span>七十年代前的政治环境中能有长辈保护你,供你读书,教你如何生存,你就应该感恩。况,他们还用心良苦的用瞒骗,篡改等方式呵护你,关爱你,让你有了衣食无忧的童年呢?</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就是我的外祖父李子祥和外祖母的留念。外祖母原名"李张氏",后被外祖父取名张洁梅。</p><p class="ql-block"> 外祖父、祖母原籍河北省遵化县(现遵化市),他们在遵化的家族情况我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们是在抗战初,为躲避战乱,外祖父带领全家和他的母亲逃难来到凤县的。先是到河南洛阳投奔他妹父,后因日冠逼近河南,又带全家投奔在凤县教会学校任教的大舅。因教会学校就在双石铺堡子山下,就近就定居在了这个山的半山腰,再经多年的经营才有了这个使我难忘的家。</p><p class="ql-block"> 外祖父曾担任过洛阳火车站站长,是在河南洛阳,为贴补家用开始自学中医的。来到这个缺医少药的山城后,如鱼得水,广结善缘,很快就成了凤县有名的老中医。四乡八邻赶来堡子山瞧病的乡民很多,他们面带菜色,在生存中挣扎,带着哀求的眼神前来求助。外祖父也总是体恤他们的艰难,仅管珍费只有几分钱,也是能免则免。山里的村民是纯朴的,受恩于人后都会用他们的方式回报。我们家生活中的砍柴,挑水等许多体力活,"世外桃园"的形成中都有他们的汗水。甚至,在合作化后村民还主动将西围墙外一块约二亩的坡地给于我们耕种。凭良心说,这块坡地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为我们能安然度过灾年是起了很大作用的,谢谢他们了。</p><p class="ql-block"> 凤县解放后,镇上将散落民间的私人诊所组合在一起,对外称双石铺镇医院,也就是現县中医院前身。当时没有具体的医院,还是各自在自己的家中诊病。这期间,外祖父借机将在家中诊病,搬到現凤县商场附近的一棵大槐树对面,那棵大槐树上吊着一囗很大的铁钟,据说是发防空警报用的。记得,我每次到姥爷街道的诊所,看到四面墙上锦旗是越挂越多,病人临走时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可见他的医术是高的。</p><p class="ql-block"> 外祖父因在洛阳担任过火车站站长,在凤县参加过青红帮。虽名声很大,受人尊重,也没有躲过文化大革命的摧残,退休后被抄过家,游过街。1967年这位我最尊重的长辈病逝,享年七十二岁。</p><p class="ql-block"> 外祖母是一个传统的家庭妇女,不识字,裹足。一辈子随外祖父颠沛流离,相夫教子,操劳家务。她喜欢务农,持弄花草,养家畜。外祖父不管家事,堡子山这个家经营的象世外桃园一样温馨都是姥姥的杰作。外祖父去世后姥姥也曾在西安老舅,三姨家住过一段时间,不习惯在西安吃闲饭不干活的环境,没过多长时间,就捎信让我又把她接回双石铺。</p><p class="ql-block"> 我们祖孙俩单独在一起生活,断断续续约有五、六年时间,即从姥爷去世到我到宝鸡的这段时间。生活中,姥姥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一天省一口,一年省一斗",“听喇喇蛄叫还不种庄稼了?",这些含很深哲理的俗语是她一辈子持家的信条。还经常用她那朴素的“人勤地不懒","风是雨的头,雨后是太阳"对我说教。耳濡目染,这些格言对我的性格和人生影响也是很大的。</p><p class="ql-block"> 六八年母亲全家已被下放到平坎公社大坪生产队,我是找借囗赖着,才没有随同前往。七一年底我很不容易被焦化厂招工,委于重任,要派往宝鸡搞筹建。无奈,母亲才从平坎赶到双石铺将姥姥接走。八零年平反冤假错案,姥姥又随母亲全家返回双石铺,我家的私宅下放时巳被没收,是先暂住在我大姐家所在的庄子田家塄。在一次去厕所时,不慎摔到,一生勤劳,颠沛的姥姥没过一个月,病逝于田家塄,享年九十九岁。</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当年姥姥到平坎后,一次我回家探亲,为她和母亲在大坪家中拍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我外祖父,外祖母共养育了五个孩子。这张照片中除后排左二是我同母异父的小弟尹振海外,其余五人就是我的舅父和姨母们。照片由右向左,前排是我母亲李孟菡、二姨李仲菡、三姨李季菡,后排是老舅李朝陽和大舅李孟陽。这些人,含继父及同母异父的弟妹才是我此生特别敬重的,至亲的亲人。我的这篇《坎坷》回忆文章是以"老李家"为主线编写的,因为我的成长是离不开他们的教悔和呵护的。下边李家姊妹的情况是:</p><p class="ql-block"> 大舅,李孟阳,专家级工程师,是我国石油战线的老兵。解放初,他从凤县教会学校考入沈阳石油学校,毕业分配到甘肃玉门油田工作,参加过大庆,大港油田会战,后定居在大港油田。记得,他在大庆工作时回双探亲,油田指挥部曾派直升机来凤接他回油田处理紧急事故。可见,他在发展我国石油工业上是有突出贡献的。