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大环线金秋之旅 2023.10.20-27

林青

2023年是我们夫妻的旅游年。疫情三年，禁固三年，旅游激情自然喷发。 三月去广东、福建，去珠江、惠州、潮州、厦门等地走了一遭；五月中旬飞喀什，去塔县，赏玩南疆风情；九月又飞南疆阿克苏，租车从南至北漫游。刚从乌鲁木齐飞回成都不久，我们又谋划自驾去以色达和稻城两大重要景点为主目标的川西大环线巡游。 正在酬备，刚退休不久的广州学生郭滨在微信中邀我夫妇去广州度假。我说现在不行，下旬要去自驾游川西大环线，他们夫妇当即表示愿与我们同游。 于是商定他们18号飞来成都住我家，20号一起出发。 郭滨是天中高79级文科班优秀学生，我是他语文老师。他在川大英语系读完研究生后，去西南大学教过两年英语，后去广东发展，前不久从英语教学岗位上退休。其妻林丽玉，网名小桥流水，年龄五十出头，是广州一家民企五个股东之一，主管财务，现也退休；她会开车。 郭滨从1977年读高中起，与老师我的关系就一直很好，师生情谊一晃就46年了。我们两家四人结伴同游，是不错的组合。 20号上午8点半，越野车后备厢塞满大包小包的行李，师母罗王西小指轻点，发动机启动，我们四人嘻笑言开，踏上了征程。 一、色达佛光 计划的线路是先北后南。经都江堰、汶川、马尔康到色达。然后南下，经甘孜、炉霍、道孚、雅江、理塘，到达稻城亚丁，然后返回理塘、雅江，经康定、雅安，回到崇州。 车过汶川水磨古镇，很快到达理县的桃坪羌寨，我们决定将它选为途中第一个欣赏景点。 桃坪羌寨，位于理县杂谷脑河畔桃坪乡。羌寨距离理县城区40公里，汶川城区16公里，是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九黄线旅游圈的重要景区。桃坪羌寨是世界上保存最完整的尚有人居住的碉楼与民居融为一体建筑群，享有“天然空调”美名。其完善的地下水网、四通八达的通道和碉楼合一的迷宫式建筑艺术，被中外学者誉为“羌族建筑艺术活化石”、“神秘的东方古堡”。 羌族源于古羌，是中国西部的一个古老的民族，古羌对中国历史发展和中华民族的形成都有着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我们熟知的大禹就是羌族人。羌族自称“尔玛”或“尔咩”，被称为“云朵上的民族”。主要分布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茂县、汶川、理县、松潘、黑水等县以及绵阳市的北川羌族自治县。 我在茂县，就有一位侄辈羌旅朋友，是当地一位较有名气的中医。 慢步在依山而建的桃坪羌寨，满满的新奇感，历史感。 　　离开桃坪羌寨，很快到达理县县城。这是一座群山中的小县城，清爽，干净，但也有一种僻地寂寞之感。 县府大院沒有门岗警卫森严，比较少见，长途行车内急的我们找到了好去处。 时已中午，找了一家川菜馆，点三个菜，我们四人吃得很满意。那蒜苖炒腊肉，货真价实一大盘，独特的腊肉香久久萦怀，让我们赞不绝口。 　　从理县出发，近150公里，用时两小时左右，到达甘孜州首府马尔康。 巍巍高山之间，清清梭磨河旁，静静的州府马尔康。 　　马尔康海拔在2180米一5301米之间。我实地测得2598米。我们都没出现高反。 　　吃罢晚饭，女强人林丽玉勇敢顶上驾车快一天的师母，她希望在天黑尽前让师母休息会儿。 车过马尔康，路况迅速变差，行车开始艰难。很快，天黑了下来。