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坯房的日子里

岚江

<p class="ql-block">作者/岚江</p><p class="ql-block">美篇号75029775</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岁月总是那么无声无息地流逝着,浑然不觉中已迈进了古来稀的年令,无奈之下明白了自然规律的无法抗拒。不得不承认属于我们的年代已渐远渐去,而留下的只有回忆了。感到欣慰的是,自己认为还有些值得回味的人生经历,当然最难忘的,而且还引以为傲的仍是那段知青生涯。每每和昔日岭友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聊起那段充满苦涩而又无奈的岁月,然而那年、那月、那日的那些苦与乐,现在侃起来却是津津乐道,似乎这些就是我们应该要承受经历的,也是生活在那个激情岁月里最基本的存在,要不然就没我们的故事了。</span></p> <p class="ql-block">当年的劲涛车站现改称阿木尔站</p> <p class="ql-block">当年阿木尔林场机关的大坯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自从一九七二年十月从新林区学习回来后,由于贮木场还未正式筹建,故将我们学习的三十来号人暂时返回原单位连队安置,而我则留在了林场机关生产组工作。这时的林场机关已搬离了由活动板房和帐蓬组合成的四合院,临时借用五栋大坯房的家属宿舍当作机关办公地。大坯房.顾名思义是土坯砌成的墙体盖的房子,由于当时林区缺乏烧结砖,所以盖房一般采用土坯或木刻楞(用原木叠起来当墙体)。由于房子是家属宿舍结构的,所以每个部门的办公室都连带住宿,那时候的家属宿舍内部格局几乎都是统一的,进门一个火炉紧挨着一堵火墙将房屋分成内屋外屋二间,内屋里有办公桌靠着窗户摆放,再往里就是一𥱊火炕,我当时被安排借住在人事组办公室里。当时人事组一共有两位工作人员,一位是肖大姐,其实她岁数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是位地道的东北姑娘,父亲也是林场的一位老干部,应该是随父亲一起过来开发林区建设的,所以她没在办公地住宿。她的性格比较豪放,干事精炼有点侠女风范,故我们都很敬重她。另一位就是罗兄了,他是上海的知青,原来是呼中区的,建嫩林铁路樟古段时,在铁道兵民兵连里担任事务长,铁路建成后这些民兵连归属地方到了阿木尔林场,回归地方后他便抽到人事组当了干事。所以人事组里就他一位男生住着,我来后就和他搭档住在了一起,罗兄长我二岁性格开朗十分健谈,很善于与人交往,而且为人热情,我在他的关心和照顾下受益非浅至今难忘。当然俩位年轻人住在一起缺乏生活经验,时不时的闹出一些笑话来,记得有一次说是寒潮来临要我们多准备一些取暖的柴禾,我俩利用半天时间准备了好一垛的柈子,那天气温也是降到了零下三十几度,我们就将打好柴禾的碎片归集起来,拿到屋里烧进了炉子,这木材的碎片烧起来还特别的旺,不一会儿我们的火墙就感觉到热乎乎的,整个房间里有点热浪滚滚的感觉,穿件衬衫足矣。可到了晚上睡觉,盖了的被子麻烦事就来了,被窝里尤如火筒子一般,到了半夜里热的实在受不了,我俩只好拿起被子跑到室外,冒着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抖落起来,让被子迅速降温,就这样我们自己被自己折腾了半昼,吸取教训以后再也不敢如此烧炉子了。</span></p> <p class="ql-block">罗兄在办公室门口</p> <p class="ql-block">本人在“家门口”</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林场机关里象我们这样的南方知青人数上还是不少的。无独有偶,同在林场机关人保组(后改称为公安派出所)的好友,他那里也有位上海知青黄兄,和罗兄相同,也是原铁道兵民兵连的事务长,由于他是原上海一所重点中学的高中生,岁数自然比我们大了不少,沉稳的性格彰显岀一股独特的魅力,似乎我们都会被他的磁场而感染,用点形容的说法,会把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起码我是有这种体会,故在二年后他去北京上大学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由此很自然我们四位有机会就会凑在一起临时搭伙,由于罗兄的善于交际,认识的人多,特别是在宁波人的连队里有一定的朋友圈,故时不时会弄到一些当时紧俏的食材,拿过来后就聚在一起起灶饱享口福。