</p><p class="ql-block"> 我初中毕业,因家庭出身问题不允许升高中,情绪低落的那段时间,是他告诉我:你选择不了出身,但可选择技艺和努力的方向。还告诉我不论那届政权都离不开有专业技术的人为社会服务,"技不压身"多掌握一些技能就能立足这个社会...等,才使我在懵懂中有了追求。才促使我有了要象他一样不问政治,只当想一名工程师的理想。</p><p class="ql-block"> 母亲,李孟菡,曾毕业于洛阳纺校,也曾在凤县双石铺完小教过书。婚后就再未参加过工作,生活的磨难使她几乎成了文盲。她大半生命运坎坷,磨难重重,仍无怨无悔的精心侍奉父母,含辛茹苦将我们姐弟六人抚养长大,是一位传统的贤妻良母。</p><p class="ql-block"> 二姨,李仲菡,银行干部。只知道解放初她在凤县银行工作,当凤县行政由汉中地区改为宝鸡地区管理后,她同姨夫同调到留埧县银行,后又调到镇巴县银行。同我家来往不多,详情也就知道的不多。</p><p class="ql-block"> 三姨,李季菡,毕业于西安护校,毕业后一直在医院从事护理工作。三姨同我们家来往是最紧密的,現在三姨,三姨夫均已逝世,但我辈之间都还有联亲。</p><p class="ql-block"> 我着重要提到的是:三姨夫王家勤,山西人,原西安农业电机厂工程师,高级技工。当我立志要当工程师后,初中文化的我不知应从那入门,急需师傅指点。到焦化厂工作前后,我经常会到西安向他请教,是他给我讲了许多电气知识,解答了许多工作中的疑惑,才使我逐渐的深入到电气这个领域。如果说大舅为我指明了奋斗方向,三姨夫就是带领我进入电气行业的领路人。我感恩他们!</p><p class="ql-block"> 小舅,李朝阳,西安交通大学教授。由凤县考入西安交通大学机电系,毕业后留校任教至退休。他是母亲姊妹们最小的一个,也是受大家关爱最多的一个,是对"老李家"奉献最少的一个,就不多做评价了。</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不知道是那年,是谁,为何事所拍的。看她们三姐妹都面带笑容,应该是二姨,三姨到凤县省亲时,同母亲在宝成铁路上散步时的留彩,背景有点象是由田家塄返回姥姥家的途中。</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应该是老舅到油田探望大舅,同大舅全家的合影,具体是什么时候,那个油田就说不清了。</p> <p class="ql-block"> 这张是三姨家的全家福。</p> <p class="ql-block"> 继父,尹庆成,河南新乡获嘉县人。原籍家庭情况不清楚,只知道他在原籍的父母早亡,是同一个姐姐在一块生活。</p><p class="ql-block"> 他是被抓壮丁从家乡出来的,经训练被安排在西安的一个监狱当一名普通看守,西安解放后被留用。当时,新政权对这些留用人员还是有戒心的,集中学习了一段时间,就被打散派往各地监督使用。继父是由西安被派到凤县的,在凤县公安局监狱仍当看守。55年左右清理阶级队伍,他被清理出公安系统,成了双石铺镇上的一个无业游民,无一技之长的他只能靠打短工维持生计。</p><p class="ql-block"> 当生父离家出走后,母亲承担着赡养父母,照管我姐弟三人,经营弹棉花作坊重担。为维持生计,劳累、忙碌是可想而知的。外祖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中,就雇用了继父来家中帮工。他的勤劳、厚道、善良感动了母亲,久而久之就顺利的成了我的继父,也就有了后来的,同母异父的弟妹。婚后的继父,接过了经营弹棉花作坊和抚养我们姐弟六人的责任,陪同母亲度过了他的后半生。</p><p class="ql-block"> 55年公私合营,双石铺镇将修鞋、配锁,刻章的各家庭作坊合并,财产入股,成立了双石铺镇综合服务社。综合社参照企业管理,各作坊每天收入要全部上缴,由社里统一支配,给社员按月发工资,继父和母亲成了综合社工人。宝成铁路通车,双石铺通电,作为我家弹棉花设备的动力也由骡子改用了电动机。牲畜闲置,又恰逢三年自然灾害,继父看到嗷嗷待哺的我们姊妹六人,无奈,就用这头骡子在土台子生产队换回了八千斤土豆,加上醋糟,豆腐渣,才使我们度过了灾年。就是这件骡子换土豆的事,加上弹棉花时他还有偷用电的行为,在四清运动中,被冠以"盗买集体财产"的罪名,判了"三年管制"。也是因此,我的家被下放到凤县最偏远的平坎公社,房产被充公,在双石铺街道没有了家,也击碎了我上高中的愿望。当时,我恨为什么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恨我的继父为什么要做那些损人利巳的事。幼小的心受到第一次重创,没有了快乐,有的是自卑和愤恨,我不愿再回家,十七岁的我,开始了在社会流浪。</p><p class="ql-block"> 说实在的,我至今都不明白,那头骡子是我们家赖于生存的工具,是私有财产,入社并不代表没收。不说父母,就说从我记事起就为它割草,铡麦杆,精心伺养,对这头骡子是有感情的。为什么自巳的财产买卖就成了"盗买"?换来的八千斤土豆用当时的市场价估算,也就几百元的事,有必要限制人身自由吗?每个政权都是以人民的丰衣足食为己任的,自力更生,安度灾荒有罪吗?况还将我们的房产允公,强制流放,对照宪法,能说是私人财产不被侵犯吗?...。