夜雾渐起，车灯朦胧，窄窄的公路，时而上，时而下，弯弯曲曲，颠来簸去，车速缓慢，艰难前行。 在最艰难的路段，师母又接过方向盘，驾车在黑夜中寻路前行。我同郭滨两个无用的男人，此刻也停止了聊天吹牛，屏息瞪眼，注视着黑夜中不测的前方。 　　本来事先已计划好不赶时不赶路，慢慢游，可一旦上路，向目标挺进的心切，一跑就近千公里。山路险恶，行车快不了，特别是晚上。9点左右，前方出现一片亮光的城市，终于到了色达，到了网上搜寻的酒店贡嘎大酒店。 　　第二天上午（21号）8点，我们迅速赶到色达游客服务中心抢购进入五明佛学院瞻仰的门票。这么早来，却排了个尾。刚排队不久，就被告知今天的限量票昨日就已售完。 无奈，队得继续排，要争取购到明天的票。又排一个多小时，终了购到明天下午5点钟最后一轮进入景点的票。 下午5点？最后一轮！继庆幸明天能进入此行首个重要景点，又对临近傍晚的观赏效果心存疑虑，师生四人千里迢迢赶来，很不容易，面对这出乎期望的现实，只能接受。 　　酒店底楼海拔是3910.47米，我们四人住四楼，海拔接近4000米。王西若无其事，我稍稍有点反应，郭滨和林丽玉反应较大，犹以林丽玉为甚，嘴皮现乌紫，头痛，浑身不舒服。 　　中午找食，街上有一餐馆叫“大邑毛血旺”，吃后感觉太一般，远赶不上昨天中午在理县的体验。 饭后回酒店休息，昨天太累，旅途还长，先要适应高反。 22日，蓝天丽日，天气晴好。郭滨夫妇因身体不适，决定在酒店休息。我们夫妻俩早饭后决定驾车出游。时间宝贵，不能浪费。目标：离色达82公里的翁达小镇。 走进大自然，碧空如洗，天宇浩渺，群山莽莽，天高地阔，爽！ 　　途中，在诺若镇格萨尔文化群雕旁拍照留恋。 　　一路上看到好多弥猴在公路旁玩耍。 　　过诺若，经过近两小时行程，终于到达翁达镇。 　　翁达小镇，最吸眼球的是藏族特色的漂亮民居。 　　在翁达小镇转了一会儿，在一家餐馆吃了午餐，正开车准备过桥去对面有些藏人聚集的地方看看，此刻见公路边一个正向前走着的年轻僧人转身向我们招手，问我们去色达吗，可不可以捎它一程。我们说先到对面看看再说。 我们来到对面民居前一个热闹的大埧子泊好车，一了解才知道，原来这里一户人家正搬新房，新房就是埧子侧面一栋三楼一底的气派的藏式新楼房，大家正排着队登记赶礼。我们不知情误撞至此，主人得知情况，邀请我们去楼上喝酥油茶，还特别声明不用赶礼。我们谢了好意，告辞驾车出来，准备回色达，山路行车还要两小时，不能误了瞻仰色达佛学院。 过桥刚转入主公路，就看见不远处那位想搭车穿赭红色僧袍的年轻和尚还在向前走着。我们减速靠近他停下，请他上车。我将后座杂物归拢，腾出座位，他上车坐好我们就向色达开去。 一路上我们主动与他闲聊。他说他从马尔康过来，家中有两个姐姐，父母是虔心信佛的普通藏民，他已在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学习六年，还有四年就毕业了。他这是准备回佛学院，就是我们下午5点准备去瞻仰的佛学圣地。他说可以从学院后门进去。考虑到我们去参观瞻仰的时间也快到了，更何况这样的佛学净土，我们不能走后门，便谢了他的好意。 来到佛学院大门，我们停车开门，他问多少钱？我说哪能要你钱呢，我可以与你自拍合影留个纪念吗？他说可以。于是我赶紧拿手机同这年轻僧人合了个影，然后互相合十告别。 接着，我赶紧在五明佛学院大门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拍了一些照片。 　　