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段时间人保组的许组长探親回佳木斯了,而我们趁他不在,四个人天天聚在一起,不知不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把许组长存放的一大瓶猪油,大慨足有五斤多全部消耗了。不过许组长回来发现后也没责怪,只是笑着说了句"你们挺会造的"这是一句很纯的东北口语,意思是很会吃吧!就这样我们也觉得很过意不去,总之在那个生活物质极奇匮乏的年代里,能如此满足自己的味蕾实在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因此我个人觉得这是我在大兴安岭最快乐的一段生活经历,由此我们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也总觉得这也是一种缘分所致,若干年后有件巧遇之事在此不得不说一说,那是在一九八五年的秋天,我们那时候都已回城了,而我因公岀差去了趟北京,就在这茫茫人海的大都市里,我竟然会在公交车车上碰到了这位受人仰慕的黄兄,当时他已留在北京工作,与同事也刚好外出公干,在车上由于时间短促,我给了他招待所的地址,晚上他怱怱赶来小聚。这在我们退休后的一次相聚中还津津乐道谈论起此事。</span></p> <p class="ql-block">罗兄在办公室里</p> <p class="ql-block">林场机关的好朋友们</p> <p class="ql-block">暮年相聚的时刻</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总之在大坯房自七二年十月入住,至七四年九月离开整整二年的时间里,有着许多记忆尤新的乐趣,同时还结识了一批新的伙伴,如武装部的退伍军人王德龙,场办的哈尔滨知青侯家凯,后勤组的国章兄、海平兄等等,以及营林组里一大群的浙江知青,有温州苍南的钦才兄、宁波的倍伟兄、嵊州的徐兄当然还有我的老同学刘兄等等,真是人才济济。还有机关后勤里有位温州理发师,名叫戚三更是印象深刻,他年长我们好几岁,应该当时在温州作为社会青年招进来的,几乎没什么文化,除了能写自己的名字外,其他的字估计写不了一百个,说话嗓门很大,说起普通话来夹带着温州方言,让人听得十分费力,但不管怎样他也是属“知青”一员。据说他是从小就跟父亲学理发,故手艺精湛受到欢迎,可他有时候也会来些恶作剧,特别会去捉弄一些他认为看不惯的人,搞得人家很尴尬,如要与他理论,他会用夾带温州话来吼你。所以一般人都惹不起他,不过他对我到是很尊重的,可能是他刚抽来机关时,编制落在我独立排里,也算是当过他领导的缘故吧。以至于回城后八十年代我岀差到温州,闲逛人民路时偶然发现戚三自已开的二开间理发店彼有规模,当见面时的热情真的无法形容,非要请小酌一番,盛情难却至今仍然记得。由于当时通讯技术落后,也没留下联系方式以至失去联络,他目前是否安好不得而知,想必也在安度晚年了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七四年的九月我离开了大坯房,前往齐齐哈尔上学去了,据说我离开林场不多久,罗兄因工作需要去山上采伐队当队长了,采伐队的艰苦条件自然不言而喻了,特别是冬季采伐,在最冷的季节里却是采伐的最佳时期,人称采伐黄金期,令人佩服的是罗兄充满活力的干劲,总会感染了他所领导的团队,从而岀色地交出不菲的成绩,也得到了领导们的认可。而我们原来住的大坯房则分配给了带家属的职工,成了名符其实的家属宿舍,但曾经生活在那里的点点滴滴却已成了永恒的记忆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声叹息时光再也不会重复,难忘的日子终究会成为烙印,深刻地留在了记忆里。回想曾经的青春岁月寄情于山水之间,生活尽管艰辛苦涩,但也有身心愉悦充满活力的时刻,这可能便是对年轻人炳性的精辟诠释吧。再看眼前的一切,岁月苍桑使我们迈向了暮年的生活,因此珍惜人生所有的相遇,这些均是缘分所至。然而也告戒自己,淡忘所有的不快记忆,用永恒的青春快乐充实暮年的愉悦,尽情地享受余年幸福,夕阳世界里还是充满了期待和美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于2023年11月</span></p> <p class="ql-block">阿木尔的蓝莓广场</p> <p class="ql-block">翠绿的樟子松</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