当然啦,巳事过境迁,对当年继父的所做所为我早巳理解,只不过对当时的社会不公,造成我人生磨难的罪魁祸首"事件",发点对当年认知的牢骚而已。</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在原凤县饭店大门前,我为母亲和继父拍的合影。当时,大弟已接班,成家,母亲和继父巳搬到这个饭店后边,铁路下的平房同大弟夫妇共同生活。</p> <p class="ql-block"> 俗话说:"要知父母恩,自巳抱儿孙"。当我有了自己的小家,承担起了家庭的责任才明白继父当年的所作所为是他的担当。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在凤县不敢说有饿殍,因吃覌音土的大肚子却是到处可见的。我们嗷嗷待哺的姊妹六个,都是长身体的时候,靠那点定量囗粮根本不够吃。他们每月的工资,全家每人平均还不到十元,只比当时贫困线八元高一点。况,在物资极度匮乏的那个年代有钱也买不到食品,作为户主的继父若再不想办法,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我猜想,他当时的想法就是如何能让我们吃饱饭,让我们全家能安度灾年。而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行为会触碰当时的法律,是押上了我们姊妹的前途和全家的命运,代价有点太大。从出发点看,他还是一个有担当的继父。</p><p class="ql-block"> 我的怨恨早已消弭。从我有了家,有了孩子后,才知道一个男人让自巳的妻儿吃饱穿暖是责任,想方设法让她们更幸福是担当。家里的柴米油盐,孩子的吃喝拉撒都是需要操心的,更不要说连肚子都吃不饱的那种环境中,作为一家之主的继父能不想法吗?能不焦虑吗?他挺而走险也就可以理解了。生恩没有养恩大,没有了心结也就没有了怨恨,慢慢地破冰,我尊重他了,关系融洽了,我知道了孝顺,感恩。</p><p class="ql-block"> 平反返城后,他非常挂念他的姐姐,我曾答应他携同弟妹回原籍去看看,但至到他去世也没有如愿。我违背了承诺,成了这辈子的憾事。</p> <p class="ql-block"> 我每年都会回家探亲。这张照片是继父、母亲由田家塄搬到凤县饭店后平房,同大弟一块生活时,我们全家同他二老的合影。</p><p class="ql-block"> 他去世的前一段时间,大家都不知道他病了,只见他整日郁郁寡欢,看电視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没有精气神。住院期间也没有查出得的是什么病。我从宝鸡返双探望,他有气无力地还说想吃西瓜,当我托人将西瓜买来时,他没有尝一口,就弥留了。后来猜想,可能是因我二弟的早逝,对他的打击太大,没有了希望,生无可恋,是精神垮了才去世的。他一生碌碌无为,遭遇比我还惨,返城后刚开始有了平静的生活,我们也都长大成家,他也可以安享晚年了,却亳无留恋的走了。唉!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是我的遗憾。</p> <p class="ql-block"> 母亲还是很坚强的。平反返城后她陆续送走了姥姥,继父和二弟,精神和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大妹,大弟刚工作,我也刚成家,微薄的工资还负担不起瞻养她的责任,是当时还在双石铺的大姐、二姐在照顾着她。尤期是在银行工作的二姐为弟妹及母亲操碎了心,承担照顾母亲的重担,才使母亲有了比较幸福的晚年。母亲患有严重的内风湿病,我们姐弟虽多方求药但均无效果,后来病的发展,使她的手、脚关节都变了形,行走十分困难,只能整天蜗居在大弟家,几乎连楼都不下。就这,她仍顽强的尽力自理,想让我们安心的在外边工作。每当我回家探望时,她总是硬撑着说笑,为我张罗,唯恐我吃不好,睡不好,还说她很好,别挂念等一些让我宽心的话。只有在临别时她哼的"常回家看看"歌,才会让我感到她忍受病痛拆麽的无助和我不能为她分担的内疚。从平坎返城后她一直是同大弟一家生活,也是大弟夫妇就近照顾着她的后半生起居,我感谢大弟。她病逝于大弟后居住的"法官楼",享年八十岁,同继父合葬于柏家坪后山的柏树林中。</p><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她在平坎,准备为我做饭,在自留地拨菜时我为她随拍的劳动情景,成了我的珍藏。</p> <p class="ql-block"> 我用这张在青海湖拍的照片记念我的母亲。 <span style="font-size:18px;">对于母亲,每个人无论在哪,那怕巳去世,都会无时无刻的想念。在我的生命和人生中,母亲在我心中有着很重要的位置。</span>就象这张照片中的母亲一样,从小就将我抱在怀里,举在肩上。她用自已有<span style="font-size:18px;">力的的臂膀举起我,呵护我成长,用布满老茧的双手支撑着这个家,想为我们创造宽松,舒适的生活,学习环境。她默默地耗尽了岁月,熬尽了人生,直到满头白发,拖着变形的病体,还在为我们鞠躬尽瘁。她的一生是劳作的一生,是辛苦的一生。