佛学院大门后面 　　时间不早，还有23.8公里才能回到色达贡嘎酒店，还要排队上交通车，我们赶紧驾车回返。 在车上打开手机欣赏我和年轻僧人自拍照，两指在屏上一分，放大照片，全屏是那僧人年轻、端庄、丰润、面带微笑的祥和模样，似曾相识！电光一闪，这不就是寺庙中常见的佛陀金身的年轻版吗？！我心中十分惊讶。再看旁边的我，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老迈不堪！ 我连忙打开“编辑”，再点修剪，将自己一下分开，让这身着赭红僧衣端庄祥和、佛祖再现般的年轻修行者的形象独立成篇，以玆美好纪念。 一路上心中不断念叨：有缘，有缘；奇遇，奇遇。阿弥陀佛！ 　　22号下午4点50左右，在色达游客服务中心排队验票上交通车。此时临近傍晚，天色向晚，令人对佛学院的观赏效果多少有些担忧。车行半小时左右，到达色达佛教圣地喇荣五明佛学院左侧的坛城下方。 大家气喘嘘嘘登上坛城高处观景路段。此刻夕阳朗照，在电视和各种照片中多次见过的佛学院披着明丽温和的夕阳，真真切切全景展现眼前。 世界最大佛学院！独特的密密实实、层层叠叠的枣红色小巧僧房，铺沟盖岭，沐浴在温润的夕照中，温暖，明丽，庄重，神秘，令人心神震撼，心中涌起对信仰的敬畏和由衷的礼赞！ 激动的游客们，手持长枪短炮和各色手机，选位拍照，以作长久纪念。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千里奔驰的艰辛，两天三夜时间的付出，换来这一刻神圣的瞻仰，值！ 林立玉高反严重，郭滨几乎是提着她登坛城，刚刚上来，稍稍稳住，便像换了个人，兴奋激动，欢喜欲狂；郭滨眼观圣景，口中连声赞叹；罗王西满面欢喜，手机拍个不停；我激动得如到天国，如沐春风，既心涌波澜，又透心舒爽，不胜喜乐。 此景只合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看。 半小时后，夕照隐去，天色向晚。如果没这半小时金色夕阳，我们的色达之旅将大打折扣。真诚感谢老天冥冥中的关照！ 瞻仰色达佛国，以诗记之： 坛城思绪 独特僧房映长空，满山遍野叠层红。 幢幢俗影怀敬意，落落僧衣礼佛恭。 千里奔行心可鉴，万事皆空信不空。 身在红尘常思净，五明高土梦魂通。 　　坛城最高处为宏大的转经殿，海拔达4000米。色达佛学院平均海拔3900米。 下方右侧为佛学院观景路段。 　　一宿好觉。 23日天气晴好，秋阳和煦。早餐后8点半出发，目标：稻城香格里拉镇。 今天行程700公里左右，时间需要13一15小时。罗王西开车为主，林丽玉开车为辅。 车行半小时左右，到达建于半山的著名佛寺东嘎寺。东嘎寺气势宏伟，在朝阳照耀下金光夺目。罗王西刚20出头时在省文化厅开车，在一次录佛教音乐的活动中，被文殊院96岁高龄的仁缘法师看中，收为关门弟子，赐法号妙音，成为妙音居士。林丽玉也信仰佛教。这佛门宝刹，当然得登临参拜。 　　 离开东嘎寺，继续前行。 川西崇山峻岭中的秋景，确实像上帝打翻了调色板，五彩斑澜，美不胜收。风景在路上，可惜汽车在行进中，我反映慢，无数美轮美奂的景致都沒法拍照记录。心中好遗憾。 大家说，我们记在心里好了。 　　这是林丽玉在副驾上录制的视频，很美，我们行进在童话般的彩林中。 　　中午12点过，到了炉霍县。视频中炉霍二字普通话音（luhuo，二声、四声）情急中全读错，平常太少运用，普通话水平大为下降，惭愧。 　　下午3点50前后，我们到了道孚，从县城经过。 　　一路风景，美不胜收。 　　