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奥利弗：悲伤的功用（这首诗是我梦里梦到的）

岩子译诗

作者：玛丽·奥利弗翻译：岩子 我曾经爱过的某人给过我一个装满黑暗的盒子。 许多年后我才明白这竟然是一份礼物。 The Uses of Sorrow(In my sleep I dreamed this poem)Mary Oliver Someone I loved once gave mea box full of darkness. It took me years to understandthat this, too, was a gift. 礼物文/朱良 看了标题——怎么“悲伤”还有“功用”？诗人玛丽·奥利弗，甚至把从她曾经爱过的一个人那里得到的“一个装满黑暗的盒子”视之为“礼物”！收受爱人的“黑暗”並视为“礼物”，其中“隐情”自不待言。正如标题所示，这里的“黑暗”隐喻了“悲伤”，而“悲伤”之所以称之为“礼物”，则在于它是否有“功用”。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效应”，才称得上是“悲伤的功用”呢？说起“悲伤”之于文人墨客的“功用”，自古以来倒也不乏其例。古代国人，有屈原放逐，乃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现代西方，则有贝多芬悲情，催生《命运》之交响；策兰忧伤，谱就诗坛之绝唱。与恩格斯的“愤怒出诗人”相比，奥利弗的“悲伤出诗人”，似乎更令人信服。对创作者而言，“悲伤”之所以打动人心，其前提必须为“真”，也即“真情实感”。“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情，无异于撒娇；而“东施效颦”的结果，则适得其反。而“悲伤”的“功用”，其结果不该是“颓废”，乃至于“悲情致死”——这样的“礼物”不要也罢！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余华的《活着》，他们笔下的“悲伤”，即使压抑到令人窒息，却依然不失“礼物”的品格，想必自有其内在的价值。如果说歌颂“苦难”，是高高在上享受幸福之人的别有用心，那么对于常人来说，“悲伤”不仅具备释放生活强加给我们巨大压力的“稀释”作用，更具有一种不以愉悦为目的的美学意义。试想，《红楼梦》如果少了“悲伤”这一情感元素，多愁善感的林妹妹该何以自处？“悲伤”的情绪美学可不是“悲惨”，即使在李清照“凄凄惨惨戚戚”的“乍暖还寒时候”，呈现给我们的也是诗意盎然的“凄美”，而不是悲凉与哀愁的诸般不堪。“悲伤”，不仅能激发我们批判的力量，从各个角度去揭示人性和社会的阴暗，还能让我们在看到生命本质的同时，更加深刻地感受到生活的美好。美国纽约大学的研究人员维克菲尔德，甚至认为悲伤具有进化意义，则当别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凝聚与共情，同样来自“悲伤的功用”。而此刻的玛丽·奥利弗，还不是因她非同寻常的“礼物”，正在为我等所分享吗，即使那里面“装滿黑暗”…… 【本专栏作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未经允许请勿转载，或转载请注明出处。对侵权行为，作者将保留以法律手段追究的权利。】 圖片源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