</span>我怀念我的母亲,回忆着母爱,怀念和她在一起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我童年时的全家福。</p><p class="ql-block"> 照片中后立的三人是我,大姐于萍,二姐于莉。我当时叫于蕴,我三人名都带草字头,是外祖父取的。到土产公司后,因不喜欢"蕴"字被人乱叫,自巳用同音字改为于勇。前站立二个和母亲抱的孩子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妹,大妹尹振红,大弟尹振东,二弟尹振海。</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76年我全家回双探望母亲,在大弟家同他们拍的合影。母亲的左边是我大弟全家,母亲怀中抱的是我的儿子于凯,当时他还不足周岁。</p> <p class="ql-block"> 从这张我们姊妹六人的合影看,我己带上了红领巾,应该是我上小学时拍的。</p><p class="ql-block"> 我在上初中前的童年和少年时期还是快乐的。有外祖父、母的教诲,有继父、母亲的言传身教,弟妹年幼,是大姐、二姐替母亲分担家务,带弟妹,我每天除过上学就是疯玩。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滚铁环,拍画片...,浑浑噩噩,无忧无虑,那知社会的险恶,父母的磨难,姐姐们的呵护是什么,直到我成家后才逐渐理解了她们的关爱。</p><p class="ql-block"> 记得,每当姥姥家的桃杏成熟,落果满地。一放学,我就会被母亲支使到姥姥家拾集落果取核,再砸核取仁。姥姥淹制的桃杏仁非常好吃,也是姥爷下酒的最爱。树上刚摘的新鲜桃杏,要挎篮到街道叫买,贴补家用;记得我八岁那年,第一次随小伙伴到十里店对面的尖山下去背柴,人小力弱,山路崎岖,负重走不快。太阳落山,夜幕降临,漆黑的山路和风吹树林的沙沙声吓的我想哭。不见我回来,母亲和姐姐耽心我有意外,焦急地沿途寻找,见面相拥而泣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又有一次姥姥将当时很稀罕的一瓶香油让我带回,谁料途中摔跤将油瓶摔碎,回家后挨了继父的责打,母亲为保护我同继父吵架,一气出走,最后是在桥头庄对面河中的那块孤石上才找到。母亲哽咽的说"她最不愿看到我姐弟三人没有父爱";更记得,66年镇上贯彻"我们也有一双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号召,摊派我家必须要有一人响应。是二姐替我去了红光沟的苹果园,这份姐弟情是我终身难忘的,也是我从小就非常敬重她的原因。随后,我家因"三年管制"被強制下放,我本应随同,是二姐在先的承担和母亲的苦苦哀求,加上我用"拖"的策略东躲西藏了三年,才使我幸免...。正是因为有这些亲人的保护,保留了城填户口,才有了到焦化厂工作的机会,奠定了我下半生的历程。</p><p class="ql-block"> 还记得,从我上小学开始至我家被下放这段时间,我为家所做的最大贡献就是节假日上山砍柴。那时凤县没有煤,更设有煤气。家家户户都是用柴做饭。我们家的用柴是我同二个姐姐用脊梁背出来的。只要不是雨雪天气,几乎所有的节假日都要上山背柴,虽辛苦,但能为家做点事,能吃饱,就很快乐。双石铺周边的火脊梁,孔家槽,二河口,陈家湾...,都是我们当年砍柴的地方。每次背柴都要起早摸黑,背上一百多斤的柴伙,往返三、四十里山路,第二天还要揉着惺忪的眼晴赶往学校,是很苦很累的。現在的儿孙们赶上了好时代,恐怕很难从中体会到当年爷爷奶奶们的艰幸和奉献吧!</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大妹的儿子朱杰结婚,我们姊妹们几个同往贺喜,相聚在婚宴上的合影。可惜不全,独差大姐和大姐夫。有意思的是这张同上张照片相比,巳不可同日而语了,它可相差了六十年啊!</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一次回家探亲,同大弟、二弟在平坎的合影。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中,我三兄弟都是不向命运屈服的有志青年。大弟自学木工,二弟是全家公认的最聪明,最勤奋,最有前途的,是重振我们家的希望。拍照时,他还在河囗镇读高中,每周要回家取粮,翻山越岭,步行往返八、九十里,困苦的生存条件和不服输的性格让他落下了病。但他仍坚持苦读,为的就是想早日摆脱平坎坚苦的劳作,为自已谋个好前程,可惜天不佑英才啊!</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中的女孩是二弟未过门的女朋友。大名已记不清了,我们都叫她玲子,性格开朗活泼,母亲和继父都很喜欢她。</p><p class="ql-block"> 二弟在平坎那恶劣的环境和艰苦求学中得的是尿毒症,我虽也陪他四处求医,终究是无回天之力,做为大哥的我是不称职的。21岁的二弟在我家返回双石铺后病逝在田家塄,葬在双石铺火车站对面那座奇特的,两山夹一石的山沟东侧。英年早逝的二弟非常聪明、孝顺,早早就知道挣钱补贴家用。