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匈奴史

乔俊勇

匈奴是第一个统治中国北方草原的民族，也是第一个威胁到中原王朝安危的游牧民族，曾经逼得秦始皇修长城，汉高祖送女人，对中国历史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但由于缺乏足够的史料，模糊和争议的地方也比较多，我们在这做一个梳理和辨析。由于匈奴史比较复杂，所以这里虽然叫极简，但还是有点长，见谅。

目录：

一、起源期（史前-公元前318年）

二、壮大期（公元前318-公元前209年）

三、全盛期（公元前209年-公元前138年）

四、匈汉交战期（公元前138年-公元前85年）

五、内乱分裂期（公元前85年-公元46年）

六、南北匈奴对立时期（46年-151年）

七、匈奴鲜卑对立时期（151年-216年）

八、融入中原时期（216年-304年）

九、汉赵时期（304年～329年）

十、境外匈人帝国时期（370年–469年）

附录：关于匈奴的语言和文字

一、起源期（史前-公元前318年）

关于匈奴人的起源，通常认为他们是夏朝人的后裔，商汤伐夏后，一些夏朝人逃到草原，形成了匈奴。这种说法来源于《史记·匈奴列传》，里面说“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后世通常都采信这种说法。

但诸多证据表明，匈奴中还有白种人，匈奴语和汉语完全不同，倒和古伊朗语有部分相似之处（参见附录部分）。因此，不断有人推翻司马迁的说法，使得匈奴的起源似乎成了一个未解之谜。直到现在，仍有不少关于匈奴人是白种人还是黄种人的争论，但谁也说不清楚。

其实，如果以匈奴是混血民族的视角看，这些问题都解释得通。类似三星堆文化，往往说的很神秘，用单一的民族视角很难理解，但如果把三星堆文化看成是中原文化、古羌文化和塞种文化的融合，这些神秘之处就都能解释，也就没那么神秘了（这是本人独家观点，还没见任何学者说过，以后会展开写）。

我们先看下面这张图。匈奴处在中原民族和北方白种人之间。丁零（就是白狄）、高昆、乌孙都是白种人，月氏是混血人种，匈奴作为处于白种人和黄种人之间的草原游牧民族，流动性很大，怎么可能不是混血？

早期匈奴和周边国家

而现代考古对匈奴人遗骨的研究也发现，南匈奴（即匈奴分裂以后内附中原王朝的匈奴人）具有古华北人种和古北亚人种的特征，而北匈奴的特征则具备了欧亚混血的南西伯利亚类型以及少量高加索人种的塞种遗存面貌。

话说中国北方民族的活动，早在商朝时就开始了。商王武丁曾派妇好征伐北方的鬼方，中途历经挫折，打了三年才胜利回朝，这次作战很有可能是商朝建国之后最大的战争行动，为此商王建造了妇好鼎，杀了很多白种人战俘给妇好陪葬。这些白人是哪里来的呢？答案是雅利安人。

原来，夏商时期，来自中亚高加索一带的雅利安人驾驶着当时最为先进的马拉战车征伐四方（虽然马的驯化是在公元前5500年就开始了，但将马用于作战，则是在公元前2000年），征服了波斯、印度和欧洲的波兰等地方。他们的光辉征战史被写进了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中。他们的语言是印欧语系的根源，对整个印度和欧洲都有巨大影响。

他们中的一些部落也来到了中国，但他们的扩张步伐受到了商人和其他黄种人部落的阻止。也就是说，雅利安人的征服灭亡了三大文明古国，但在中国受到了阻碍，可能是入侵中国的部落人数比较少，也可能是黄种人战斗力确实比较强大。最著名的战役，就是商朝武丁时期，妇好将雅利安人从中原周边驱逐了出去，白种人的威胁一度消失，后来很长一段时期，中原周边仍是黄种人的蛮族部落。

