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突然的诗句》</p><p class="ql-block">作者:东成西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实我并不想写诗</p><p class="ql-block">只是静静地躺着</p><p class="ql-block">享受平生少有的主角待遇</p><p class="ql-block">周围都在为我忙碌</p><p class="ql-block">为我紧张:</p><p class="ql-block">血压……还好还好，略偏高</p><p class="ql-block">脉搏……120！</p><p class="ql-block">血氧……在下降！</p><p class="ql-block">给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实我很惬意</p><p class="ql-block">悄悄浮在空中</p><p class="ql-block">俯瞰着人们的捉急:</p><p class="ql-block">司机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p><p class="ql-block">医生们在商议要如何</p><p class="ql-block">保证我的呼吸</p><p class="ql-block">最可笑的是我自己</p><p class="ql-block">粗重的喘息</p><p class="ql-block">双眼紧闭</p><p class="ql-block">颤抖着身体……</p><p class="ql-block">真的太难看了</p><p class="ql-block">我不忍目睹</p><p class="ql-block">想转身离去</p><p class="ql-block">无奈救护车紧闭着门窗</p><p class="ql-block">我只好呆在车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实我也不想离去</p><p class="ql-block">生活本就是这样</p><p class="ql-block">多少的坎坷崎岖啊</p><p class="ql-block">每一步我都踏稳了脚跟</p><p class="ql-block">就算是踉跄</p><p class="ql-block">也都已成为过去</p><p class="ql-block">现在秋光正好</p><p class="ql-block">就算是落叶要归根</p><p class="ql-block">那也要随着秋风</p><p class="ql-block">翩跹漫舞</p><p class="ql-block">飞旋飘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实我就是想写一首诗</p><p class="ql-block">让无聊的日常</p><p class="ql-block">变的有趣</p><p class="ql-block">那诗里有歌有诵</p><p class="ql-block">有邮轮有飞机</p><p class="ql-block">现在却变成了</p><p class="ql-block">救护车……监护仪……</p><p class="ql-block">俯瞰着扭曲而痛苦的面容</p><p class="ql-block">我忽然不舍得离去</p><p class="ql-block">我必须继续我的诗行</p><p class="ql-block">让无聊的生活</p><p class="ql-block">充满乐趣！</p> <p class="ql-block">今天，2023.11.7，我本应该与李吉祥一道，坐在由厦门邮轮母港开往冲绳的蓝梦之星号的阳台上，端着一杯咖啡或清茶，极目海天一色处，聊着或咖啡语茶或诗和远方。</p><p class="ql-block">可现在，我正斜倚在我家的沙发上敲着手机键盘，没有邮轮，没有大海……任你有多么周密的计划，都敌不过一个突然的变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早在20多天之前，吉祥向我推荐了春辉乐玩的邮轮项目，并一起预订了11.7号蓝梦之星的仓位，计划由厦门邮轮母港出发去冲绳五天四晚，11号返回厦门港。</p><p class="ql-block">我很期待这次旅行，并且为旅行做好了诸多的准备。旅行对于我，也算是个常态，所以有准备，并无紧张。</p><p class="ql-block">11.4日晚上，我像现在一样，斜倚在沙发上，忽然想起邮轮上会有水世界和温泉，应该告知吉祥带上泳装。随即又与吉祥闲聊了几句。这时诵友群里有人在讨论《桃花源记》，我忽然想起在百度曾看到过动画片《桃花源记》，但我不能下载，便去找了链接发到群里。群里有人说可以录屏啊！对呀，我也录屏！十几分钟的小电影，它录着，我闭目养神。录好之后便告知群里:“哈，我也录好了”！