是我家在下乡期间供出的高中生,也是我继父的希望,他的早逝对继父和玲子的打击很大,也是促使继父去逝的原因之一。</p> <p class="ql-block"> 大妹早早掇学在家,在平坎是家中的壮劳力,每年的工分赚最多,她一直在分担着父母的重担。她在平坎结婚,妹父叫朱明轩,复转军人,当时的大坪生产队的支书。可惜大妹也是命运多舛,返城后丧夫。这张照片是她全家带同母亲在西安大雁塔的合影,也是我保留的有妹夫的唯一一张照片。</p> <p class="ql-block"> 上面已将我的家族,我的家的基本情况介绍完,下面将开始编写我入职焦化厂前的经历。它就象这张照片上的路一样,是弯曲的,是高低不平的。尤其是从62年考入初中至71年入职焦化厂这九年间的经历,是悲惨的,是坎坷的,也是我一生的财富。</p><p class="ql-block"> 为此文的脉络清晰,下边的回忆是按迷茫的初中三年(62—65年),立志的土产公司三年(65—68年)和磨励的流浪三年(68—71年)顺序来展开。</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我小学的毕业照。当时全县只有一所中学在安沟的傅家砭,也就是現在的凤县一中。双石铺镇也只有一所小学,就是現在的一小。当年的我家就住在一小校门斜对面。我八岁才入学,比较晚。因我同二姐年龄只相差一岁多,学校认为我的年龄是虚报不收,我入学时二姐己上小学三年级的了,我初中毕业被逐出校门,她是高中毕业被撵出凤县中学的,在这点上,我们的命运是相同的,心里都在滴血。</p><p class="ql-block"> 我同二姐在求学期间都是全校最优秀的学生。我是以全县第二名的成绩考入初中(第一名是邓金忠同学),二姐是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升入高中的。当时我们姐弟俩在双石铺镇是家喻户晓,是各家鼓励孩子们学习的榜样。浑噩的青少年时期大家都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我的理想就是长大要当一名翱翔蓝天的飞行员,多次作文都是这样写的。上小学期间多次受老师的表扬,就自信的认为自巳的前途是光明的,理想是一定能实現的。谁能料到,今后的路是那么的坎坷,我不能选择的出身问题会将我的理想揉的粉碎呢?</p> <p class="ql-block"> 小学的六年,我就象这张照片中花朵一样,是出污泥而亭亭玉立,是在阳光下含苞待放的。我是历年级的班干部,大队委或中队长我都担任过。因学习好,很受老师喜爱,同学们也很愿意同我一块玩。</p><p class="ql-block"> 58年大炼钢铁,学校组织到到青峰山砍青杠木烧木炭响应。往返三天,班主任窦兴平老师带队,住在山顶的青峰院。夜晚的深山寺庙是阴森的,加上山风呼啸更显恐怖。窦老师在为我们站岗守夜时特地找到我,语重心长的给我讲了许多激励和人生如何奋斗的话。原话已记不清了,大意是要求我从現在起,就要严格要求自巳,长大后就一定会有作为的。通过这次长谈,我学习更努力,立志要做一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p><p class="ql-block"> 学校搞勤工俭学,我们班的项目是伺养长毛兔,劳动课要出校打兔草。记得有一次我在割兔草时,不慎滚坡,扭伤了脚腕,是同学们轮换搀扶我回的家;老舅带我到古凤卅玩,被羊抵到沟里,膝关节脱臼,姥爷接骨后的一段时间也是同学们接送我上下学的。这一点点,一滴滴小学期间的老师教诲,同学们的友爱都是我终身难忘的童年记忆,尤其是窦新平启蒙恩师。</p> <p class="ql-block"> 我是六二年考上初中的。当时正值三年自然灾害的最后一年,是"四清"和"五反"运动开始的一年。即,在全国开展了一次清政治、清经济、清组织、清思想的运动和在城市开展反贪污盗窃、反投机倒把、反铺张浪费、反分散主义、反官僚主义运动。<span style="font-size:18px;">记得当年的这场运,双石铺街道几乎天天晚上都要开会、学习、揭发、批判到深夜,人人自危。甚至有些人受不了被批斗的精神折磨,到丰禾山顶那棵大柏上上吊,以死抗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的厄运也从此开始。生父虽为伪县政府要员,但在姥爷,母亲的刻意隐满,保护下,对我的成长影响还不是很大。但继父将骡子换土豆一事却触碰了"反贪污盗窃"的高压线,被管制三年,对我们姐弟的影响却是翻天复地的。一夜之间,学校的品学兼忧学生、社会的学习的榜样被打入另册,成了反面教材。大姐被迫早嫁,二姐不能进大学深造,而我连升高中的资格都没有,默默离开自已珍爱的校园,对心灵的摧残是深远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刚升入初中时,因继父的家庭成份是"贫民",我仍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担任着班干部,基干民兵排长,学毛选小组组长等。随继父的被处理,即便我同二姐的学习成绩在全年级仍是名列前矛,还是被取消了担任班级各职务的资格,接受不了被学校岐視,被同学嘲笑的冷遇,开始自曝自弃,自哀自卑,原来的自信,傲气荡然无存。