但在漠北地区，他们有一些人定居下来，因此他们的语言对漠北地区语言也有一些影响，如古日耳曼的如尼文和突厥语、古伊朗语和匈奴语有一些相似之处，就是雅利安人留下的痕迹（不过新疆的龟兹、乌孙、月氏的语言都是印欧语）。

商人也以战车技术而著名。他们原来就是在河北地区，很可能是在和雅利安人作战中学会了战车技术，然后以先进的军事技术战胜了夏朝。当时之所以用战车，是因为还不会骑马。不要小看骑马，一旦哪个民族率先学会骑马，在当时就是一种军事革命。

到了周朝时期，雅利安人中的塞种人（也称斯泰基人）最早学会大规模的养马和骑马，成为世界上最早的游牧民族（游牧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千万不要以为谁都可以游牧）。那时，中原王朝的周边就有很多戎、狄部落（狄是北方的蛮族，有白狄、赤狄、长狄，戎和狄都是半农半猎），他们在学会骑马之前，对中原王朝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

西周周边还有大量少数民族政权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胡人（胡指北方的游牧民族，包括匈奴、鲜卑、契丹等，胡人崛起后，狄人就消失了）从更北方的塞种人那里学会了骑马，取代了狄人占据北方，对中原王朝的威胁开始越来越大。这也是为什么周朝时的诸侯国皆不惧匈奴，反倒汉代统一之后，匈奴却成为大患。

但中原王朝学习能力很强，战国时期赵武灵王顶着反对的声音，率先学习胡人，进行了胡服骑射的军事改革，一度使得赵国非常强大。如果不了解骑射对军事的革命性意义，就不能理解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是多大的丰功伟绩。

这个时候，在白种人和黄种人活动的交界处，匈奴融合了双方的血脉、吸收了双方的文化，开始慢慢崛起了。在匈奴崛起前，北方各胡都是独立的部落，《史记》称“各分散居溪谷，自有君长”。匈奴强大之后，开始了统一北方草原的进程。在战国末期，匈奴已成为胡人中的强大部落。

于是在公元前318年，“匈奴”一次首次出现在中国史籍中，《战国策》中提到，秦国将领樊於期得罪秦王逃往燕国，燕国也不敢收留，有人建议将樊於期送往匈奴躲藏。从此，匈奴正式登上中国的历史舞台。

二、壮大期（公元前318-公元前209年）

匈奴自打出现后，便开始扩张，不断蚕食其他游牧民族。公元前312年，匈奴攻击了在河套地区游牧的楼烦人，即《说苑·君道》记载的“匈奴驱驰于楼烦”。 “驱驰”二字，都是马字旁，可能是一次骑兵快速出击。

楼烦和马邑位置

公元前265年，匈奴首次与中原王朝大规模作战，也是匈奴威胁中原王朝的开始。不过由于首战失利，匈奴很长时间不敢进犯中原。《史记·李牧传》记载，当时，经历了长平之战惨败的赵国，派李牧击匈奴，李牧利用口袋阵战法，歼灭匈奴两个部族、10万骑兵。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将匈奴视为大患，开始将打击目标转向匈奴。这个时候，匈奴的首领是头曼单于，王庭所在地在头曼城（现巴彦淖尔市境内）。

头曼单于是有记载的最早的匈奴单于，头曼单于以前的世系，史书上没有记载，《史记》说他是第一代匈奴单于。“头曼”一词在突厥语中原意表示“万”，后世出现的土蛮、统万、吐万、土门或土蛮、图们都是这一意思的汉语不同音译，意即“万人长”“万夫长”“万户”等。当时匈奴只是北方政权之一，匈奴的东边还有东胡，西边有月氏。

公元前215年，秦始皇派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北击匈奴，匈奴赶出了河套地区，“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同时秦始皇还征调了近百万劳动力，在原先秦长城、赵长城、燕长城三国长城的基础上修建万里长城。头曼城在阴山南麓，匈奴王庭被迫北迁，史载“匈奴失阴山，过之未尝不哭也”。

