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难忘的知青岁月，——平沙轶事•知青偷渡

ChenTao

昵称/ChenTao美篇号：3258400文字/ChenTao图片/ChenTao、部分网络背景音乐/一支难忘的歌 相片来自网络【集思再忆】征文引言说到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很多人觉得很遥远很陌生，但对于老一代知青人来说，既远又近。知青有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完的辛酸。几十年来，知青话题，知青题材的文章及知青电视剧都是“知青人”感兴趣、热门讨论的话题。因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涉及面广，全国约有一千七百万青年加入上山下乡的行列，从五十年代中期至1980年知青按政策陆续返城，时间跨度二十余年才逐步结束。 相片来自平沙知青网“红色记忆”平沙的老一辈都知道，平沙农场是从大海中围垦出来的。当年参与围海造田的人员中，来自城市的近万名知识青年是主力之一。他们响应国家的号召，奔越边海沿线拓荒，为平沙的建设发展付出了青春和汗水，有的甚至付出毕生精力，他们的贡献为平沙今日的繁荣奠定了基础。当年从广州、佛山、韶光、汕头、吴川、信宜等地招工知青先后来到平沙农场参与围海造田，汕头澄海知青，我是其中的一员，当年我只有十六岁，初中在读。虽然时间只有四年多，但知青经历，蹉跎岁月终生难忘！ 相片来自《美篇》网络（正文）难忘的知青岁月——平沙轶事•知青偷渡1976年3月29日晚，汕头澄海知青，经过一天600多公里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广东省平沙农场总场（现珠海市金湾区平沙镇）。按总场知青办的安排，澄海部分知青安排在前锋分场八个生产队中的六个队。澄海城北居委的小部分知青14人和东里镇的5位女知青共19人安排在前锋分场五队。我们队有广州、汕头、吴川、信宜等地的知青及部分罗定农村青年，广州知青占大部分。我们与广州知青住同一排宿舍，生活和劳动都在一起。起初由于地域不同、语言不同、生活习惯不一样，彼此之间比较陌生，没有什么交流，只有带班的两位广州知青班长（一男一女）带我们为期半月的政治学习，在后来的慢慢接触中，彼此有了沟通、接洽，大家从陌生到熟悉，相处关系开始融洽。半个月后学习期满，我们开始了下田劳动。在两位班长的带领下，我们在田间学习一些种蔗的基本技能，如锄草、施肥、小培土、淋水等一系列甘蔗田间管理劳动。时间半年过去了，在知青们的辛勤栽培下，蔗园绿油油的一片，甘蔗长势喜人…… 相片由连队广州知青提供 （接上文）再说我们这些知青，分别来自省内各地，都是居民，大部分人都是刚走出校门的初高中生，平时从没干过农活，种蔗劳动强度大，每天都在烈日下暴晒，出大力，流大汗，而集体伙房三餐干饭，无油无𦛨，每星期天晚饭才有几片薄薄的猪肉吃，一年四季只有单调的两三样蔬菜吃，伙食如此之差，整天饥肠辘辘，没有任何娱乐可言。对于在城市里出生、生活、长大的知青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加上我们所在的分场，围海不到几年，周边都是咸水河，生活用水要用水泥船人工到总场（撑船）运来的，如遇台风天，船在半路翻了，我们要两三天没淡水用。这样的生活环境和辛苦的劳动，对于当年的平沙知青来说，一个字，“惨”！我们每天除了劳动，还是劳动。脸朝烈日脚踏田埂，知青们原来白皙的手磨出了老茧；收蔗季节，斩蔗时手留下了不少的刀伤痕；搞水利时，海里的蠔壳锋利似刀，割你流血没商量；有时三休时间夜晚还要义务劳动到海滩捉螃蟹养鸭、种玉米、种红豆等，知青如不参加以旷工论。我们白天开工已经很辛苦了，连三休时间的晚上也要“盘剥”，这样的知青岁月，谁受得了！所以，极个别思想落后的人开始有了“打算”。农场是从大海围垦出来的，处于珠三角沿海中心位置，距澳门仅11海里，离香港也只有45海里，这里以前曾是一片汪洋，一片海荒滩，一片芦苇，是平沙创业者，是知青们参与围海才把它变成一片片的稻田、甘蔗园。如果识水性的人想偷渡去港澳，不是没有可能，尤其是我们分场，海滩对面是澳门。记得七月的一天下午，我看到站在广州知青宿舍门口的队长正在训斥一个面孔陌生的广州知青。据了解，这个人偷渡去澳门没有偷成，又被抓了回来，因为他已有几次经历均没成功。这人留着平头，从劳教所刚放出来，又回到连队继续劳动。我问知情人，几次偷渡没有成功为何还不收手，不怕劳教或判刑吗？