再看那些成绩不咋的,却因出身好,被送到宝鸡,西安学习,即使家庭经济困难,也被保送到中专、大学深造,让我嫉妒和不愤。少年的性格是脆弱的,心灵是可塑的,美好的憧景受到的第一次打击,竞是这么的沉重,无情。从照片就可看到我当时紧锁眉头,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就能想像到,我对这不公平遭遇的愤怒,心灵是扭曲的。</span></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凤县中学初六五一班全体同学同校领导和代课老师的毕业照。在2012年同学聚会时获悉,那些受"最惠国"待遇的和被"踢出"校门的同学一样,也都成了古稀之人,也都没有太大建树,我可能还是佼佼者,有点窃喜。在这张毕业照中未被允许升高中的同学是:赵卫、高有恩、惠忠贤、浦金贵、朱爱琴、王清霞和我,尽管这些同学当时在班上的学习成绩都是很好的。从这张照片拍后开始,不论你的成绩好坏,不管你愿意或不愿意,那些升入高中的和我们被撵出校门的都一样,人生轨迹由此开始了改变。</p><p class="ql-block"> 在初中三年中,我要着重说一下我们的班主任吴德堂(照片中老师排列从左顺六),中等个,面部严肃,文笔很好,是我们的语文带课老师。当年年轻的他刚被分配来凤中任教,积极要求进步,是学校重点培养入党的对像。被委于我们毕业班班主任后,他紧跟政治形势,管理我们不一視同仁,而是重点培养成份好的,大事小事都表扬;对我们这些出身不好的,即使是同学之间的一些恶作剧,在校报和班会上会经常见到或听到他上纲上线的文章或犀利的语言敲打。现在回想,我们这些另册的同学未被录取,除当时的政治原因外,作为班主任的他,为什么就忘了教书育人的是什么呢?他是"功"不可没的。</p> <p class="ql-block"> 我从小就被告知"要做共产主义接班人",到初中也是要求我们时刻准备,为实現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这些目标,作为中学生的我也是热血沸腾,就想好好学习,学好本领,为国家的富強增砖添瓦,使自已的梦想成真。現实是残酷的,逐次被取消了班级职务,不满的发泄又成了有些人批判的素材,即使学习再好也抵不上一个好成份。我情绪低落,不明白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还是摧残花朵的刽子手?是神圣的殿堂,还是监狱?为什么要将学生划分三六九等对待?怨恨学校不公,怨恨继父的行为将我拖入到地狱等。一时间,怨恨自卑的心理越来越盛,干什么都没有了信心,看什么都似乎是他人的嘲弄。就象这张照片的一样,已在冰天雪地中了,还要再受冷洌寒风的施虐。我的心碎了,梦破了,心灰意冷,情绪低落到冰点,不知道我的希望在哪里?</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当年的凤县中学校门,我就是在这座学校里度过了我人生最迷茫的三年。它给我造成过挥之不去的伤痛,出校门后就不愿意再回去看看。</p><p class="ql-block"> 从被逐出校门,就开始了我的立志三年。我不愿回家,成了有问题的社会青年,街道上的无业游民。为生存,十七岁的我当过搬运工,养路工,上山釆过石,下河筛过沙...,用断断续续的收入维持自已的生活。至到大舅由大庆回双探亲时的一席话,才解开我的心结。原话记不清了,谈话的主要内容是告诉了我一个真理,即,只要拥有"一技之长,就可走遍天下"的道理,还举了几个例子,包括他的经历。蒙胧中,我有了想学一技之长的想法,有了奋斗的方向,开始鼓起勇气,寻觅实合我学习的技术,要重新找回自我。我不信我不如人,我不信离开学校我不能学习,更不信世界之大没我立足之地。说干就干,在打零工的同时,请同学买来高一的课本,开始潜下心来,先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再想如何自学成才吧!</p><p class="ql-block"> 下面写的是在土产公司立志的三年和在社会上流浪励志的三年。</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反映的是当年在柏家坪下河滩为铁路挡案馆修建水泵房时,同工地伙伴的合影。在这个工地我是浆砌片石的技工,其他人都是普工,名字已大都记不清了,只知道当年他们都是双石铺镇上的社会青年。</p><p class="ql-block"> 有了一定的技能、社会经验和资金的积累,心头的雾霾渐散,自信有了提高,生活也有了规律。我是同姥姥相依为命在堡子山山脚下住,由她照顾我的生活。家中如挑水、砍柴、翻地、买粮等体力活是我在家中的主要任务,每次外出干活,也都要将这些事安排好才放心。姥姥做饭、洗衣,务弄菜园等家务,解除我的后顾之忧。生活有規律,心情舒畅了,外出干活时就能全力以赴,不懂就问,不会就学,赢得了甲方,伙伴们的尊重。这段时间也没有忘了我的志向,闲暇时又找出课本开始自学高二的课程,购买书籍钻研技术理论;白天下山同伙伴们海吃胡聊或同到外面寻找”私活”的机会,晚上回家点灯熬油自觉学习或同姥姥话家长;姥姥精于持家,恐我大手大脚,让我将富余的钱交她保菅,说是为我娶媳妇得攒点钱。有时我回来太晚,姥姥会骂一声:"兔崽子,又是夜不归宿!"