稻城，这个以壮丽风景闻名的ll西县城，终于到了！ 　　到了地界，稻城还远。但看这曲折山路，真是行路难！驾驶车辆在这些山道上跑，多么艰辛啊！ 　　川西艰险山路，留下永恒纪念。 二、金刚挑战 快晚上9点时，我们一行四人在离稻城亚丁景区入仅100米距离的云上酒店安顿下来，赶紧休息，明天8点要开始迎接天堂般的美景和登天一般困难的艰苦挑战。 2023年10月25日，天晴。早早起床，洗漱吃早餐，7点50分，一行四人带着简单物品精神抖擞地出发了。郭滨双肩包负重最多，主要有四个人的自热午饭，8小瓶便携氧气，以及他夫妻俩的自用物件。叫他分些给我，他不干，他看我年岁大，这是对我的特别关照。 　　郭滨夫妇在广州准备好了轻便拐杖带在行理箱中，现在装好以助攀登。出酒店只见到处都是卖拐杖的小贩，20元一根，真不贵。我花20元买了根拐杖，三山五岳都爬过了，这是第一次使用这玩艺儿，算是给已步入老年的我助助力吧。到服务区大门前，兴奋地留影纪念。他们三位也纷纷拍照，心情振奋，斗志昂扬，今天要好好嗨一盘！ 　　坐了一小时大巴交通车，再步行一小段，去再购票乘坐景区观光车，送到徒步游览的起始点。 　　交通车载着我们向步行出发地开去。 　　走了一小段平顺的木栈道，前面是巍巍雪山，晨光明亮，我们四人拍照留念。师生同游，难得！ 　　恩爱夫妻免不了各种秀恩爱。 　　独特美景拍拍拍！ 　　雪山脚下，泉水清澈。 　　开始爬缓坡，上行者众。 　　走在前面的我们，站在大石上，以三怙雪峰为背景，秀一张。 　　换个位置，再来！ 　　景区设计考虑周到，在爬了一阵缓坡后，这里设个驿站，让登山游客稍事休息或者补充能量。我们到达这里已是11点半。 我们进驿站找了个休息座位，开始各自启动自热饭装置，约20分钟后就吃上了热腾腾的自热饭，旅游在野外，这是不错的能量补充。 前后花近一小时休整，准备出发迎接更大挑战。林丽玉高反较重，决定留在原地休息，不再前行。郭滨决定再走一程，走到哪算哪。 　　驿站旁是三怙主神山的南峰流下的雪水形成的小湖，叫贡嘎措。 　　驿站侧后就是新途程的出发点，旅游梯步一下变陡了，启程上方的木牌坊上用红漆写着五个大字： 金刚挑战线 可能有一半游客止步于这条线下。我们继续前行。 从下向上看，似乎很快就可登上山顶？这是错觉，长达数小时的艰辛登攀，这才刚刚开始！ 　　从驿站开始攀登的人还较多，越向上人就越少了。 　　路道越来越陡，每上行一步都会付出大量体力。陆续有人向下退却。 　　同行的郭滨走到这里，要求和我拍照纪念，他不再前行了。一是因为他也有高反，上攀太累；二是可能担心留在驿站休息的妻。 　　我不顾疲累，坚持向上登攀。只有罗王西若无其事，还在上面给我拍照。哪怕是小年轻，好多都气喘吁吁，真若无其事的人少之又少。 　　越向上，游客年龄越年轻化。看上面，似乎又要到顶了，一问从上面下来的人，他们说，早，还有一半！ 　　不停歇地一直向上攀登，通过1小时20分的努力，终于到达倒数第二个高海拔景点：牛奶海。这是高山上群峰间的一洼浅水。 最高点叫五色海，还有几百米的路需要奋力攀登。在从牛奶海向上攀登的路口，不少年轻人在嘶嘶吸氧，絕大部分攀登者都是艰难前行的勇者。妻问我还能向上爬不？我手一挥，走！ 临近冲锋线，四围嘶嘶声。 喘息补氧气，修复疲累身。 老夫异其趣，稳步向前进。 匀速深呼吸，一步一攀登。 步步皆向上，群峰笑脸迎。 傲立五色海，胜利抒豪情。 　　又经过近半小时的顽强攀登，我们夫妻终于登上了稻城亚丁景区游客能到达的最高点一一海拔4700米处的五色海！ 雪峰静穆，云雾浓暗，风在呼啸，冰冷的四周没有草，更没有树，这样的高度植物难以存活。