</p><p class="ql-block">就在那一瞬，我突然眩晕！浑身被强烈挤压着，人仿佛飘在了空中！我赶紧闭上眼睛，想缓解这痛苦的眩晕，不想一闭眼却更加晕了！便又赶紧睁开眼来。随之而来的，恶心，呕吐，后脑勺炸裂似的疼痛，手脚抽搐，浑身冒汗……我只觉得，这世界要与我拜拜了！</p><p class="ql-block">我不想离开这让人糟心又让人快乐的世界，必须强烈抗议！</p><p class="ql-block">最高级别的抗议当然就是拨打120！</p><p class="ql-block">趁着我还清楚，还能够挪动。我颤抖着拨打了120。我只知道我在说，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就听到对面的姑娘大声喊:“阿姨阿姨，您不说这些，说你的地址，你的地址”！啊，对，应该告诉她我的地址！</p><p class="ql-block">又听见她喊:“我知道了，您把门打开，把门打开……”！</p><p class="ql-block">这时候我又变成了不能睁眼，睁开眼就晕！好在我很清醒，很熟悉自己的家，而这几天为了邮轮游已经准备好了身份证，前一天因为感冒拿药医保卡就放在茶几上。我便紧闭着眼睛摸索着拿上身份证医保卡，连滚带爬的开了门，就地坐下，等候120来助力我的抗议！</p><p class="ql-block">等候是漫长的，我感觉足有一个世纪！但是我清楚听到120的对话:……15分钟……</p><p class="ql-block">记忆中我与救护车相关联大约共有四次:第一次是在1983年刚过完春节，为了转运我的高位截瘫的妈妈，向县医院申请救护车，被告知“不够级别，不能乘坐”。爸爸的好友县医院牙科的张医生为此与院长拍了桌子，院长不得已同意了用车，但只能病人乘坐闲杂人等(家属都划归闲杂人等)不得乘坐。我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从县城追到三十里外的2395医院(为了战备，医院建在山沟里)；第二次还是1983年，要将妈妈从山西医学院弟弟的宿舍转运到山大二院，是弟弟的班主任和山大一院的一位老乡共同争取的结果，山大一院破例出动了救护车，这一次，并无太多的为难，也没有等级不够说，我们是很忐忑的请求，人家是没有犹豫的派车；第三次是2013年的除夕，我的四表弟在与朋友聚餐时突然晕倒被朋友们送到了深圳中医院。中医院初步诊断为肝肿瘤破裂，必须立即转院进行手术治疗。彼时可是除夕啊，我是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中医院急诊科的值班主任二话没说，为我们先联系市人民医院最好的肝外科医生，人家正在手术台上！这边刚刚抢救过来的四表弟又有昏迷迹象，主任一边立即致电中医院值班的办公室主任，要求快速联系市二医院肝病外科，一边再次进入抢救。很快，救护车到位，我陪同表弟随车前往市二医院，那边的医生护人员已经等在了门口，一翻紧急救治之后，四表弟转危为安了，我才想起我们什么手续都没办呢！第四次是2015年8月下旬的某一天，我与弟媳一起，陪同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小叔子从北京阜外医院回老家，那是一路狂奔，虽然只有七个多小时，我感觉已然是半个世纪！是的，半个世纪，健硕的爱打太极拳的小叔子，就此结束了属于他的半个世纪……</p><p class="ql-block">这一次，轮到了我，没人问起等级，倒是一直有人在问我:“阿姨，家里的其他人呢？我帮你打电话”……“阿姨，门口有可以叫上的朋友或同事吗？我帮你去叫”……我大约是什么都没说，因为我在想:真是笑话，救护车又不许别人上去，叫人家来干嘛？再说了，我叫的救护车，干嘛要叫上别人？</p><p class="ql-block">有人接过我手里的医保卡身份证和手机，又有人帮我拿上了钥匙并向我确认对不对？</p><p class="ql-block">接着，我被抬上了救护车，再次绑上了血压计夹上手指后来又吸入氧气……很快就到了港大医院的急诊科。这时候除了口渴，我已经觉得灵魂归窍了。急诊科里应该是忙的天旋地转，一个女孩尖厉的哭叫:“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好像没人能接管我。我想，我也应该回家，不必呆在这里添乱。可是我一睁眼，立刻再次漂浮到空中！我赶紧闭紧眼睛，大喊一声:“喝水”！就听见有人说:“稍等一下，阿姨，去给您拿水了”。很快，我被人扶起，唇边感觉到了水，我一气喝下了一杯。有人说“再去打一杯来”。又有人说:“不需要给氧”。片刻安静之后，又有人叫我:“阿姨，我感觉您还是要跟您的家人打个电话，你看这里很忙，是没人可以照顾您的，您能想起电话号码吗？我帮您打”。然后就拨通了老贾的电话，我听见他在说:“你是谁的家属吗？我这里是120急救中心……”云云。我哑然失笑，想老贾一定会觉得遇到了骗子，三更半夜打电话骗人，哈……便要电话，我自己和老贾说。可是我怎么说他都不给我，自顾自的在和老贾对话。我心想这孩子真轴！忽然又听见他说:“我让阿姨和你说话”……合着我半天说的人家都没听到😂我对着手机竭尽全力的对老贾说:“明天，赶紧飞过来吧……”！就听老贾说到:“好好，你别急……”。</p><p class="ql-block">什么东西怎么把我的胳膊缠的这么紧啊！