。这一段时间,虽被姥姥管着,骂着,却是从我被撵出校门后最温馨的日子。有想尽快被社会认同的渴望,也有努力未果的失望,比起前几年的苦闷,我是快乐的生活着。</p><p class="ql-block"> 在双石铺,我又结识了镇上的领导王振兴,王凤琴和广播员李继成。我们无事会常聚在一起吃饭、打牌。一次镇上组织社会青年到张家尧帮助夏收,是时任镇革委会副主任的王振兴和团委书记王凤琴带的队,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更熟悉了。久而久之,他们解除了对我的戒心。有一年领布票时,王凤琴将我家下放时被扣押的户口本给我,让我领完布票后再还她。我不是傻瓜,那有好不容易到手的重要证件再还的道理呢?我领完布票后就躲了起来,不同她见面,她也不再追究,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至此,我不是"黑户"了,有了城镇居民的身份,也就有了能参加工作的条件。</p><p class="ql-block"> 在文化大革命后期,下乡知青纷纷被招工返城,城镇的社会青年也有了希望。革委会主任王振兴找到我说:"小于,机会来了,我会推荐的,你要把握住。"。这段时间我尽量不外出,有事无事就聚在镇广播室打牌,焦急的等待。大面积招工开始,因我有技术,起初王振兴推荐我到外地一些大国企,也正是我想去的,面试都没有问题,可到政审就会被出身问题淘汰,很是沮丧,恨这些国企没有伯乐。而后,王振兴只能将我推荐给县属林场、养路道班,搬运社等单位,我不愿去,因这些单位我太熟悉了,它是不能给我提供所学平台的,我的理想又如何实現呢?为不辜负王振兴的好意,我又一次选择了躲避。虽不在镇上露面,到外地打工,但还是时刻注意着镇上招工动态。直到71年下半年,宝鸡焦化厂在凤县河口筹建,到镇上招工,闻讯才去见了王振兴,请他务必推荐入职焦化厂,才有了我在宝鸡焦化厂工作了三十二年的经历。</p> <p class="ql-block"> 记得,焦化厂在凤县开始招工是71年6月份,面试是在黄牛铺公社的招待所,恰赶上我同吕继周完成石窖铺生产队的供配电线路工程,我俩是携带电工工具前往面试的。当时主持面視的几个焦化厂人巳记不清是谁了,他们对我和吕继周很感兴趣,问了许多有关我们的技术水平问题,这恐怕就是我同吕继周能顺利的被焦化厂录用,成了入职就是技术工种的一个重要原因吧。</p><p class="ql-block"> 我赶上的是大招工的尾巴,若机会错过,一辈子会象黄祥一样再没有正式参加工作的机会,会默默无闻的在凤县了此一生,也没有了开拓眼界,看看外边的精釆世界,实现理想的机会。我感谢王振兴,感谢那些曾帮助过我的伙伴,朋友们!</p> <p class="ql-block"> 磨难是财富,磨难出自強,磨难才会使人更懂的把握、珍惜来自不易的机会。当确认加入了工人阶级行列时,我流岀了激动的眼泪。在前途未卜时,同命运博弈,生存中挣扎,孤独的六年等待后,我终于迎来了一缕曙光。我的心血,我的努力有了回报,青少年的坎坷也告一段落,有了用拼搏换来的这个舞台,想信“金子总要发光的",凭我已拥有的技能,只要仍不忘初心,在这个舞台上尽力表演,就会离我的梦想越来越近,我怎能不激动呢?朋友,不管生活有多难,都要坚持下去,必竞美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种闯荡,是对岁月与生命的搏斗、思考和对大自然的热爱,以及暮年不愿服输,寻觅抱有仪式感的心态,当然,也有一丝悲壮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可贵的是心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忍难忍之忍,行难行之行,直到老,仍在追求和奋斗,赞赏之。</p> <p class="ql-block"> 初中三年,受社会的歧視,学校的唾弃,不知今后的出路在那里,左右踟躇,千头万绪难抉择;在土产公司三年,日夜勤奋,换来的是丢掉了工作,失去了初恋,步履维艰,想涅槃重生。在流浪的三年,虽孤独痛苦,曲折起伏,却积攒了阅历,是我成长的必经。</p><p class="ql-block"> 没有在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一次次看破红尘,又一次次燃起希望,曾让我辗转难眠,更让我刻骨铭心。</p><p class="ql-block"> 我几次被社会无情的抛弃,逼迫外出打工流浪,黯然失色归家。受尽了人间冷暖的折磨,看多了眉高眼低的屈辱,我坚强了,知道了人不能总是碰壁而不悔改,知道了如何调整心态来应对現实。<span style="font-size:18px;">愤怒抱怨化解不了我的穷困潦倒,自卑懦弱也改变不了社会的不公,与其困顿挣扎,不如心向阳光,冲出阴霾。有些风浪,难免艰险,唯有直面才能扬帆远航;有些抵达,难免迂回,历尽波折终会停泊靠岸。为了能在社会夹缝中求生存,不</span>能直接处理的事就迂回处理,不能迂回就躲避,办法总比困难多。通过这九年的磨砺,沉下心来,总结经验,使我对这个社会的认知有了自己的见解,性格也有了很大的变化。</p><p class="ql-block"> 我基本成熟了,也圆滑了。