但秦始皇北击匈奴，却加速了匈奴的崛起。这是因为匈奴内部矛盾在秦朝压力下激化，反而产生了一代雄主，那就是头曼单于的长子冒顿单于（音“默读”）。

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元年），冒顿单于杀父自立。他上位的故事非常著名。开始时，头曼先立长子冒顿为继承人，后来他宠爱的阏氏（音“胭脂”，阏氏指单于的嫡妻，相当于皇后，汉语“胭脂”一词就来源于匈奴）生了儿子，头曼就想废掉冒顿立小儿子，于是送冒顿到月氏当质子，然后攻打月氏，希望月氏因此把冒顿杀掉。结果冒顿历经艰险回到匈奴，并受到部民的敬佩，头曼不敢犯众怒，只好拨了一万骑兵归冒顿统领。

冒顿单于

冒顿有了自己的部属，就开始谋划夺位之策，但他明白部下不一定会听自己的命令杀害头曼。为此，冒顿想了一个计策，发明了“鸣镝箭”，规定只要鸣镝箭射向哪里，部属的箭也必须射到哪里，不服从者杀无赦。起初，冒顿将鸣镝箭射自己的马，有的士兵因为不跟着射击而被处死。后来又以鸣镝箭射向自己的爱妻，有些部下不敢射箭，冒顿就把这些人斩首。不久冒顿参加狩猎，用鸣镝箭射向了头曼的坐骑，这时身边的部属都毫不犹豫的射击，这时他明白自己成功了。

于是冒顿把鸣镝箭射向自己的父亲，部属们本能的就跟上。冒顿就这样杀了头曼，并杀了许多反对他的人，坐上了梦寐以求的单于宝座。从他上位的过程可以看出，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主。

三、全盛期（公元前209年-公元前138年）

冒顿单于上位后，开始了率部统一漠北地区的进程。先是突袭东胡，杀东胡王，然后攻击月氏，迫其西徙，接着进军西域，征服了楼兰、乌孙、呼揭等20余国，控制了西域大部分地区。

接下来向北征服了浑窳、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国，向南兼并了楼烦及白羊河南王之辖地，重新占领了河套以南地，使得蒙恬数十年前北击匈奴的战果损失殆尽。自此，匈奴占有了南起阴山、北抵贝加尔湖、东达辽河、西逾葱岭的广大地区，拥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 ，建立起空前强大的草原帝国。

与此同时，汉朝也建立起来，形成两强共存局面。公元前200年，刘邦部下韩王信在大同叛乱，并勾结匈奴进攻中原。这个韩王信，也叫韩信，为了与“韩信带兵、多多益善”中的韩信区别开，通常称韩王信，他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汉奸。

刘邦被迫御驾亲征，带领32万大军进攻匈奴。冒顿记住了先辈惨痛的教训，学会了李牧的兵法，先假装失下阵来，然后指挥40万匈奴大军在白登山设下埋伏，将贸然进攻的刘邦兵马围困在平成七天七夜。刘邦经过几次激烈战斗，也没有突围出去。幸亏陈平用计，重金行贿冒顿新宠阏氏，经多方周旋才使刘邦得以脱险。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白登之围”（白登位于现山西大同市境内）。

白登之围以后，惊魂未定的刘邦决定对匈奴采取怀柔政策。能不打仗的，就不要打仗，于是就有了向匈奴的“岁贡”与“和亲”政策。

在冒顿眼里，英雄刘邦也不过如此，谁还能敌大匈奴呢？刘邦死后，冒顿给吕后写了封信，说我也孤独，你也寂寞，你就嫁给我算了。

吕后读信后，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和侮辱，准备杀掉匈奴使者，发兵征讨匈奴。经大臣们反复劝阻，最后还是忍了，并回信说自己年老色衰了，送去金银财宝、宝马豪车和宗室公主让单于慢慢享用。