不少雪峰已远在视平线下，可以俯视；几座在山下看着高耸的雪峰，此刻已在眼前，似乎已可平视。在气压改变又缺氧、气温零下几度的冰雪高山上，活力四射、坚强勇敢的挑战者们挺立着，游走着，喜悦着，激动着，欢呼自己的胜利！ 想起王安石《游褒禅山记》中的名言： 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 诚哉斯言！ 此刻，值得牢记：2023年10月25日下午3点。 今天，我是15000左右的稻城亚丁游客中最年长者。我挑战成功！ 这次攀登是对我身体最权威的体检，是对我意志最强力的考验。我为此兴奋，为此激动，为此骄傲。 　　借来年轻人手中小旗，展示心中的喜悦。 　　夫妻二人，满满成就感，请年轻人帮我们记录激动时刻。 　　下山途中回望牛奶海，水如镜，人如蚁。 　　又回到了挑战的起点，拍照，记录成功的喜悦。 此行难得，以诗记之： 金刚挑战五色海 一众嫩青望风退，人间险峻少攀登。 山高气薄人难至，风啸雪飞树不生。 挑战金刚凭健体，激扬意志耐豪情。 耄耋矗立五色海，大笑三声震回音。 2023.10.26 回到酒店已快7点了。稻城亚丁长线游总计耗时11小时，来回乘车约3小时，中午吃饭休息约1小时，徒步总耗时约7小时，再减1小时拍照、稍歇时间，实际净徒步不少于6小时。总行程10公里，其中大部分时间是登山。 今天的微信运动记录： 王西 33123步 林青 28509步 我们二人本应基本一致，因为我的跨步比她大，结果就是这样。可以看出，很多时候，每攀登一步，付出的时间和力量都比平常步行大得多。这步数可供后来攀登者参考。 　　26日早上8点半，我们驾车驰向康定。 天空灰暗，雨雾笼罩，与昨日晴天丽日形成巨大反差。我们庆幸老天保佑，两个主要景点的游赏都是在好天气中完成。 车在前行，很快就雨雪交加。 　　一下见这么多这么广袤的雪，两个“广东佬”哪有不兴奋激动的？ 　　被怂恿朗诵《沁园春雪》，结果完全不是年轻时状态。人老声沙，中气大不如前，加上屈在车中，声音和韵味太免为其难。录在这里，留一印记。 我们都为这难见到的雪景多少有些别样的喜悦感，没想到风险已一步步向我们逼来。“无常”正飞快走进我们不寻常的自驾游。 汽车驰进新都桥，已近7点了，薄暮中到处灯火通明。最惹眼的是一幢幢漂亮的酒店，我们闪过一个念头：在新都桥住下，明日再到康定不迟，今天在高海拔山路中已行驶十来个小时，虽然林丽玉主动换开几次，但大家都累了，该休息了。可另一个想法立刻战胜了这一闪念：新都桥到康定仅仅还有42公里，多坚持一个小时，最多晚8点就到了。 于是，罗王西驾着我们的路虎越野车继续前行，向既定目标康定驰去。 　　大约7点50左右，夜雾笼罩，风雪交加，我们的车正开始在曲曲弯弯的山道上艰难翻越折多山时，一下被前后左右的车堵死了，动弹不得。 高处传下话来：前面有车因没装防滑链，打横堵路了，大家赶紧装防滑链！ 幸好出发前我们买了防滑链带着。当时若林儿曾提醒我们，我还打电话给曾在稻城装修云上酒店的王师询问，都说要准备防滑链。防滑链是备了，但怎么装上车轮却不知道。幸亏此刻当地专做这生意的一位青壮，风雪中骑着摩托前来询问。讨价还价，花50元5分钟帮我们装上了。谢天谢地！ 抬眼望，黑色夜幕中弯曲的山间公路被堵成带亮光的之字形。 黑暗中，堵成长长车龙的汽车仍无法动弹。等一阵，向前移动不足十米又堵死不能动。打电话询问交管部门，回说已收到很多求助电话，已出动警力全力疏通，请耐心等待。