知道了在这个社会上就要找准自己的位置,那些事不能做,那些话不能说,即使明白也要装糊涂。学会了察言覌色,审事度势,“凡事都要三思而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言必信,行必果"是我的人生的信条。这些社会经验使我表面开朗,热闹,喜开玩笑,但内心却变的更加更孤僻,不愿结交交心的朋友。性格变的敏感,易怒,能忍耐,不会变通,喜独处。社会经验的积累使我终身受益,但性格的扭曲却使我情商受阻,也就直接导致了我在焦厂工作的三十二年中,梦想虽成真,但却在事业上没有更上一层楼的结果。</p> <p class="ql-block"> 我是71年10月入职焦化厂的,当年的焦化厂正在筹建。所招上山下乡知青约200人,先是集中在七里坪培训,炼土焦,后搬迁到宝鸡西的福临堡,改生产机焦。这个厂经过二次较大的改扩建,至90年机焦的生产能力已达二十万吨,职工已近千人,生产、生活设施齐全,是宝鸡地方中型国营企业。好景不长,随国家以阶级斗争为纲向经济建设为纲的战略转移,加强了环境保护措施,取缔或重组了高污染的“五小”企业,焦化厂被民企东岭兼并,至2013年消亡,也经历了一个国营企业的悲壮历程。</p><p class="ql-block"> 我在宝鸡焦化厂工作了三十二年,在<span style="font-size:18px;">这里实現了我的理想,在厂内也象我大舅一样是受人尊重的工程师,在厂内,电气和基建两个方面我是权威,在厂外也有一定的影响。随国家拨乱反正,恢复了高考,其它方式的高等教育机构也象雨后春笋出現。初中文化的我,靠自学跨过高中三年,直接考入了中央广播电視大学,计算机专业,也园了我的重进校园的梦。入了党,提了干,还有了幸福家庭,我的价值得到了体現,我的付出得到了回报,我的梦想得已实現,值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span>的命运同焦化厂的命运早己紧紧地捆在了一起,厂兴我荣。随焦化厂的发展、鼎盛、兼并、消亡过程,我又经历了一次跌宕起伏的坎坷。但,比起青少年遭受的磨难,这已不算什么。因为这时的我已进入知天命的年龄,知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已"的精髓所在。没有了精神枷锁羁绊,也没有生存的焦虑和孤独,有得是成熟的技能,大专文化水平,把握自已的命运的能力,加之,还有了家庭的这个坚强后盾,不再是孤军奋战,是我们在共同面对,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沟坎呢?</p><p class="ql-block"> 焦化厂被东岭兼并后,我不愿给民企打工。苦脑过,彷徨过,但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振作起来,决定为自己的家庭,为亲人,为事业,必须再做点什么,使他们生活的质量好一些,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要再次确立的奋斗的目标。重拾自学这把利刃,结合自巳在建设领域工作的特长,系统的学完了工程监理理论,顺利的通过考试,获得了国家级监理工程师资格。这个身份应该我一生中事业的巅峰,也为我拥有幸福的晚年奠定了基础。</p><p class="ql-block"> 在焦化厂的这三十二年,对厂的变迁,我在厂里的经历将在回忆录第二部分《沧桑》一文中体現,这就不多述了。</p> <p class="ql-block"> 凤县,这个我人生的起点,承载着我童年的快乐,少年时的理想,青年时的苦难,对他是即恨又爱。恨他让我承担了不该让我承担的苦难,爱他养育了我。現在国家富强了,我也进入了古稀,过去的悲欢离合也烟消云散了,我们姊妹也都有了幸福的晚年,培养的下一代也都优秀,人生的追求也不过如此吧!</p><p class="ql-block"> 下边几张照片就是想反映我们姊妹们的晚年生活,比起祖辈,父辈已是天壤之别了,夫复何求呢?</p> <p class="ql-block"> 这张两人是我为大姐,二姐在大姐現住的宝鸡天玺台小区内拍的。</p> <p class="ql-block"> 这张也是在天玺台小区,为二姐,二姐夫拍的留念。</p> <p class="ql-block"> 这张是为大姐夫在凤县双石铺陈家湾吊桥傍拍的记念。</p> <p class="ql-block"> 可见,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谁在这个世界上走一趟,都会留下诸多值得回忆的印记,有困苦、坎坷,甜蜜、快乐。人生就是在不断选择、不断完善,不断追求这些感觉的过程。重要的是你如何去欣赏沿途过往的风景,如何去总结、调整、珍惜遇到的每个人,每件事,去提高你的生活质量。恐怕只有不断的抛弃那些阻碍你辛福的糟粕,留下能使自己更強大的精华才行。若每个人都懂得了这个道理,这个世界就一定会有你容身之地,在社会这个大海里就一定有你可以躲避风雨的海湾。不是吗?</p><p class="ql-block"> 完成于2021年十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