刘邦之后，面对匈奴的不断骚扰，继位的文、景两帝也别没别的办法，就是向匈奴源源不断地送女人。而可怜的景帝，把自己15岁的亲生女儿都送了过去。

冒顿单于之后，即位的是老上单于。老上单于时，匈奴变得更为强大。在西面，攻伐大月氏，杀了月氏王，征服了西域（月氏王的头颅被匈奴做成酒杯，整个民族被迫南逃，结果在南亚开创了一个更大的贵霜帝国）。在南方，屡破汉朝边界，给汉朝以极大的威胁。

公元前158年，老上单于死了，军臣单于继位。公元前141年，汉景帝死了，16岁的汉武帝刘彻继位，汉匈关系开始发生新的转变。公元140年，汉武帝派

四、匈汉交战期（公元前138年-公元前85年）

汉朝经过文景之治的休养生息，社会经济获得了很大发展，国库充盈，社会安定。汉武帝加强了中央专制权力，军事力量也强大起来，有了足够的力量与匈奴抗衡。于是，汉武帝废和亲政策，集中力量对匈奴进行军事打击。

公元前138年，汉武帝一面派张骞出使西域，寻找大月氏结盟，一方面向匈奴诈献马邑，并派30万大军在马邑周围设伏，希望将匈奴诱至马邑包围歼灭，但匈奴识破计谋，围歼计划破产。由此，双方激战开始。最关键的战役有三次：

第一次是公元前127年，汉武帝派卫青率兵由云中郡出击，横扫河套南部直至陇西，赶走匈奴白羊、楼烦王，收复秦朝末年失地的河套地区。这是汉军在与匈奴的历次交战中第一次取得大胜。

第二次是公元前121年，霍去病等两次由陇西、北地出击匈奴各部，深入河西走廊，捕斩匈奴浑邪王子、相国、都尉等百余人，士兵4万多，大胜。匈奴浑邪王杀了休屠王，率领部众降汉。

第三次也是决定性的一次是公元前119年，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率10万精骑及数十万步兵，辎重队伍，越沙漠寻歼匈奴主力，以至“漠南无王庭”。

匈奴经过几次沉重打击，尤其是第三次打击，更加远离汉区，西汉建国以来匈奴边患问题基本解除了。

匈奴经过连年的军事打击，人口增殖和畜群藩息皆大受影响，因而希望息战和平，重建和亲。汉武帝不反对和亲，但他要求匈奴臣属于汉，遣子入侍为质，与其他藩国一样待遇。

这样的话，相当于匈奴成为汉的属国，匈奴没有答应，双方为此僵持了数十年。

公元前103年到前90年，汉武帝再次派兵征讨匈奴，但屡屡失败。期间，苏武出使匈奴被扣，名将赵破奴被生擒，贰师将军李广利兵败后投降匈奴。此后匈奴重新掌控漠北，汉武帝无奈之下停止了对匈奴用兵，下诏罪己。

五、内乱分裂期（公元前85年-公元46年）

到了汉宣帝时期，汉与乌孙联合出兵攻打匈奴，这时匈奴内部矛盾也开始加剧。公元前60年，颛渠阏氏发动政变，立屠耆堂为单于，对此不服的匈奴日逐王先贤掸率众降汉。公元前58年，呼韩邪单于即为，但不被内部势力所承认，次年发生匈奴五单于争位的局面。公元前52年，南北匈奴分裂，南匈奴呼韩邪单于战败，被他的哥哥北匈奴郅支单于所逼，率部降汉。公元前33年，呼韩邪单于迎王昭君为妻，双方多年无战事，直到王莽篡汉，双方又兵戈相见。

王莽篡汉之后，采取了一系列歧视南匈奴的政策，企图进一步征服匈奴。王莽下令把匈奴改称“降奴”，并同时承认15个人为单于，企图制造矛盾，让15个单于自相残杀。但王莽的行为激化了多年和平的汉匈关系，南匈奴重新反叛。