我被勒醒了。睁开眼睛，嘿，我看到了白色的顶棚，稍稍转头，又看见了旁边工作台后的护士，头虽然嗡嗡的响，但是我没有飘起来！</p><p class="ql-block">这时候就听见广播叫我的名字，我赶紧答应，好像没人理我。就听见工作台后的护士说:“这里，张旭凌，这一位”！医生来了。不知道都说了什么问了什么，后来就被打了针，又被一位年轻的护工推着去做了CT，护工又给我倒了杯水，我喝着喝着就睡着了。</p><p class="ql-block">再次醒来是被冻醒的！虽然盖着被单，虽然我自己并不觉得冷，但是双腿的膝盖难受的要命！这个感觉就是膝盖受凉的症状，如果在家，我就擦点活络油或者贴一片伤湿膏，可是这是在医院的急诊科，我已经不觉得晕了，我要回家！</p><p class="ql-block">于是，我慢慢的撑起身体，双腿还没有放到床下，又是一阵眩晕袭来，我赶紧扶住床沿！这时候的急诊科安静了许多。一位护士看到了，赶紧过来扶我再次躺下，说:“阿姨你就安心躺一会儿吧，回去了就你一个人，还不如在这里，有事儿可以喊我们。再说你这样东倒西歪的咋回去啊”？</p><p class="ql-block">我无奈的躺下来。向她问道:“我的CT没事儿吧”？我记得做了CT。</p><p class="ql-block">“啊？你都没听啊？刚才医生跟你说过了，CT结果脑子没事，你的晕很可能是耳朵的问题，明天去挂个耳鼻喉科看一下，现在可以回家啦！你都答应了说:知道了呢”。</p><p class="ql-block">我又答应:“好的，知道了”。</p><p class="ql-block">她笑了，又说:“阿姨，你不必着急回家，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看个耳鼻喉，耳朵的问题就不是事儿啦”。</p><p class="ql-block">我在她的絮叨中又睡着了。</p><p class="ql-block">再次醒来是嗓子干的咳醒了。我清楚的记得护士妹妹说的话，但我仍然强烈的想回家。我以更加缓慢的动作坐起身来，停一会儿，再缓慢的垂下双腿，缓慢的下地，站直，很好，站住了，没有漂浮起来！</p><p class="ql-block">护士又发现了我的动作，说道:“行吗阿姨？可以哦”！听得出她的欣喜。</p><p class="ql-block">我向医生确认了我的病情和他给的建议，护士送我去拿了药，出门刚坐下，就来了出租车，护士说:“你要送她到楼下啊”！</p><p class="ql-block">我是说了谢谢的，但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p><p class="ql-block">回到家真好！倒头便睡。</p><p class="ql-block">再醒来时老贾已经到了，嘿，我们老两口又见面了，活着真好！</p><p class="ql-block">什么事业啊奋斗啊，邮轮啊诗歌啊，都不过是活着的点缀，人生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活着！</p> <p class="ql-block">那天晚上分三段录屏的《桃花源记》</p> <p class="ql-block">2023.11.15日【后记】</p><p class="ql-block">11.6，在老贾的陪同下去港大医院看了医生，医生开单约了脑部核磁共振(预约部说“想早做就是13号21.45。不然就是两周之后”)，同时详细的讲解了耳水不平衡的动力学原因和解决办法(其实是没啥办法)。</p><p class="ql-block">11.13，20点老贾陪着我到了核磁部，等待到22.00多，终于轮到了我。做完回到家23.30。</p><p class="ql-block">11.15，早上9.00，拿到了核磁共振的报告并约好了医生。其间老贾拍了报告单发给了他的医生朋友，很快得到回复:没事儿！</p><p class="ql-block">10.30左右，进入诊室。忐忑等待医生开口。医生在认真看过病例和报告单之后，笑着跟我说:“现在的所有检查显示，你的脑血管没事儿”！</p><p class="ql-block">整整十天，终于听到了这句盼望已久的话:“没事儿”！这一刻，如果不是我真的跳不起来，我就要跳起来欢呼并向医生致谢:“谢谢你告诉我没事儿”！是的，没事儿！CT，核磁，都证实了，脑血管正常，挺好！5号凌晨医生在我的怀疑下已经跟我肯定过:心脏没问题。颈椎没问题。脑血管要查。但大概率是耳朵的问题，就是耳水失衡让你眩晕。这个没啥好办法，也没啥大危险。今天医生肯定了，就是耳水不平衡造成的，过去了就没事了。只是平时头的活动尽量平缓些。再发生如此情况，你还是要来医院，因为你自己不能判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如果来的突然，一定要打120！</p><p class="ql-block">我会注意不要突然晃动我的头，我希望再也不要有这样的情景发生！</p><p class="ql-block">来一天拥抱一天，有一天快乐一天！</p><p class="ql-block">耶耶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