现场看到风雪中辛苦奔走的交警，询问也无确切信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们车位已挪至折多山最高处，堵在这里很长时间‘都动不了。 外面风吼雪飞，寒冷彻骨。公路上除了积雪就是踩着咔咔作响的冰碴子。已是深夜12点过，我们车中只有小半箱油了，还堵多久？我们早就关了加热的空调，除应急灯外不开其它灯。郭滨夫妇带了不少巧克力，这时起了作用。我同郭滨窩在后座，能穿的全穿上，能搭在腿膝上的全堆上，做好抗战准备。我们仨依靠的女将军罗王西已经在驾驶位上几个小时，虽堵住也时刻关注着前车动向，太辛苦了！ 在风雪肆虐的折多山上，五小时只移动了3公里！ 内急咋办？打开车门，就地解决。老祖宗早有教导，这叫“从权”。非常之时，行非常之规。 林丽玉虽然高反严重，不能开车，但圆瞪双眼，时刻关注前后左右，给暗夜风雪中视力受限的师母以尽可能的帮助。我们两个男人虽然窩在后面，但也沒开小差，不说泻气话，用勇敢无畏的话语鼓舞我们这个群体。艰险在前，同心同德，一起面对。 分分秒秒都难熬。又熬过了一个多小时，道路终于缓慢开通了！ 我们向山下行驶。四围一片漆黑，坡陡弯急，浓雾弥漫，能见度最多20米。罗王西上身几乎伏在方向盘上，双眼紧盯前方，双手掌控方向盘；林丽玉同样神情高度集中，尽可能给师母提供参考意见。一弯又一弯，向下再向下，终于接近康定了。雪线已过，有些车已停在路旁解铁链。我们也在路旁停下。我同郭滨下车解链，他用手机照明，我带着手套动手。共三个步骤，前两步迅速完成，铁链松了，可最后里侧的扣无法探到也无法解，这些操作从未见过更没实践，无法解开。林丽玉见状果断挥手拦车求助。两三辆车驰过都无相助之意。一小会儿，一辆皮卡车应招停了下来，副驾位上跳下一个以迷彩服作工装的中年人，他用手伸进湿漉漉的轮胎里侧，几下就解开了两副铁链。他的衣袖湿了。我们连连合十，诚恳道谢。 这皮卡车我们很熟，先前堵在山顶，开始移动时，是它横里钻出来，在我们前面抢道加塞，我们对它很不了然。不知为什么下山却跑到后面，与我们隔了几辆车距离，更沒想到急难中帮助我们的是它的主人。其实，爱助人的往往是普通民众；在有缺点的人身上，往往有难能可贵的闪光点。 时间快到27日凌晨两点了，罗王西全神贯注寻路向前，林丽玉在网上寻找睡觉休息的酒店。终于进了康定老城，找酒店却颇费周折，要么酒店已关门，或者进去后找不到值班人，折腾很久才安顿下来。凌晨3点多才躺上睡床。 事后最遗憾的是，由于风雪太大至使我们猫在车里，堵车五个多小时没有拍下照片和相应视频，幸亏林丽玉拍了几秒视频给早先在网上订的酒店发去。 　　27日上午9点来钟，我们四人就先后起床了。简单用完早餐就开始在康定市中心闲逛。郭滨夫妇第一次来，很兴奋，拍了很多照片。 　　到达雅安，已经快5点了，我们在青衣江边的美食风情街选择了这里有名的老鸭汤锅。从5点半吃到6点半，两位“外宾”觉得这老鸭汤很不错，好喝。广东盛行煲汤，林女士是煲汤高手，能得到两位点赞，可见这鸭汤确实不错。雅安美食很多，有机会再来这里慢慢品尝。 我们聊到这次川西之旅，都觉得这是一次令人难忘的美好旅游，不但饱览川西独特风景，还增进了我们的师生情谊。关键时刻共度艰险的情景，深深刻在了我们的记忆中。 　　这八天旅程，是我们四人经历过的最曲折艰难甚至是惊心动魄的旅程，美好多多，但也实在太累了。我们取消了在雅安住一晚的计划，饱餐后就驱车上成雅高速，向着崇州青林居，似箭飞奔！一个多小时，就回到了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