六、南北匈奴对立时期（46年-151年）

东汉初年，公元46年左右，匈奴境内又发生严重的自然灾害，人畜自然减员严重。

同时，匈奴又爆发了争权夺利的斗争，48年，匈奴八部族人共立呼韩邪单于之孙日逐王比为单于，与蒲奴单于分庭抗礼，匈奴正式分裂为两部。

日逐王比率4万多人南下表示归附汉朝，并自愿为汉朝守边。当时的东汉王朝正苦于自光武帝刘秀开国以来，匈奴的连年入侵，穷于应付，光武帝听从耿国等大臣的建议，接受了日逐王比的请求，并把他们安置在河套地区。

光武帝按照西汉时对呼韩邪单于的规格，赐给南匈奴棉花、车马、牛羊、酒米等大量的生活必需品，并把南匈奴单于王帐迁至西河郡（初在今内蒙古鄂尔多斯市，永和五年后又移至今山西吕梁市离石区），并设立官府，这样南匈奴就完全稳定下来。

南匈奴的几位单于派诸王分别屯于北地、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代郡等地，率领部众为汉朝守边，严密侦察和预防北方其它的游牧民族的侵犯。

南匈奴降汉的意义是巨大的，它对匈奴帝国中的反汉势力是个沉重的打击，基本解除了中原北边来自匈奴的威胁。

公元73年，班超开始经营西域，与北匈奴争夺西域控制权。83年至85年北匈奴人先后有七十三批南下附汉，加上南匈奴攻击，北匈奴力量大大削弱。87年鲜卑从东部猛攻北匈奴，杀死优留单于。北匈奴已无法在漠北蒙古高原立足，只得退出蒙古高原向西逃窜。

汉和帝永元元年（89年）到永元三年（91年），汉朝与南匈奴联合夹击北匈奴，先后在漠北和阿尔泰山击败北匈奴。北匈奴单于带着残兵败将向西逃往乌孙和康居，即现在的哈萨克斯坦地区。至公元94年，西域50余国重归东汉控制。

公元107，汉安帝罢西域都护，西域慢慢再度北匈奴残部控制。公元151年，北匈奴残部攻占哈密，随后很快被汉军击退。

七、匈奴鲜卑对立时期（151年-216年）

北匈奴西迁后，鲜卑开始在北方草原崛起，占据西域的北匈奴残部不久后就融入鲜卑之中。公元156年，檀石槐统一了鲜卑各部，定都弹汗山（今内蒙古商都县）。

而南匈奴一直归附中原地区。公元177年，汉与南匈奴合攻鲜卑，但遭遇惨败，只有几千人返回，从此鲜卑坐稳草原霸主地位，成为继匈奴之后，第二个称霸草原的民族。

汉末年，南匈奴参与了中原混战，东汉蔡邕之女蔡文姬被掳掠去匈奴。202年，南匈奴首领归附汉丞相曹操，蔡文姬归汉。

八、融入中原时期（216年-304年）

216年，曹操拘留呼厨泉单于，而派右贤王去卑监国，并将南匈奴分成五部，安置在平阳郡（山西省临汾），匈奴单于王朝终结，南匈奴民众自此成为了曹魏的百姓，融入中原王朝之中。

三国时期的匈奴版图

九、汉赵时期（304年～329年）

三国时期，虽然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但对老百姓而言，却是个惨绝人寰的时代。那个时期，人口急剧减少。三国后期由于中原人口剧减，魏晋不断“招抚五胡”，给五胡乱华买下了隐患。

刘渊以五部匈奴为基础，”光复汉朝“

西晋时期，匈奴族的五部大都督刘渊在成都王司马颖手下为将。刘渊趁西晋八王之乱之后的混乱时期，以“光复汉朝”为名，在并州离石（今山西离石）起兵立汉国，后称帝，占领了北中国的大部分地区。因后来刘曜改国号为“赵”，因此史称“汉赵”政权，刘渊即汉光文帝。