知情人告诉我，想去偷渡的知青“雄心勃勃”，他们不怕失败，既然“湿了头也就不怕湿到脚”，这是偷渡者共同的心态。他们有意为之，所以平时蓄意留长头发、穿喇叭裤，有的还在嘴角留两撇小胡须，打扮上力求接近当时的港澳小青年，这样去偷渡或许容易成功。他们极少开工，整天听收音机沉溺于当时认为是邓丽君的“靡靡之音”。我们队有几位广州知青已有同样的偷渡经历，但听说他们都没有成功。据史料记载，在知青“大逃港”的风潮中，只有极少数人最终侥幸逃港成功，还有一部分人死在了冒险偷渡的路上。 相片来自平沙知青网“红色记忆”（接上文）再说后来我们在政治学习的会议上批判了偷渡的知青。当晚，澄海知青代表李先生的发言中有二句这样的话，第一句：香港真的很香吗？不！香港是一个“臭港”；第二句：我们要自觉抵制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扎根农村干革命。李先生作为知青代表，他的文章不是马虎应付，不是隔靴抓痒，而是批判言辞犀利，尖锐冷峻；宣读时语气激昂，铿锵有力，好像要把资产阶级思想对知青们的腐蚀连根拨起。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香港经济起飞，进入“亚洲四小龙”时代，内地的一些青年，认为香港钱易赚，加上香港社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更具诱惑力，想去香港“捞世界”的青壮年大有人在，特别是当年在农场务农的一些知青，农场艰苦的生活环境及辛苦的劳动，与港澳的生活方式、生活水平形成强烈的反差，所以，一些知青对于香港资本主义社会的生活方式羡慕不已，少数人想通过偷渡到香港澳门去“享福”或赚钱。虽然当时政府对偷渡者的打击异常严厉，但还是有些人想挺而走险，因此有了内地的“偷渡潮”，知青偷渡尤为明显。偷渡属于违法行为，是要依法追究法律责任的。至于当年批判偷渡知青，文章说到香港是一个“臭港”，以我对“臭”的理解，“臭”指的应该是当时香港受英国殖民管治，实行的是资本主义制度及社会灯红酒绿的生活方式吧？在那个年代，香港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是不被内地社会主义国家所接受的。那时，国家倡导青年人要做“砖瓦”、做“螺丝钉”，做“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强调的是青年人的奉献精神。羡慕港澳的生活方式，贪图享受、好逸恶劳的思想是要被批判，被拚弃的。年轻人向往美好的生活无可厚非，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环境下，知青不应该有“贪图享乐、羡慕资产阶级糜烂生活方式”的思想存在，更不应该付诸行动！“扎根农村干革命”是那个年代知青必须树立的思想和心态！ 相片本人提供（接上文）说到“自觉抵制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扎根农村干革命”，话是这么说，但有几人能做到！“扎根农村干革命”，这是当时不少争取入团、入党的进步知青发出的铿锵誓言，但有多少人留在农场！现实的残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艰苦劳动，回城没有时间表，前途渺茫，看不见希望，更看不见回家的路，知青们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失落、沮丧，惘然，原有“扎根农村干革命”的雄心壮志在等待回城的岁月中消耗殆尽……（全文完•约2350字） 相片来自平沙网络“红色记忆” 相片来自平沙网络“红色记忆” 相片来自平沙知青网“红色记忆” 相片本人提供 相片本人提供 编后 有关知青岁月的内容我特别关注，因为我是亲历者。当年为了替家姐上山下乡，我辍学放弃了升学的机会，也因此与读大学无缘，从此改变了我的命运，这是我一生的痛。四年二个多月的知青岁月，农场艰苦的生活环境和劳动，五六月烈日下的小培土、七八月在密不透风的蔗林里大培土、九月的剥蔗叶以及冬天搞水利被淤泥里的蠔壳割伤、斩蔗季手指被斩蔗刀斩伤等等，总之，蹉跎时光的知青岁月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常在回忆里出现。国内著名哲学家邓晓芒答关于“上山下乡”：凡是经历过的苦难，都应该留下记忆。白驹过隙，时光如梭，眨眼间，当年十六岁的我是队里年龄最小的知青，如今，知青年代已远、岁月更迭，已超六十的我已是黄昏残阳。怀念青春，怀念无法返航的年华！ ——ChenTao2023.11.5