汉赵版图

311年刘渊子刘聪攻占洛阳，316年攻占长安，灭西晋。318年，匈奴贵族靳准杀死刘聪子刘粲及其家族，自立为汉天王。刘聪族弟刘曜在长安称帝，改国号为赵，消灭了靳氏。因百姓负担极重，民怨沸腾，引起大规模反抗。328年，羯人石勒擒杀刘曜，次年杀其太子刘熙及其将相公卿等三千余人，赵亡。

汉赵政权建立于公元304年，亡于公元329年，国祚25年，传3世5帝，再往后，境内的匈奴渐渐融入了汉族之中。

南北朝时期，匈奴和鲜卑人的混血铁弗人，被称为匈奴铁弗部，建立了大夏政权，存在了25年。由于而且存在时间很短，而且也算不上真正的匈奴民族，这里就不说了，只放个图大家看一下。

南北朝时期铁弗匈奴版图

十、境外匈人帝国时期（370年–469年）

西迁的北匈奴，在中亚地区繁衍了两百多年后，重新崛起（关于匈人是不是匈奴人的后代还存在争议，这里作者采用自己倾向的观点）。期间，他们又和当地民族混血，在民族成分和文化上已经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350年，崛起的匈人灭阿兰国。375年，匈人灭东哥特王国。434年，阿提拉继任匈王后，多次入侵东罗马帝国和西罗马帝国，被欧洲人称为“上帝之鞭”。

448年至450年，匈人帝国的版图到了盛极的地步：东起自咸海，西至大西洋海岸；南起自多瑙河，北至波罗的海，其领土包括现今的德国大部分、中欧、巴尔干和乌克兰。

阿提拉帝国版图

453年，阿提拉突然死在了自己的新婚卧室里，此后帝国开始解体。469年，阿提拉的儿子邓吉西克被东哥特人打败，头颅被带到东罗马首都君士坦丁堡游街示众，匈人帝国最终灭亡。

附录：关于匈奴的语言和文字

最新的研究表明，匈奴语是突厥语的源头之一。匈奴语比突厥语还多了一些古波斯语词汇。这进一步证实了匈奴人和塞种人之间的关系。

学者整理的匈奴字母表，某些字符和北欧的如尼文有相同之处

而匈奴到底有没有文字，这也是一个争论。先说我的结论：匈奴有文字，但匈奴文是不成熟的文字。虽然司马迁在《匈奴列传》中说，匈奴没有文字，用口头命令传达信息。但结合最新的考古发现，我认为当时匈奴处于文字萌芽期，但由于匈奴发展进程被打断，匈奴最后没有形成成熟的文字系统，只有一些早期雏形文字。目前也的确发现了匈奴的一些字母文字，也就是说匈奴文是表音文字。

目前发现的少量匈奴文

我们看一下匈奴的继承者鲜卑。最新的研究发现，鲜卑是有文字的。鲜卑文字是怎么来的呢，就是在匈奴文萌芽的基础上创造的。《魏书》中记载，“太武帝新造字千余”。这些新造出来的字，由于是鲜卑在汉化的过程中发明的，所以造出来的鲜卑文有点像汉字。

鲜卑文

我们再看契丹文，契丹文又是在继承鲜卑文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分大字和小字两种，大字是一种方块字，是仿照汉字创立的，小字是一种拼音文字，利用汉字笔画形体创制出300多个原字，然后用几种缀合模式拼写成词（其实日语也是）。

看着像汉字的契丹文

因此，匈奴文-鲜卑文-契丹文是一脉相承的，期间不断发展成熟。只是到了突厥这里，借鉴了粟特文，形成了成熟的拼音文字，走上了另外一条文字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